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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被满清确切之后,虽然四散而逃,可还是有六七十口人被抓,满清是将他们全斩了。还把马家的祖坟给尽数刨了,尸骨被西安八旗摧骨扬灰。马文杰跟满清是血海深仇,再没有去吃回头草的可能了。赵永吉也是如此。两个人已经下决心跟着复汉军干,自然不怕些许骂名。马文杰现在担心的只是赵永吉能不能旗开得胜!
宜昌城的情况这些日子里每天不断的送到复汉军这里,大军决策层——团以上军官,都认为宜昌完全不堪一击。如果赵永吉不能一击得胜,他在复汉军军中的处境就难了。
按照复汉军的军规,旅帅一级高官是要配将军衔的,但赵永吉则是加校尉,因为他军功不够。殿下定下的规矩,今后投降之人,官职再大,只要无战功立下,也是加校尉为止。也就是不管你投降时带来的本钱再多再大,加校尉就到头了。下面的将军军衔,想要就卖命去拼杀。荆州军议的时候,殿下曾当着众人的面对赵永吉说,只要能夺下宜昌,就给他换副军衔。
以马文杰的目光看宜昌城,也觉得宜昌不堪一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这一战都赵永吉影响巨大。
“开炮!”
炮兵阵地上发来准备完毕的信,赵永吉立刻让他们开炮。城头上的辱骂声声,真以为他就爱听吗?知道好是一回事,内心感受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轰轰轰……”
炮营根本没有试炮,知道宜昌城头像样的大炮全都移到南津关去了,剩下的全是破烂或是样子货,他们就就放心大胆的对着城头一阵猛轰了。
什么?你说轰偏了?那啊。耽搁事儿吗?不耽搁。宜昌城头的大炮,射程都不超过一里地,炮兵怕个鸟啊。又不是两边大炮旗鼓相当,每一发都要达到最大效用差不浪费。
一颗颗开花弹席卷了宜昌城头,整整一刻钟的炮击,远看墨绿色的城头变成了东一块西一块沾满了黑色的破抹布,城楼在炮弹的轰击下也变得摇摇欲坠。
赵永吉挥了挥手,第十五旅工兵部队带着炸药包和长梯就冲向宜昌城的大南门。
整个城门爆破过程异常轻松、顺利,因为硝烟散去后,赵永吉愣是看不到宜昌城头的人影。似乎城头上的清军都逃散一空了。
不等工兵部队爆破,他就派出了一个营,带着长板长梯向大南门接近。
等到工兵部队完全炸毁了宜昌大南门后,这个营的一部分部队已经渡过了护城河,扛着长梯向城头搭去。
炮兵部队已经停止了射击,但臼炮部队开始向城内延伸射击。这延伸的距离很小,就是城门附近,暗营之前还在城中的告示上说过,靠近城门的百姓不要待在家中,往亲友处避一避。等到复汉军拿下宜昌,一应损失,皆有赔偿。
整个城门洞都被清兵用土袋沙袋给堵住了,工兵部队开始清理起里面的土砂,而运动过去的那个营则顺利的占据了大南门,随军营官让传令兵向赵永吉汇报,清兵望风而逃。
站在大南门上,打望整个宜昌城,可以清楚的看到仓皇而逃的清兵们正向着北望门【正北】涌去。——宜昌坐落在长江的北岸,长江水出了南津关以后,向着西南斜斜的劈下,一直到枝江才婉转向东。所以复汉军打宜昌是从南向北。南津关也在宜昌的北部,如果清军真的战力充裕,他们还可以在南面——宜昌与枝江之间的虎牙山和荆门山,屯兵驻守。
后者可是自古天险,虎牙山与长江南岸荆门十二碚南北相对,夹岸峭壁千寻,峥嵘突兀,状如虎齿,形成江关。这就是戏称“川鄂咽喉”的荆门山,史称“全楚西塞第一关”。
虎牙山下为虎牙滩。虎牙滩有多处巨石暗礁,长江经此,水流湍急,航道险峻。想要船舶安全行过,必须有纤道相助,故多有航船遇难于此。也因此上下行船由此经过时皆望滩生畏,常避滩斜过江至荆门山仙人桥由江南行。
清军在退往宜昌的时候,把这里的迁道毁的一干二净。但范时绶和朱珪都被高峤吓破了胆,并不敢留兵在这里,高峤占据了枝江之后,就开始着手修复虎牙山迁道。并且派出水兵整治航道时,就是用油纸油布包裹的火药包,竹竿打通节穿过的火绳,把在虎牙滩内的礁石被炸掉不少。虽然条件有限,无法尽全功,但也让航道通畅了不少。
高峤在枝江呆了两三个月时间,也不是白过的。
清军放弃了虎牙荆门,陈鸣这次才不发一枪一炮的杀到宜昌城下。
“告诉你们营官,追击,立刻给我追击——”
赵永吉脸色唰的一下被涌上的鲜血染红,这是激动地,就像第一次打仗一样,他的身子都在颤栗。传令兵打马去后,赵永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了内心的激动。“让部队都上,除了警卫营留守,其他部队都上。占领宜昌城……”
一刻钟的炮弹打飞了守城清军的最后一丝儿勇气,当他们发现先头让他们站在城墙上对着赵永吉破口大骂的巡抚大人和按察使大人全都消失不见了的时候,清军兵勇就再没一丝儿一毫儿的斗志了。
他们一窝蜂的向北望门逃去,没有人发现府衙已经大门紧闭。仓皇而逃的范时绶虽然发觉朱珪跟他走散了,可也绝对想不到此刻的朱珪就在那大门紧闭,据悉要阖府**的府衙中。
被两名复汉军暗营人手摁在椅子上的朱珪,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周文觉,看着一个剃了光头,绞了辫子的周文觉。
“你,你……”
“没想到我朱珪有眼无珠,错认了你这贰臣当忠良……”朱珪跑来府衙自投罗网,不是为别的什么事儿,而是保传闻中要阖府闭门**殉节的周文觉一条骨血。他逃跑之中专门来朝周文觉要孩子的,还准备对北京上一道奏疏,表周文觉一门忠烈。没想到,朱珪是真的没想到啊……
“杀啊……”
“冲啊,快充啊。鞑子都在北门啊……”
杀进城来的复汉军喊杀声已经传入朱珪的耳朵了,朱珪彻底死心了。他自投罗网,再也没有一丝儿被救回去的可能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以毒攻毒()
【感谢‘蛋蛋三’500打赏】
深秋的北京城热闹的,因为中秋节连着太后的千秋,然后又是皇帝的万寿圣诞。
即使大青果的年景已经远远不如三年前,这个时段的北京城也依旧是热闹非凡,各地大员送贡的车队,崇文门外每日都络绎不绝。
今年的北京城,大街小巷都布满了巡捕营的人马,城门口更是重中之重。一切都防止去年的复汉军逆党刺杀活动的重演。虽然去年被复汉军行刺得手的只是几个寻常宗室亲贵,但直接把大喜事给搅了不是?
今年五月里陈逆称王,粘杆处也派出人马要去捣乱,出动的还都是死士。结果鲁山城都没有能进去,也就是在鲁山南郊爆了两声,炸死炸伤了几个人。颇有些得不偿失!
在满清方面看来,这是典型的一报还一报,可北京城上上下下的人等都很害怕太后千秋圣诞的时候,复汉军暗营再旧事重演。
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余则成站在酒楼的第三层,遥望着周边大街小巷,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今年上头就没有让他们动手的信儿传下,他就看戏一样瞧着满大街的清兵衙役,神情谨慎的在哪儿瞎紧张了。
今天余则成上身穿着一件潞绸马褂,下身被墙壁挡着,外人看不见。在楼下走过的人群众,有几个人还是广聚轩的熟客,看到了余则成遥遥拱手,打着招呼。
甭惯这北京城现下表现的有多么火热,在余则成看来都透着七分虚势。时间八月,不好的消息陆续从南面传到北京,首先集结起来的广东水师和福建、浙江水师,在台湾海面跟郑张联军大打了一阵,并没取得什么可喜的成绩,只是把福建台海之间重新隔断开来了。今年广东水师对满清最大的贡献似乎就是护着漕船,两次往返天津与广东,给北京运送了小百万石粮食。
其次,浙南集结起来的团练和清兵只是解开了福州之围,再想进攻福建的天地会乱军,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同时,广东汇合了广西的一部分军队,进攻福建,也只是拿下了云霄厅,福建陆路上的战局的进展,一样不如意。
再者就是江南来。主力退走的复汉军,留了个尾巴在南京,两万人分守三地,兵力单薄。清军围着猛攻了大半年,却没能收获半点喜讯。他们在七八月里蓄力小两月,于八月下旬对镇江和扬州两地发起了一次猛攻,结果依然望城兴叹。清军是分割了南京与镇扬的联系,但复汉军的水师和船队沿着长江依旧能沟通两者。
最后就是中部传来的恶讯了。复汉军一部夺取了兴安府,陈鸣亲率部队夺取了宜昌,湖北巡抚范时绶率败兵退守南津关,按察使朱珪却被投降复汉军的宜昌知府周文觉给拿去请功。等到范时绶的折子飞报紫禁城,乾隆皇帝气怒的要诛周文觉九族的时候,办差的地方官员才发现周文觉的亲族早不见踪迹了,就是旁支和姻亲也纷纷逃窜。这都成为降官的一个‘标志’了!
同时八月中,到湖南的云南和贵州兵马,也对着岳阳发起了一次进攻。没能有啥进展,还被复汉军以水师之利,趁虚夺取了常德。有着水师之利的复汉军,横跨整个洞庭湖进攻常德的时候,清军的回援部队才走到湘阴。如果洞庭湖是一个圆的话,清军才走了四分之一,而复汉军攻取常德得手后,已经在收拾着战利品,准备回家了。
除了山东传来了捷报,说是大败混元教匪首樊明德部,因为孔老夫子p图的事儿,山东士林都恨死了混元教。孔家跟山东团练大臣王启绪也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召广大士团结一心,绅剿灭大逆不道的混元教匪,混元教的处境是越来越差了。还好马上就是冬天了。
除了这最后一丝的喜色,连连的‘恶讯’给北京城蒙上了一层深深地阴影。
养心殿,雍正御笔“中正仁和”匾下,宝座上的乾隆皇帝比三年前老的太多太多了。当年年近六十的乾隆龙精虎猛,面红发乌,就如四十岁的中年人一样,根本瞧不出一丝的老态。现在年岁六十的乾隆却如民间真真的五六旬老人一般,皮肤松弛,须发灰白。
殿下的满清一干重臣是一天天的看着乾隆变老的,倒也不觉得什么。却没几个人知道,紫禁城这偌大后宫中的玻璃镜,这两三年中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整个大清后宫似乎又回到了一百年前的铜镜时代。没办法,玻璃镜瞧人瞧的太清晰了,乾隆看着自己的老太,想着现下的大青果,还有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他如何能接受自己正在迅速衰老的事实?
“皇上息怒。朱珪久负圣恩,臣以为朱石君必不会负大清。”须发已经银白的刘统勋道。
但自刘墉死后对刘统勋就恩宠有加的乾隆皇帝没有立刻应下,脸色依旧难看的紧。因为近来复汉军传出来了一篇文章,以朱珪的名义发出的,上面痛骂满清历朝诸帝,气的乾隆眼前发黑。
“皇上明年。朱石君斗魁戴匡,厥象正方,绝非叛我大清之贰臣。臣请皇上息怒……”
傅恒也跪了下来。自从打着朱珪名的这篇文章传到北京城,朱珪的大哥朱筠就自请死罪,闭门家中,应天府和步兵统领衙门的人也把朱家团团给围住了。傅恒是真的不信朱珪投敌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陈逆势头正盛,短期内似乎可以抑制,今后降逆的文武官员怕还不会是一个两个,总不能出一个就杀全家吧?
冬季将至,南北战场上将士的棉衣、被服还有薪碳、粮饷等等,这才是大头。是不是组织甘陕和四川的兵力及早打通汉中,也是迫切之事,对比这些事情,朱珪之事只是小道而已。
“皇上,户部已经抽调人手,定下规章,准备,知道入冬,即在张家口、扬州里下河、苏州、杭州四处设立劝捐局,按地亩肥瘠和业田多寡,照地丁银数分别抽捐,大致每亩起捐自八十文至二十文不等。对米行商贾推行捐厘之法,如苏杭等地之米行粮行,定额每米一石捐钱五十文助饷。其他各业大行铺户,一律照捐抽厘,大致值百抽一。”
傅恒的折子前天就已经递上了,到今天也没有批复,傅恒知道,这是皇帝不舍得下这个决心。他也暗自神伤,煌煌帝王之尊,竟然为黄白阿堵物而费神。但是,大清真的无钱了,国库寅吃卯粮,今年还能如此过去,明年、后年呢?
很多‘明眼人’都说,陈逆那一套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将来只一个钱粮,就能将陈汉的财政完全拖垮。但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