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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王肃对司马昭所说的话并不是虚张声势,他很快便将展开了对司马懿的报复举动。
按照司马懿和陈群的计划,本来陈群会在朝堂上提出将桓范支出洛阳前往冀州担任冀州牧,同时让他受到陈群门生吕昭的节制,就像是当初从曹丕身边支开贾逵一样。
可当陈群刚刚在朝堂之上向曹睿提出这个奏请时,没想到王肃却站出来表示强烈反对:
“东中郎将有‘智囊’之名,素有当年严君樗里疾那般匡扶朝政之大才,这样的人让他去治理区区一州之地未免太过屈才,况且现在暂领冀州的镇北将军吕昭入仕时间较晚,资历和威望都不足,让东中郎将这样的人受他节制臣以为不妥!”
王肃的这番话令整个朝堂鸦雀无声,群臣们都惊呆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司马懿的未来亲家,并且先前很多次都帮过司马懿,可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调走桓范实际上就是司马懿的意思,可王肃却在时候和他唱反调,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倒是站在一边的当事人桓范显得十分从容,加上曹爽也极力表示反对将桓范调离京师朝廷,而最后曹睿也没有准允陈群的这个奏请,反而准许了王肃撤换吕昭的请奏,改由南阳人李胜取代吕昭担任镇北将军之职。
这次朝堂上风波可谓给司马懿和陈群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而这次对他们来说不过也只是个开始。。。
回到家中后司马懿显得十分平静,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朝堂上所遭受的挫折。
但直觉灵敏的司马师却察觉出,一言不发的司马懿有些平静的吓人,尤其是司马师在得知朝堂上王肃公然与他对立的变故后,司马师就清楚司马昭一定是去过兰陵侯府了。
直到司马昭自外归来之后,司马懿这才开口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司马昭:
“怎么样?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吗?”
司马师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父亲平静如水的语气之下隐藏了难以预料的怒火,随时都会爆发出来,而接下来司马昭的回应恰恰印证了司马师的猜想。
只见司马昭以几乎与司马懿相同的口吻回答道:
“是啊,本来我在去之前还挺忐忑的,但是没想到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呢,王肃他果真是没有令我失望。。。”
“别说了,昭弟!”
眼看司马懿的眼中已经快要喷出怒火,司马师赶紧抢在他冲司马昭发火之前训斥他说:
“你知道你的行为给父亲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现在王肃已经在朝堂之上公然与父亲唱反调,你这么做等于帮了曹爽和桓范一个大忙,而同时又给父亲树了一个大敌啊!”
“我给他造成了大麻烦?”
很遗憾的是司马师的话并没有让司马昭有所收敛,他反而低下头冷笑着,以至于肩膀及上身都忍不住开始颤动起来:
“大哥你这是怪我吗?这一切都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醉心于权势想要利用我来拉拢王肃,又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居然利用亲生骨肉来作为自己爬上高位的垫脚石,要怪就只能怪他太贪心、太绝情了。。。”
说罢司马昭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厅,司马师感觉司马昭自从回来之后变得很古怪,出于担忧他想马上追出去,可却被司马懿给拦住了:
“不用去追他。。。”
“可是父亲,孩儿担心昭弟他会。。。”
司马懿并没有将他的话听完就起身离开了:
“他已经不需要你来担心了。。。”
由于正厅平时经过的人非常多,所以几乎所有来往的家丁和女婢,全都将他们方才的对话看在眼里,这也等于彻底公开了司马昭和司马懿之间无可调和的矛盾。
公元232年(魏太和六年)十二月,正如先前那位大夫所诊断的那样,四十三岁的张春华与四十二岁的伏若歆先后为司马懿诞生了一对龙凤胎,司马懿给张春华所生的一对儿女各自取名为司马干和司马芸,而给伏若歆所生的一对儿女则取名为司马骏和司马茵。
整个司马家因为突如其来的四个婴儿的降生而忙作一团,同时也充斥了很多的欢声笑语,此时无论是司马懿或是司马昭,似乎都将对自己的成见和怨恨放在一旁。
而另外一个人则就高兴不起来了,那就是被孤立冷落了将近一年的柏夫人。
看着平素里司马家的人不是往张春华的屋中跑,就是往伏若歆的房中涌,而同样怀有司马懿骨肉的她却只能挺着怀胎八月的肚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守空帷,这让她感到无限的不甘心。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张春华的存在,自己依旧会享有司马懿的独宠,也不会落得今时今日这般田地。。。
入夜后,司马昭一个人躺在床榻之上,双手背着后脑勺发着呆。
“什么人!”
突然间门外传来异样的响动,于是他马上掀开被褥冲出了屋外,发现一个黑影已经快速穿过了廊道并翻墙逃了出去,于是司马昭便追了出去。
司马昭在追踪的过程中发现,这个人似乎是有意没和自己拉开距离。
等到司马懿追踪他来到一个狭窄的巷子中时,那个黑用终于停下脚步不再奔跑,而与此同时司马昭的身后也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看样子所谓血浓于水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虽然说话的人是站在自己身后的,但司马昭依旧可以凭声音断定他就是桓范。
而对于桓范所说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他也知道明白桓范的真实意图: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桓范笑了笑:
“虽然一开始你采取的行动,的确让我清楚的看到了你对司马懿的仇恨,不过似乎在你母亲生下孩子之后,你的这种仇恨也就似乎一点一点淡化了。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是骨肉亲情,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你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桓范的手中的剑就已经架在了司马昭的肩膀上:
“而现在的我,也开始为当初放你一条生路而渐渐开始感到后悔了。。。”
在桓范将见架在司马昭肩膀上的同时,吸引他过来的令狐愚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司马昭的面前,面对这种危险的情形,丝毫不会半点武艺的司马昭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点惧色也没有,反而从容的笑道:
“说话注意点你的口气。之前我公然悔婚挑起了王肃和司马懿之间的冲突,已经帮了你很大的忙,要不然现在你早就在冀州被陈群控制了,又怎么能够站在这里拿剑指着我呢?”
说罢司马昭转过身伸手拨掉了肩膀上那柄锋利的长剑,而桓范看凝视了司马昭的眼神将剑收入了剑鞘之中: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这段时间以来是不是太过平静了?”
显然桓范对司马昭的怀疑还没有消除,对此司马昭也早就有所预料:
“他能够在曹操、曹丕的剑下活到现在,并且还爬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全都靠他有足够的隐忍和洞察力,这一点连贾逵、曹洪、曹真、曹爽,包括你在内都拿他没有办法,我想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先前我利用王肃来对付他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如果继续暗中有所动作的话,那一定会被他看出破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会有曝露的危险。到那时你的一番苦心可全都白费了,你也会真正因放我一条生路而后悔。”
听了司马昭的话后,桓范神情中的杀气渐渐消散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和司马懿一样,是个足以令人感到畏惧的存在,所幸的是你们虽然是亲生父子,但是却水火难容,要不然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不过司马昭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他对桓范提出了警告:
“需要提醒你一下,我的底线是剥夺他现有的全部权力和地位,而你的野心绝非这么简单,如果胆敢干涉我的计划或是加害司马家的任何一个人,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对此桓范明面儿上表示应允:“那是当然,司马懿一旦失去了权势和地位,自然也就对我没有威胁了,我又何必挖空心思再来对付他呢?”
等到司马昭走了之后,令狐愚则问他说:
“难道你真的打算遵守和他的约定吗?”
“怎么?你看我像是个对司马家遵守诺言的人吗?”
桓范冷笑一声:
“况且他我方才看到他的眼神之中散发出的光芒,比他的父亲司马懿还要危险,弄不好的话不仅是司马懿,就连我也会被他吞噬殆尽的。。。”
(本章完)
第367章 上:不纳忠言北和公孙,御诏密令走马辽东()
公元233年(魏青龙元年),意在割据辽东、自立为王的辽东太守公孙渊,在巨大野心的催动之下派出使者南渡大海前往建业,表示愿意向吴国俯首称臣,同时请求孙权在自己起兵之时从外部策应自己,到时候分别从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对曹魏形成夹击。
孙权考虑到有公孙渊在辽东牵制曹魏的注意,这对自己的战略利益是有好处的,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为了表示对他的看中和鼓励,孙权打算册封公孙渊为燕王,同时派出张弥、许宴等人为使,携带大量金银珠宝前往辽东与公孙渊会面。
此时朝中一些眼光敏锐的人,诸如新任丞相顾雍、辅吴将军张昭等人都认为公孙渊此人反复无常,将来一定会失败,更何况辽东距离吴国实在太远,真要是打起来的话很难相互策应,反而会引起魏国的敌视和警惕,所以他们极力阻止孙权纳降公孙渊。
但他们的良言相劝最终没能令孙权改变主意,他以免命令总领吴国军权的上大将军陆逊即刻筹划北伐之事,等到公孙渊起兵之日便立刻再度挥师北上江夏、合肥。
顾雍和张昭等人本来都认为,以陆逊的智慧是一定能够看出孙权此举是大错特错,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出言阻止,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逊居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对于孙权所下达之整军备战的命令,他也是欣然接受。
退朝后,性格耿直的张昭对陆逊很不满,他与顾雍在宫门外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陆逊:
“老夫本以为上大将军是个敢于直言谏主的贤明之臣,现在看来地位越来越高了,人也就越来越怕事了,以至于明明知道是错的,但只要是陛下的意思便会毫不犹豫的照办。如今总领全国兵权的居然是这样的人,老夫可真是为吴国的将来感到担忧啊。”
面对张昭的刻意讽刺挖苦,陆逊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加以辩解,而是退后两步恭恭敬敬的向张昭和顾雍行礼之后,便自行离去了。
之后顾雍前思后想,认为陆逊不是个善于谄媚阿谀的小人,可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赞成孙权接纳公孙渊,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只好亲自造访上大将军府向他讨教。
而陆逊似乎早就知道顾雍会来,居然请提前准备好了茶水迎候,这让顾雍感到很惊讶。
入座后,顾雍笑道:
“既然上大将军已经提前猜到本相会来,那也应该猜得到本相的来意吧?”
走在蒲垫上的陆逊并不急于回答顾雍,他低着头看到茶水烹煮完毕之后,便为顾雍斟茶并端到了他的面前,并饶有兴致的介绍说:
“这是前段时间蜀国丞相诸葛亮遣使送来的蒙山甘露,听闻是甘露(西汉、公元前53年)元年自益州进贡皇室的,此茶味醇甘鲜,还请顾相略微品鉴。”
此时忧心如焚的顾雍哪里还有心情品茶,他直接开门见山对陆逊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都什么时候了我的上大将军,难道你真打算在荆州和濡须布兵,准备向曹魏开战吗?”
陆逊端起茶盅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然后淡然笑道:
“陛下宣读诏书的时候,顾相您不是也在吗?又何必问我呢?”
顾雍见他如此不温不火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那公孙渊虽然割据辽东多年,但辽东是个半岛地带,且土地狭小、物资有限、兵源匮乏,若是曹魏起兵平叛的话,公孙渊必然会兵败如山倒的,而我们攻打荆州和合肥已经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到那时曹魏在平定辽东之乱后就会调转刀锋,全力打击我们!”
“顾相分析得很全面嘛。。。”
听完顾雍的分析之后陆逊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顾雍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是在戏弄自己,于是一气之下便想拂袖而去,而陆逊却起身拦住了他:
“顾相稍安勿躁,方才不过是戏言而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