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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
难怪那个jing察一脸的漠然,凡是来到派出所的人都会竭力说自己的好处,说对方的不是,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处理这些问题不能偏听偏信。
女人可恶归可恶,但现在处境也是可怜,面对着水火不相容的双方,陆良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他望了望坐在旁边的毛定国,小声问:“这事该如何处理啊?”
毛定国一脸泰然,说:“你看老牛怎样处理。”
被毛定国叫作老牛的jing察叫牛金,他依然和颜悦sè地说:“老人家,他们以前是错了,但你打人也不对啊,可千万不能打人啊。我看这个事就算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以后改正,你也不要见了面就打了,你看怎么样?”
老太太一听,腾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棍走向站在一边的夫妻二人,边走边说:“我就是要打,不光现在打,以后看见她一次我打一次”。
陆良看呆了,还从来没见过走路这么快,这么稳的老太太,那动作与年轻人相比都不落下风。
眼看着老太太举起拐杖又要砸自己,女人吓得躲在丈夫的身后。
牛金几步蹿上去,一把夺下老太太的拐杖,对待她的态度骤变,指着老太太的鼻子说:“你给我坐回去,这是派出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声音大的像头牛。
老太太看牛金发了火,心里也有些忌惮,口中嘟囔了几句,坐了回去。
牛金回到座位上,软的不行,他换了办法,啪地一拍桌子,喝道:“老太太,我今天告诉你,别管她对不对,你打人都是犯法的。”
说着解下腰上别的手铐,哐当扔在桌子上说:“你再闹我就把你关起来,你信不信?”
老太太面有惧sè,但嘴上丝毫不让,说:“我不怕,我八十多了,没几年的活头了,你把我关起来吧,里面有吃有喝有人照顾,比我在外面好多了。”
陆良差点没被气乐了,真是不讲理的老太太啊。但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是,你牛金总不能让她老死在牢里吧。
牛金脸sè铁青,说:“没事老太太,关不了你那么长时间,顶多一个礼拜,但是你出来以后退休金就没了,我国法律规定,触犯法律的人无权享受退休工资,你们单位会把你开除的。”
陆良没有听说过这条法律规定,不知是真是假,但这招对付老太太挺管用,牛金此言一出,她立马不再吭声。试想一个八十多岁,靠单位退休工资生活的老人如果突然没有这笔收入,今后的生活到哪里去着落啊,所以这一条对哪个老人都有足够的震慑力。
牛金看老太太被震住了,又把那对夫妻叫了过来,口气严厉地说:“你们也是,怎么能把尿倒到别人的树上,别人嫌脏不说,天天从那里经过,你们自己住着能舒服吗?你还是个女人,万一哪天不小心倒出些避孕套什么的多丢人”
这时两人完全被牛金给震住了,女人的脸红得像块布,低着头不说话。牛金又教训了他们几句,对老太太说:“这样吧,老太太我叫他们向你赔礼道歉。但你以后再不能打人了。”
老太太把头扭向一边,气鼓鼓的,看都不看那夫妻一眼,女人尴尬地望了牛金一眼,牛金冲着她一使眼sè,那女人赶快走到老太太身边,鞠了个躬,说:“阿姨,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不敢往你树上倒东西了。”老太太还是扭着头不说话,但气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牛金见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邻里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哪里像你们两家天天打打杀杀,以后还要不要过ri子?再说都是一个厂子和,传出去多不好。”
夫妻二人连连点头,老太太就是不说话。
等了一下,待双方的态度都缓和下来,牛金一挥手,说:“去吧,多反省一下自己,以后不要再闹了,再闹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给你们调解了,直接拘留。”说着把手铐拿到手上,掂了掂,重新又别到腰上。
老太太站起来,女人赶快上去搀扶,老太太一抖手挣脱了,女人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远了,才向牛金道谢离去。
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被牛金三言两语解决了,陆良是打心眼里佩服,刚想上去说两句的拍马屁的话,牛金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牛金的声音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神恶煞,尽量温柔地说:“老婆,今天我回不来了,要值班真的,我哪里敢出去玩你要相信我,老婆,周末我一定陪你去买”
毛定国站了起来,骂道:“真他妈腻歪,你能不能拿出点爷们的样子给婆娘说话?我去叫吃的,九点多了,该吃饭了。”
陆良跟着走了出去,外面灯火通明,与白天变了感觉,街上来来往往都是手挽手的年轻情侣,他们流连于路边的服装店或三对五对凑在一起,围坐在街边的烧烤摊,边喝啤酒边聊天。街上三五步远就有一个烧烤摊,铁制的架子上冒着浓浓的烟气,老板们一手抓着满把的肉串,一手拿着扇子搧着火,眼睛望着街上过往的人群吆喝着,空气里一股烧烤的香味。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陆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毛定国走到对面的一个烧烤摊,老板看到他们过来,拿扇子驱散挡在两人之间的烟气,笑着问:“毛哥,今天又值班啊?”
毛定国拿了一串烤好的肉串,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是啊,按老规矩,还是老几样,给我多加点量,外加两件啤酒,给我送到我宿舍。今天新来了个兄弟,我请客。”
老板对着陆良笑道:“以后还要多多照顾。”
陆良掏出钱包说:“多少钱?”
老板笑着说:“你就不用管了。”
陆良还要坚持给钱,毛定国一把把他拖走了,走出几米远,才说:“你是真傻啊还是装的?”
陆良一头雾水,毛定国见状笑了,指指他,摇了摇头。
到了接jing室,毛定国转身哗地把卷帘门拉下来,对牛金说:“派出所关门了,走,去我宿舍。”
牛金站起来,哭丧着脸,毛定国说:“又被老婆骂了?”
牛金无奈地说:“骂吧,天天值班,换成谁都会骂。”
毛定国说:“我老婆就不敢,她骂一句试试?老子在外边辛苦,回家还要看她的脸sè,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然后语重心长地对牛金说:“对付老婆也要讲战略战术,你要想办法收拾她,我看你办起案子来办法有的是,就是见了老婆就熊了。”
十六、狗熊打人()
三人说笑着到了三楼,在宿舍里刚坐下,一个小伙子进来了,两只手提了两捆啤酒,肚子上挂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大包的烧烤。
毛定国把床头柜拉过来,用报纸垫上,说:“兄弟,放在这上面。”
小伙子把烧烤放在柜子上,解开啤酒,说:“毛哥,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毛定国头都不抬,说:“兄弟,坐下来一起吃。”
小伙子腼腆一笑,转身走了。
毛定国想了想,走到外面,朝着上面叫道:“狗熊,下来!”
上面应了一声,接着就是扑通扑通下楼的声音。看着狗熊,毛定国骂道:“你的狗鼻子那么灵,闻着味不就来了,怎么还烦老子扯嗓子?”
狗熊嘻嘻笑着,也不在意,坐下来,拿起一瓶啤酒,放在嘴里,牙齿一用劲,打开了,交给毛定国。又依法开了三瓶,人手一瓶。
四人边吃边聊,陆良对牛金说:“牛哥,我看你今天处理下边的事情真是潇洒,换了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牛金无奈地笑笑说:“我们派出所不比你们支队机关,接触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陆良由衷地说:“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好了,才显示出一个jing察的工作能力。”牛金看得出陆良话里的诚意,拿酒瓶子跟他碰了一下,说:“谢谢兄弟的理解,我们都是粗人,你不要笑话我们就行了。”说完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想想他对待老太太的态度,的确不符合书本上写的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但从自己的切身体会来说,陆良明白,那些书上的标准根本解决不了派出所遇到的这些实际问题。
陆良说:“我以前听说派出所什么事情都会遇到,今天算是开了眼,要处理好这些事情,只讲礼貎谦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狗熊拿着酒瓶给他碰了一下,说:“陆jing官你以后就会适应了。”
陆良听他叫自己jing察有些不舒服,借着酒气,豪爽地说:“你千万别叫我陆jing官,生分,我比你大了几岁,按今天毛哥的意思,以后你叫我陆哥吧。”
狗熊听了更是高兴,说:“不愧是上边下来的干部,适应的快。”
毛定国在一边吐了一口酒气,说:“你还没见过老牛的粗暴呢,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什么叫野蛮了。”
狗熊说:“野蛮要看对谁,对这些犯了事的人讲不得感情,他害别人的时候可没想到什么感情。”
四人瓶来瓶往,烧烤签子扔了一地,酒瓶子也倒了几个,四人都有了醉意,牛金红着眼睛说:“别看陆兄弟文绉绉的,酒量却是不小。”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毛定国皱了皱眉头,狗熊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去开门。1外面站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小伙子,瘦瘦的,头发一团乱草般糊在头上,应该是个打工的。
狗熊瞪着眼睛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小伙子瞟了一眼房间内的满地狼藉,小心地说:“我女朋友找不到了,请你们帮着找一下。”
狗熊说:“你女朋友一个大活人;你自己都看不好,让我们到哪里去找?去去去,明天再说。”
说完,把小伙子从门口推开,呯地把门关上。
陆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有困难找上门来,作为jing察有责任帮忙解决问题。
但其余三个人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喝着酒,吃着烧烤。
外边又传来敲门声,狗熊走过去,猛地拉开门,外边站着的还是那个小伙子。被打扰了酒兴,狗熊有些急眼,指着小伙子的鼻子说:“你他妈滚不滚,你自己的女人看不好还好意思来找我们。”
面对铁塔般的狗熊小瘦小的小伙子有些胆怯,但多少还有些法律意识,为了女朋友,他挺了挺腰杆说:“你们是jing察,不是说有困难找jing察么?”
狗熊骂道:“有困难找jing察,你干不动你女朋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找jing察。”
受到侮辱的小伙子脸涨得通红,说:“你怎么骂人?”
狗熊仗着酒劲冲着小伙子的肚子就是一脚,身材单薄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住他这一脚,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没倒在楼道里。狗熊又追过去,作势又踹,小伙子吓得赶紧跑了。
陆良觉得狗熊做得过分了,虽说做jing察少不了要粗暴些,但他的行为已经不是粗暴的问题了,自己不接jing不作为不说,还打报jing人,这是严重渎职。
可自己毕竟是刚来,在这样一个大环境里自己如果发出异议,无疑会将自己与其他人孤立起来。看着若无其事的毛定国与牛金,陆良喝了一口酒,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喝酒的情绪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高了。
酒喝到半夜,牛金与狗熊东倒西歪地回各自房间去睡,陆良找了扫把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两人躺在床上,小伙子那瘦小的身影不时出现在陆良眼前,心里很不是滋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毛定国突然在黑暗中说:“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小子的事情?”
不愧是派出所的老江湖,陆良虽然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他看出了蛛丝马迹。
陆良没有出声,毛定国说:“你刚来,派出所的这些保安都是些粗人,行为有很多不当的地方。但是你也看得出来,派出所这么大的辖区,就这么几个jing察,哪里忙得过来?很多活还得靠这些保安来干,他们这些人也不能完全得罪,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再说派出所还真需要这些恶人,那些做坏事的人如果连派出所都不怕了,还不翻了天。”
不管毛定国的话听起来多有道理,根据自己的是非标准,陆良认定狗熊这样做是不能允许的,但自己在这里说了又不算,多想也没用,索xing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陆良跟着毛定国在接jing室坐了一天,处理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你打了我的孩子,他偷了我的狗的问题,要不就是两口子打架,反正都是很琐碎的事情。毛定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轻轻松松把这些问题处理得清清楚楚。
陆良观察了一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