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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幼青听到这“嫡母”二字,心里又是一阵烦闷,心道花惜间愿不愿意做这个嫡母还不一定。
可这话他不方便对绿萝讲,故而一声不吭的听绿萝继续说下去:“谁知那南人却生气了,他说……”
绿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韦幼青,道:“南人的话我也听不明白,听姣娇告诉我,是怪你有了别的女人。
姣娇说这些话的时候,旁边丫头仆妇的一群人,惜间善妒的话就传开了,后来不知怎的,连当年你打杀嬷嬷的事都开始有人提起。”
当年虽很多人知道韦幼青杀了花惜间的嬷嬷,可究竟为了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
韦幼青再没想到引起这么大乱子的人竟是一向温顺可人的苏姣娇。华圣泽说她“市侩、俗气”,看来也是不无道理。
韦幼青自嘲的一笑,自己这阅人无数的人,在识人方面,竟比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华圣泽与绿萝。以后凡事真是不能妄言托大。
韦幼青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姣娇外表这么温顺,做事却这样偏执。她走了也好,以后无论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只当她死了就是。”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绿萝劝慰道,“她自幼丧父,外人能分是非曲直,她一个小孩子哪里分去?若是她爹爹不死,自然是正大光明的与时家提亲,又怎会与你做妾?这份憋屈,又不能说道说道,憋久了,人就偏执了。”
韦幼青连连点头称是。
正在韦幼青准备动身前往珍珠岛时,珍珠岛那边送来消息,韦景宇病重。
岛外诸朱家遗臣对韦景宇的温和谦让向来不以为然,默默的将他与末帝朱由贞相提并论,认为朱樑一朝败亡的原因,正是由于主弱而起。
可在珍珠岛,正是由于韦景宇的温和谦让,南北两端从未出现过剑拔弩张的局面,南北交界处贸易往来繁盛,人民安居乐业。
珍珠岛的北端,如今有盐场和船厂,全岛所需要的食盐和船只,不需要到外面采买。岛上学馆、医馆遍布,珍珠岛已经俨然是普通人躲避战乱和饥荒的世外桃源。
李承宇将珍珠岛划为韦幼青的领地,他履行战前诺言,准珍珠岛为化外之地,实行自治。故而珍珠岛子弟在学馆学成,可以参加岛上自行举办的大考,成为珍珠岛的官员。
韦幼青虽然与韦景宇有些生疏,可心里一直对这位看似柔弱的父亲敬重有加。听说父亲病重,且时文儿也准备回珍珠岛北端,他准备带上绿萝一起前往珍珠岛。
韦幼青是想着自己带着观澜一走,诺大的时家,等于只剩下绿萝自己。兼之这里曾经闹过妖怪,虽然花园在整修,韦幼青心里还是觉得这里不适合绿萝这个病人居住。
绿萝懂得韦幼青的心意,她也想去成圣殿看看自己的侄女花惜间,恰好可以帮韦幼青带着观澜,于是欣然同意。
韦幼青回到珍珠岛时,韦景宇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时文儿、白嘉树、年青云等珍珠岛北端的重要人物皆守候在他的床前。
三鬼坐在韦景宇的旁边,马面鬼给韦景宇号过脉,背过身去,在韦景宇视线不可及处,冲着跑进来的韦幼青轻轻的摇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韦幼青心里一酸,他明白,只要是马面鬼摇过头的人,是断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韦幼青强自忍住泪,抱过观澜,扶他给祖父磕头。韦景宇见朱家后继有人,心里欣慰,那干枯如枯树叶般的脸上仿佛泛起了些许光彩。
“朱家有后了。”他拉着韦幼青的手,喃喃低语。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韦幼青见韦景宇的眼神离散,嘴唇翕动着,似有话说,急忙把耳朵凑到父亲唇边,细细的分辨着父亲不连贯的话。
“观澜,姓什么呀?”
短短的一句话,让韦幼青心头巨震。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不想复辟朱家王朝的,父亲只想偏安珍珠岛,领着族人在这里好好过他们的小日子。
却不想,原来让子孙重新姓朱的想法,已经深入韦景宇的骨髓,藏得那么深。只有这弥留之际,才能自然而然的吐露出来。
韦幼青环顾地上三双探询的目光,在父亲耳边,也是在所有人的耳边,低声却坚定的说道:“爹爹放心,孩儿一定让观澜正大光明的姓朱!”
地上三人皆明白了韦幼青的意思,也明白了韦景宇的内心。时文儿泣不成声道:“主公!这些都是臣等失职!幼青本就该正大光明的姓朱!都是臣等无能!”
韦幼青上前扶起时文儿,眼含热泪道:“义父说哪里话?若不是义父和诸位叔伯对我朱氏不离不弃,朱家一脉,早就被人灭门!”
韦景宇如如枯树枝般的手臂轻轻的抬起,时文儿与韦幼青见状连忙走过去,韦幼青待要握住父亲的手,却被韦景宇躲开了。
时文儿连忙抓住韦景宇的手,韦景宇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笑意。他目视韦幼青,久已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竟然清晰的说出一句话来:
“叶将军,孩子就托付给你和花相了!”
时文儿一愣,自己也就罢了,花相早已作古。且韦景宇这句话时文儿依稀记得好像听父亲说起过。
就在时文儿这一愣神间,韦景宇的手臂终于软软的落在了床铺上。鲤人大酋长韦景宇,在朋友真心的簇拥下,在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里,与世长辞。
韦景宇简单的院落里哭声震天,白嘉树默默的站起身来,按着事先商量好的,布置起韦景宇的后事。
时文儿这时终于想起,韦景宇的临终遗言,正是圣祖临终前的遗言啊!
“圣祖的英灵,正在天空俯瞰着我们。”
第五百一十三章 众望所归()
仿佛一切自有天定,冥冥之中上天印证了韦幼青这句话。
时文儿心中百感交集,他似魂游天外,一片缟素里,时文儿走出韦景宇的卧房,仰头看向天空。
年青云见时文儿心神恍惚,跟着他走到外面,随着时文儿的目光仰望天空,不解的问道:“大哥在看什么?”
时文儿喃喃的说道:“圣祖的英灵。”
年青云虽不知韦景宇临终遗言是出处,却也同样觉得蹊跷。如今听时文儿这么讲,明白了韦景宇遗言里的深刻含义。
“大哥,我这就让人把主公这句遗言,送到洛阳去。”
时文儿点点头道:“送口信,不仅仅是洛阳,只要是我们的人,都送。”他的眼角含泪,喃喃细语,“圣祖的英灵在俯瞰着我们,保佑着我们。幼青,你当真是天命所归。”
前来吊丧的人很多,珍珠岛北地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来了,出人意料的,成圣殿也派人前来参加。
花惜间不能离开成圣殿,派了韦松与婆蚷前来吊丧。珍珠岛南端的北地人,只要是能来的,都自发的来给酋长送行。
各部落的首领们,南北通商让她们的部落过上富足的生活,且韦景宇又是她们祭司的父亲,自然都按照北端的规矩,或亲至或派人来给韦景宇吊孝。
珍珠岛番坊里的商人们,更是看韦幼青马上就要统一全岛,珍珠岛安定富裕,人口稠密,正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商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与珍珠岛的主人及各界大佬亲近的机会,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都送来了丧仪。
韦幼青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答谢这些前来吊丧的人。他心里的悲痛并不深,韦景宇这个亲生父亲在他的生活里所占的份量,比起时文儿这个义父来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韦幼青想着所想的,是自己在韦景宇面前所做的承诺。他略微有点后悔,改朝换代,要死多少人啊。
眼前这些来吊孝的人,是为了跟着他们韦家父子过好日子而来,不是为了恢复他们朱家姓氏来送命的。
“大酋长。”一声低呼打断了韦幼青的沉思,他抬起头来,微微一怔,称呼他为“大酋长”的人,竟是婆蚷。
酋长与领主不同,酋长是需要全部族选举才可产生,并不是子承父业。更不要说韦景宇这个鲤人大酋长的权力,从来都没有超过南北的边界壕沟。
韦幼青很快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做这个大酋长也是当之无愧,甚至超过韦景宇的。故而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问道:“有事吗?”
婆蚷对韦幼青的态度恭敬了不少,他见韦幼青并不起身,亦跪下躬身道:“七十二部落首领临来时,在成圣殿商议,我们南端鲤人,要推举祭司做鲤人大酋长。圣女同意我们的提议。”
在场的南人们首先跪倒,齐声高呼道:“我们南人推举南人祭司为鲤人大酋长!”
韦幼青冷眼看着这群跪倒的女人,随即明白了这群女人的用意。南北迟早要合并,无论是从外部环境,还是内部的南北势力,韦幼青都是夺得酋长位置的最佳人选。
她们知道北人是肯定要把韦幼青推上酋长之位的。那就不如争取主动,由南人把韦幼青推上酋长的位置,这样南人有了拥立之功,在珍珠岛事务上就有了更多发言的权力。
韦幼青站起身来,身旁就是父亲的牌位。白嘉树也从南人主动拥立韦幼青的惊喜中清醒过来,看着这一群看起来比男人还要壮硕的女人,暗自感叹不已。
随即,白嘉树道:“韦领主对珍珠岛的贡献,是任何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我白嘉树拥立韦领主为鲤人大酋长!”
珍珠岛北人本就认为大酋长之位该韦幼青子承父业,刚才婆蚷一席话,他们才想起大酋长之位应该选举产生。
白嘉树在珍珠岛威望颇高,有他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随着白嘉树叫道:“我们珍珠岛北人拥立韦领主为鲤人大酋长!”
时文儿与年青云在外面听到里面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进来查看。
他们看到的正是这众望所归的热闹场面。二人相视一笑,看着眼前的韦幼青神色平静的站在韦景宇的灵位前,不知在想什么。
“众位鲤人兄弟姐妹,韦幼青多谢大家的信任。在众位兄弟姐妹的支持下,幼青侥幸,为珍珠岛做了一些事,让鲤人们过上了好日子。以后,幼青会凭借着大伙儿这份信任和支持,带领鲤人争取更好的生活。”
韦幼青说完这一席话,早有人搬过一把椅子,扶韦幼青坐了上去。众人一起再次参拜大酋长。韦幼青看到,在这群人里面,有自己的义父时文儿和三叔年青云。
这让韦幼青心里非常不安,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时文儿轻轻摇头制止了。韦幼青只好略偏身,算是避过了时文儿这一拜。
在这些磕头的人里面,韦幼青还见到了娲澜。娲澜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女子黝黑的皮肤很光洁,她不像众人那样不敢抬头,而是非常好奇的看着这位新酋长。一双眼睛不大,眼神却灵动聪颖。
这是娲澜新交的女孩子吗?韦幼青想着,难道异族不能通婚的禁令解除了?
这个问题一直到韦景宇丧事办完,韦幼青带着观澜回到成圣殿,才有机会去询问娲澜。
绿萝没有随韦幼青前来,因韦幼青急着回成圣殿,时文儿还要在北边多待一些日子,帮着白嘉树料理事务,绿萝也就留在时文儿身边。
对儒馨的去向,时文儿只说了一句“这是天意”就丢开了。潭州华府要对付的是红阳,这与时文儿希望韦幼青所做的事有益无害。
红阳是帮着赵家的,也就是赵离梨。可每当时文儿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都有意的回避了赵离梨。他不愿去触碰心底的那份美好情感,尽管他知道,这个梦早就碎了。
反而是苏姣娇的失踪,让时文儿思忖许久。“幼青,我记得你说起过,修仙界有一种可以隐身的袍子?”
第五百一十四章 恶毒的妒意()
“爹爹的意思是说,的确有人来见过姣娇?”
“正是。你也说过,苏姣娇是不留指甲的,那观澜脸上的指痕是怎么来的?可这个人进来门上不知道,那只能是隐身进来的。”
“不会是轻功卓绝的高手吗?比如穆阿休……”
时文儿斜睨了韦幼青一眼,冷哼一声道:“我时家的武士,不是随便什么武林高手就能混进来的,穆阿休之流,更是不可能。”
“是。孩儿的话说错了。”韦幼青知道提起穆阿休触到了时文儿的痛点,也知道时文儿因此在时家养了大批的武士,连护院嬷嬷,都是有功夫的。他连忙低头认错。
时文儿却轻轻的说道:“该道歉的是我。君臣大于父子,是臣下无礼了。”
韦幼青听了,心中烦闷,又不愿被人察觉他要违背在父亲临终前说过的话,掩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