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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五儿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是第一次听说水是论滴卖的,还卖的这么昂贵。
阿七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酒杯,“五哥,这个酒杯能装十滴水,”他将酒杯倒满,举到赵五儿面前,“十亩地。”
赵五儿咬牙切齿,他以为阿七既然是京兆府的仵作,定然是王元和派来的了。他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王元和,直到把喉咙骂破,再次吐出一口血才停下来。
可阿七却不为所动,执拗的将那个酒杯举到他恰好伸手可及的地方,静静的认真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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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实话丸()
赵五儿怒吼一声,伸手来抓,阿七一松手,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洒在地面上,赵五儿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水顷刻之间被这地面蒸干,连一点影都没有留下。
阿七“啧啧”叹息:“五哥,这一转眼的功夫,十亩地没了呀。不过五哥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一点点……”
赵五儿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这摔碎了的也要算在他的头上。他的愤怒到了顶点,想要怒吼可喉咙已经冒了火发不出声音。
阿七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小酒杯,刚要倒水,赵五儿终于怒吼出声:“够了!给个痛快的!说吧!你手里这样的一壶水,需要多少钱?”
阿七笑道:“五哥……说实话这么一壶水你买不起……不过咱们既然是兄弟,这样好了,就要你这几千亩地吧!”
赵五儿心疼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可眼下再不喝水只怕自己就会渴死了。他恨恨的想:“好!我忍……等老子出去,我要你们加倍赔偿!”
阿七见赵五儿的样子像是同意了,又变戏法的从那卷宗内取出一份契约书来,连笔墨印章都准备好了,让赵五儿画押。
赵五儿见中人和买地人处都空着,心里更加愤恨。这分明就是明抢……可他没有办法,只好在卖地人一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阿七满意的点了点头,依约出去给赵五儿拿了一壶水进来。赵五儿紧张的盯着阿七,示意他把水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怕他再来一出“没拿好”的把戏。
阿七心里觉得好笑,却没有多说什么,把水壶放在赵五儿身边。他刚刚丢开手,赵五儿就一把抓过水壶,没命的往嘴里倒去,一口气没有停歇的,几乎顷刻之间就将一壶水喝的干干净净。
韦幼青有些目瞪口呆,他见过饿的快要死的人吃东西不要命撑死的,却是第一次见有人渴的受不了这么如饮牛般喝水的。
韦幼青轻舒了一口气,就像快饿死的人不能一次吃的太多,这渴急了的人这么疯狂的喝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这里是慎澄卫监狱,即便老天不会让这赵五儿有什么坏事,身前这位米粒儿,也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果不其然,那赵五儿意犹未尽的喝干了最后一滴水,又倒了好几次,终于再也倒不出来了,这才舔了舔嘴唇,看起来还想再喝,却没有钱再买,只好坐在地下呼呼的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赵五儿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阿七,你这水里有什么?怎么像是糊了一样。”
阿七却搬了个案几进来,在案几旁席地坐下,拿着一卷案宗细细的翻阅,不去理睬一旁的赵五儿。
韦幼青天眼暗开,看出阿七所拿案宗,正是赵家田庄的情形。包括有多大,有多少农奴,有多少武士,都清楚的记录在案。
这些东西,与韦幼青平日里打听到的消息相差无几,只是里面武士的数量有些出入,竟有上万。
可韦幼青知道,赵府武士虽多,五千恐怕已经是上限,这还是发生那晚的事以前的人数。
那天晚上烧死了多少人不得而知,韦幼青在半空中查看时,觉得着火前跟在赵氏兄妹身边的有一两千人,加上宫外面打仗的人,大概有两三千。那么眼下赵府剩下的人数,最多还有两三千人。
韦幼青也没有想到赵府竟然混进皇宫这么多人,禁卫军简直形同虚设。多亏慎澄卫与护商队配合默契,慎澄卫善于找人,护商队善于打仗。这些人都身经百战,又有杨亦和带队,才将分散各处藏匿的那部分武士找出消灭。
只是韦幼青带来的人已经全部投入进去,虽然对那些露面的赵家武士形成碾压之势,可若是赵氏兄妹带着剩下的武士直扑东明殿,形势就会无法估计。
韦幼青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激那些前去捣乱的猴仙,若不是他们那一把大火将太和宫烧个精光,李承宇与赵家的角逐说不定就会彻底失败。
这就是天意吗?
韦幼青却旋即明白了米粒儿的用意,李煻规制,豢养武士、门客等上万数者,以私建军队论处。而私建军队是抄家灭族的谋反重罪。
韦幼青看了一眼米粒儿,米粒儿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韦幼青明白了李承宇的用心,这是要先拿赵家开刀了。
韦幼青没有多问,米粒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带他前来看这场戏,这不是米粒儿的意思。
既然要拿赵家开刀,前方正在与契丹打仗的护圣军,就得先死。韦幼青脸上露出冷冽之色,在那冰天雪地的所在,想让一个军队消失,自然要借助老天之手。
韦幼青又喝了一口手里这堪比黄金的水,对米粒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戏。
显而易见,那瓶巨贵的“有糊味”的水,是米粒儿的秘密武器。韦幼青是炼药高手,对所有奇奇怪怪的药都充满浓厚的兴趣。
阿七缓缓的开口,问的却不是赵家田庄之事。“赵五儿,你与阿西塞王子因何事起了冲突?”
“他与我们赵将军争女人。”
“哪个赵将军?”
“赵浩介将军。”
“争什么女人?”
“清平坊里的一个歌伎。”
“是赵将军让你与阿西塞王子打架的?”
“是。”
阿七奋笔疾书,韦幼青看着他记录,想不到这阿七竟写得一手好字。
“那水里有什么?这赵五儿怎么问什么说什么?”韦幼青惊奇的赞叹的问道,他所奇怪的不是赵五儿说实话,而是赵五儿神色如常,不像是被人迷了心神。
米粒儿得意的斜睨了一眼韦幼青,小声说道:“你以为只有你会配药?”他故意挑衅的看了一眼韦幼青,“实话告诉你吧,这是阿意留下来的药方,人吃了以后,会说实话,所以名叫实话丸。”
韦幼青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眼馋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转念一想,自己只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努力过,那毒龙老怪能配出来的药,凭什么他韦幼青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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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心照不宣的合作()
韦幼青又想起那个已经变成骷髅头的毒龙老怪,很好奇这样子的毒龙还能不能炼药。
“多半是行的。”韦幼青心情凝重的想,那个制作精美的银针暗器,不正说明了此事吗?
“还有这实话丸,至少,要想出破解之法。”韦幼青想到这里,心头一凛。等收拾完这些前朝余党,以后只怕米粒儿的刀就会挥向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防范这个人。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我被阿西塞砸晕了,醒过来的事,你都知道。”赵五儿恨恨的说道,“那王元和竟然想杀了我,我又没得罪过他……”
“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
赵五儿摇了摇头,问道:“七哥你知道?”
阿七呵呵笑道:“我又不是他肚里蛔虫,哪里知道他那些黑心思?不过我知道他为了这个把阿西塞王子关进了死牢,契丹为了这个,今年又打过来了。北边都打了一冬天的仗了。护圣军死了很多人。”
“护圣军?”赵五儿此时能看得出眼神有些呆滞,大概是中了毒以后这些需要费神的事情他有些绕不过弯来。
阿七道:“是,是护圣军。因为前方战事吃紧,陛下把护圣军调去河东镇增援了。”
赵五儿睁大眼睛,关切的问道:“现在战事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死的人多不多?”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赵五儿的眼睛都赤红起来。
阿七睨了赵五儿一眼,冷笑道:“五哥,你这话问的,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要想死的人少,你就得出来证明那阿西塞没杀你,你活得好好的,不然,护圣军还得打下去,直到都打完了才算了。”
赵五儿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竟然捂着脸哭起来:“我傻了呀,把我那小子送去护圣军……”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阿七一副“早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怜悯的看着赵五儿。听这赵五儿凄惨的痛哭。好容易等他哭声渐停,阿七拿来那一摞卷宗,走到赵五儿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五哥,别哭了,签了押去证着那个狗官!这场仗能早点打完,咱们的家里人就能早一些回来!”
赵五儿一听,竟抱住阿七痛哭起来:“兄弟,你家里也有人在护圣军里?哎呦,真是傻了呀去那里!”
韦幼青翻了翻眼睛,慎澄卫里的人,包括他们的首领米粒儿,都是孤儿,哪里来的家人?
阿七沉默不语,等着赵五儿哭完了,将卷宗递给赵五儿。赵五儿也没有细看,在全部卷宗上都签了押。韦幼青眼尖,亲眼看到那份赵家田庄的卷宗也在里面。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在韦幼青的预料之中。赵五儿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羽林军迅速将王元和捉拿归案。
王元和被以妄图挑起战争的谋反重罪被革职拿问。王元和一声未出,不抗辩,不承认,最后在狱中自杀。
随后李承宇宣布裁撤巡防司,笼罩在帝国上空让人人自危的一块阴云终于被搬掉。一时人人拍手称快,均称颂皇帝陛下英明,李承宇的声望顿时高涨。
李承宇划新州为汾西公主封地,送公主夫妇去封地居住。二人临走前专门去谢过米粒儿与韦幼青。韦幼青暗暗的有些汗颜,救阿西塞这件事可以说完全是米粒儿的功劳。
北方的战事随着阿西塞王子夫妇的北归与冬天的渐渐离去,终于在胶着与拉锯的惨烈争夺中渐渐平息,契丹人又开始了新的迁徙。
这场战争中新州几次易主,这惨烈的战争里,前方边防军团成建制的战死。特别是后期由于国库空虚,物资粮草供应不足,造成前锋许多军士被饿死冻死。
特别是涿州至幽州一带,地形复杂,契丹人时有偷袭,以至于粮草和御寒之物无法运到前锋和作为后备军增援的中军右军手里。
这引起了军队的哗变,有人竟然想开城门迎契丹人进城。多亏了新州刺史何既明和监军武修能及时发现,将这场哗变扼杀,只是前锋主将杨千冶死于叛军之手。
待到战事平息前,武修成的中军大帐已经由涿州推进到幽州,中军左军由后军改为前军,与前锋的残军合在一起。主将由婕柱担任,依旧由武修能任监军。
战争结束后,李承宇下旨将三军合而为一,驻守河东镇,由武修成任主帅。何既明升任河东镇主管兼新州刺史,打理河东政务。河东镇节度使继续由杨亦山担任。武修能任幽州刺史。
对三军将领论功行赏,所有活着的有功将领均得到提拔,死去的亦有优厚的抚恤。这其中就有被赵五儿送到护圣军的儿子。
不仅仅是赵五儿的儿子,护圣军在这次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剩下不多的人也与河东边防军合在一起。从此,世上再也没有护圣军。
赵五儿继续回到赵府田庄做管事,对那场发生在那个奇怪的监狱里奇怪的审讯,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更不记得自己将家里的地全部用来买了一壶水喝,阿七自然更不会去讨要。
赵五儿只记得自己在羽林军监狱被人提出来与王元和对质,三堂会审的人手里,有他的口供。这口供一切属实,只是赵五儿不记得在哪里招供的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单独发生的,是偶然的。
前方的战事从李承嗣活着时就已经开始打,护圣军增援的旨意亦是李承嗣下达。战事的起因是王元和勾陷阿西塞王子,重新彻查此案是汾西公主在新皇那里告了御状。
如今案情真相大白,新皇交还了阿西塞王子,开战的双方精疲力尽,也达到了各自的目的,终于找到了停战的借口。
韦幼青心情凝重的站在万泉山之巅,遥望北方。北风潇潇,似几十万冤魂在呜咽。
这场战争,灭了护圣军,拿下了河东镇。虽然河东镇节度使依然是杨亦山,可他手下的无论文官还是武将,全部换李承宇和韦幼青的人,杨亦山等于被架空。
这是李承嗣与李承宇兄弟二人心照不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