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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猛虎掏心()
浪穹寨,聚义堂。
大寨主偏罗俟起身下阶,从谷口守将胡全手中接过一卷帛书,信手摊开,双眸骤然睁大,捧着帛书的双手剧烈颤抖,连带着身躯都随之战栗,踉跄着后退几步,像醉汉一样失去重心,摇摇晃晃。
看到偏罗俟当众失态,竹灵倩疾步上前扶住他,低声劝慰:“大寨主不必惊慌,不知信中所言何事?”
偏罗俟闻言神色顿变,深吸一口气,将目光再次投向面前的帛书,强作镇定的一口气看完。
旋即,双手一合,收起帛书,他仰头闭上眼睛,沉默不语,但堂内在座的众人却清晰地听到他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发出的“怦怦”心跳声。
站在他身边的竹灵倩见状,心中一紧,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上,脸色忧郁而沉重。
看到他二人的神情变化,坐在两侧的几位寨主和众将领受其感染,不禁绷紧神经,正襟危坐。
须臾间,堂内气氛凝重,压抑得许多将领透不过气,屏住呼吸,憋得脸颊通红。
“咳、咳!”
突兀而起的咳嗽声,如一块石头落进一潭死水,瞬间打破了沉寂,荡起层层涟漪。这是李景龙的声音。
自南诏大军围困谷口大寨五天以来,浪穹寨上下如临大敌,人人自危,惟有李景龙一直神情自若,丝毫不受当前局势影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似乎根本不把七万南诏军放在心上。
此刻依然如旧。
正当堂内所有人心情沉重、忧心忡忡之时,李景龙轻咳两声,清清嗓子后,语气不带一丝火气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份帛书应该是阁罗凤给我们下的战书,而且,还不止战书那么简单。
因为他率领七万大军远赴数百里征战,战事每拖延一日,就要耗费大量的粮草辎重;数万将士要吃饭,上万匹战马要吃草料,冰天雪地里需要木炭取暖···等等。又因为他此次率军出征颇为匆忙,且行军速度极快,这就意味着他没有时间也来不及携带充足的粮草辎重。
所以阁罗凤迫切需要速战速决,急于和我浪穹寨展开决战,从而一战定胜负,快速解决这场拖延了整整七年的战斗。”
说到这里,李景龙故意停顿一下,不急不缓地端起身边桌案上的茶杯,抿一口茶,然后拿着茶杯,微笑着示意众将领不必紧张,放松一些,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可惜,堂内二十多个将领并没有及时领会他的手势,只有跟他最熟悉的王天运、侯家兄弟、施望千和于赠等寥寥五人看懂了,当即拿起瓷杯喝茶缓解心神。
几口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意被驱逐出去,李景龙接着说道:“截至今日,我浪穹寨已经连续五天坚守不战,但凡上过战场的统兵将领都能看出来,我们浪穹寨根本没打算和南诏军硬碰,更不会和它正面决战。这一点阁罗凤心知肚明,毕竟他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军中宿将,而且还被南诏将士誉为‘罗凤战神’,由此足见他精通战阵,老谋深算。
然而他明知道我们不会出关迎战,却还下书约战,显然他必定有所依仗,胸有成竹,笃定我们一定会应战。可是他到底有何依仗,为何如此自信呢?”
李景龙长身而起,信步走到偏罗俟身边,神色肃然的自问自答:“其实,答案很简单,阁罗凤早已探明我浪穹寨府库空虚,粮食兵器紧缺,若不尽快与周边部落交换粮食,我们根本捱不过这个冬天!
因此阁罗凤有恃无恐,强攻谷口大寨不成,便索性安营扎寨,围而不攻,企图困死我们。与此同时,他也清楚,想要困死一个十万人的部落绝非易事,至少需要三个月乃至半年时间,而他眼下亟需的恰恰是时间。
这是因为他阁罗凤虽然有耐心也有时间等,可他那卧病在床的父亲皮罗阁却没有时间等,所以他必须乘着皮罗阁还活着,尽早登上世子大位,而后利用皮罗阁的余威,迅速掌握南诏军政事务,尽可能赶在皮罗阁临死之前接管南诏国。”
说罢,李景龙从偏罗俟手中接过战书,看都不看,便举起战书说道:“这份战书中,阁罗凤不仅点明我浪穹寨粮草紧缺,还罗列出许多深明大义的大道理,其中无外乎‘顾全部落十万族人、避免无谓伤亡、生灵涂炭’之类的说辞,假仁假义,威逼利诱,迫使我们不得不与他麾下的南诏大军正面决战。大寨主,我猜测的没错吧?”
偏罗俟此时的表情很精彩,最初听到李景龙的话时他满脸惊讶,而后又神情疑惑,甚至还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李景龙,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直到李景龙丝毫不差的说完战书内容后,他的面部肌肉已经麻木了。
“景龙所言与阁罗凤的战书完全一致。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你提前知晓?究竟是谷口守将胡全事先并报于你,还是···总不会是未卜先知吧?”既然已经和李景龙和解了,偏罗俟觉得就不该隐瞒自己的想法,于是直接将自己的猜疑说出来。
李景龙闻言坦然一笑:“多谢大寨主信任,李某记下了。”随手揭开战书,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合上战书,随手递给站在旁边的竹灵倩,李景龙接着说道:“大寨主有此疑惑亦在情理之中,我能够理解。我李景龙乃一介俗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也不会背着大寨主与守关大将面授机宜。而我之所以能猜到阁罗凤信中的内容,完全是以己度人,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阁罗凤也会这么干!”
看到偏罗俟仍然疑惑不解,李景龙进一步解释道:“昔日吐蕃大军围困,我浪穹寨的首任大寨主白洁夫人,为了保全十万族人,不惜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下嫁皮罗阁,最终跳海身亡。如今南诏军兵临城下,十万族人的性命都交到我等手中,我们应该怎么办?
其实,浪穹联盟成立伊始就已经告诉我们,当部落族人面临生死抉择时,我们这些掌权者应该何去何从了。而白洁夫人更是以一介女流之身完美诠释了部落掌权者应尽的责任,崭新的丰碑就在眼前,我们岂能视而不见?
因此,对于这份战书,我李景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战~~~!”
······
深夜无月,天地间充斥着圣洁的荧光。
忽然,谷塬西边的雪山上滑过一团黑影,一闪即逝。
半个时辰后,黑影再现,却出现在南诏大营西侧的木栅围墙下。
“玉龙、黑虎,辛苦你们了。”木栅阴影中,李景龙轻声低语,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两只雪獒的鬃毛。
这两只体型巨大的雪獒就是五年前竹灵倩送给白灵的宠物,当时两只小雪獒刚出生尚未睁眼,娇小可人,令白灵小姑娘爱不释手。时隔五年之后,昔日萌哒哒的宠物已经长大,加上浪穹峡谷群山环绕的特殊环境,完美保留了两只雪獒的凶猛野性,使之成为体长七尺、肩高五尺有余的凶悍猛兽。
此刻两只体型庞大、面相凶恶的雪獒,就站在莹白色的雪地里,却让不远处的城楼守军无从察觉,目光一次次扫过这片雪地,愣是没有发现这两只雪獒和它们身后的包裹着白绫的宽大雪橇。
亮白如雪的毛色完美无瑕地融入雪地,被李景龙唤作“玉龙”的那只雪獒,通体雪白,与地上的积雪高度契合,只要“玉龙”不与巡逻守军对视,根本不会暴露行踪。
另一只唤作“黑虎”的雪獒与玉龙略有不同,它身上的毛发也是雪白的,但头顶上方却有三撮核桃大的黑毛,极其显眼。若在白天,五十米开外就能看见,但此刻却是深夜,因此黑虎头上的黑毛掩饰得很好;若不靠近,便很难发现它。
“去吧,去那边的山坳等着,我们很快就回去!”依次摸过两只雪獒的头,李景龙伸手指向百米开外的海拔一百多高的那处山峰,一面轻声叮咛,一面抚摸它们颈项上的鬃毛,示意它们离开。
“嗷~~嘘!别叫,再叫就被人发现了,快走吧。”
近几个月里,雪獒黑虎一直跟着李景龙,跟他最亲,颇有抛弃“老主人”白灵,转而跟随李景龙的架势。因此,李景龙驱使它离开时,它昂头低吼与李景龙告别,可惜它尚未甩开嗓子便被李景龙一把捂住,既而推搡着,让它和雌獒玉龙一同离去。
黑虎疑惑不解地慢慢转身,和“妹妹”玉龙拉着雪橇徐徐而行,一步三回头,泛着幽光的眼珠里流露着人性化的表情——依依不舍。
目送两只雪獒渐行渐远,直至融入雪地之中,李景龙闪身进入暗处,与隐藏在围墙下的竹灵倩、于赠、施望千、邓罗颠和胡全五人会合。
“现在就动手吗?”竹灵倩轻声问道。
李景龙道:“不急,再等等。刚才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看见大营中央的几座营帐灯火通明,应该是还未就寝。”
竹灵倩闻声点头,五寨主于赠低声囔囔道:“这次还能得手吗?最近三个月里,我们已经连续偷袭行刺三次了。有道是:凡事可一而再,却不能再而三。可我们这已经是第四次了,难道阁罗凤四兄弟还能没有防范?”
李景龙轻轻摇头,“或许阁罗凤兄弟四人的想法跟你一样,接二连三的遭遇行刺,因此他们必然要加强护卫,但是他们决计不会料到,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伎重施。
好膏药不怕多,管用就行。
此次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避开外层营帐,直捣中军帅帐,斩杀敌军统帅,阁罗凤四兄弟能杀一个是一个,最好将他们兄弟四人一锅端了,给他来个‘猛虎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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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杀机四伏()
深夜静谧。
南诏大营,营寨正中的北边大帐前,正门廊下伫立一支五十人的亲兵卫队,帐门紧闭,守卫森严。
营帐内,位于前方的四根立柱、十步方圆闲置着,自横梁上垂下一道帷幔,两侧边缘透着光亮。
帷幔之内,莺歌燕舞,嬉笑拼酒声喧嚣,绕梁不绝。
“哈哈~~~!二哥、三哥,时候不早了,把这坛酒喝完,就该歇息了!”
烛火通明的内帐中,六名身姿优美的舞姬长袖环绕,载歌载舞;三步开外的主帐上阶,这座营帐的主人四王子阁诚进满面潮红的靠在胡椅上,左手揽着一名美姬的柳腰,右手抓起一坛美酒,对身旁同样是畅饮美酒、怀抱美女的阁诚节和阁诚崇说道。
阁诚节坐在主位上,闻言笑道:“今夜让四弟破费了,明晚去我的帅帐,二哥我大摆宴席,好好招待两位兄弟。嘿嘿,不瞒二位兄弟,二哥我此次出征也偷偷带了不少美姬,个个姿色出众,能歌善舞。到时,若是你们看上那个,直接带走,二哥乐于成人之美!哈哈~~~!”
“好!”阁诚进闻声叫好,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大笑道:“二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我和三哥把你搜罗的美人带走,你可别舍不得!哈哈———!”
这时,一曲舞罢,舞姬们躬身告退,坐在阁诚节下首的老三阁诚崇似乎意犹未尽,当即叫住她们:“且慢,再舞一曲!”
舞姬们闻声止步,脸色各异,有欢喜也有犹豫,更多的是无奈,遂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她们的主人阁诚进。
阁诚进虽是老幺,如今尚未及冠,却十分肥胖,与其父皮罗阁的体型一样臃肿,而且嗜酒好色;近两年来,随着身体日益成熟,几乎是杯不离手、夜夜笙歌,已然到了无酒无色不欢的程度。
此刻,眼前这陪酒伴舞的九名美姬,是阁诚进费尽心思才搜罗到的才艺俱佳的美人,尤其是领舞的舞姬绣娘,更是被他视为禁脔。
自一个月前绣娘被家奴掳进府中,阁诚进一见之下便怦然心动,惊叹此女气质出众,清纯脱俗,仿佛不沾人间烟火似的美若天仙。因此他一直舍不得下手,礼遇有加,循循善诱,期待着有朝一日绣娘心甘情愿地主动献身。
今夜若不是二哥阁诚节前来饮宴,阁诚进绝不会让绣娘抛头露面,更不会让她当众献舞。当然,这里面也有他有意在二哥、三哥面前炫耀,显摆自己得到一个绝代美人,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然而阁诚进万万没有料到,一贯寡言少语的三哥阁诚崇自进入大帐后便一直盯着绣娘,两眼直勾勾的眨都不眨一下,一边看一边喉结蠕动;若不是顾忌还有外人在场,且又是老四名下的舞姬,碍于情面不便硬抢,就阁诚崇那副脸颊涨红、呼吸急促的样子,似乎要把绣娘生吞活剥似的,连皮带骨吞下去,俨然垂涎欲滴,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