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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幼青看着悬崖下的那一大片森林,撇撇嘴道:“你们这些人好生没有出息!这么一大片森林,就让给了那巫师?里面好多出产呢!都跑到北边来,北边也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养活你们。为什么不杀了巫师,占了那块地方?”
吉阿水被韦幼青的话又吓了一跳,急忙道:“快别混说!小心触怒神灵!”他惊恐的抬头看了看天,好在天空蓝蓝的,白云朵朵飘荡,好像没有什么神灵闲的无聊来听他们这两个闲人说话。
韦幼青刚要出言讥笑吉阿水,一根小树杈飞过来,正打在韦幼青光洁的肚皮上。韦幼青恼怒的手搭凉棚往下张望,却见年青云坐在下面一棵矮树杈子上,笑眯眯的抬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另一根树杈,手指来回翻弄着,仿佛随时会再扔上来。
韦幼青脸上的愠怒之色却没有了,他高兴的笑道:“年三叔,上来玩啊!”
年青云在树杈上躺下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上下打量着被晒成褐色的韦幼青,笑道:“你小子,这些日子玩得好自在啊,可惜啊,这好日子到头了,辰王殿下来接你了。”
韦幼青听了,惊喜的嚷嚷着:“哥哥来了?”忙不迭的从树上往下跳。
年青云也从树上跳下来,拉住忙着往回跑的韦幼青,道:“幼青,慢一些,不急。有大哥与酋长陪着辰王呢。”
韦幼青脚下速度并不减慢,顺着下坡小道往山下冲去,一路踩倒小花小草无数,边跑边兴奋的对年青云说:“年三叔,我都好久不见哥哥了,我好想他。”
年青云硬生生的拉住韦幼青,正色道:“幼青,辰王如今是亲王,他是当今皇帝的弟弟,不是你哥哥。你一定要知道自己是谁,这些凤子龙孙,近之不逊,远之则怨。”
韦幼青瞪大眼睛瞪着年青云,年青云拍拍他的肩膀,把一件外衣披在他肩膀上,笑道:“穿上衣服吧。光着膀子,可不是见亲王的礼仪。”
韦幼青默默的穿好衣服,又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理整齐,脚下的步子也随之端庄了许多。
来到韦景宇的正厅,只见许多王府侍卫站在门外,虽然里面很多人韦幼青都是熟识的,可韦幼青因听了年青云的话,不再与这些侍卫混闹,这些侍卫仿佛与他有默契一般,也个个肃立一旁,仿佛不认识韦幼青一样。
夏铮苏见韦幼青过来,进内禀报,过了一会儿,李承宇从厅里疾走出来,见到在门口肃立的韦幼青,如小时候一样,一把抱起,只甩了一圈,就笑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越来越重了,哥哥都扔不动你了!”
韦幼青见李承宇并没有生分,也没有摆亲王的架子,心里高兴起来,道:“幼青恭喜哥哥晋封亲王。”
李承宇放心韦幼青,上下打量着这个被海风吹的皮肤黝黑的孩子,笑道:“看来珍珠岛是个好地方,带哥哥参观一下如何?”
旁边陪同的韦景宇与时文儿听说,让人抬过肩與,李承宇拉着韦幼青的手走上肩與,其余人等骑马随侍,珍珠岛众百姓并不回避,而是在道路上夹道欢迎,争相目睹这位只有十岁就打败袄岛海盗的亲王。见他与酋长之子这般亲厚,俱都悄悄的纷纷议论,这岛上以后的好日子来了。
韦景宇与时文儿听着这些议论,互相对望了一眼。心想这些人未免一厢情愿,李承宇此来,只说是来接韦幼青,可实际上对珍珠岛的一切看起来都好奇的不得了。
“幼青,”肩與上的李承宇拉着韦幼青的手,看似若无其事的道,“怪不得你这么久不回家,想不到这昔日的蛮荒之地,如今竟成了这样一个富庶之地,韦酋长真是功不可没。若是朝廷知道,只怕会恢复对珍珠岛的征税。”
韦幼青惊讶的道:“珍珠岛只有这一小块儿地是由爹爹管的,南边大部分地方,都是土人占着的,他们可凶了,会吃人。爹爹总说要勤俭,不然打的粮食就会不够吃的。朝廷要是再征税,只怕这岛上就会饿肚子了。”
李承宇看了看韦幼青认真的小脸,温和的一笑,嗫喻道:“幼青也学会哭穷了?”
韦幼青急了,道:“不是!真的是这样!幼青刚刚从南边那个悬崖上过来,那边好大一片林子,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可珍珠岛的人谁也不敢过去,说那边山高林密,被土人抓住了会被吃掉。”
第二百一十三章 盐场()
李承宇见韦幼青急得脸红脖子粗,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幼青,珍珠岛的人都看着你呢,你虽然年小,却是酋长之子,不要失态。”
韦幼青听了,急忙坐正身子。游行队伍顺着大路,转而向北。路上的人越来越稀疏起来,商铺也越来越少。道路两旁越来越多的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再往远处,是各色的果树,果树上的果子熟了,秋风送爽,也送来阵阵的甜香。
抬肩與的人是李承宇带来的,韦景宇与时文儿见这些抬肩與的人似心中有数,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时文儿悄悄对韦景宇道:“这李承宇,是奔着盐场去的。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韦景宇想了想,道:“既然他知道岛上有盐场,我们不妨告诉他,想这盐场若是归了朝廷,岭南可就又多了一项税赋,我猜这李承宇不会因为哥哥给了一顶亲王的帽子,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人的。”
韦景宇说着,打马向前,来到李承宇的肩與前,笑道:“王爷,再往前走,道路崎岖,这肩與只怕过不去,不如给王爷牵马过来如何?”
李承宇初时听他说“道路崎岖”,以为他不让自己去盐场,刚要发作,待韦景宇说到给他牵马,这才脸色和缓,笑着止住肩與,牵着韦幼青下了肩與。早有人牵过马来,特地给韦幼青牵了一匹小马。
李承宇讥笑道:“你不如给你们小酋长牵只羊来。这么小的马,是给妇人骑的吧。”他说着,翻身上马,把手伸给韦幼青道,“上来!哥哥带你骑!”
韦幼青把手递给李承宇,借着李承宇的拉拽之力,翻身飞上了李承宇的栗色高马,那马紧接着人立而起,引得地上的人一片惊呼。
二人却稳稳的坐在马上,李承宇用大腿内侧夹住没有马蹬的韦幼青,二人一马驰骋而去。后面众人紧紧跟随。
栗色马跑了一会儿,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韦景宇与时文儿跟上来,韦景宇笑道:“王爷好骑术啊。”
李承宇得意一笑,道:“我沙陀人马上得天下,些微末术,不足挂齿。”
韦景宇心里微微一疼,却不露声色的说:“王爷,再往前走,是一个盐场,不知王爷要去看看吗?”
李承宇不紧不慢的骑着栗色马往前走,亦不露声色的,看起来很惊讶的问:“盐场?这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前怎么没听说珍珠岛有盐场?”
韦景宇笑道:“珍珠岛这荒蛮之地,人口怎么来的,还有我们韦氏是怎么入的岛,殿下想必也是知道的,这种地、晒盐,都是快饿死的人逼出来的生路。”
韦景宇说到这里,看了看韦幼青,继续道:“这还是多亏了幼青,让珍珠岛得遇时先生这样的大恩人,看着我这孩儿的面子,时先生给珍珠岛送来了种子,又接引北地懂得制盐的人进岛,我们这些犯了事的流徒,才得以存活。因本地没有朝廷官员,盐场的事,也就一直没有向朝廷禀报。还望殿下恕罪。”
韦幼青听了,在前边插言道:“哥哥,幼青听说,朝廷如果知道了这里有盐场,就会让咱们把盐送到洛阳去。可咱们为什么要把盐给他们呢?珍珠岛的人,还有王监军带来的士兵,都要吃很多粮食很多盐,若是把咱们的盐给了朝廷,岂不是又要运盐进来给军队吃,岂不是多此一举?”
韦景宇心里暗喜,想不到韦幼青一个小孩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假意制止道:“幼青,这是朝廷规制,你不要胡乱插言。咱们珍珠岛地处岭南,盐场之事,当然要听辰王示下。”
李承宇爱怜的拍拍韦幼青的肩,不满的对韦景宇道:“韦酋长,幼青虽是阁下的儿子,却一直养在王府,随本王读书,见识自然不能与普通孩子相比。他方才说的有道理,珍珠岛是荒蛮小岛,岛上众人,不是流徒就是逃荒来的北地人,哪里有余力再缴纳税赋?军队也是为了防范南边土人侵扰百姓才驻军于此,珍珠岛上众百姓能省吃俭用养军,也算是缴纳税赋了。”
韦景宇急忙说:“王爷说的是,珍珠岛众百姓的存活,还要拖赖王爷的庇护。小儿能得王爷教诲,更是小儿的福气,韦家的福气。”
李承宇呵呵一笑,众人一起走进盐场。这座盐场面临大海,背后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一进盐场,就可见一望无垠的银白色盐海,渠道纵横有序,盐田银光闪闪,景象十分美丽。
陈阿贵迎候在盐场门前,迎接李承宇一行。李承宇见他人高马大,甚是精干,说话也甚是飒丽爽快,心中甚是喜欢,问道:“听口音,你是洛阳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陈阿贵道:“回王爷,小人本是在洛阳给人盖房子打短工的,有一年雪特别大,把小人房子压塌了,就跟着别人到了这岛上来讨生活。多亏酋长照应,分地给我,还能到盐场做工。如今总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所在,还娶了媳妇儿生了儿子。”
李承宇笑着点点头,对韦景宇道:“按理来说,岭南是叔王治下,本王只是个空头王爷,只是叔王让本王全权处理珍珠岛事宜,那本王就托个大,将这珍珠岛的大小事宜,交由韦酋长治理。只是,按我们沙陀人的习惯,幼青要跟着我回广州读书。”
韦景宇明白,李承宇这是要以幼青为质,虽然韦幼青一直都是养在王府,可如今李承宇开门见山的提出以幼青为质,韦景宇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舍。
时文儿见韦景宇沉默不语,知道他们父子好容易在一起团聚了一个夏天,韦景宇心里舍不得韦幼青,以前还能时常回来,如今李承宇提出以幼青为质,那韦幼青等闲是不能回珍珠岛了,除非韦景宇死了,韦幼青才能回来接班。
眼见局面僵在那里,韦景宇不肯点头答应,李承宇态度坚决,完全没有通融的余地,时文儿正斟酌着言辞劝劝韦景宇,韦幼青道:“哥哥,幼青在这里玩了这么久,本来就打算回广州跟着哥哥读书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珍珠岛南部()
眼看着珍珠岛离自己越来越远,站在甲板上的韦幼青终于收起一脸笑容,沮丧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仿佛知道小主人心情不佳,阿笨与雪球很乖巧的依偎在他的身旁,雪球更是把毛茸茸的爪子搭上韦幼青的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温婉的看着韦幼青。
韦幼青摸了摸雪球的脑袋,把雪球抱在怀里,把脸埋进雪球长长的背毛里。他不愿意转身去看身后这些人,包括曾经亲如一人的辰王李承宇。那不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怎么可能以他为质?
船离开珍珠岛越来越远了,渐渐的成为一个绿色的小点,最后完全看不见了。韦幼青执拗的坐在船舷的缺口处,抱着雪球,朝珍珠岛张望着。那里有他的伙伴,有他的两个父亲。只有珍珠岛,才是他的家。
李承宇站在韦幼青身后不远的舱室里,天色已晚,可韦幼青从开船到现在不吃不喝,就这么抱着雪球,偎着阿笨,呆呆的看着远方。仆从给他送去的饭,都被他喂了雪球与阿笨。
李承宇知道自己伤了韦幼青的心,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他走出舱室,对夏铮苏交待了几句,夏铮苏略略显出一丝诧异,可他什么也没有问,得令而去。
韦幼青终于扛不住困,抱着雪球和阿笨一起躺在甲板上睡着了。李承宇走上甲板,向韦幼青方向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舱室。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射到甲板上躺着的这个孩子的脸上,给孩子光洁的脸蛋涂上一层金色。雪球和阿笨都醒了,阿笨看着眼前的景色,兴奋的连连叫着,用脑袋使劲儿的拱着韦幼青。
韦幼青不情愿的醒来,见自己睡在甲板上,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他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接着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韦幼青凭着自己对方向精准的判断,他首先知道,现在船是往南走,而不是继续昨天的航线,驶往广州。
眼前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似曾相识却又从未来过。“珍珠岛!”韦幼青兴奋的又哭又笑,这里是珍珠岛的南部!自己想来却没有来过的地方!
大船离海岸线又进了一些,韦幼青几乎能看到岛上森林里奔跑的麋鹿与狍子。一群长得与吉阿水差不多的土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