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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不死,以后也会死……可每个人都会死。
她是他的女人,从很小很小起,就把一生的平安幸福交托与他。最后却被另一个只是露水情缘的女人吊死在他们的卧房里,这个女人还杀死了他们的儿子。
可至少,就算她当时已经死了,他也应该把她放下来,看一眼她是不是还有救。这么做至少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心安理得的面对她的死亡。
韦幼青睁开眼睛,浮出海面。海鸥静静的立在船头等着他出来。
“你这死鸟,连我也不救了吗?我差点被鱼吃掉。”
韦幼青从海里爬到船上,脸上手上的盐碱黏糊糊的让他很不舒服。他把船划回去洗澡换衣服,等他把自己收拾清爽了,见阿桃母女也回来了,只是阿桃神色凄然,似受到很大的打击。
韦幼青看了看旁边的陈雅淳,见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明白今天的产妇产子不顺利。韦幼青轻轻拍了拍阿桃的脑袋,安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已经尽力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神的血脉()
阿桃沮丧的叹了声气,呆呆的愣了半晌才对陈雅淳道:“干娘,为什么不能把那女子的肚子切开,把孩子拿出来呢?”
陈雅淳一呆,旋即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是以前没有人这么做过,人家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韦幼青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却笑道:“干娘,阿桃说的怎会以前没有?《史记·楚世家》中提到过:'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只是后来没有人敢试。”
“韦哥哥,你敢试吗?”不知从何时起,阿桃对韦幼青的称呼变成了“韦哥哥”。
韦幼青一愣,旋即笑道:“女人生产,我如何能近前?不过我对人的奇经八脉还算知道,动刀子的事也来得,想来没什么问题。”
韦幼青见阿桃依旧闷闷不乐,笑道:“南边祭祀大典就要开始了,我是祭司,要回去主持,带你去看看热闹如何?”
阿桃的心思立刻被调动起来,一脸的向往:“祭祀大典?听说很好玩呢!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跳舞?我想看圣女娘娘!”
韦幼青苦笑道:“圣女娘娘有什么好看?就是一个土人姑娘罢了。跳舞倒是有的,阿桃这么漂亮,恐怕会有很多男人向你献殷勤。”
“圣女是神的后裔,怎么会是普通土人姑娘?”阿桃不满的说道,“我一定要见见她。我会很乖不惹她生气。”
韦幼青“扑哧”一笑,拍拍她的脑袋怜惜的笑道:“你已经足够乖了,谁要是生你的气,肯定是那人的不对。”
几天后,华圣泽的船到达珍珠岛北岸。韦幼青带着阿桃母女,还有韦榕,一起乘坐华圣泽的船前往成圣殿。
华圣泽悄悄的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欢天喜地看风景的阿桃,冲韦幼青眨眨眼睛道:“此女不错啊,过两年就是祸水级别的美人。只是这么一来,圣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韦幼青当即警惕起来,不满的睨了一眼华圣泽,“这是长辈们的事,你做小辈的少插嘴。”
“长辈……”华圣泽一脸的莫名其妙直到韦幼青从戒指里召出鱼纹剑才消失,不由得笑道,“圣女还没有生女儿,你这个冒牌长辈是做不成了。”
韦幼青懒得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胡搅蛮缠,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坦坦荡荡的与人抢女人的行径。
他站起身要走,华圣泽在其身后笑道:“按照南人婚俗,圣女可以挑选多个男人为夫。如果她选中了我呢?”
韦幼青被华圣泽纠缠的怒意横生,“圣泽,别在这里装着什么也不懂,你若是敢纠缠惜间,咱们的兄弟没得做。”
华圣泽见韦幼青脸色冷冽,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道:“幼青,你别急啊,”他指了指远处甲板上的阿桃,“我查过了,这小美人是个公主吧。你要是想做驸马,不可能平妻吧?当然圣女也没承认过是你的妻……”
韦幼青被他给气笑了,他反而冷静下来,正色问道:“圣泽,你与惜间没见过几次面吧?为什么死缠烂打必须要做圣女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华圣泽依旧是一脸不屑于掩藏自己心思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笑道:“我想让华府的后人拥有神的血脉。”
“残破的种族”,韦幼青的脑子里浮现出花慈阳的话。“有了神的血脉会怎样?”
“还能怎样?自然是能弥补我狼族血脉里的不足。”
“那你等着吧,我说过要把女儿嫁给你,就不会食言。”
韦幼青说完,瞪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的华圣泽,怒气冲冲的回屋子里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的船到达成圣殿。韦幼青一行人刚刚下船,就看见一个成圣殿的嬷嬷焦急的等在岸边,她的手上满是鲜血。身上挂着白色的围裙,围裙上也满是血迹。
韦幼青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不待他张口说什么,那嬷嬷已经是拉住他的手往成圣殿里拖去,边走边说:“圣女娘娘生不下来啊,祭司去看看吧!”
韦幼青一惊,他试探着问一脸理所当然的嬷嬷:“生不下来什么?”
“孩子啊!”嬷嬷奇怪的看了韦幼青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圣女娘娘生孩子生不下来,祭司快去看看吧!”
韦幼青只觉得一股无法节制的怒火直冲脑门,仿佛是从头到脚都被打通,又像是从头到脚被浇了一桶冷水。
身后的陈雅淳学过一些土语,再看这嬷嬷的样子更是明白了几分,她急忙上前对嬷嬷说道:“这种事叫他做什么?我是医生,我会接生!”
阿桃听不懂陈雅淳在说什么,见身旁的华圣泽亦是目瞪口呆,急忙问华圣泽道:“华公子,她们在说什么?”
华圣泽却有些茫然失措,看看韦幼青又看看阿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从去年祭祀大典韦幼青离开成圣殿,中间并没有回来过。
陈雅淳回头见身后两个男人奇怪的样子,心中明了他们二人所想。可作为医女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回答阿桃道:“阿桃!跟着我去里面看看!圣女娘娘在生产!”
韦幼青眼看着阿桃三人离开,再看看身边一脸漠然的南人,一怒之下转身就要重新上船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幼青!”华圣泽拉住韦幼青,“我听说有些时候有些特殊的血脉人种会在母体里多孕育一些时日。那个珍珠蛋!不就孕育了上万年,才有了第一代圣女吗?”
韦幼青烦躁的挣开华圣泽的手,不愿理他的无稽之谈。华圣泽在后面怒道:“站住!你要去哪里?阿桃姑娘可是去了成圣殿的!”
华圣泽此言一出,韦幼青当真停下脚步。华圣泽道:“你着什么急?总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不对呢?就算是真的如你所想,你想离开也得说清楚再走。”
韦幼青深吸了一口气,华圣泽的话有道理。他是珍珠岛领主,如果花惜间真的有了别人,好合好散就是。这么一怒走掉了,难道真的永远不来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小圣女出生了()
诺大的成圣殿里秩序井然,带队的警卫向韦榕禀报着成圣殿护卫队的近况。没有人提到成圣殿里增加了新的长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韦幼青心里好过了一些。难道真的如华圣泽所言,圣女作为神的后裔,孕育孩子比普通人日子要久一些?
华圣泽见他神情恢复正常,料想韦幼青信了事情的确是他所猜想的那样。暗自松了一口气。华圣泽不希望节外生枝,圣女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
“幼青,说不定真的是女儿……”
他话音未落,就见阿桃慌慌张张的从楼上跑下来,白布围裙上亦是沾满鲜血。她一见着韦幼青,就带着哭腔大喊大叫道:“韦哥哥!快去看看吧!干娘让你去看看!”
韦幼青见阿桃浑身是血,心里一凛,害怕苏姣娇的事再次重演。他顾不得阿桃,急忙顺着成圣殿的廊柱飞升至六层,冲进花惜间的卧房。
一进门即闻见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进进出出的嬷嬷侍女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走,花惜间的呻吟声已经很微弱了。
“惜间!”韦幼青冲到床前,只见花惜间脸色惨白,听到韦幼青的声音,她微微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你回来了……把我们的孩子救出来,救出来啊!我不活了,别让他死……”
韦幼青一瞬间羞愧的无地自容。他咬牙道:“坚持一会儿!”
韦幼青吩咐身后的嬷嬷去准备曼陀罗花粉,从戒指里召出小剑,施展火灵力让火燃烧剑刃。
“你要……”陈雅淳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却渐渐坚决起来,“孩儿太大了,生不出来……试试吧。”
韦幼青把嬷嬷拿来的曼陀罗花粉喂花惜间喝下。待花惜间睡着后,又催动冰灵力在剑尖,凝神静气的切开花惜间的肚子。
阿桃被华圣泽带着飞上六层,正看到韦幼青动刀。她看着刀锋过处,随着森森寒光,血很快被冻住,正感叹着仙术的神奇,却突然被那把小剑吸引了目光。
只是韦幼青此刻正在聚精会神的施刀,阿桃不敢打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韦幼青手里的小剑。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成圣殿里的沉闷,所有的人眼睛都向这边聚拢过来。
沉闷的连韦幼青都不知道在何地的钟鼓声响彻珠玉城,向人们传达一件天大的喜讯:下一任圣女娘娘出生了!
成圣殿里却是异常的安静,韦幼青在给花惜间缝合伤口。这件事他以前在军队帮军士们看病时经常做。
故而韦幼青手法娴熟,连陈雅淳都赞不绝口。阿桃则是呆呆的坐在韦幼青身边,魂不守舍的想着如何开口问他那柄小剑的事。
几个嬷嬷把孩子洗干净包裹起来,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孩子,看起来有十几斤重,头发长的可以直接扎辫子了。
花惜间大概是吸食过曼陀罗花的缘故,这种花粉对她作用不大,她提前醒了过来,肚皮上的剧痛让她几乎哭出声来。
“刚才的药!”阿桃帮花惜间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恳求的对愣在一旁的韦幼青道,“再给圣女服用一些吧,她太疼了,都没有办法抱她的娃娃了。”
韦幼青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几个嬷嬷包裹孩子,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阿桃的话让他看了一眼陈雅淳,陈雅淳点了点头。
韦幼青让人调制了一些曼陀罗花粉茶给花惜间喝下去。待花惜间好些又收拾干净,阿桃把已经吃饱了递过来的大胖娃娃放在花惜间床边,两人挨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孩子乖乖的睡着了。
“圣女娘娘,你的女儿真漂亮啊!”
阿桃小声赞美着,花惜间见她身上的围裙上还有血迹,惊奇的笑着问道:“你这么小就会做这些事了?”
阿桃点点头,指了指陈雅淳:“我干娘是医女。”
“干娘?”
“是的,我娘生我的时候也生不下来,多亏了干娘。所以我娘让我认了干娘。”
花惜间笑道:“那我女儿能不能也……”
她的话音未落,陈雅淳急忙说道:“哪里,圣女娘娘的孩子是领主救的,与我没有关系。”
陈雅淳作为医女,是不信什么神的孩子孕育时间长这类话的。在她看来这个孩子长这么大完全是因为花惜间孕期吃得太多了。
南人一女多夫的婚俗陈雅淳听说过,也知道南人是不认爹的,一地一俗本没有什么。眼前的圣女娘娘却非得说这个娃娃是韦幼青的。
陈雅淳心里替韦幼青委屈,作为一个接生婆也不能把刚生下来的娃娃往火炕里推。可她打心里不想认这样一个孩子为干女儿。
花惜间却不知道陈雅淳在想什么,她转头找寻韦幼青,却不见了人影。问道:“幼青去哪里了?”
原来是华圣泽听说圣女生了女儿,急忙忙的要让韦幼青把孩儿抱出来给他看。被韦幼青推到外面去了。
“你抱出来让我看一眼不行吗?你都已经把她许配给我了。”
韦幼青无精打采的说道:“圣泽,南人婚俗你懂的不比我少,她们不认爹。将来小圣女嫁给谁,得她自己去挑。”
“你可真够无耻的,你早就答应了的……”
韦幼青看着怒气冲冲的华圣泽,嗫喻的笑道:“你不会是怕她不会挑你吧。我看不会,若不是你给我的那把剑那么锋利,我哪里能这么顺利的把她接出来?这是缘分。”
这番话恰好被出来寻找韦幼青的阿桃听见。阿桃不由得一怔,原来这把小剑是华圣泽的。可母亲有同样的一把剑,看起来像是她的情人送给她的。她以为会是一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