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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林盎所言,这问题的关键在于审讯过程,这事儿交由都察院去查办便是了,闹到朕这儿来,朕总也不能臆断对错不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都看出来,陛下并不想管这件事,两边的矛盾还是要留到私下去斗。
如此这般,这朝堂上的相声自然也就闹不出什么结果。
只是这表面上的工作却是要做足,兵部诸人犹自争辩了几句,等到陛下出言象征性地罚了梅尚书大半年的俸禄,堂下唱戏的诸位也是明白,陛下这意思是该停了,这事儿便也算是揭过了。
下了早朝,陛下精神似乎是好了一些,招手让内阁几位大学士们留下。
往回走了两步,皇帝的身形一滞,回头再唤道,“林盎,你也过来。”
说罢便往后面,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待得几位内阁的阁老们跟着陛下和张公公往内殿去了,林尚书也在众人羡慕的眼光当中直奔殿后而去。
余下的诸位才敢挪动,这早朝到这里便算是结束了。
大家三三两两凑成几波人马,慢慢地往外走去,这可是最好的交际时间,加上古时早朝时间极早,一般如果没有急事,大家大都会走得慢些,在这出宫的路上多多聊上几句。
和一个派系的同僚们互道声好,交流一下感情,和不熟的大人们也互相混个脸熟,有什么事也能在这小小地商谈一下。
只听下了朝的诸位大人皆是咋舌感叹道,“林尚书的这圣眷实在惊人啊”
“可不是吗。他才不到五十,这就有机会跟着内阁阁老们一起去御书房议事了,我看啊,不多久,恐怕下一个入内阁的就是他了。”
“不仅如此,这小林公子可也不简单呐。”
林家这是要复兴吗?林尚书今日得了随内阁议事的机会,小林公子则是高中榜首,马上就要入宫殿试
众大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肯定的意味,这林家,即便不复往日荣耀,也怕是要崛起了。
第七十五章 学士们(上)()
话说这边的五位大学士,跟着陛下弯弯绕绕走得已经是熟练无比了。不多时就来到了偏殿的一间书房里,这便是传说中的御书房了。
房间倒是不大,其中书架放置的很多,上面各种书籍堆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不怎么翻看上面的书,大都是在里面批阅奏章处理国事,偶尔在朝后与诸位大学士在此商讨国事。但这上面却仍旧打扫地整整齐齐,就算是最顶上的书本也是一尘不染。
房中几位大学士要坐的椅子都已经备好,仔细一数,竟然是六个。林盎挑了一下眉毛,心中明白,看来这陛下留下自己并非是一时兴起。
今天将几位大学士留下,要说的是来日殿试的事情。
不几日就是殿试,这殿试顾名思义,是皇帝出题考校这天下最杰出的三百学子的才学,但这道题到底怎么出,说是皇帝亲自考校,却也是要和大学士们一起商讨的。
按常理来说,御书房里商谈国事,三位皇子都会在旁旁听学习。这三位皇子能在朝上听政,朝后与五位阁老一同进御书房听这国体大事,这是这三位能够在京城形成如此局势的重要原因。
因为陛下的这等行为,分明就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主要要培养这三人将来接自己的班,太子并非一定就是皇帝,未来仍旧有可能从另外两位中选择。
其余几位,除了大皇子李盈,大都由于出生太晚,没有经历过战乱时期,从小富养起来。心性很不如皇帝的意,也不够勤勉,就被陛下撇了出去。
年纪比较轻的这一位七皇子,由于淑贵妃出自军人世家的原因,对他的要求颇为严厉,七皇子也敏而好学,因而赢得了陛下的赏识。
只是眼下商讨的是过几日殿试的事情,三皇子和七皇子涉案其中,因此便没有让这两位皇子旁听。
“诸位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饱学之士,如今科场情况总算明朗一些,大批寒门士子即将入仕。“皇帝说到这里声音里有着几分不愉悦,这大批寒门士子入仕的景象他已经盼了近十年了,磨磨唧唧这么多年,今年才总算是看见,还闹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如何能开心起来?
尤其是皇帝眼前的五位大学士,这为首的夏彦,竟然也有远方亲戚是参与了其中。
虽说以夏首辅的刚直个性,那是断然不可能在其中帮衬的,但这事儿毕竟还是像根刺一样,扎得陛下很不舒服。
“这等情况前所未见,大批散自民间的才子入仕,日后如何安排,众卿家可有什么想法?”
说是商讨试题,其实那倒只是小事,更重要的事情是今年的这寒门士子如此之多,几年之后是一股不小的政治力量,这股力量如何安排才是陛下关心的问题。
“今年的学子虽然寒门居多,人数相比往年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以臣所见,应遵循惯例,不宜有大变动,按旧制择一甲入翰林,二甲三甲出众着若干为庶吉士,其余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赴各州为官。”
夏彦作为首辅当仁不让地抢先开了口,却是没有领悟陛下这发问的意思。
这若是按往年安排操办,陛下在御书房里约见几位大学士还问个什么劲儿?尤其这位夏首辅家中还有亲戚参与了春闱弊案,此刻呆板地提起了往年制度倒是一本正经,陛下不由得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满。
皇帝眼睛扫过夏彦的时候露出的那点不满,夏首辅略有些迂腐固执,浑然不觉,他身后的内阁次辅岳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岳淞昔年是出自地方世家的学子,在京都派眼中地方世家和寒门却是没有什么两样。因而岳次辅这些年来晋升的路途走得很是坎坷,比起出身望族性情有些古板守旧的老派文人夏彦不同。
他更是精通人情世故,善于揣摩他人心思,不仅深得陛下的赏识,与其他胡,朱,王三位大学士关系也更好一些,这三位也更加偏向他一些。加之夏彦有些自傲,许多事情常不与他们商讨,自行决断,几人心中都不喜欢此人。
只是出于资历,年龄的限制,夏首辅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这十几年来都稳稳当当的。
此刻岳淞心思轮转,已经大致猜到了陛下的意思。往年除了前几位,大多还是会去各州任职,慢慢作地大了才会有机会调到京都来任职。今年陛下的这意思,是想要收这些无派别的寒门士子为己用,于是便开口。
“今次春闱案件查彻了清楚,天下学子普天同庆,不过这事儿说到底,人们却总是会想起前几年没查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陛下眯着眼睛看向了这边,刚才皱起的眉头微微分开了一些,岳淞知道自己这是说对了,但说出了方向之后屁话不能多,要直奔方案,岳次辅很明白这个道理,顿了一下,稍微思索了一番,便继续开口。
“依臣之见,为安抚天下学子之心,如今倒是可以加大些力度,多收几位有才之士在翰林以示陛下招贤纳士的决心。一甲直入翰林的不变,二甲三甲不如共多出二三十的名额,这些庶吉士本也就没有编制,是观摩学习国事运行的学生,到时候若是有不合格的,也能剔了去。”
岳大人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力度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回头瞥了一眼今日里特意传唤来的吏部尚书林盎,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于是又试探性地添了几句,“若是余下的有想要留京的学子们,却是也可以在京城各部给他们谋一些见习的职位先锻炼着,闹出了这些个事情,如此也好定一定天下学子们的心。往后也会有更多的学子前来。”
岳大学士的话说到这里,陛下虽说是面无表情,但御书房里的这几位都是明白这其实是同意的意思。
商讨国事的时候,皇帝陛下不反对就是同意,除了极少数情况你能说到他心底里去,说出他未曾想到的好点子给他一个惊喜的话,一般这位陛下并不如私下里和张公公聊国事家事的时候那般爱笑,而是总是板着一张脸。
第七十六章 学士们(下)()
岳大学士开了一个好头,胡大学士也跟着提议。
“贡生应殿试,往年虽原则上无出局的危险,每届却还是有几位犯了忌讳的或者答得不好的,不如就自今年春闱起,也算是为了让天下士子们彻底振作起来,以后的殿试就只是决定甲第,名次,不再行末位淘汰之法。”
这倒也是不错的一条建议,很能激励天下士子的士气。
以往虽然通过春闱成了贡士,但若是殿试上出了差错,得不到进士出身,不仅殿试,这春闱都等于白考。
如此的话,给学子们的感觉就是少了一次考试,过了春闱就是当学生的尽头了,这殿试只是排列名次的御前测试,也有助于学子们放心大胆地在殿试中发挥自己的才华,不至于畏首畏尾。
皇帝稍稍思索了一下,觉着前面两条还需详细商讨一下,胡大学士的这条倒是没什么妨碍,毕竟往年其实也不见得会淘汰几人,不若就借此机会将这淘汰之法废了去。
余下的几位,也都纷纷点头附议,夏彦虽然觉着这般不遵制度有些不和规矩,但觉着陛下心意已定,也不好再开口。
着重再议的,还是今年这批学子的入仕问题。
夏首辅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若是这样安排,今年留京人数激增,学子多,职位少。就算真要留下这批学子们在京城,也该先想好他们的去向安排才是。”
“今年春闱烂,往年的就不烂?”,陛下不大高兴,“难得选拔出这些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们,各地的任职还是先放一放。多留些人在京城。”
“先把人留下来,方法难道会想不出来?”,陛下眼神扫过这内阁的几位,“若是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几位也别在朕的书房坐着了,早些回乡养老罢。”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没有谁敢提出异议了。
“岳淞,这事就交给你了。殿试在即,所剩下的时日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夏阁老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
岳淞连忙点头欠身,“臣定尽快将此事办妥。”
“要尽量多留一些人,全都安排去翰林院不现实。余下的百来人,还是要去各部,此事林盎最为熟悉,他来协助你,限三日之内,草拟好方案呈给朕审阅。”
“臣遵旨!”,两人心里明白这事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连忙应下。
寒门学子入仕这事便这么定下了,由岳次辅牵头,吏部尚书林盎协办。
按惯例来说,这些学子除了一甲三人先要成为庶吉士或者类似的见习生才能入翰林,这事应当归翰林最高长官夏彦安排。
往年的士子们多已投靠权贵或出生士族,日后路途也早有安排,此次大批寒门士子选出来,岳淞明白此事已经商定却是没有交给夏首辅去办,这是因为陛下对这个人数还不满意。
本来只需要吏部的巡官或者侍郎协办,便已经是足够了。但这次不仅入翰林的陛下要抓,去京城各处见习的陛下也要抓,因而竟然派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林盎来协办此事。
若是三百学子留了大半在京中,翰林的几十人由自己牵头,而京中各处的学子们承了恩情的,可就是林尚书了啊!
这百余人此时身份低微,看似不起眼,但日后团结发展起来,可是相当大的一股力量。否则陛下也不会如此上心。
想起前些年,林盎火速从四品巡官升到二品尚书之后,就一直呆在这个位置上再也没动过,这回又是随内阁听政,又是惠及众寒门学子,恐怕是要借着春闱的东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议完了三百学子的去向,就议到了殿试的细枝末节。
皇帝想起了前几天张公公的提议,“早些年我朝初立,殿试上问的是《国之中兴》,前几年天下渐渐太平,问的是《礼法》。这殿试总是要因地制宜,今年就以春闱案为因,考《科举之本》诸位意下如何?”
这殿试试题,要事先和几位大学士商讨,就是因为有时出题偏颇了,这届的殿试效果就很可能一落千丈。
就比如陛下第一次科举殿试的时候,因为没当过皇帝,他就考了诸生《问帝王之务》,遭到了夏彦的极力反对。
但陛下一意孤行,事后证明夏彦所言不虚,这答卷交上来,众生大多不敢答,文章写得是模棱两可,含含糊糊。
仔细一看都是废话套话。而真的答得精彩的,陛下心里看着却又觉得稍微有点不是滋味儿,因而这次科举是有些不了了之的感觉,殿试排名也无太多参考价值,被认为是最水的一届。
而后陛下每次出题,都要先问过夏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