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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梨急忙捂住他的嘴,不安的看看车外,还好,没有打雷的迹象。
时文儿被她逗的笑起来,他把赵离梨紧紧的搂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吃下去。他喃喃的说:“阿梨,我不发誓,我真的会这么做。”
赵离梨摇摇头,泪流满面:“文哥哥,你这样我觉得好难过啊。我不进宫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时文儿的心停跳了一下,他放开赵离梨,认真的审视着她:“真的吗?”那一刻,假如赵离梨点头,时文儿真想抛下一切,带她浪迹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死也值得了。
赵离梨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小声说:“其实,我本来就不想进宫,可我爹娘,还有哥哥,他们都让我进宫。他们说,郑家和赵家,除了我,没有和太子年龄合适的女孩子了。可我们两家,必须有人做皇后……可那李承嗣,”她说到这里,厌烦起来,“我真的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
时文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一路无话,只是相互拥抱着坐在车里。听马蹄声声,车轮滚滚,看窗外红花绿树,一晃而过。最后,时文儿终于打破沉默,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发生了昨晚的事,你还能入宫吗?”
赵离梨平静的说:“我早说过把自己给你,我对我自己做的事都是有数的,你不用管就是了。反正李承嗣还小,大婚之日还早呢。咱们这几年不吵架,好好相亲相爱,让我这辈子有个念想行吗?等我入了宫,哪里有什么机会出宫见你呢?你也不要等着我,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时文儿苦笑了一声,心灰意冷。
赵离梨看他一脸的失望心灰,坐直身子,带着哭音,可怜兮兮的说:“文哥哥……你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吧?我不想离开你……”
时文儿强打精神,勉强笑了笑,说:“咱们别想那么远了,未来什么样子,谁知道呢?这次你回洛阳,我也回洛阳,只是不同路就是了。等到了洛阳,我带你去看咱们的木屋好不好?就是你喜欢的那种木屋,在梨林里面。”
赵离梨听他这么说,这才偷偷长舒一口气,好看的笑起来,开心的点头。
几天以后,他们一行人到了广州,一进允王府,就看见到处张红挂彩,喜气洋洋,时文儿打开车帘,问门口站岗的小校:“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小校看见是时文儿,开心的拱手道:“舅爷大喜!王妃生了个女儿!王爷很高兴,所有人都有赏赐!”
时文儿听说是个女儿,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小校,随口道了声谢,说了两句客气话,把身子坐正,车子继续往里走去。
允王提前有令,时文儿的车队直接进王府后院。他不希望被人看到赵离梨和时文儿在一起。这等流言蜚语,传的最快,何况才子佳人,本来就眉来眼去。赵离梨是李承嗣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天下,群雄四起,大煻周围,强敌环伺。这样的联姻,有利于李氏皇族加强与国内军事强族的联系。
在大煻帝国最北侧的与契丹接壤的河东镇,是李煻的发源地。当年李岳旭的父亲李可盈,就是在契丹的支持下,率领河东军统一了北方割据的六镇。意气风发,挥剑南指,似乎整个中原,指日可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表面斯文柔弱的中原之地,却成了这位沙陀英雄的埋骨之所。这里仿佛是一片沼泽地,看似水草丰美,实则处处都是陷阱,一拳打过去,不知打在了何处,刚要收回,却发现敌人已到眼前。
第九十五章 北方重镇()
北方的契丹也并不是一个忠实的盟友,他们朝秦暮楚,谁给的好处多,就跟着谁走。北方六镇不停的有人反叛,让李可盈不得不长期两线作战,苦不堪言。
“契丹虎狼之辈,决不能任其坐大;与中原人打仗,不能硬打!”
李可盈用他的半生经历,拉着李岳旭的手,留下了这句遗言,撒手人寰。
李岳旭吸取了父亲的教训,暂时停止对南方的进攻,转身向北先平定北方重镇。杀掉了所有与契丹勾搭连环的北方各镇节度使,换成了自己的嫡系,对契丹采取敬而远之的姿态,加固城防,深挖壕沟,拒敌于城墙之外。
这些心腹,大部分都是与自己一起起事的郑家与赵家人,为了拉拢这些心腹,把他们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李岳旭采取的一系列措施里面,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联姻。李、郑、赵三家,由于姻亲关系,越来越亲密。
在南方则开始着意吸纳朱樑降臣降将,重用汉臣,用汉人来打汉人,又命子孙都来学习汉话。学习汉人先进的管理与技术。由于皇帝的推崇,在整个沙陀人圈子里,汉人的生活习俗越来越成为一种时尚,越来越被年轻一代的沙陀人接受。
所以,像李承嗣、郑诚勇、赵伯庸这些公子王孙,虽是沙陀人入主中原的第二代,可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几乎与汉人相同了。
不过,在远离洛阳的河东镇的沙陀人圈子里,却依然保留着沙陀人的风俗与习惯。可是,河东镇虽是李煻发源地,却不是沙陀人老家。在河东镇,有极少数的沙陀人和大多数的汉人,在中原已经被李岳旭取缔的各种沙陀人的特权,在这里却照样盛行着。两边矛盾暗流汹涌,一触即发。
这个极少数沙陀人的头领,就是身为河东节度使的赵浩海。赵浩海是赵浩苍族弟,他只信任沙陀人,在他身边的幕僚甚至于连各级文官,全是高鼻深目,头发卷曲的沙陀人。可在河东镇发生了几起抗捐抗税直至杀官造反的暴动以后,赵浩海无奈找远在洛阳的赵伯庸帮忙。
赵伯庸推荐了一位名叫石景阳的年轻汉人书生,专门帮这位族叔管理汉人。这位石景阳之所以能得赵伯庸推荐,是因为这位石景阳是赵伯庸新娶的如夫人的哥哥。
赵伯庸的这位如夫人名叫石安慧,是由胡灵均做媒,嫁给赵伯庸为侧室的。这位石姑娘家里也曾经富甲一方,胡灵均落魄时,石家还曾经资助过胡灵均,是以后来石家家道中落,只剩下这一对兄妹时,他们得到了胡灵均的推荐,认识了赵伯庸。石景阳在赵伯庸身边做了一名谋士,凭着自己的做事能力,赢得了赵伯庸的欣赏与信任。
这位石景阳是带着自己的一班随员一起到任的。说来也怪,这些汉人到任以后,河东镇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暴乱事件,老百姓都回到乡里,老老实实的去干活。不仅如此,收税收的也比平常多了一些,除了石景阳提出按皇帝陛下的旨意,取消沙陀人特权一项被赵浩海否决,其他一切看起来都很合赵浩海的心意。
另一个北方大镇,是与河东镇中间隔着卢龙镇的河西镇。河西镇由郑诚勇的族叔郑安周任节度使。河西镇与党项接壤,河西镇汉人不多,大多数是沙陀与党项贵族的奴隶,形势反而不像河东镇那么复杂。
河东、河西二镇,是沙陀李氏为自己安排的在危急时逃回草原的的东西两条通路。
河东与河西二镇中间隔着卢龙镇,卢龙镇节度使李江沅是李岳旭干儿子,他本不姓李姓魏,曾经是李岳旭的亲兵,因作战勇敢被李岳旭赏识,收为义子,由魏江沅改为李江沅,是李岳旭的铁杆。卢龙镇是北方六镇执行皇命最坚定的一镇。走在夹在河东与河西镇中间的卢龙镇街头,仿佛这里与其邻居不在同一块天底下,满街汉人,市场上秩序井然,衙门里也大多数是汉人面孔。
北方六镇的另外三镇,沃野与武川镇分别由李岳旭的堂兄李岳霖与李岳旭的族侄李承芸镇守,还有一个与北汉接壤的陇西镇,一向是郑家势力范围,由郑安歌的心腹部将,义子郑奉守镇守。
相比之下,这三家赵家虽掌握着最大的一个镇,可也是军事实力最弱的一镇,为了守住河东,特别是要对抗强大的契丹,赵家的嫡系大多数留在河东,在洛阳的势力就比郑家差的多。再加上赵家本来就人少,到了赵伯庸一代,可用之才就更少。
赵伯庸知道这种状况,才更希望机智过人的妹妹能嫁入皇宫,能做一个影响皇帝,影响政局的人。让赵家的权势富贵都继续保持,甚至于超过现在的郑皇后娘家,成为新一代的外戚权贵。
且说时文儿与赵离梨的马车在王府后院停下,时文儿一下车,就看见一身月白色练功服的李岳华,领着同样身穿练功服的李承宇,从二门外面走进来。
时文儿迎上前去,躬身行礼道:“王爷。”
李岳华看了一眼时文儿,又看了一眼从车里下来的赵离梨。赵离梨已经换上一身水蓝色纱裙,在广州溽热的夏季显得格外清凉。以往灵动如精灵的小脸如今又多了几分妩媚婉约,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赵离梨风姿绰约的徐徐向前,延雪和两个王府嬷嬷跟在她的身后。赵离梨向李岳华福了福身,李岳华微微颌首算作回答。他皱眉看了看面前的二人,对赵离梨说:“令兄写了好几封信让我送你回去,明天你就走陆路回洛阳吧。”
他没有听赵离梨说什么,对跟在她身后的嬷嬷说:“送她们主仆去休息。”又对时文儿说:“佳儿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她不方便见你,等你下次回来,再过来看她吧。你且随我来吧。”
时文儿答:“是。”就要随着李岳华与李承宇往二门外面走。
第九十六章 王府知事()
赵离梨心里好生不舍,差点流出泪来,她眼见得时文儿离开,情知这是到洛阳之前的最后一面。这次离家出走,不知道哥哥会气成什么样子,回了洛阳,想见面只怕也很难。
想到这里,不由得着急喊出来:“文……时公子!”声音已忍不住有些哭音。
时文儿心里一疼,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可李岳华与李承宇也转过头,赵离梨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出来,她只好问:“延雪,我能带走吗?”
时文儿一愣,跟着赵离梨回洛阳,说不定延雪就要跟着赵离梨入宫,那样的话,延家二老就见不到女儿了。他犹豫了一下,问延雪:“阿雪,你怎么想?跟着赵姑娘去洛阳,说不定会回不了家,你愿意吗?”
谁知延雪却高兴的跪下说:“阿雪愿意,阿雪想去洛阳看看。”
时文儿点点头,说:“那就好。”他看了一眼赵离梨,又要转身离开。
赵离梨急忙又喊住他:“时公子!还有一事!”她看见李岳华已经有一些不耐烦了,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才想起一件事:“阿奴儿就给你了吧,他不能跟我回去了,哥哥会打他的。”
时文儿明了的点点头,说:“你放心就是了,阿奴儿是个忠仆,我会好好照顾他。”
赵离梨与时文儿默默相对,好像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诸如“你万事保重”之类的话,又不能在人前说起。
赵离梨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时文儿,眼睑低垂,一行清泪滴下,她急忙悄悄的擦去,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时文儿心疼加不舍的看着这个聘聘婷婷的身影孤单的离去,轻轻叹息一声。回头见李岳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微微颌首,说:“王爷,请吧。”
李岳华点点头,转身往王府外走去。边走边低声对跟在身后的时文儿说:“我明白你心里的苦,说什么废话也没有用,多做些事吧。”
时文儿听了他的话,被他兄长般的温暖感动,他低声说:“谢王爷开解。”
允王点点头,边走边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杨主簿已经把往洛阳这一路的情形对你讲过了。你对太湖,有把握吗?若是没有,我们也有办法对付这群水盗。他们敢截断南北商路,我岂能姑息?欺我李煻是北人无水军吗?”
时文儿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岳华,道:“文儿这些年行走江湖,所交的朋友都是说话板上钉钉的人物,王爷放心就是。”
李岳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三人走出王府,旁边有小校牵过三匹马来,三人骑上马,后面一队亲兵卫队跟随着,前面几个亲兵开路。正是晌午时分,白花花的太阳毒辣辣的照在人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街面上没有几个人,就算是有人,也是急匆匆的往回赶。几只狗舌头耷拉的老长,无精打采的在街上睡觉。马队过处,烟尘滚滚,吓得那几只狗嚎叫拼命往旁边跑,直到跑到大树后面,才敢露出头来,喘息着,舌头吐的老长,看着这一行人往三江河码头绝尘而去。
三江河码头上却依然是一片繁忙景象,码头用条石铺设,一河两岸,青山叠翠,果树茂密,客货船已然穿梭不止。离岸边不远,停着十艘货运船,船表皆华美异常,舱壁、支撑木和桅杆都有精致的雕镂。船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