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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师徒二人都同个性子,没钱有没钱的花法,有钱就有有钱的花法,每次都能挥霍地一干二净,最后躺着一车的书空手而归。
在当铺里当过不少别人眼中的宝贝,徐明远对于这些所谓的天地奇物并没有太多的稀罕意味,送给曾清怡更不需要多加考虑。
而今日与那川南六怪动手,倒是让徐明远有些兴奋,虽然他只是踹了那飞天鼠一脚,但是这可是他第一次和真正的江湖人动手。他和师父云游,就仿佛是踏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一般,除了老头,基本上就只有普通人了,这些年下来,真正亲眼看到的江湖争斗寥寥无几。
至于上次和那沈飞的交手,在徐明远看来,被磨去了江湖人那股自由散漫的气息的人,根本配不上江湖人三个字。
把老黄牵回草棚,卸了驴车,拿着棚里的镰刀,割了两大把的青草放在边上,足够老黄吃两天了,才是背着竹箱提,着半袋米和那些蔬果上山。
把米和蔬菜都放到厨房,徐明远拎了一个西瓜切成两半,一半丢给盘坐在正殿里的师父,自己则是直接坐在大殿门槛上,拿着一个木勺挖着吃。
徐明远将今日遇到那川南六怪和齐浩波的事情简单和师父说了一遍,吃了几口西瓜,看着把半个西瓜掰成两半,正啃得起劲的师父问道:“师父,你说我未到三品,但如果那川南六怪都为三品的话,我觉得我至少能够胜过其中一人。”
清玄一甩还算梳理地整齐的白发,歪头吐了三四颗墨黑的西瓜子,摇了摇头道:“什么川南六怪,那吴小鬼带几个小猫小狗就敢扯这么大名了?除了那吴小鬼,还勉强能算是入了三品,其他几个小鬼也就堪堪能看到三品那条线罢了。
你其实也差不多看到三品那条线了,不过你的线比一般的线高了些,想要跨过去也比寻常人要难些。”
“那,曾清怡那懒丫头呢?”徐明远听此,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丫头啊,去年就入三品了,吴小鬼大半辈子没有寸进,现在也就能欺负欺负后辈了,今天反而折在你们俩手里,往后估计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清玄咧嘴笑了笑,又啃了一大口西瓜,有些含糊地说道:“这瓜倒是怪甜的,要是能用井水冰镇上半个时辰,更好吃。”
“省省吧,山下的水挑到山上也变温了。”徐明远翻了个白眼,沉吟了一会又问道:“师父你觉得那齐浩波和曾丫头谁厉害些呢?”
清玄把手里啃到发白的西瓜皮放在一旁,把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笑着说道:“能够在六人包围中从容逃脱,身法轻功倒也不赖,不过若是和曾丫头正面打的话,应该还要差一线。
不过那小家伙有些些意思,照你刚刚所说,他如果想走,虽然要多废些力气,却也还算不上死局。一颗能值千两白银的雪莲珠,萍水相逢就这么送了,潇洒二字,当得。”
徐明远笑着点了点头,若说潇洒二字,在徐明远所见过的人当中,齐浩波确实是最配得上的。不过那日听曾夫子所说,五十年前李太白白衣踏剑入长安,长安城万人空巷,那时的李老头,或许更加潇洒吧。
徐明远又问了师父一些关于三品的问题,看来要入三品,确实是要能够剑气碎石。而今日曾清怡那一剑斩断吴老鬼的骷髅拐杖,剑气断了那飞天鼠的手臂,剑气之犀利,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吃完了半个西瓜,徐明远便是到厨房煮饭烧菜,半袋米倒入米缸,又够他们师徒俩吃上一段日子了。
拍了两支黄瓜凉拌,再炒了盘青椒茄子,师徒俩的晚饭就这么解决了。
刷了碗,徐明远绕着观前的石坪转了几圈,又是和负手而立,正仰着头关星象的清玄聊了几句玄而又玄的星象,便是进自己房间看书去了。
徐明远对于星象之道从小便提不起兴趣,而师父也从小从不勉强他学什么,算是放养着长大的。
这些年学的东西,多是他自己愿意学的,或者说是更舒服的生活而学的。就比如说那一手还算不错的厨艺,那可是兼顾大江南北,甚至是西域口味和北黎风情的手艺。
……
第二日一早,徐明远挑了水,练了剑,在路边随便买了两个包子,便是直接去了书院。
前天刚刚夺了辩论第一,昨日又是在明顺大道和曾清怡挫败川南六怪,徐明远在书院诸生之中的名气大涨。至于这名气是好还是坏,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当徐明远穿着一身半旧道袍,腰挎一个澄黄酒葫芦走进书院的时候,倒是备受瞩目。
早上王陆启升堂讲学,徐明远自然不会去触霉头,拿了本《礼记》,径直去了竹泉亭。竹林悠悠,清泉叮咚,徐明远躺在长椅上,刚想拿起书,两道人影已是走进了小亭。
“远哥,就知道你在这里。”周斌杰笑着说道,庞大的身躯从徐明远身边走过,径直坐在了他身旁的那条躺椅上。
另一人自然是手中握着把玉扇的白墨楼了,冲着徐明远点了点头,坐到了剩下的那条长椅上。
徐明远侧着身看着二人,笑着说道:“你们俩怎么来了,不去听王教习的课吗?”
周斌杰靠着亭柱,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反正一个月后便是院试了,我也考不上什么生员,这个月还不如好好玩算了,就算王驼背想赶我出去,我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院试?”徐明远眉头微蹙,有些疑惑道:“不是两个月后科考吗?怎么下个月便要院试了?”
“院试乃各地书院选拔生员的考试,由提督学政住持,考取者便有了去长安参加春闱的资格。两个月后的秋闱是在册书生皆可参加的,考取者称之为举人,也可参加秋闱。”白墨楼解释道,手中玉扇轻摇,声音依旧清冷。
“原来如此。”徐明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他进了书院,那一个月后的院试应该也是要考的。不过他眼睛一瞪,又是看着白墨楼说道:“那这院试若是拿了第一,可有奖励?”
白墨楼摇着玉扇的手一顿,看着徐明远一脸紧张的神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昨日不是才得了一颗雪莲珠吗?那可是千两银子都不止,怎么还惦记着那几两碎银的奖励?”
周斌杰听此,登时站了起来,看着徐明远有些兴奋地说道:“远哥,他们都说你和女魔头昨日在明顺大道,把那威风凛凛的川南六怪给打趴下呢。不过都说你们没有拿那雪莲珠,还称赞你光明磊落,不愧是书院学生呢。难道那齐浩波真把雪莲珠扔给你了?”
徐明远坐起身来,没理会周斌杰的话,而是看着白墨楼有些惊奇地问道:“小白,你昨天没有在那里吧,你怎么知道那雪莲珠落在了我的手上啊?”
“我是没去那,不过在那里的人可不少呢,总归是有人能看到些东西的。”白墨楼摇了摇扇子冷声道:“曾家和白家是世交,白家对曾夫子和曾清怡的安危还是会上心的,昨日明顺大道上的事我恰巧听到下属的报告,自然知道那颗雪莲珠落在你的手上。别说我知道,想来那川南六怪中的吴老鬼也是清楚的,只是后来忌惮于曾清怡的实力,还有你搬出来的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师尊给吓住了,才是退去。”
徐明远点了点头,以白家的势力,想要在蜀州城里查点什么,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徐明远这才看着周斌杰苦笑道:“不是我和女魔头,是那女魔头一个人挑了他们三人呢,还一剑斩了那只老鼠的爪子,我也就是在旁边踹踹黑脚罢了。而且,雪莲珠转手就给了曾清怡那小妖精了,所以我还是一穷二白啊。”
“女魔头的武功怎么会这般厉害呢,这世上还有制得住他的人吗。”周斌杰他听此,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重新坐下,不过眼睛一亮,又是看着徐明远揶揄道:“价值千两的雪莲珠都能转手就送给女魔头了,远哥,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啊。”
徐明远干咳了一声,没有去接周斌杰的话,而是看着白墨楼问道:“小白,你可知道那齐浩波的身份?”
“此人来历有些不明,五个月前才在江湖上出现,第一次出手便击败了浮莲居士,其后又接连胜了几名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高手,在剑南道的江湖上名声鹊起。据说是喜欢上了青城剑派掌门千金,此次去天山买雪莲珠,恐怕也是讨那女子欢心吧。”白墨楼想了想道。
第三十七章 江湖的大小()
徐明远点了点头,没有问话。能够让白家都无法查清底细,此人之前要不是一直隐居习武,定然来自剑南道之外。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徐明远也能够确定那齐浩波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这等潇洒浪荡之人,又岂会藏身某处,直到习有所成之后才出山游历,此人应该来自剑南道外。
周斌杰不知从何处摸出了把大扇子,冲着自己扇着,扭头看着徐明远说道:“远哥,你给我讲讲江湖吧,我家那几个武夫那点江湖事早年前就被我掏光了,你走南闯北,见识可比我远多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出去看看。”
白墨楼听此,也是看向徐明远。
“江湖啊……”徐明远重新躺下,看着石亭顶上彩绘的精致梅花,思绪慢慢飘散,回想着这些年在路上,在书上看到的江湖,过了一会才是说道:“这江湖往大了说,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江湖人,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沙漠中前行,大宗师踏剑而游,小宗师骑马而行,三品勉强乘上了驴车,至于三品之下,尽是在这片沙漠之中艰难而行之人。”
白墨楼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周斌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是问道:“那往小了说呢?”
“往小了说。”徐明远点了点头道:“这江湖莫过于那一寺、一山、一殿、一宫,还有一城,这江湖上的大事,有几件没有他们的身影,江湖中人想要成名,又有谁能够避得开他们呢。”
周斌杰眼睛一亮,催促道:“这又是什么说法呢?”
“双塔寺、武当山、太华殿、玉虚宫,乃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四大门派,门中高手辈出,已有数百年的传承,在江湖上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而且据说这四大门派之中都有常人不可达的神秘之地,比如双塔寺第三塔,武当山琼台、太华殿剑崖,还有玉虚宫金阙。这在江湖上盛传了数百年,只是各大门派中人对此都闭口不言,所以到底在哪里也无人清楚。”徐明远如数家珍一般的说道,说道那四大门派的神秘之地,也是不禁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
“那还有一城呢?”周斌杰听得两眼放光,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很新鲜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白墨楼轻摇玉扇,没有说话,不过以他的身份,对此应该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一城便是云中城,不过相比四大门派,这云中城又有些不同。如果说四大门派的名气是数百年传承,高手辈出而奠定的,那扬子江口,东海畔耸立的那座孤城,可以说是靠着一个人和一把刀硬生生的立起来的。”徐明远有些感慨地道。
“扬子江口应该没有什么大山吧,怎么会以云中命名呢?还有,那个立起云中城的人又是谁呢?”周斌杰有些疑惑的问道。
徐明远看着亭外的天空,露出了几分缅怀之色,那年和师父踏入那座城墙低矮,却以云中命名的小城时,自己问师父的话,就和周斌杰今日所问相差无几。
再想到那日在那城中听到的传闻,徐明远还是感觉有股热血直冲头顶,开口道:“云中城云中,却比云还高,只因左丘云中手中的那把刀在城头屹立了四十载而不倒,此城以他为名。
云中城自改名云中起,朝廷再不驻一兵一卒,却无人敢在城中横行,因为城头上立着的那把刀,还有刀上染着的数不清的高手之血。”
短短两句话,周斌杰微微张嘴,震撼无言。白墨楼也是停下手中轻摇的玉扇,看着亭外被风吹动的翠竹,沉默无言。
徐明远也没有讲话,听着微风吹着竹叶发出的细碎声响,思绪渐远,或许很多年后他也能去那四大门派的神秘之地看上一看,也能执剑往那云中城楼走一遭,这才不枉练武的十数载光阴。
江湖就是这么小,想去的地方就这么几个,却没有几人能去的成。
“听说云机令出世了,江湖恐怕又要乱了。”白墨楼突然开口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云机令?”周斌杰瞪着眼睛,显然不知白墨楼所言是什么。
徐明远也是微微一愣,凝神一想,眼睛一瞪,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二十年几前那个横空出世的云机阁留下的云机令?这不只是江湖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