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父母亲的事迹我也略知一二,虽然素未谋面,但也算是明白他们两位昔年的功绩和身份地位。只是这马上都快二十年过去了,人人都说官场之上人走茶凉,这十七年前的事情,连我都觉着淡了,太子至于如此在意,拉拢我这一位无品无级的小小学子吗?”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李彻知道慕青竹不喜欢提当年的事情,而自己父亲虽然说的多,但涉及陛下的那部分却是提得少。所以林甫虽然对父母亲的事迹了解不少,但绝对还是大大低估了这两位和与陛下之间的交情之深。
这同样也是太子和其余二位不一样的地方,太子最为年长,陛下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了,太子二十余岁,接近而立之年,昔年陛下和林家林将军这一脉的关系,他那时候虽小,却也是懂了事,亲眼看见过那么一两件事的,与其余两位的一无所知,完全是道听途说大不相同。
第五十九章 权臣始()
“昔年皇后曾因为战事被俘数年,等到被解救出来,后面有了三皇子的时候中间过去了不少年,所以太子,大皇子和其余所有皇子的年龄是拉开了那么一些的。大皇子今年三十余岁,太子年近三十,三皇子二十二岁,七皇子和你一样仅仅十七岁。”
可以看出陛下自三皇子开始,这个房事的频率显然是有极大的提升。
“这晚出生的人呢,在记事之前自然就见不着你父母,也就永远也无法明白在陛下心中,这两位究竟是怎样一个位置和分量。”
林甫点点头表示明白,“莫说是他们了,连我自己都不是特别相信这件事情。”
但太子记得,太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年陛下对林袁大将军说出,“欲与君共分天下!”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真诚。
“太子一听着这吏部尚书林家来了位林公子,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你的身世。”李彻比林甫大七岁半,今年也才二十四岁,感触不如太子那般深刻,但从叶王爷的种种言行之间却也能明白当初几人的情谊,只是却也还比不上太子那般亲身经历来的真切。
“又听闻你是徐州学子,便直接拉我去国子监等你。你那句诗作当日里刚刚作出,太子摸准了陛下的心思,要在春闱上做局。”
林甫听着这环环的猜测和打探,暗暗惊叹太子这位这权利场中顶尖层次的人物竟是如此敏锐细致,这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看上去倒是很像作科学家的料。
只是这听着连太子都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能不能从这些个官场油子口中套出些许当年的线索。更别提从陛下口中打探出什么了。
正想着,小王爷的话还在继续,“你也不要太担心,太子也只是想约见你一下,看看昔年那两位的后人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人物罢了。”
小王爷发觉了林甫好似因此有些忐忑,又出言解释道,“那天在国子监上说起这事,我表态不参与其中让他自己来找你。但闹出了这刑部公堂的事情,他于你算是为你解围,于我则算是免去了我父王的一顿责骂,我也不好再推辞此事,不过这事也只是单纯的结交一下,太子设个小局,见个面吃吃饭而已,你倒也不要多虑了。”
林甫觉着这些年的感情说起来,小王爷跟自己的关系怎么也要比和太子近不少。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定然是真的没有什么太深的含义,其实想想也是,就算他父母当年再如何,如今他本身毕竟还只是无品无级的小小学子,哪里能有什么地方是太子看得上的?
想着想着便稍稍放宽了心一些,陛下虽已近暮年,身子骨却是硬朗得很,三五年之内这几位皇子绝不可能闹出太大动静,这位太子倒是心思细腻,连自己这位不起眼的小角色都出了不少力来拉拢。
虽说派人注意自己这件事有些让林甫不快,但他心里也是明白,这京都中到处都是各派的眼线,京中的官员们有时候私下里一举一动稍有逾越,第二天就有别派系的御史上本弹劾,这都是寻常事。
比之行为有些狭隘跋扈的三皇子,这位太子倒是给他感觉不错,如果自己将来步入官场真要站队的话,这位太子倒还真是不错的选择,此时早早的认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点头应下,算是接受了太子的宴请。
小王爷看着他做出决定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哑然失笑,太子的贤明和才干在诸皇子当中还是出类拔萃的。曾行监国权,这整个天下听闻太子想要私下宴请喝喝茶吃吃饭,哪个不是忙不迭的答应?
全都是求之不得,可眼前这位倒好,不仅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做出决定的时候还一副很是为难,颇为勉强的感觉,看得小王爷很是无语。
不过仔细说来,眼前这位再过上不久就要参加御前殿试,若是能保持这个水平拿下前几的话便也算是入了官场,成为一位七品翰林了。
具体的官职究竟是编撰,编修,还是庶吉士什么的视名次而定。
按惯例来说,大部分的人殿试的成绩与春闱会试的名次相差不远。这是因为春闱有十几天的时间阅卷,而殿试考完的当天就要所有人批阅完这三百学子的卷子,然后挑取其中最佳的十位上呈给陛下。
一般来说这十个人里有九位都是春闱的一甲三人加二甲前七名当中的学子,而这十位仁兄究竟如何排名那就是陛下个人喜恶的事情了。
至于剩下的二百九十多名学子,其实如果没有特别亮眼的发挥的话,几位大人都不会太仔细的看卷。因为殿试不同于春闱,春闱分工阅卷,同一份卷子只会有一两个人看,否则几万份卷子得批到何年何月去?
而殿试中的都是全国各地来的大才,这三百份卷子,每一位参与评审的大人学士们都要看,觉着文章精彩的就画一个圈,觉着这写的是啥狗屁不通的,就画一个叉。
要是觉得平平淡淡,就不作痕迹,看过就罢了。
一份殿试的答卷其实字数也不多,几千字而已。但三百份累计起来,那就近百万字了!
况且还不能像看网络小说一样一目十行,那都是说国事的策论。所以除了极佳的会被挑出来仔细评选,余下的卷子其实大家不会太仔细看,因而最后排名的时候就大多参考春闱时的排名,差不多的排一下,赐二甲进士出身,三甲同进士出身。
而前十可以任职的翰林编撰,编修和庶吉士这三种官职,则可以算作是一条直通内阁的青云路。
一甲第一状元授翰林编撰,第二第三的榜眼探花授翰林编修,余下七位再加上二甲三甲中格外出众的几位共为翰林院庶吉士,其实就是实习生,任期三年再转正成为编修。
但就是这庶吉士,也是了不得的实习生,官场当中宁愿用自己四品知府换一个没品的见习生——庶吉士的,不知有多少。可见这庶吉士的重要程度。
庶吉士取自《尚书》中“庶常吉士“一句,本意是对青年才俊的美称,上面虽然还有三位可以直接入翰林为官,但那毕竟是凤毛麟角,比之上面三位一甲仅三人的不近人情,庶吉士二甲三甲之中也会挑选人才,显然更加务实一点。
去做了庶吉士,这平时的职务可就厉害了,为皇帝皇子们讲解经史子集,并且有替皇帝起草诏书的职责。
但凡是入了内阁的大学士,最低标准就是当过庶吉士。此间世界取消了丞相一职,内阁前几位的阁老们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因而庶吉士又被称为储相,意思是丞相的摇篮,大学士的温床。
这也是内阁首辅夏彦同时兼任着翰林院最高长官的原因。
庶吉士尚且如此,那么半只脚已经踏进翰林院,修撰位置已经揣了半个在怀里的林甫,再加上昔年父母遗泽陛下的赏识,他其实已经迈出了权臣之路的第一步。
第六十章 京都府(上)()
在知情人士看来,他其实已经具备了被拉拢的资格,如果同时考虑到和小王爷李彻的这层关系的话,太子这般看中他还是有充分理由的。
只是小王爷自己觉着自己定然不会战队,却是没有想到并不是你不站队就没法把你绑在我这边的。
林甫应下了这宴请之后,听着小王爷又说了几句,这才知道敢情太子殿下已经定好了时间地点,不由得苦笑,这位一国储君虽然这事儿做得让人如沐春风,如此照拂自己,其实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不过想来也是,他搬了自己这位哥哥来解围,自己怎么也没理由不答应这回事,又或者说太子恐怕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私人邀请,自然是理所应当地定下了。
说完了正事,小王爷便要起身告辞。
就如梅尚书所说的,林甫的身世和客居叶城的事情即将广为人知,他作为春闱案主办人之一,的确应当避讳。
但他这才将将站起身来,林甫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别急着走啊,还有个地方要麻烦你与我同去。”
小王爷回过身来眉头微皱,不知怎地觉着眼前这位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的小林公子和昔年的太子有点像。心中没来由地觉着有些怪异。
“有个地方?”
“京都府。”——
这日里的时间已经临近京都府收班回家的时候,京都府尹王诏之正在堂后面喝着茶,等着下班。
霎时间外边传来一阵急急鼓声,且不同往日,今日里的鼓声格外低沉,穿透力极强,震得他心头一阵发慌。
王大人正在书房享着清闲,被这突如起来的沉闷鼓声敲的很不舒服,眉头紧皱,很是恼怒。
可朝廷规矩如此,现任陛下又极其重视百姓的喊冤能否起到作用,心头再是不快也没办法,不可怠慢,只能快步走上公堂。
走到一半,只听一声闷响,鼓声戛然而止。
王大人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稳坐堂上,等着师爷送上这喊冤者的狀纸来。
听着左右两排官差的阵阵喊威声,才知这冒失的喊冤者竟然连状纸也没写,心想这是哪来的刁民,一点规矩也不懂!
抬眼看堂下站着的乃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一副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当堂不跪,想来是有功名在身,心头的怒气便稍稍缓和了一些。
惊堂木一拍,官腔十足,“堂下所站是谁?所诉何事?所告又是何人?”
“回大人,学生林甫,今届春闱会元,所诉的正是这春闱之事。”,林甫心想这一天真是充实,不说看榜,拜访老师,连公堂都上了两次。
“这所告,乃是刑部巡官赵公明赵大人。赵大人无凭无据,抓学生去刑部审讯,更是要动用私刑,妄图屈打成招。堂上又是动棒,又是拔刀,毫无依据就要对功名在身的学生施加刑罚,视我大周律法为无物!”
“学生告得是他知法犯法,滥用私刑,受刑部尚书梅大人指使,欺下媚上,徇私枉法之罪!”
王大人一听这慷慨激昂的几句话,还没听完就暗道不妙,心中连连叫苦。
这原告被告双方皆不是寻常人物,林甫的叔父是吏部尚书。
而他所告之人若只是刑部那位巡官还好,可他言之凿凿,这赵大人乃是受了刑部尚书,梅大人指使,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两边扯到底都有一位尚书级别的人物在,他京都府尹从二品,两位尚书都是二品大员,如何管得?
可眼前堂下这小子却很是机灵,大概是猜到了若是直接告那梅尚书,自己可以借故推脱,因而口中所说要告的,乃是四品巡官赵公明。
如此说来,寻到自己这儿,京都府来,倒也说得过去。
王大人心下叫苦,口中先试探问道,“你说他滥用私刑,要屈打成招,可有证据?伤在何处?”
“回大人,赵大人先是无缘无故要打在下三十杀威棒,后来更是要动刀子,拔出刀来。只是在下小有武艺在身,这杀威棒和腰刀都被在下夺了下来。”
“大人,你看见学生手中这根棒子了吗?”,林甫举起自刑部顺来的那根杀威棒,看得王大人很是无语。“此乃物证!学生可与赵大人当堂对质!”
对质个屁啊!王大人在心里腹诽,就算这根棍子真是刑部大堂夺来的,你还能指望他老实承认不成?这等上下嘴唇一碰一合就能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算得了什么证据?拿着根棒子就想扳倒当朝大员不成?
王大人心下顿时低看了林甫一眼,觉得他只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作为礼部尚书林盎的侄子,虽然有些才学,考了个很不一般的功名,但根本没什么脑子,净给自己叔父惹事添乱。
“只一根杀威棒算是什么证据?”,王大人想要息事宁人,不论如何,总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