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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幼青暗自观察身边的皇帝李承嗣。虽然是李承宇的亲哥哥,可这位皇帝陛下却是与李承宇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若一定要在两兄弟之间寻找共同点,那就只能是这共属于沙陀人的白皮肤。
只是连这白皮肤都不太一样。李承宇常年征战沙场,又喜欢打猎、习武等,故而显出几分军人的粗砾和杀伐决断。
李承嗣赢弱苍白,神情忧郁,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贵优雅。只是双颊一点微微的潮红,一双手有些不易被常人察觉的微微颤抖,都落在韦幼青眼里,让他在心里皱紧了眉头。
“我怀疑有人在毒害皇兄。”李承宇的话在这里似乎得到了验证,“你的师弟是花辰良的曾孙。”
虽然韦幼青肯定花慈阳不会对“花辰良的曾孙”这个身份有任何认可,更不会为了这个身份去毒害皇帝,可他还是对花慈阳的“龟息养生丹”产生了怀疑。
李承嗣缓步走到韦幼青面前,赵离梨在他身后相随。一股好闻的药香若隐若现,伴随着清冽的酒香。
单凭这气味,酒是好酒,药是好药。韦幼青很恭敬的喝干了杯中酒,李承嗣身边的赵离梨露出矜持端丽的微笑,梨涡浅浅,深紫色的眼眸如青狸散去时的紫色幽魂。
韦幼青一愣,随即想到这样直视皇后是很不敬的。他连忙躬身低头,赵离梨无声的笑了笑,随李承嗣走回座位后,温婉的对韦幼青笑道:“韦领主,你是雷州人?”
“是。”
“本宫年轻时,去过雷州。”
韦幼青静静的听赵离梨说起雷州,他觉得这位尊贵的皇后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她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想缅怀点以往的回忆。
“雷州雨水太多了,本宫去的那年,夜里下起大雨,一直到了早晨还没有停。不知雷州现在还是如此吗?”
“是的,一直如此。”
赵离梨笑了,好像为雷州一直爱下雨感到高兴。她转头对身后的延雪说道:“雪,雷州一直爱下雨呢。”
韦幼青看了看延雪,知道这是延照岭的姐姐。延雪很明了的对赵离梨一笑道:“是,娘娘。”
李承嗣却很不耐烦的打断赵离梨对雷州的怀念,甚至对眼前籍贯雷州的韦幼青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韦幼青见状,明白李承嗣的心结在哪里,亦对赵离梨这么有恃无恐的缅怀过去的情缘感到吃惊,赵氏真的强大到这么嚣张跋扈的程度了吗?
韦幼青瞥了一眼赵翾飞,对方的脸色却有些尴尬紧张,显然眼前的情景让赵翾飞感到震惊和紧张,他亦同样对姑母忽然这样自揭其短感到愕然与担心。
赵离梨却对皇帝的不耐烦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韦幼青察觉到在母亲露出这这一丝非常微妙的神情时,她身旁的李桃夭甚至对父亲显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憎恶。
李承嗣却似浑然不觉,正好此时内监来报,胡灵均在殿外听宣。他很自然的让内监宣胡灵均为这场家宴奏乐助兴。
“韦领主,家里还有什么人?”
当胡灵均如青烟飘渺般的乐声响起,所有人都觉得心绪安宁。李承嗣更是神情平静的侧过脸,很亲切的询问旁边的韦幼青。
“幼青父母皆亡,也无兄弟姐妹。”韦幼青据实相告,他相信李承嗣早就知道他的来历,索性将自己的身世悉数道出。只是他没有提到时文儿,这个名字只怕是李承嗣心中的一根刺。
李承嗣点点头,他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赵离梨,笑道:“朕想起来了,你是皇叔府里那个皇商时文儿的义子。”
第六百五十五章 去大角宫躲着了()
李承嗣转头对赵离梨笑道:“皇后,雷州时家的故人来了,你何不问问这位韦领主,昔日的故地,如今是什么光景了?”
赵离梨却神色如常,笑道:“这可是巧了。既然陛下要问,韦领主就说说看,如今的雷州时家,和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
韦幼青在心里吐了一口气,夫妻真的会到这种互相仇视,互相以刺痛对方为乐的程度吗?
韦幼青不动声色的笑道:“幼青自由自在的惯了,已经好多年不在雷州,就算偶尔一次,也是走马观花。除了对皇后娘娘所言,雷州雨水太多了一事深有同感,其余的就没什么能说得出来的地方了。”
李桃夭在旁“扑哧”一笑道:“是啊,父皇,幼青这些年都与女儿在一起,哪里有什么空闲回雷州?若是父皇想知道雷州什么样子,不如由女儿尽孝道,和幼青回去看了,回来禀报父皇如何?”
“和幼青回去?”李承嗣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抹去,在听了李桃夭这话以后,反而显得更浓了一些,“可你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呢?”
李承嗣一脸戏虐的对赵离梨笑道:“不如,再让允王妃或者辰王妃发个帖子,请公主去他们那里玩玩?”
其他人可能听不出李承嗣这话里的恶意,赵离梨却勃然变色。李承嗣显然是让人查了自己。
巡防司去一趟岭南并不容易,允王府对巡防司的戒备一向森严。可像这种皇后以前的风流韵事,李岳华倒是不介意透露少许,以减少这些狼一样的家伙对允王府的关注。
李桃夭却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用了,我与幼青已经一起出去玩了这么多年,怎的偏偏这一次要有那么多的过场?”
李桃夭的脸上带着挑衅,她笑容甜美的看着李承嗣,梨涡浅笑,一双星玉般的眸子里放射出奇异的光,好像故意在惹李承嗣生气。
李承嗣却依然淡淡的笑着说道:“好,就依你。爹爹知道你与韦领主有情,既如此,就成全你们,封韦领主为阳城公主驸马。你们成了亲……”
李承嗣话音未落,李桃夭却接着打断他的话头:“我不!我才不要嫁!凭什么你说我要嫁谁就嫁谁!我死也不嫁给他!”
韦幼青愣住,李桃夭的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几年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他原以为与李桃夭的情意是水到渠成的事,就算婚事有阻碍,也肯定是来自帝后。
李承宇甚至为此做了很多准备,从韦幼青带李桃夭离开洛阳始,大量的关于公主与人私奔的流言蜚语就在市井和官场大肆流传,以此来逼帝后为了公主的名声,只能将女儿嫁给韦幼青。
李承宇明白,在眼下各方势力的角逐下,李承嗣不会为了此事杀韦幼青失去岭南和楚地之心。若是李氏皇族再闹分裂,李承嗣就再也没有了倚仗。
除非韦幼青的身份泄露,或者韦幼青做了足以灭九族的谋反大罪,李承嗣才有足够的理由让韦幼青死。这才有了韦幼青离开道州时的那场兄弟对话。
韦幼青在最初的震惊以后,随即他就以为自己明白了李桃夭。她现在正处于对李承嗣的憎恨中,只要李承嗣想要她做的,她都不会去做。
韦幼青想到这里,扫了一眼李承嗣,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承嗣的脸上看起来愠怒,实际上带着一丝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啪”的一声,李承嗣的手拍在眼前的桌子上,怒喝道:“不嫁?洛阳城的流言蜚语听不见吗?你们不要脸,我皇家要脸!此事由不得你!”
说完,竟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李桃夭此时似乎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韦幼青,又看了一眼有些嗔怪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大殿里的乐声自打刚才李承嗣父女吵架时就已经停了,胡灵均从侧门走出大殿,在外面截住了哭着不知往何处去的李桃夭。
赵离梨微微叹息,对韦幼青歉意的说道:“韦领主,让你见笑了,桃夭的性子,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韦幼青躬身道:“是,公主殿下只是赌气,幼青省得。皇后娘娘放心便是。”
赵离梨微微一笑,见李云逍早已被延雪安排嬷嬷来带回自己的寝宫休息,满意的点点头,又对赵翾飞和郑秉德说道:“韦领主初来乍到,你们好生招待,不要怠慢了。”
赵翾飞却知道韦幼青并不是第一次来洛阳,不需要他们兄弟的“好生招待”。且他还知道韦幼青在洛阳有一处大山庄,还隐隐听说那山庄与皇后有些关系,联想起方才皇帝所说的“雷州时家”,渐渐的想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赵翾飞心里有些嫌恶,却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恭敬的辞别姑母,客气的对韦幼青说了一通“有空闲时来府里坐”之类的闲话,带着郑秉德一起告辞离去。
韦幼青眼看着所有的人都离去,待要走,又不好像其他人那样挥挥手告辞离去。他们是亲戚,他可不是。
赵离梨却明白他的心思,对延雪笑道:“雪,你送韦领主出去吧,也好叙叙旧。”
说完,在几个小宫女的簇拥搀扶下款款离去,就好像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延雪带韦幼青出了东明殿,却没有看见李桃夭去了哪里。韦幼青问道:“延姑姑,不知桃夭去了哪里?”
延雪叹息道:“她能去哪里?左不过去大角宫躲着了!”
韦幼青心里一动,怎么忘了大角宫的花慈阳呢?他想即刻就去大角宫,以他现在的修为,在一定范围之内,完全可以做到凭着意念瞬移至自己想去的地方。
只是现在必须耐着性子,姑且跟着这个延雪出去,等到出了宫再进来就是。
“延姑姑,我想打听一个人。”
延雪虽然没有见过韦幼青,却知道他是时文儿的义子,故而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延雪笑道:“想打听谁?你尽管说就是。”
第六百五十六章 瞬移至大角宫()
“我想打听一下以前马丽妃身边的墨沁姑姑。”
延雪脸色微变,向四周看了看,悄声问道:“你打听她做什么?”
韦幼青看她的神情,猜到了几分,马丽妃倒霉了,她身边的姑姑能好到哪里去?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姐姐,朋友是潭州人,他姐姐自幼是马丽妃的侍女,跟着马丽妃来了皇宫,他想问问姐姐的近况如何。”
延雪叹息道:“有什么好问的?既然来到这里,就当没这个家人就是了!”
韦幼青听说过,自打赵离梨执掌后宫,后宫宫女二十五岁可出宫的政策就变了,为了防止进来卧底刺客之类的人,宫里等闲不得进新人,那样旧人也就等闲不得出宫。
韦幼青见延雪不肯说,也就只好闭口不问,想着等晚间自己溜进来看就是了。
延雪见他不再问起,心里反而过意不去,迟疑片刻才说道:“马丽妃身边的人,都被陛下治罪了,说她们是什么心门的妖女。”
“都死了?”韦幼青有些震惊,这看起来柔弱的李承嗣,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即便马丽妃是心门的人,也不见得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若真的个个都是,哪里会这么任人宰割?
延雪点了点头,“都死了。陛下怕这些人跟着马丽妃在宫中多年,树大根深,那些内监多有得了她们好处的,怕他们有徇私,就让禁卫军行的刑,全部都是用棍子打死,埋到乱葬岗子上去了。”
韦幼青点了点头,所有的事都有利有弊,像现在这样轻易不换人的结果,固然是防止了卧底刺客,可日子久了这些人互相熟捻了,拉帮结派,徇私舞弊就不可避免。
出了内廷区域,延雪又把韦幼青交待给一个内监,吩咐好生带出,不得怠慢,这才回转宫里。
这内监少言寡语,躬着身子在前面带路,这里是内城前殿,禁卫军的身影多了起来。内监看起来很害怕这些禁卫军,看见谁都要点头哈腰一番。
远远的前方走来一人,清瘦高挑,走的不紧不慢。韦幼青一看见此人的这个步态,就知道他是在此地等自己,却又装着不经意碰到。
这个人正是刚才给胡灵均传旨之人,米粒儿。
米粒儿喜欢做这种给人传旨的活,这样可以有充分的理由盯着那人细看,可以将此人的形貌特征看的清清楚楚。
凡是让米粒儿这样打量过的人,就算他再改装易容,哪怕是像三鬼那样完全给改变了模样,只要你身形声音上有任何破绽,也会被米粒儿识破。
转眼米粒儿已经走到了跟前,内监见了米粒儿,脑袋弓得更厉害了,身体整个的成了大虾米,打躬作揖的没完没了。
米粒儿没有搭理他,而是冲着韦幼青微微一抱拳道:“原来是韦知事啊,怎的今日进宫来了?”
内监见二人认识,连忙识趣的抽身离去。韦幼青疑惑的看着内监背影,笑道:“怎的这个内监这么怕禁卫军?”
米粒儿冷哼一声,道:“哪里是内监怕禁卫军?这个内监是以前马丽妃宫里的总管,自打亲眼看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