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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一个金陵,这么多声明显赫的才子,却被这么一个默默无闻,忽然冒出来的小子给坐到了上首,出尽了风头,这些年轻的读书人心里其实真的很腻歪了。此时见有人直接揭短打脸,自然乐见其成。
何远是喝多了,但没喝傻。这话是打脸,他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不由哂然一笑,忽然长身而起。
“真是无知鄙陋之极,你可曾读过《诗经》,难道赋比兴的手法都没听说过吗?那些比喻又何曾是实写?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写的一个大桃子?难不成你家里都是娶个大桃子回家做新娘子的吗?”
大厅再次一愣,然后再次爆发出更为强烈的大笑声,这次就连天香郡主都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秋波盈盈,有如诗语。何远不由备受鼓舞。
“诗歌只言其志,只求其神,妙在情理意趣,故而,赋比兴各尽其力,夸张对比各有其功,岂能拘泥于实物!”
“小友言之有理!”
邱千里直接从隔壁酒桌,遥遥举杯。何远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尼玛,这逼不该装啊,这次是真喝高了,眼睛都有些重影了。他看着天香郡主,怎么看,怎么像在给自己抛媚眼……
“何公子果然高见,字字珠玑,发人深省,不如给我等做个示范可好?”
梁范一看这厮站着都开始打晃了,不由心中暗喜,赶紧站起身来,一脸谦恭的请求何远的教益,宋川等人也不由随声附和。
大厅里不由轰然叫好,这次,就连那些宿儒名家们也不由望了过来,今天这个何远已经给了大家足够多的惊喜了,看看还能不能给大家带来更大的惊喜。
天香郡主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何远,不由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妥,喝成这样写诗,岂不是笑话,还真以为这是演义话本不成?但看了看大厅里的反应,也只能默然不语,心中却是想着,何远如果识趣,最好是直接拒绝,免得出丑露乖。
何远怎么肯拒绝,拒绝就是打自己的脸啊,打脸本来也没啥,但在美人面前丢脸就不行了啊!这个坚决不可以有啊!于是,我们的何大才子,再次端起一杯酒,放声长笑,咣当,又一大杯子下去了!
装逼装顺溜了,一个没把握好,把装逼的道具给喝进去了!
第70章 将进酒!()
临彻底懵逼之前,他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咣当,把酒杯给扔了!
就算醉死也得把逼装完啊。
本来想舞之,蹈之,可惜脚下发软,天旋地转,他只能放弃更为潇洒张狂的名士风范,勉力地用手撑着桌子,披头散发地放声高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
人生得意须尽,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
王世子,邱先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搬来对君酌。
……
还不错,好在他临倒下之前,大脑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知道把这上面的诗歌给稍稍的改动,至于后来诗歌到底有没有背完,真是不记得了……
一个何远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学子也没能站起来。
大厅里的所有人集体石化。
“此子狂悖无知,竟然在世子和殿下面前批发赤足,借酒发疯,大失礼仪,实在是有失体统,还请殿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忽然有一个学子蹦出来,一脸激愤地望着何远。然后他就发现大家都不说话,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宋川、宋敛和梁范直接捂脸,这个可怜的傻弟弟……
事实证明,人缺心眼真的是不能乱说话的。
梁通话刚说完,就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这种关注让他倍感鼓舞。他挺胸抬头,如同一只战胜的大公鸡,踱到何远的跟前,居高临下,鄙夷地望着萎顿在地的何远,决定再接再厉!
“果然是来自乡下的粗鄙之人,不识教化,缺乏教养,仗着几分歪才,就忘乎所以,在王爷的府邸撒泼,实在不配出现在如此高雅的场所!”
这话就有些伤人了,不少人脸色就有了几分愠怒,就连旁边的几位宿儒也不由冷哼一声。这大厅里,金陵城出身的,真的是很少……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异样。
尴尬,特别的尴尬。
宋敛和梁范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能一头钻进去。宋川恨不得一脚把他射到墙上去,一张俊脸火辣辣地烧。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顾不得再照顾梁府的体面,直接挥袖怒斥。
“殿下和郡主当面,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速速退下!”
梁通感觉很没面子,很没面子!
这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让我下不来台,别说是表哥,亲哥都不行啊!
这小子脖子一梗,眼角一挑就想发飙。
但他飚不起来了。
因为躺在地上的何远,忽然感觉到大厅里气氛有些异常,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然后他就看到竟然有一个**得不行的家伙岔着腿站在自己的身边,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他很生气。于是,他顺势来了一个撩阴腿……
梁通惨叫一声,抱着裤裆就蹲到了地上,大厅里的人不由齐齐蛋疼,下意识地夹紧了大腿……
再看何远,已经彻底彻底的不省人事了。大家不由傻眼,就连梁范都无话可说了,被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给蹬了蛋,这到哪里说理去……你想计较都显得小气……
但梁通真的很蛋疼啊!
这局势变幻的,真叫一个快。从何远醉酒狂歌,到颓然倒地,再到梁通抱着裤裆蹲在地上,也就几句话的功夫。真是兔起鹘落,眼花缭乱啊!
该!
报应!
乡下人刨你家祖坟了?
这厮刚才的地图炮后遗症太大了。
要说世子赵机的反应真的很快,宁王府的奴仆下人综合素质真的很高啊。在王世子的英明领导指挥下,醉酒的被抬走,蛋疼的,额也被抬走了,该救治救治,该治伤治伤,很快处理妥当。然后王世子再满面春风地站起来,举杯劝酒,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该吃吃,该喝喝,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但大家的话题,却全是围绕着何远刚才唱的那首《将进酒》打转。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起笔天外,真如天风海雨,狂飙而至,让人心神震颤,顿觉岁月光阴如此可怖,人生百年,只在朝暮之间,何其促也!”
钟山书院的刘志远老先生,掷杯长叹,抚须潸然。
“人生得意须尽,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多么豪迈的情怀,多么昂扬的自信,多么诗意痛快的人生!读之,叹之,让人自惭形秽,感光阴之虚度,暮气之消沉啊。”
尊经书院的老先生段清泉,摇头太息。
“王世子,邱先生,将进酒,杯莫停!哈哈,想不到老朽能入得何小友的法眼,能得此句,吾名不朽矣,此生无憾矣!”
邱千里老先生老泪纵横,被撕扯的稀稀拉拉的胡须一个劲的抖动,激动的无以言表。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搬来对君酌……”
李清秋咏叹再三,怔然怅立,太息道:“真名士也!当世子诸贤之面,纵酒高歌,气使颐指,几不知谁是主人。有郁郁之气,然不掩其豪迈洒脱,昂然意气,千金之裘,五花之马,不如胸中畅然快意,金钱富贵,如泥土何?果然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的高绝之士!吾不如远也!”
“大开大合,笔落天外,意贯古今,能做此诗,唯谪仙人也!此诗一出,天下言酒之诗之诗可以休矣。”
一位面容清矍的老者喟然长叹,能亲眼目睹一首能传唱天下,流传后世的诗歌诞生,让他很是感触。
天香郡主美目盈盈,昨天何远的诗歌让他惊艳,今天的诗歌,则是让她震撼,她感觉这根本就不是诗,而是黄钟大吕,直达人心,触人灵魂!
第71章 这像他的风格()
当然,最高兴的,要数宁王世子赵机!自己一开始就给出了超规格的礼遇,没想到他马上就回报给了自己超乎想象的惊喜!《将进酒》一出,宁王府才子宴和宁王爱才的美名必将流传天下,作为诗歌中唯二被提到的人物,他也必将闻名天下!
世子之位,再无疑虑矣!他已经决定了,等何远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求他的亲笔诗文,然后八百里加急送给皇帝叔叔去!
前来赴宴的士子,一个个也在议论何远的这首坑爹的《将进酒》,这首诗一出,苦心构思酝酿了很久的诗都不敢拿出来了,别管赵机怎么忽悠鼓动,也没人愿意出来献丑,如今珠玉在前,再把自己那诗词拿出来,那是真献丑……
于是,这场众人期待已久的才子宴,最后只能在对《将进酒》的赞赏中和大家的谦让哈哈声中草草收尾。很多准备大显身手的才子们很郁闷,很纠结,很无奈,最后归结为一句长长的叹息:这坑爹的何远!
虽然这场酒宴让不少人心情很郁闷,但这场酒宴却注定要流传开去。整个金陵城其实都在关注着这场聚会,所以,这首《将进酒》甫一出现,就以极快的速度在金陵城中迅速传开,一时之间,“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吟诵之声传遍全城,甚至当晚,便有青楼妓馆为这首诗谱上了曲子,开始传唱……
邱千里老爷子很兴奋,很兴奋,所以,他果断的喝多了。跟他一起壮烈的还有老伙伴段清泉,刘志远虽然没喝多,但是他也决定不走了,他要留下等何远醒来,上一首《题文华馆》没能抢到手,老头有心病啊。心病当然得心药医啊,他果断的留宿了,这一次务必要得到何远的墨宝啊!
赵机很兴奋,很兴奋,所以这边一结束,他就直奔父王的寝宫。虽然他刚走到寝宫门口,就听到自己老爹击节赞叹的声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口齿留香,此词必将流芳百世啊!”
宁王借口受伤,没有出席这次的才子宴,但酒宴之上发生的事情,怎么能瞒过他的耳目,这边《将进酒》一出炉,那边就有人拿着过来献宝了。王爷雅好诗词,是个人都知道啊。
“机儿回来了,你今天做得极好,把何远安排在首席上做得太漂亮了!果然有眼光,哈哈——”
老王爷赵雍看到赵机满脸喜色地走过来,不由赞道。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越看越满意,这份眼光和果断,真的是很像自己啊,那些撺掇自己把位置传给老三的家伙们实在是瞎了眼睛啊……
“谢父王夸奖,不过孩儿也没有想到,那何远的才华竟然惊艳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意外之喜。”
赵机见老爹的神色非常满意,不由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从容应对。赵雍看着儿子,感觉就更满意了,这就是气度啊,标准的王爷范啊。
“你来看这两句。”
赵雍指着宣纸上的最后两句,朗声念道:“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堂堂王府,何曾少了他的酒钱?他竟然敢如此编排你我?”
赵机一颗心马上就提起来了,有些担心地看着父王的脸色,这话就有点严重了,弄不好就可以治他个大不敬。不过见自己老爹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脸上没有半点愠怒之色,才把那颗心给放了回去。
“酒后狂言,书生意气,也是有的,还请父王赎罪。”
“哈哈,你呀你呀,就你爱惜人才,难道为父连这点心胸都没有了?不过此句一出,这首诗歌更加痛快淋漓,更见豪放洒脱的气度。真是妙极啊!”
宁王的心情显然极好,不由笑着打趣了一下一脸诚惶诚恐的儿子。这儿子啥都好,就是太听自己的话了……
于是,他心情就更好了!
“可惜,不是何远的真迹啊。”
宁王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佳作,如果再能得到作者的墨宝,显然就是一桩美谈啊。
“那何远已经被孩儿安排在客房睡下,等他酒醒之后,孩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