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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美妙的乐曲,让韦幼青想起阿桃的琵琶。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锦瑟地?”
“是的,”许永昶道,“锦瑟地是华国夫人郑雨娟的领地,是她的亡夫留给她的念想。也正因如此,她怕睹物思人,不怎么来住,全部交给我们父子打理。如今这个小镇上,”许永昶小声道,“住的全部都是我们的人。”
韦幼青点了点头,他不怎么喜欢许永昶,这么美丽的锦瑟地,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权欲熏心之人的精心谋划。如今自己就要与他们同流合污,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韦幼青掩饰的走到亭子边上,向四周望去。
“这里是中央城堡的最北边,”许永昶在韦幼青身后指着南边的高大建筑,“那边是城堡主楼,许先生作为郑誉王子留下的老主管,替华国夫人管理这个小镇。许先生本要来亲迎少主,只是担心动静闹得过大会引起各方的注目,反而不好。请少主恕罪。”
“各方注目?现在有几方盯着这个锦瑟地?”
许永昶看了韦幼青一眼,道:“京城里自然到处布满了巡防司的眼线,锦瑟地当然也不例外。再就是各江湖与蕃镇的势力。不过,少主请放心,锦瑟地只是因华国夫人的光芒而引人注意,其他人皆黯淡无光。”
韦幼青明了的点了点头,也明了在政治漩涡中央的洛阳,华国夫人是多么大的一柄保护伞。许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且听许永昶提到郑雨娟时的神情与语气,谁又能说许永昶对郑雨娟没有一点真情实意呢?
韦幼青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身上的夜行衣,他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去见锦瑟地众人。许永昶适时的捧上一件金色盘龙披风,道:“少主,这是当年圣祖遗物。”
韦幼青接过来,细细的抚摸着披风细滑的纹理。这是一件披在战袍外的披风,韦幼青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先祖傲视天地的雄姿。
这也是眼前这些忠实的追随者们想要看到的。韦幼青双手一挥,披风扬起一道金色的弧线,披在韦幼青挺拔的身姿上。他文雅俊秀的面庞上接着多了许多威严,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魄让眼前二人垂下了眼睑。
韦幼青微微一笑,目光坚定的走下凉亭,无论这些事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韦幼青只要做了,就希望做到最好。绎心与许永昶皆露出赞许的神情,紧随其后,三人一起前往前方的中央城堡。
三人来到中央城堡最南边的大厅时,里面已经聚满了人。站在门口等候的许节夫妇见三人进门,急忙上前,在前面亲自领路,将韦幼青领到大厅北面的高台下面。
韦幼青打量着这座大厅,这座大厅是用来宴请宾客的大厅,这座高台是原有的,地下铺的红绒地毯却是新换的。在高台的顶端,一把宽大威严的盘龙金椅放在正中。
这样一把椅子肯定不能是这座大厅原有的摆设,且韦幼青认得这椅子的式样不是皇帝所坐的龙椅,却又不懂它所代表的意义,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许节。
许节道:“这把椅子,与少主的这件披风一样,都是圣祖当年率领大军出征时用过的遗物。我们这些老臣子们保存下来,就是为了能有一天,物归原主。”
“我坐上这把椅子,代表了什么?”
许节道:“少主是圣祖曾孙,坐上这把椅子,自然是为我们这干老臣,今日终于能侍奉旧主。”
“是不是代表你们会听我的?”
许节犹豫了一下,道:“那是自然。只是圣祖当年之所以能雄霸天下,皆是因圣祖能从谏如流。”
“从谏如流?”韦幼青笑起来,“怎的我听说的圣祖与你不一样?圣祖是个有雄才大略的君王,向来杀伐决断。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圣祖才能雄霸天下。”
许节听了,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谁知韦幼青的双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许节不知为何,心头一凛,急忙又低下头去。
“少主说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韦幼青回过头来,此人他认识,正是在雷州给孙飞鱼下毒的“悦来客栈”伙计,姓云名季,也是雷州谷米教掌教,时文儿的心腹。
韦幼青冲着云季微微一笑,云季受到鼓舞,继续说下去:“从谏如流,做仁德的好皇帝,这是太平盛世的看家皇帝,现在天下大乱,看看当今皇帝就知道,主弱的结果,就是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想试试自己的爪子利不利!”
“云大哥说的对!”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韦幼青细看此人,却不认识,听口音不是雷州人,倒有些像蜀地口音。想来与云季不是同路,只是意见相同的肺腑之言:“当今乱世,我们愿跟随少主,开创新盛世!”
此语一出,即惊四座。许节横了那人一眼,刚要说话,一个虬髯汉子怒道:“易仲!你胡说什么?我们是追随旧主,恢复故国,什么新盛世?你要把少主置于何地?”
他这话说的很重,易仲听了,不由得涨红了脸,怒道:“山二哥!我们弟兄几个,听说少主要来洛阳,特地从汉中赶来拜见,说个新盛世,你就要给我们扣上这种大帽子?”
第四百六十三章 快活同生()
眼见一场冲突就要爆发,韦幼青沉声道:“众位兄弟!”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韦幼青扫视全场,眼神与在场每一个人对视。他知道能站在这个大厅里的人都是谷米教各地的头脑,不折不扣的狂热份子与亡命之徒。
“各位爷叔!各位兄弟!”韦幼青继续说道,“积聚在这个大厅里的人,都是千锤百炼的忠勇之士!”他缓缓的走上高台,解下披风,披在金色盘龙椅上。
“圣祖的英灵,此刻正在天空俯瞰着我们。”韦幼青站在那张金色盘龙椅旁边,椅子因年代久远,金色已经不那么亮眼,散发着幽幽的古铜色光芒。
韦幼青沉静如水的声音继续在大厅里回荡:“想当年朱樑与李煻一战,来自草原的沙陀人只有几万人,他们用着落后的武器,粮饷不济。却打败了我们几十万装备精良的武威军。这支军队曾经跟着圣祖所向披靡,刀锋所指,多少豪杰俯首称臣!是沙陀人打败了武威军吗?不是,是我们自己!”
韦幼青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站在台下的众豪杰不由为之动容,很多人开始哽咽。
“如今,历经千辛万苦,我们这些人活了下来。活着,咱们就要活出人样,活得扬眉吐气!我在此不想说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想说剩下的日子我们团结一心,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快活活同生!”
人群有一些骚动,韦幼青知道这些话说到一些人的心里去了。他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许节等人,继续说下去:“如果有朝一日,天命在我,我会义不容辞,与众兄弟一起,恢复圣祖的故国,建立丰功伟业,开创属于我们樑国的盛世!”
所有人皆动容,齐刷刷跪倒行大礼参拜少主。韦幼青手扶身边的盘龙椅,站得笔直,他的眼前却浮现出李承宇、李婧宝、李岳华、时佳儿……
回到半山山庄,已是后半夜了。韦幼青觉得困倦已极,似大病一场,躺下即睡着了。
此后几天,韦幼青一直觉得周身发热,没有力气。绎心不敢怠慢,找了郎中来给韦幼青看病,每个郎中来看,均说内火过旺,有中了暑气的迹象。
如今韦幼青的医术已经相当的精湛,再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他这是心病,药医不好。他不肯吃那些郎中开的药,对绎心说自己要去冰崖修行。
绎心先是反对,可听韦幼青对他讲了三位师父与陈先生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好,我原本就觉得你不要总抛头露面的好,那日才让你戴上面具。你放心,除了少数几个首脑,在普通帮众心里,他们的少主姓朱,与辰王府知事韦幼青八竿子打不着。幼青,你可以继续过你想过的日子。别怪众爷叔逼你,只有有你这面旗帜在,众人才觉得有主心骨啊。”
韦幼青心里明白绎心的话,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懒得开口。他趴在地上,懒懒的逗弄着阿宾的猴儿,说道:“绎心叔,我想回珍珠岛找师父。”
绎心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背:“好。”
商队在洛阳重新装满了北地的货物,准备运回南边售卖。贡茶在李煻宫廷是按市价给钱的,除去给内事府的回扣,还有各京城衙门的例敬,剩下的钱韦幼青全部换成了货。
忙完这些事,韦幼青迫不及待的带着商队回南。他趴在甲板上,看着阳光下灰蒙蒙的洛阳城愈来愈远,韦幼青长出一口气。
回头见阿宾跟在身后,韦幼青笑道:“阿宾,我这次回去,是要去冰崖的,你不能跟着我了。你自己选,这一路我要去无朋山庄,还要去道州辰王府,你想留在哪里?”
阿宾踌躇满志的说道:“我留在护商队好了,下一趟我要换个地方,我现在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以前总在珍珠岛呆着,那点儿小岛太憋屈了。等大哥回来,我继续跟着大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韦幼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愿意费口舌解释,只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几天以后,商队到达袁州。韦幼青让人给袁州刺史章志行送上从京里带来的礼物,还有章树元给章志行的家书。他自己却因要去冰崖,不愿再谈论世俗之事,故而不去袁州府衙,而是带着阿宾往济世堂而来。
袁州的济世堂设在袁州最繁华的新月街上,距离袁州府衙不远。韦幼青带着阿宾一进门,即看见大堂里坐满排队等待看病的人,一间竹帘遮挡的小屋门口,挂着一个乌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耳东”。
韦幼青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么多天来沉重的心情皆被陈先生这个可爱的化名驱散了。
他本来想向陈先生辞行,告诉他自己要去那个他口中“半神半人的仙境”,可见陈先生实在太忙,韦幼青只好留下一封信和送给陈先生的礼物,离开了济世堂。
出了济世堂大门,环顾四周,不远处就是袁州府衙,韦幼青想着自己说过要来跟着章志行,却一天也没有踏进过袁州府衙,如今自己要去冰崖了,总要去做个辞行。
他还没有来得及抬腿,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韦知事!韦知事!”
韦幼青回头,却见章志行一身戎装,带着一队兵士向自己这边走来。韦幼青奇怪的问:“章使君去哪里打仗了?袁州有什么仗可打?为何要穿成这样?”
章志行笑道:“看来袁州这点子阵仗果真不算什么,你这从京城回来的人居然不知道?”
韦幼青叹息一声道:“京城自己都乱起来了,想着使君已经知道,瑞亲王被人杀了,羽林军和京兆伊的捕快到处盘查,我好容易才离了京城。谁还顾得了袁州?”
瑞亲王是章志行妹夫,提到他的被杀章志行免不了要唏嘘一番。“虽然晓鱼与我不是一母所生,可我们姊妹一向都是很亲密的。皇帝青春鼎盛,现在就想着杀皇弟立女主,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第四百六十四章 袁州上空的妖气()
“我在京时,听说皇帝犯了旧疾……”
章志行明白韦幼青要说什么,笑道:“你多心了,皇帝陛下虽然文弱,却是极坚韧的一个人,出尘子道长曾经说过,陛下的阳寿很长。”
韦幼青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想得却是瑞亲王的自然阳寿应该也不短,可惜被人杀了。
两人这么说着话,一起走进袁州府衙。因江南形势微妙,章志行的处境带着家眷不方便,他的夫人孩子都留在了洛阳章树元府上,故而章志行很自然的将韦幼青让到了后厅。
小僮上过茶出去了,章志行见韦幼青脸色发红,笑道:“韦知事红光满面,是有什么喜事么?”
韦幼青苦笑道:“喜事?实不相瞒,幼青是准备向使君辞行的。”他将自己心火过旺,夏季会烧灼脏腑之事对章志行讲了一遍,“天马上就要冷了,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冰崖大雪封路,就上不去了。”
章志行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保重身体的闲话,韦幼青指了指章志行身上的戎装,问道:“使君要不要宽宽衣?不知使君在跟谁打仗?”
章志行因陪着韦幼青进府,不好意思丢下客人去换衣,穿成这样坐着又着实的不舒服,见韦幼青主动提起,乐得顺水推舟,摘下身上的佩剑,恭敬的放在剑架上,然后去内堂换上便衣。
韦幼青见这剑架下居然焚香摆着供品,心里觉得稀奇,站起身来,仔细的去看那柄剑,才发现章志行从身上解下来的佩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