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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朝堂当中,又由谁来替自己扛大旗,作先锋去捅那些士族们的刀子?
皇子们的争斗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可怜那么多人算计着,分析着这件事,陛下却根本还没有把这个程度的斗争当回事。
当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挑出一位信得过的文官来,替自己在朝堂上唱黑脸去压那些士族们。
而这件事有一个人是极其适合的,很符合陛下心意的,那就是早先便喊出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的小林公子。
只是看他今天的表现和心性,那般急不可耐地就跑去了京都府,正面和刑部拼起刺刀来,陛下略略有些失望,觉得他心性和手法都尚且嫩了那么一些。
张公公自小陪伴陛下,最是擅长揣摩陛下心思,看着陛下的表情,此刻适时地提出建议,“陛下,在殿试上,出有关这次春闱案的题目,考考小林公子的悟性看看?”
第六十七章 风雨来(上)()
春闱放榜后的第五日,林甫用了早饭之后,来到侧厅的一间房内,第一眼便见着紫檀木镇纸下压了些许薄薄的纸张,上面墨迹刚刚干了不久。
林甫伸了个拦腰,从中挑取了那么几张一看,着实吃惊不小。
没想到叔父找来的讼师办事竟这般迅速,如此争分夺秒,这官司才打了没几天,几人就商榷好了这么多细节,看这几张上的内容,这是要施加压力,发起总攻了。
看这状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莫说是自己一方占了理,看这几位的笔力来看,就算是自己是横行跋扈的那一方,恐怕也能被他们将黑的说成白的。
“起来啦?”,林瑶回过头来,前日里林尚书大发雷霆,她也不敢上来劝慰,这几天晚上因此睡得不大踏实,今日里也早早地起来了,正赶上家中的两位门客草拟诉状,就在一旁稍稍帮衬了一二。
“方才孟先生和吕先生已经大约商定了说法,出门去了,说是今日里有大戏,要赶在京都府开了大门的那一刻就把风浪给掀起来,你手里的那几张是草拟的诉状。”
“草拟的诉状就这么厉害,这要是到了京都府内,还不把他们梁上的瓦都给掀了啊?”,林甫有些诧异地翻看了一下手里那几张薄薄的诉状,“不行,这场大戏是我挑起来的,我得看看去。”
“不行!不许去!”,林瑶眼睛一瞪,叫住林甫,“前日里父亲发那么大的火,让你这些天在府中好好温书,你还往外跑?这才安分了几天?不行不行,到时候被父亲大人发现了,连我也躲不过一顿骂。”
说完了仿佛是怕林甫拔腿就逃,索性上前扯住林甫的衣袖不让他走,微皱起眉毛,瞪圆了眼睛,很是认真的样子。
林甫哑然失笑,“莫说你在这拉着我没用,就是有用,你总不能一直拉着我不放不是?待会我若是内急,你还能跟我进去不成?”
“那我可不管,父亲说了,这件事背后暗流涌动,后面会闹到哪个层面当真还不好说,可不能再放你出门惹事了。”
“我的好姐姐,你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像是我整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啊?”,林甫苦着一张脸,他记性本就极好,在府里闷着温书实在是无聊至极,一听今日里外面有大动作哪里还按捺的住?
“你仔细想想,这几次,哪一次不是别人非要挑事?那小肚鸡肠的袁玮和刑部那老匹夫,若是他们不寻衅滋事,又怎地会闹出这般风波?”
林瑶咬了咬下唇,心中细细一想,好似的确如此。但嘴上还是不肯松口。
林甫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掏出那份日前和木子通信时,让那边下人誊抄的红楼来。
这本红楼前几天便寄到了林甫手上,只是他心中犹豫了一番,毕竟其中所蕴涵的意思,的确不适宜流传出去。
虽说答应了要给姐姐看,但真的收到手中之后反而有些踌躇,就在手头压了几天。
如今姐姐成了叔父用来禁足自己的看门人,林甫心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终究还是将这本红学掏了出来,用以收买自己这个嗜小说如命的文青姐姐。
翻开手中书稿,石头记,开篇几十字,说到此石灵性已通,却唯独自己无才不堪入选,不得补天,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的时候。看腻了人狐情缘的林瑶就已经品出些许味道来,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待至第一回中部,看得那首“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的时候,则是已经有些欲罢不能。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林瑶就忙不迭地翻完了前三回,正看到黛玉入府那一段。看得宝玉因为这天仙妹妹没有玉,便突然发起狠来,将与自己同生的那块宝玉狠狠地摔在地上,不禁莞尔一笑,不知不觉便深陷其中。
刚看出三分趣味儿,这第三回却是戛然而止,欲知后事,下回分解。再看手里的书稿,竟是只有这前三回,霎时间很是着急,抬起头来却见着林甫手里拿着厚厚一叠书稿,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一招林甫那是深有体会,追更小说时,遇到这种神断章,正看得你心痒难耐的时候,偏偏就要下回分解,这是最毒的。
红学于之家姐,其威力必然如毒品一般,正吊在黛玉入府的位置上,哪里按捺得住?
林瑶抬头看到他那欠打的表情,霎时间便明白了他心中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心中很是气愤,偏偏又无可奈何。
林甫明白此时应当软硬兼施,连忙又保证道,“姐姐不必多虑,此番出府我绝不张扬,惹是生非,只是待得实在闷了,出去看看叔父的手段。此事你不说,我保证叔父绝对不会知道!”
说着又晃了晃手里的书稿,“这红楼可是余韵万千,看上个三五十遍也不会腻的,姐姐手中只得三回,我这儿可还有七十七回。只要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就全都是你的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叔父发现了,我绝对担下这个责任,这么好的买卖,要是我,想都不想就干了。”
“你!”,林瑶本想发火,谅这小子也不敢真的把书稿压下去,不让自己看那余下的七十七回。但转念一想,这小子这些时日来做的,全都是胆大包天的事情,一下子就住了嘴。
要想知道这林妹妹和宝哥哥后面到底有什么故事,就得放这小子出去疯去。低头思忖了一下,究竟还是没能挡住林妹妹和宝哥哥的诱惑,微撅着嘴,气呼呼地伸手讨要那剩下的书稿。
林甫一挑眉,果然如他所料,家姐终究还是挡不住红学的诱惑。将书稿递了过去,顺带叮嘱了一番,绝对不能将它给流露出去。
林瑶虽是不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林甫得到了答复,便美滋滋地扬长而去了,心中暗暗道幸好,幸好当初拿到书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否则家姐这般拉着他不放,他还当真不好怎样。
就这么一个人悄悄地出了府,万万没有想到,尚未走到京都府跟前,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便已经让林甫彻底明白,这两位讼师先生口中的大戏真的不是说说,而是当真风雨欲来。
第六十八章 风雨来(中)()
仔细想想自己当初的决定,其实略有些不妥,这般一转身就把人告上了京都府,显得有些张扬纨绔。
尤其是仗着京师守备,禁军统领小王爷的关系,算是逼迫京都府硬是接下了这个案子,在还没搞清楚三皇子那边势力和意图的情况下,略略有些不智。
闹起来可以,但也要看这样耍横,闹出风浪来能起到什么效果。
林尚书那日分析的有理,就算是朝中还有关系在,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摆明车马地跟自己站边。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为自己出头了,当年的情谊也是用一分就少一分,应该省着点用,用在关键的地方。浪费在这种小打小闹上,就显得有些不值得。
但那都是自己叔父出手之前。
林尚书出手安排此事之后,局面则大有不同。
林甫赶往京都府的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与他目的相同的学子们。借着九品的功力偷听了几批人的对话,这才知道叔父具体的手法是什么。
这几日里不论是街头闹市上散落的纸张,不少摊位上说书的先生,还是酒楼里唱戏的戏子,都没有少说少提刑部行事张扬,蔑视律法,违律抓捕拷打寒门领军人物这回事。
路过小说摊儿的时候那么一扫,这几天前的事情,竟然被编成了薄薄的一个小册子。花费几两银子买来一看,里面的内容是极尽煽动之能事。
看着一脸诧异的林甫,摊主倒是个多话的自来熟,凑上前来面色神秘地解释道,“这位公子哥怕是才来京城吧?这事儿前几天都传遍了,林尚书和梅尚书两边打起了官司来,还扯出了禁军统领当证人!”
“要我说啊,这官司就没得打,谁不知道这春闱案件是小王爷主办的?案件主办者都出来替林公子当证人,刑部还想赖账,真有意思。”,这京城里关系错综复杂,连带着一个地摊上买小说的胆子也这般大,连尚书家的事情都敢议论两句。
“这都闹了几天了,那边连半点小林公子舞弊的证据都拿不出来。这是走了关系还是买了关节啊?一概不知,卷子我估摸着根本没有问题,那小林公子定是一等一的大才,否则这卷子早就被翻出来做文章了!”
林甫听了哭笑不得,这话里是在夸赞自己不错,可怎么就听着有些怪呢?“我看今日里往京都府那边去的这么多,可是有什么大动作?”
“可不是嘛!”,摊主嘿嘿一笑,“为了去看这场官司,我跟我侄儿是轮班的,刚刚从那边回来,林家那边今日里放话了,说是拖拖拉拉这么多天,若是今天再拿不出证据来,就要面圣告御状,誓要为天下所有不舞弊,公平参考的学子们讨一个公道!”
面圣告御状?闹这么大吗?林甫微微皱眉,这件事陛下肯定会过问,但暗地里表态是一回事,真的摆到台面上,在朝堂上去让陛下做一个决断,评论一番对错是非那可就是另一件事了。
不过这也只是小道消息,虽然不明白叔父到底做得是什么打算,但就目前来看,叔父的手腕和政治功力比自己厉害太多,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打算,自己安下心来,好好看好好学便是了。
别过这位热心摊主,赶到京都府衙门外,这入眼的景象吓了他一大跳。
周围围着的看热闹的百姓,群情激奋,怒斥刑部视律法为无物的寒门士子们更是不在少数,饶是林甫有了些许心理准备,这数量也是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不仅人数众多,这民众们的情绪更是比他这个当事人更加激烈。虽说前面就是衙门大堂,四周皆是孔武有力的差役,阴森立在两侧,手持杀威棒。这众位士子们随着堂内两边的激辩交锋,仍敢时不时地发声质问。唯有王大人猛拍惊堂木的时候会安静一阵。
虽围观群众太多,挤不进去,看不分明这堂上究竟是什么形势,这听力倒是不受影响,细细分辨一番,还是能够听明白堂中局势的。
“王大人,这几日来我们两边辩地够多了。说来说去,还是简简单单地那么一回事,赵大人当街抓捕今届的春闱会元,时至今日仍旧支支吾吾拿不出证据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莫不是说现在朝廷官差办事连个根据也不讲,可以全由着性子来?”
这该是自家请来的讼师。
“这抓进了刑部的,未必就一定有罪。正是因为想要把这事情弄个清楚,这才请林公子去刑部调查。若是进了刑部的必须就是有罪的,日后刑部的公务还怎么办?这嫌犯是抓是不抓?若是抓进去了原来无罪就要惹上官司,还有谁人敢出力?”
这声音林甫未曾听过,并非是那日的赵公明,看样子赵大人虽然级别差了些,倒也不至于日日要上堂受审。
“你莫要跟我绕弯子,涉案嫌犯你自去抓,这三十杀威棒可不是没个由头就该受着的。莫说林公子是春闱会元,就算他是落榜的普通学子,也不是刑部无凭无据就能打得的!”
这位林府的讼师从头到尾不提林家,言语之间总是往寒门士子那边靠,这最后一句更是引得在场的所有寒门子弟大声叫好!
他们手头无权,多多少少都曾因此吃过亏,此刻这位讼师这么一说,反响很是强烈,皆是大声应和。
“这要是平时,定然要被你们赖掉。可这次不一般,这三十杀威棒可是叶王世子出面作证的,你们如何赖得?连主办春闱案的叶王世子都说林公子没有涉案其中,你们刑部未曾协办案件又是哪来的风声,敢说林公子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