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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从楼上跳出来,自觉的两人对付一个,转眼两伙打架的人全部被刀架上了脖子,都老老实实的丟掉了手里的武器。
时文儿不由抿嘴一笑,这个出现在二楼平台上的人,正是这家酒楼的掌柜,谷米教徒窦秉文。
那少女看到窦老板这么利索的收了这群打架的,高兴的连连鼓掌:“漂亮!漂亮!”窦老板走下楼梯,冲那少女的哥哥微微颌首,抱拳道:“赵公子受惊了,能否赏脸上二楼,由窦某亲自下厨,为贤兄妹再置一桌?”说完,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向时文儿坐的地方瞥了一眼。
赵公子双手背于身后,倨傲的答:“不用了,我们兄妹只是好奇,那胡伶人的店里,会有多么高级的艺人,却原来这般不堪入目。”窦秉文又似无意的环顾四周,想与时文儿目光相接,可时文儿只顾着低头吃菜,好像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窦秉文对赵公子笑道:“赵公子见笑了,杂耍戏原是如此。”
赵公子嗤之以鼻的轻蔑一笑,转身走出粤华酒楼。时文儿也站了起来,把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往店外走去。
店内只剩下窦掌柜与两帮砸店之人。窦掌柜吩咐手下收了刀,对胖子那伙人说:“我朝处处尊敬军爷,怎的你们脑袋比别人多吗?敢打军官?”他断喝一声,“还不快走!”那几个人眼看被人制住,逃脱不得,现如今店主又是这般言语,心早凉了半截。猛地听到店主这一声喝,如听到佛祖梵音一般,胡乱收拾了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这一席话说得几名军官心里也舒服很多,窦掌柜吩咐厨房,再置一桌酒席,款待这三名军官。席间,这三名军官报上家门,黑脸的是圣武军第五军都指挥使裴安之,白脸的是羽林军右军参将慕容狄,红脸的是护圣军左军都虞侯王福生。
一时觥筹交错,酒至半酣。裴安之拉着窦掌柜哭着说:“窦兄!不是我们这些人要砸你的买卖,这杨家嫂子,是个贞节烈女啊!现如今,我们兄弟几个,保不住她的性命,难道连她的死后清白也不管不顾了吗!”
窦掌柜不露声色的说:“他们唱杂耍戏的,就是靠这些东西来吸引点看客,挣碗饭吃。当初我也说过他们,这没凭没据的乱演,卫国公是好惹的吗?可他们说,正是那卫国公府里的人,把这个故事讲给他们听的……”
慕容狄双眉一跳,惊问:“谁?”
窦掌柜呵呵笑道:“这公府里的事,复杂的很,这出戏,虽是得罪了那位杨家嫂子,讲故事的人,却肯定不是冲着杨家嫂子去的。”
慕容狄恨恨的点点头,说:“窦掌柜,我们兄弟三个,和那死了的杨大哥,当年都是从一个队里投过来的,都是过命的交情。说起来不好听,我们是降将,可我们投降,不过是为了给家里人讨个活路。现如今可好,先是郑安歌看上我们杨家嫂子,竟然想拿钱拿官来买杨大哥正头妻,把我们这些人当什么!那郑诚忠为了讨好他爹,看杨大哥不愿意,陷害我们杨大哥想杀官造反,杨大哥就这样被他害死。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杨大哥杀官造反是真的,若不是杨大哥临死时我们兄弟买通看守,进去送送杨大哥,杨大哥告诉我们真相,也被他蒙在鼓里!这厮事后还装好人把嫂子骗着陷害他弟弟郑诚勇,好谋夺他的世子之位。这个人真是阴损至极,坏事做尽。若是被他得了惩,那还有天理吗?”
窦秉文亦摇头叹息,说:“恶人自有天收,这如今,他干的这坏事,不是也被人知道了吗?咱们只等着看他不得好死的那一天。兄弟们放心,以后粤华酒楼,不会允许谁再唱这出戏!”
入夜,酒楼掌柜窦秉文坐在案几旁,就着昏黄的油灯,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正聚精会神的算着一天的流水账。
突然,窗户上啪的响了一声。窦掌柜抬起头看了看窗外,似微微起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四下看了看,把窗户关紧。再回头时,看见一着黑袍戴面具的男子,坐在他原本的位置旁,软皮面具下,露出笑纹来。
窦秉文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用手指点着时文儿的脑门,戏虐的笑道:“头领,今天是看着戏好看呢,还是美人好看?”
两人面对面坐下,时文儿开口笑道:“戏好看,美人更好看。最好看的,是窦大哥你这里生意兴隆啊。”
窦秉文哈哈大笑,拱手道:“托福托福。左不过这些财帛,都是替教里挣得……头领什么时候到的洛阳?”
第四十二章 胡伶人()
时文儿道:“来了好几天了。我想在洛阳找一个妥当的去处,开一个店铺,专卖广州那边的异国珠宝。”他的脑袋靠近窦秉文,神秘兮兮的说,“还有南海夜明珠。不知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窦秉文双眉一挑,惊喜的说:“果然那个岛上有好东西!”
时文儿呵呵一笑,“这算什么?看着吧,他们这些笨蛋都不要的地方,咱们要把它建成我们的根据地。”
窦秉文赞许的笑道:“我相信,有头领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秉文明日就去找房,定能让头领满意。”他顿了顿,又说,“卖珠宝,最好的去处,是卖给宫中,再次是卖给那些王侯公府,既然要做那些王侯公卿的生意,这店面就是个招牌,要大,要亮眼。虽然他们不会到店里来,可咱们得让坊间有咱们这个店的传说。至少,要比现如今霸着宫里生意的那个波斯人听起来更有来头才行。那个波斯人,叫苏萨摩,是郑安歌如夫人李蕴的亲戚。这么多年,他一直走郑家的路子,霸着宫里买卖不放。首领,这租店面,谁出钱?”
时文儿从怀里掏出李岳华的玉佩,放在窦秉文面前,窦秉文拿起来看了看,呵呵笑道:“首领,这是亲王之物啊,是岭南允王?可惜,他虽然在岭南跺跺脚震三震,却久不在京城,在这里,说话就远不如郑家好用了。”
时文儿笑道:“有你老窦在,还怕有办不成的事?这家粤华酒楼,不就有宫里人的股份吗?那个胡伶人,如今红得很啊。要说这郑府,今个儿那戏班子,唱得就是卫国公郑家吧?这家人可是真热闹。这老子宠如夫人,能宠得连鸡犬都升了天。这儿子私父妾,就要害死爹……”他鄙夷的摇了摇头,“可这跟那几个降将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窦秉文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低声将方才那几个降将说的故事又重新的说了一遍:“那戏里面唱得小妾,是这几个降将的一个兄弟的正头妻,这女子的夫君,被郑安歌的儿子郑诚忠陷害杀死,又替他爹强霸了这女子为妾。”
时文儿连连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这么说来,这一出儿子与小妾有私谋害父亲的杂耍戏,竟然是一出夺嫡的公府宅斗戏码子喽?这个郑诚忠,大概没有想到那三个降将竟然对这个姓杨的还颇有情意,临走要去送送他。现如今事情败露,他恐怕还不知道,竟然又买通戏班子来唱这么一出戏来惹怒这帮子降将。”
他顿了顿,沉吟着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咱们,得想法子给他加点柴。他没了,那苏萨摩就不足为虑。就是那杨家嫂子,真是难得。”他又想起时佳儿,叹息一声说,“像这样的不贪慕富贵的贞女烈妇,这年月还真是不好找了。”
窦秉文亦同样叹息一声道:“这乱世,女子活命,更是不易。”
时文儿听了他的话,摇摇头,好似要把一些拥堵于心的不快通通摇走,说:“安排个时间,我与那胡伶人见见面,像这样的生意,他抽头多吗?咱们这边,牵涉到允亲王,赚得少了,允亲王看不到眼里,有可能会收手不做,那咱们这条商路就不好走了。咱们不能忙活到最后,成了替他做嫁衣裳。”
窦秉文呵呵笑起来,趴在时文儿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时文儿脸上露出欣慰惊喜之色。
且说那赵家兄妹离开粤华酒楼骑马回家,那赵伯庸依旧埋怨妹妹不止。他懊恼的说:“阿梨,你马上就要进宫做太子妃了,现如今被人认出在酒楼里听这种下流戏,成何体统?你是不知道,那粤华酒楼,是宫里那个胡伶人开的……”
赵离梨咯咯一笑,迷人的酒窝时隐时现,她笑意盈盈的说:“哥哥,你真的觉得,那店是胡伶人开的?依小妹之见,他最多是勒索店家,吃个干股罢了。我看那个老窦是个明白人,不会乱说的。”
赵伯庸道:“即便如此,却又何必呢?那杂耍戏很好看吗?”他嫌弃的说,“那般恶心,你一个大姑娘家……”
赵离梨睨了他一眼,说:“哥哥难道没有看出来,那戏唱的是舅舅家吗?前段时间,舅舅被表哥气的箭疮崩裂,多亏陈院判妙手回春,舅舅才保得性命,前几日方能起床。听舅母说,这件事很是蹊跷……”
赵伯庸嗤之以鼻道:“有何蹊跷?舅舅一家子,不知是怎么了,都跟那急色鬼似的,舅舅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要找那有夫之妇,现如今定是那女子替夫报仇就是。诚勇更是荒唐,马上就要娶那么千娇百媚的公主的人了,居然和父妾有私……”他摇头不解的说,“我是不明白,这一家子都是怎么想的。”
赵离梨“扑哧”一笑,对赵伯庸说:“瞧哥哥这羡慕的样子!想咱们安僖妹子,是该嫁于哥哥才对!要不,我去对公主说,哥哥文武双全,人品又不知高于郑家表哥多少……不如明个儿小妹直接就去替哥哥给皇后姨妈说去?”
赵伯庸正色道:“妹妹快别胡闹!哥哥可不稀罕做什么驸马。再说这样岂不是把郑家得罪惨了?皇后娘娘也定不会依。”他摇头惋惜道,“若是诚武大哥还在就好了,诚忠哥人也是极老成的,可惜是庶出。除非嫡出的孩子没有了或者犯了错,否则诚忠哥是不能继承爵位的。”
赵离梨却心里一动,迟疑的对赵伯庸说:“哥哥,舅舅家嫡出的儿子,不就剩下诚勇哥哥了吗?要是当初舅舅被他气死,你说,诚勇哥哥会不会就不能继承爵位了?有了这种丑事,想娶公主只怕也是万万不能了。若真是如此,下边就该轮到诚忠了。”
赵伯庸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悄声说道:“妹子小点声!这是舅舅家里的私事,咱们不好插手!我们郑赵两家,素有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郑家若出了事,咱们赵家也不会有好下场!我倒是希望诚忠哥可以继承爵位。有他在,郑家才不会倒。”
第四十三章 品庭居()
赵离梨摇头叹息说:“哥哥想什么呢?郑诚忠若是这样的禽兽之事都能做的出,那依小妹说,郑家更是离死路不远了!更不要说,安僖公主肯定是要下降诚勇哥哥的!这是已经公布了的事,轻易不会更改!郑诚忠若是真的敢害诚勇,这般不知死活的人掌管郑家,咱们两家,才真的是离死期不远了!”
这两兄妹说着话,已经快走到大安街武长候的大门口了。大安街是大安宫宫墙外的一条街,王侯公卿,公主皇亲,大都聚集在这一片居住。这条街上到处都是豪门大院,两边马路上停着的,俱都是豪华马车,栓马石上栓着的,也都是毛色锃亮的名驹,彰显着主人的高贵地位。人在街上走,那一座座的石狮子更是让人能感觉到峥嵘之气由两边的朱漆大门透出。
赵家兄妹走到卫国公府门前,隔着围墙往里望,只见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后边一带花园里,树木山石,满是葱蔚洇润之气,一派欣欣向荣之相。
赵伯庸冲妹妹做了个鬼脸:“妹子,咱们操心操的是不是有点多?郑府比咱们赵家,不知威风了多少倍。”
国公府的门子看到两兄妹往里张望,认得是赵侯爷家公子小姐,急忙要上前相迎,赵伯庸冲他们摆摆手,兄妹俩绝尘而去。
此刻卫国公郑府的后花园里,郑安歌在郑夫人的陪同下,坐在凌霄花藤架下,听着娇俏可人歌伎若有若无的弹奏着琵琶曲,幽幽叹道:“一转眼又要立秋了。诚勇呢?”
郑夫人笑道:“这不是皇后娘娘想让诚勇多历练历练嘛,大长和国的使臣马上就要来了,还为陛下进献公主和亲,娘娘让他去负责筹备接待使臣了。”
她看郑安歌露出讥嘲的神情,急忙说,“听娘娘说,皇上也有让诚勇历练一番的意思,这孩子是爱玩了一些,心地还是纯良的。”
郑安歌冷哼了一声,当着郑夫人的面,有许多话他说不出口,诚勇竟然做出私父妾这样有悖人伦之事,真是太不成器,若不是诚忠是庶子,他是不想让诚勇继承自己的爵位的。他心里埋怨着皇帝的嫡庶政策,问:“诚忠最近在忙什么?”
郑夫人笑道:“诚忠这都娶妻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