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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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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安歌这才发觉自己做错事了,见那试吃的人已经吞下去大半碗,好好的站在一旁,连忙让人盛上一大碗来,喝了一口,只觉鲜香扑鼻,的确是食材的原汁原味。

    郑安歌一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礼,另外见试吃的人一直无事,这汤也确实开胃好喝,又想着这是李承嗣主动示好,说明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胃口一开,连喝了几大碗。

    杨亦和见郑安歌喝下汤,这才微笑着向郑安歌告辞。

    郑安歌喝下汤,觉得很舒服,又把剩下的汤给了家里人喝。这是皇帝所赐,也算是家门的荣光。

    第二日,郑诚勇过府来探望父亲,听说皇帝赐了一锅汤给父亲,心里惊疑不定,可父亲好好的无事,自己这份惊疑,实在是有些大不敬。

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药可医() 
且听说家中诸人都喝了汤,没有人有事。郑诚勇虽心中别扭,可又似乎什么事也没有。怀疑皇帝要毒死父亲,这也太耸人听闻了一些,郑诚勇也只好先压下这份心思。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允王那边已经在打点行装,向皇帝辞行,准备回岭南。李承嗣特地在大安宫举行宴会,为皇叔送行。

    这天有些倒春寒,寒风料峭,水面上又有了一些薄薄的冰渣子。郑诚勇过来向父亲请安,然后着急回公主府,他要陪李安僖去参加皇帝举行的为允王送行的宴会。

    郑安歌听说允王要走,心里一松,他心里最忌惮的老家伙终于走了,算是去了一个劲敌。岭南山高皇帝远,虽然这样他够不着允王,允王也同样够不着他。

    郑安歌高兴的要送送儿子,谁知一起身,郑安歌就觉得半边身子不听使唤,站立不住,他心里暗暗惊诧,不甘心的伸手去抓儿子的手,却使不上劲,“噗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郑诚勇大惊,急忙伸手去扶,却觉得郑安歌的身子越来越硬,“爹爹!爹爹!”郑诚勇不知所措的大叫,把外面的人都喊了进来。

    郑夫人急忙让人去请陈之谦,老大夫来的很快,带着药童背上药箱,丢下所有的事过来给郑安歌看过,却连连摇头,困惑的问道:“这些日子,可曾累着,或者是着了气恼?”

    郑夫人与郑诚勇皆面面相嘘。郑安歌的生活里,最不缺的就是累与怒。老大夫的问题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之谦看二人的神色,明白了怎么回事,遗憾的道:“国公是靠蜂獒之毒才支撑到现在,如今,这股蜂獒之毒已经没有了。想站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听说国公已经向陛下上表休假,如此甚好,还是好好静养吧。”

    陈之谦没有开任何药,普通药物已经回天乏力。

    郑诚勇却听出了问题,他惊异的问陈之谦道:“蜂獒之毒已经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那种毒会自己没有了?”

    陈之谦道:“是,不过蜂獒之毒为什么没有了,老夫也不知道。这蜂獒,毕竟是上古毒物……却不知府里的蜂獒,是从何处得来?”

    郑诚勇明白了,他暗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皇后娘娘所赐。”

    陈之谦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着告辞。

    郑诚勇知道他无能为力,默默的送陈之谦出来,悄悄的问:“陈老,有没有一种食物,没有毒,却能解蜂獒之毒?”

    陈之谦是个医痴,如今见郑诚勇这么说,知道他话里有话,可多年侵淫皇室,见惯了腥风血雨,知道凡事少知道为佳,因而摇摇头,道:“恕老夫愚钝,对这上古毒物,老夫真的知之甚少。”

    郑诚勇见他不肯说,心里悲愤不已。他又不能说出那日皇帝的赐汤,那样的话,如果传扬出去,自己就是大不敬之罪。

    郑诚勇只好入内安慰父亲,让他好好养病。那边李安僖又派人来催,宴席马上就要开始,李安僖自打母亲去了温泉宫,舅舅在家养病,有些觉察到气氛不对,这让她心里恐惧不已。

    这次哥哥举办宴席依旧请了他们夫妇,这让李安僖安心不少,生怕去迟了惹哥哥不快,因而不停的派人来催。

    郑诚勇见父亲病成这样,李安僖却三番五次派人来催促自己一起进宫,气血上涌,抓起案几上的茶碗砸在地上,冲着来人怒吼:“滚!”

    来人见一向好性的驸马大发雷霆,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回到公主府吞吞吐吐的向公主禀报。

    郑诚勇却在暴怒之后冷静下来,想想最近发生的事,越想越心惊,不由得后怕不已。父亲虽然一片公心,却因为心急冒进,几乎得罪了所有的人。

    这赵氏兄妹做事一向都是干脆利落,既然准备对付郑家,怎么可能不斩草除根?他们既然有皇帝的支持,费心劳神的炮制郑诚月索贿案,惹得这么多蕃镇怨声载道,怎么就不能炮制一个“居心叵测,意图谋反”?

    答案只有一个,如果那样的话,会连累自己与公主。也就是说,郑家之所以能保留,完全是因着皇帝要保全公主的原因。自己却冲着公主的侍仆发这么大脾气,原因是公主好心好意来催促自己不要晚了宫廷宴会!公主又不知道郑家发生什么事,她与所有人一样,以为郑安歌早就病了。

    郑诚勇后悔不已,无论是为了郑家,还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情分,自己都做的过分了。他急忙向父母告辞,装着没有看见母亲嗔怨的眼神。

    等郑诚勇匆匆忙忙的赶回公主府,李安僖已经独自先走了。郑诚勇又急急忙忙的赶到大安宫,来到大殿,幸好帝后还没有出来,只有慕容德妃与马丽妃坐在高高的天台上。

    李安僖正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满眼含着幽怨,看着旁边空着的位置。一片阴影挡在她的面前,李安僖抬起头,惊喜的看见驸马郑诚勇额前跑出了细密的汗珠,正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

    李安僖的脸上露出笑容,郑诚勇见她笑了,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在席位上落了座,小声解释说:“父亲的病,又重了……”

    有这句话,再加上这语气里的歉意,李安僖不仅怒气全消,见夫君满脸是汗,心里疼惜不已,急忙亲手倒了茶递上,关切的问:“父亲不妨事吧?找陈太医看过了吗?”

    郑诚勇感激的接过李安僖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稍稍定了定心,回答道:“找了。”说完这句,心里又沉重起来,“可陈太医说只能静养了……”

    他们夫妻二人只顾着对话,却不知道,在大厅的两排席位末位,有一个正若无其事的与旁边的人说笑的人,正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夫妻的对话。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与上次略有不同。

    孔谦与郑誉夫妻都没有来,郑誉夫妻陪着郑太后去了温泉宫,这对二人没有什么,郑誉本是异国王子,在洛阳本就是闲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宴会() 
而郑雨娟到洛阳,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郑太后的。李承嗣作为人子,把母亲发落去温泉宫,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是以把温泉宫里搞的是极尽豪奢,以补偿母亲,也让自己心里好过些。郑誉夫妻陪郑太后去温泉宫,自然也随了二人享受生活的性子,如鱼得水。

    孔谦却不是因着租庸院的案子受到牵连,无论上层再怎么斗,活都要有人来干,所以郑安歌的休假奏表一送上来,租庸院所有人,包括郑诚月,都恢复了自由,全部都是罚俸了事,租庸院恢复了正常。

    只是经过这件事,郑诚月学了一乖,老老实实的天天去点卯上班,做他郎官该做的事去了。众人见郑家不倒,郑诚勇又新尚了皇帝疼爱的妹妹渭城长公主,也不敢慢待他。

    郑安歌的变法由于不得人心,自然不能再推行,朝廷既然财政困难,各地蕃镇也是有眼色的,自觉按财政收入承担了给契丹的那部分支出,又送到洛阳皇宫大笔的新年贡品。

    孔谦不能参加今个儿的宴席是显而易见的,这是皇家宴席,连赵伯庸这皇后的哥哥都不能参加,他又算什么?皇帝的假父?若不是李承嗣受母亲摆布惯了,换个有脾气的皇帝,早把他丢出去了。

    可这也是为李岳华举办的送行宴,因而作为李岳华的亲信随员,时文儿却是参加了宴会的。

    坐在时文儿身边的人,自然不再是孔谦,换成了李承嗣的另一个妹妹李婉仪。

    李婉仪是李岳旭的徐贤妃所生,也就是现在的徐太妃。因徐太妃与郑太后关系不算好,故而只要有郑太后在场的宫廷宴会,李婉仪都不会来。原因很简单,她不想和郑太后碰上,以免被郑太后的妒意所伤。

    如今郑太后去了温泉宫,宫里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婉仪更是开心,以往愁苦的小脸,像是突然长开了。她与李安僖同岁,若是论起生日,还比李安僖早了几个月。

    此时的李婉仪,正听坐在自己下首的英俊迷人的大皇商时文儿,讲岭南的风土人情,眼前这位见多识广又斯文风趣的男人,让情窦初开的少女面色绯红,如含苞待放的花蕊。

    时文儿本心不在焉,待听到郑诚勇说郑安歌的病连陈之谦都回天乏力,暗笑了笑,心里轻松下来,眼前的公主含情脉脉,心情大好的时文儿自然要奉承一番,不负美人的心意。

    自从知道郑安歌因着蜂獒之毒才站起来,时文儿与年青云,就开始寻找与试验如何解这种蜂獒之毒。只是这谈何容易,蜂獒本就少见,年青云后来又去那草药森林,专门去找,也没有找到这蜂獒。

    直到最近,时文儿才在京城允王府的藏书楼里浩若星辰的藏书中,找到了关于蜂獒的记载。

    然后他把这部书拿给韦幼青看,让他记住了这个方子,找机会装作无意的传递给了赵伯庸。

    剩下的事,就是赵伯庸的了。

    只是,无论是赵伯庸还是赵离梨,都觉得这未免太顺利了一些,李承嗣与他们兄妹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杨亦和,更是看着郑安歌喝下汤才回宫复命。

    赵家兄妹一致认为,皇帝也想让郑安歌去死。只是,面对李承嗣总是温婉的笑脸,兄妹二人谁也不敢枉猜李承嗣的心意。

    帝后从屏风后走进大殿的时候,正看见交谈甚欢的李婉仪与时文儿。李承嗣微微一笑,对身后的赵离梨说:“是不是下次家宴,婉仪也能带着驸马来了呢?”

    赵离梨自然也看见了这两个人,更看见了李婉仪脸上快要溢出来的倾慕,她的心里疼了一下。

    “我会一直都在,我高兴,我愿意。”

    时文儿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说这话的人如今却满眼含春,不知道在说什么,逗得另一个女人捂着嘴唇,嘤嘤轻笑。

    直到帝后走上高台,时文儿与李婉仪才与众人一起站起身来,向着帝后行礼。

    李承嗣环顾四周,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等淑仪和温仪再长大一些,也能和朕的大妹妹一样,带着驸马来参加家宴,才是真的热闹。”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口误,赵离梨却注意到了,没有吭声,直到众人都坐下来,她才轻轻的对李承嗣笑道:“陛下,婉仪在呢。她还没有驸马,陛下刚才的话,不知道婉仪会不会尴尬。”

    李承嗣却笑道:“皇后,你是女人,怎的不如朕细心?难道瞧不出婉仪的心有所属了吗?”

    赵离梨转头看了一眼李承嗣,见对方温婉的眸子深不见底。心里一惊,竟有些心神恍惚,急忙笑道:“陛下英明,能洞察人心,妾身怎能及?只是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女子婚事,儿戏不得。”

    李承嗣笑了笑,没有再与赵离梨说什么,而是扭转身子,看向郑诚勇,道:“郑卿,不知舅舅身子骨好些了吗?”

    郑诚勇坐在台下,循着声音抬头看向台上与他说话的人。李承嗣的脸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郑诚勇的心里不知怎的,一凛,他急忙站起身低下头,恭顺的回道:

    “多谢陛下关心,只是,家父的病,今个儿加重了。”

    李承嗣听了,关切的问:“怎么会加重呢?让陈院判去给舅舅看看了吗?”

    郑诚勇沉痛的说:“看过了,陈院判没有开药,他说,只怕回天乏力了!”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竟至泣不成声。

    李安僖急忙站起身来,轻轻的偎依着夫君,拍着他的背。

    李承嗣轻轻的叹息一声,惋惜的道:“竟至于此吗?安僖,你带驸马下去暂歇,好好安抚。”

    李安僖冲着李承嗣微微蹲身,依言扶着忍不住哭泣不止的郑诚勇,在杨亦和的指引下,走到后堂休息。

    赵离梨却微微动容。她从哥哥那里知道,那锅汤的配方,是时文儿的义子韦幼青告诉他的,原本只是想试一试,不成想竟然这么管用。

    一个六岁小儿,竟然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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