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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处院门内外也都站着练勇,还有那墙边墙角也都有在把守。就是不知道房顶上安排的是不是也有人。最最的是,这官衙里火把明亮,且无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娘希匹的!”出身浙江的魏长空气极骂道。
“看来只能行险了。”前衙偏房中魏长空对着身后的七个人说。另外一队备胎也不是聋子,听到动静后也赶快赶了来,只是比魏长空慢了一步。现在两路人全在了这间偏房中。
要说明一点,这八个人如今的穿着,全是刘墉亲兵营的打扮。黑色的皂衣,背后一个大大的勇字,双腿打着裹腿,黑面千层底儿鞋。就是手中拿的全是单刀,以刘墉亲兵营一半火器一半刀枪的配备不甚一样儿,腰上还挎着几枚手榴弹,这就是第二点了。第三点就是其中两个人分别背着的还有两个十斤重火药包。
都是在前衙,整个盐城县衙也不过百十米长,前衙就更短了。只要杀的突然,未尝冲不过那大堂中去。张固带走了三百人后,刘墉的亲兵营就只剩下了一半,兵分两处,一二百人在外头把守街头巷口,另外百来人守在这处县衙中。
“再有巡哨的过来,就干掉他们,弟兄们动手要快,千万不能发出响动。”不然他们就只有强攻一条路可走了。魏长空从怀里掏出一个吹管,里头封的有毒针,这东西只要稍加练习,就能将里头的尖针喷射出十几米远。而这些尖针的针头是全都浸过箭毒木汁液的。
作为一个21世纪人,陈鸣如何不小的‘见血封喉’之毒。在暗营把手脚伸到两广之前,陈鸣就先一步让人往广西那边去寻找箭毒木汁液。为暗营的特科了一个犀利之极的大杀器。
陈鸣只是在网上知道箭毒木,相传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剧毒,一经接触人畜伤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脏麻痹心率失常导致,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们称它为“见血封喉”。并没真正的见识过,更没亲手试验过。
那东西被送到他手中之后,陈鸣用猫狗做实验,果然如此。见血封喉!
五支吹箭射出,五个巡逻乡勇一声不吭的就往地上倒去,魏长空等人忙打开门,将五具尸体全部抬进屋内,然后五个人挎着腰刀,拿着长枪鸟枪,派出一队向前衙行去。
当枪声、爆炸声在县衙内响起的时候,屋内剩余的魏长空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拔出刀来跳出门外,叫喊着向着大堂冲去。魏长空一把当先,右手握刀,左手则一把飞刀在手,对于他这样的江湖高手来说,手铳不是没用处,手铳的威力绝对不是飞刀可比的,但手铳在连续射发上也绝对的比不过飞刀。身后的两人都一手钢刀,另一手提着火药包,在黑暗中那两个火药包看着活像俩小盾牌。
县衙大堂上,刘墉依旧正经危坐,台阶上站着一群乡勇,那杀出的一队特科人马已经战死了一个,受伤了一个,四个人躲在县衙后侧的平房里,那是衙皂房。
过了衙皂房即至重光门,门上悬挂“天理国法人情”金字匾额。回廊式的走廊,围绕两侧的是配房,过重光门,两侧有重檐双回廊配房,就是之前魏长空他们藏身之处了。
先前那五人杀了守备乡勇一个措手不及,都冲到了大堂右侧的议事厅,可人真的太少,最后还是甩出了一个火药包,趁乱退进了衙皂房。
没有人注意到三个穿着一样衣着的人已经悄悄的转到大堂的侧后位置,魏长空对着身后的俩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丢了腰刀掏出火折子,心中默默的喊了五个数字,甩手将火药包靠着大堂墙壁就丢出三五丈远,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房倒屋塌,惨叫声一片。
“杀——”魏长空大吼一声,带人穿过硝烟,从破开的墙壁钻进大堂,迎面就看到几个滚在一团的人中间的一个,可不就是刘墉?一身官袍……
肖长春所在的那处小院,枪炮声连连作响,手榴弹雨点样的甩出,整个青州营再加张固带去的三百人,小千人的乡勇愣是没能迅速的拿下。当县衙方向传出爆炸呐喊声的时候,张固猝然回首,呲目欲裂。
他本就是青州人,父亲早年是刘统勋的学生,官至知府,只因为伤了身体早早的告官回乡,比不得刘统勋年至七旬了依旧位列军机。张父回乡之后就用心培养张固。张固本人也博学多才,年纪不大就中了秀才、举人功名,投到刘墉门下,可以说张家是刘氏一门的铁杆。
“狗贼,好狗贼……”心思灵透的张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复汉军是声东击西,明着打枪放炮,撼动整个盐城,暗地里真正的目标是斩首刘墉。
想到刘墉一旦出了好歹,近万山东团练立刻群龙无首,这一招真的是一击就斩掉南下大军的一根肱骨。“撤,撤!快跟我回县衙。”
而当张固带着人狂奔几百米,气喘吁吁的望见县衙大门的时候,“轰轰……”连续的两声巨雷将一干急急忙忙杀回来的山东大汉都吓得哇哇叫。
“先生……”张固心头涌起不好的感觉,只觉得刘墉怕真的不好了。当他冲进大门,仪门、六房后,就一眼看到坍塌的盐城县衙大堂,就仿佛被巨炮击中了一个样。心口上立刻生气一股撕心裂肺样的痛。
盐城县衙的大堂那般残破模样人怎能相信刘墉还能活着?
“先生……”张固大喊着奔上大堂,砖瓦狼藉,柱倒梁陷,哪里还找得到三尺法桌何在?
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淹没了张固满脸,此次大军南下,但凡能得一点军功,刘墉就会给他上奏朝堂得个一官半职,待到明年开科考试,考上了万事大吉,考不上也能风风光光。可现在,可现在这个可亲可信的老师,这个大大的大靠山,就这么的没了啊……
“张先生,那几个贼寇还躲在重光门的回廊配房……”
跪在废墟上埋头痛哭的张固闻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血红血红,“杀,给我杀。杀光杀净,尸首剁碎了喂狗。”恨到极致的张固疯狂的大喊着。
“再给我查这几个逆党真是怎么钻进来的?是哪里出了漏洞,爷要砍了他……”
废墟中嘶声力竭的大吼着的张固像一头受伤的野狼,满心里荡漾的都是杀,都是赤红的血。
而闯入大堂向着刘墉扔过了一个浸过毒的飞镖,又扔了几个手榴弹,最后靠着一枚火药包开路逃回偏房的魏长空等人,两个小队八个人手已经只剩下了三人。三个人还都伤痕累累。
不过还好,他们有地道可以脱身,否则非全军覆没不可。三个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有十多处,县衙大堂倒塌了,守备县衙的山东练勇像疯了一样冲他们杀来,不是还有火药包开路,他们几个会全葬送在路上。
魏长空脸色蜡白,他胸前后背都有刀枪伤,若不是里头套着一层软甲,他可能早就死了。一个手下伤势交情的手下搀扶着他往前爬,地道并不高大,两个人都要弯低了腰。要知道复汉军做这些的时候都是瞒着盐城人的,能有如此规模已经难能可贵。余下之人在地道口埋设着手榴弹,是很珍贵的拉弦手榴弹。
所以受伤不轻的魏长空三人竟然真的逃脱了生天,当三人忍着伤痛钻出抵到,又迅速转移到一个普通的民居下的抵到中藏身的时候,三个人对视相望,又是泪水又是大笑。
八个人杀进去,三个人遍体鳞伤的出来。可他们并不能抱怨什么,因为在参加这趟任务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收到了三百块银元,这就是卖命钱。而有了这场功劳以后,死去的五个人还另有更高的抚恤,活着的他们今后也能受用不尽。只要复汉军不败亡!
“鸽子呢?你俩谁还能动弹,赶快发密信。”
“我,我去。”
咕咕的鸽子就藏在地道里,那人起身的时候脸上全是疼痛,可一股不可抑制的高兴劲也在他身上隐隐的散发着。刘墉绝对死了,被涂了见血封喉的飞刀命中他就有死无生,何况还向着那边扔了四五个手榴弹,刘墉如果还能不死,那就是老天爷庇佑他了。
飞鸽扑棱着翅膀从一片民居中飞出,向着高邮州方向飞去。复汉军自从得了飞鸽传信的好后就重点培养信鸽,除了自家培养外,还从各地收拢飞鸽和善于培养信鸽的人,其中很多卖主都不晓得自己是在给复汉军做事。
那人放得信鸽回来,地洞里灯光明亮,一张小桌子上已经摆着了卤肉、烧鸡等五六个荤素,还有一个酒坛和两溜摆着的八个酒碗。
“没想到咱们兄弟能真的从县衙里回来,咱们是死里逃生。但还是有五个兄弟折在了县衙,这第一碗酒,敬五位兄弟的在天之灵……”(。)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丰升额()
“主子,主子……”随从在醉酒未醒的丰升额耳边大声的喊着。ran?.
昨日黄昏,前军‘收复’盐城的消息传到军中,丰升额、海兰察、王进泰等满汉军将都欣喜不已,连盐城复汉军都放弃了,可见陈逆是真真的要把战场放在扬州了。打盐城往南,一路而下还有多座县城着‘收复’,这都是功劳啊,而且更提升士气!
大战当前,功劳很,可更的是士气的提升。丰升额当时就对身边人道:“陈鸣小儿走了一招臭棋。”晚上宿营,心中实在欣喜的紧,就让戈什哈搬来一坛酒,多喝了两碗,今天日上三竿了还没醒。也是知道大军下午才行进,丰升额才有些许放肆。
不过被随从这么一叫,丰升额也就醒了。眼角就看到一个人正跪在地上,扭头,是自己的中军参领,也就是戈什哈队长。
“将军,盐城急报,刘墉刘大人遇刺了……”参将急道。
丰升额一时间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坐起身来问:“你说什么?”
“刘墉刘大人,遇刺身亡,刘大人遇刺了……”
“胡说八道。”丰升额怒目圆睁,一脚将人踢翻,“刘崇如位列中军,打圈全有山东练勇护卫,逆贼的神枪手也奈何他不得,如何遇刺了?”
“将军大人,陈逆在盐城县衙下挖了地道啊。他们在夜间先以少量精锐在城中打炮放火,刘大人恐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策,命令城中布置的各团练营严防、严戒,只以青州营和半个亲兵营去攻杀那处贼子。县衙守卫大减,然后陈逆贼子便从地道中杀出,以火药包和手榴弹开道,炸塌了县衙大堂……”
丰升额惊起的身子一坐回了床上,整个脸上全是震惊之极,恍惚了几秒钟,人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他双拳紧紧地握着,眼睛里直冒火,鼻孔一开一合,脸颊抽搐,无尽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去传各营军将过来。”丰升额说话声音冷静,可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在燃烧着,惊人的安静,更让人害怕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恨不得连心跳也停止住。
参领赶忙退了出来,被外头的阳光一照射,浑身都要凝固着的鲜血始重新流动了起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竟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了一层明晰的汗水。
“哗啦啦……”身后传来丰升额巨大的咆哮声,他发泄似的将茶几一脚踢飞。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参领浑身一抖打个机灵,头也不回的传命去了。
等到海兰察、王进泰等一二十个军中营官抵到,大堂上高坐的丰升额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之前的怒气。屋外候着的盐城来报信的人,众将到齐后那报信的人进的大堂,一五一十的将昨夜里盐城那一幕幕讲述了出来。
听到那行刺之人的悍勇不畏死,一个骁骑营的参领就反射性的叫出:“死士!”
可不就是死士才能这般的悍勇拼杀,不要性命吗。刘墉被魏长空一记飞刀插中了脖子,然后几枚手榴弹炸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最后被崩塌的砖瓦盖在了下面,要不是那一身官袍打扮,还真认不出他身份来。老天爷没有庇护他,等张固带人将刘墉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八个死士冲击一百多人守卫的县衙,听到枪声爆炸声后,外头巡哨站岗的乡勇也齐齐向县衙里涌来,能刺杀得手,八人中还有三个能逃出性命,不可谓不是奇迹。这个空间可不是武侠的世界,身手再好的江湖汉子,三五杆长枪一起扎到也招架不住,何况还有火枪。
“周大人。”丰升额眼睛看向右手第三个在座的那文官,周培勋,此人是山东登莱道道台,山东团练的第二人。刘墉赴山东后,他就在刘墉手下打点杂务钱粮,自从听到刘墉遇刺身亡后,周培勋惊的魂飞魄散,不知道如何是好。来到大堂坐在椅子上也是傻傻发呆,丰升额喊他一声,周培勋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