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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的都要加上一个“呸”字。
“这个石景阳,就是个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这句话的后面,自然而然的跟了个“呸!”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的肩膀上挂着皮披肩,一根乌油油的扁担靠在桌旁,正是来自江南道车马帮的于心用,若说无朋山庄控制着江南的水路交通,这车马帮控制的就是陆路了。
这于心用气恼的说完,自顾自的从桌子上的酒缸里,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旁边的江湖豪杰纷纷附和,一时间,对“汉奸,狗贼”之声不绝于耳。有一中年女子开口道:“听说,这石景阳,是那赵伯庸的小舅子,可有此事?”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吭声的吴正卿的哥哥吴正道,这时缓缓的开口道:“张娘子,你这消息不禁不实,这石景阳原先只是清平司的一个大茶壶,只因他姐姐被清平司的司正推荐给了赵伯庸,做了一房小妾,这才鸡犬升天。小妾之弟,算什么小舅子?赵家家奴罢了!”
那张姓女子,正是来自吴国的织娘子。随着她一起分坐左右的,清一色的全是劲装女子,英姿飒爽,喝酒吃肉,不逊于男子。这吴国以养蚕纺织业为国之根本,织娘子控制着的,正是吴国国内的纺织业。
“清平司的司正?”张娘子娇媚的脸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嗤之以鼻的冷笑道,“那沙陀先皇帝的面首?此人仗着有皇帝宠幸,贪腐卖官,无恶不作,竟还没有死吗?”
她的话音未落,正赶上吴孔阳领着韦幼青和岳宁远走进酒楼,他环顾四周,看见了吴正道,还有坐在吴正道身边正淡然的自顾自的吃菜的吴正卿,当即冲着他们兄妹二人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领着两个孩子走到二人身边来。
“宁远,这是你娘亲。”吴孔阳开心的笑容挂了满脸,激动的对身边的岳宁远说。
酒楼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一起齐刷刷的看向本来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吴家兄妹。
岳宁远因众人的注视局促起来,他冷漠的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见这个女人要过来抱自己,急忙一甩吴孔阳的手,拉着韦幼青跑出门去。
吴孔阳有些尴尬的冲吴正卿笑了笑,说:“小孩子,原是这样的,认生。”
吴正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要紧,只要来了就好。却不知那木子衿如今怎样了?若是我回去,岂不是坏了夫君的好事?”
厅里众豪杰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远远的传来一声女子的莺声燕语:“原来这位娘子,竟是岳庄主正妻吗?刚才出去的那孩子,奴家认得,正是岳庄主的儿子岳宁远啊!”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妇,眉眼倒也罢了,只能算是可看,唯独一双柔荑的手,皮肤吹弹得破,细如葱白,边说话,边在手上揉弄着,极尽爱惜之能事。
从这双再也找不出第二双的手,众人也知道这位必定是江南有名的绣娘端二娘子了。端二娘子的绣工,可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样不敢马虎的保养一双手,也是为了在薄如蚕翼的纱衫上绣上栩栩如生的生灵花草,而不挂坏这些金贵的布料。
端二娘子旁边坐着的,却是一个身高八尺的高大汉子,此人绛紫色的脸膛,卧蝉眼,柳叶眉,高鼻深目,神色肃然。正是这端二娘子的夫君端二郎。端家也算是江南大户,弟兄五人个个身怀绝技,这端二郎更是使长枪的好手,现如今在江南道钱苗之的军中任教头。
吴正卿冲那端二娘子微微一笑,对厅里所有关切的望着自己的人颌首道:“奴家正是岳庄主的正妻,只因一些缘故,与夫君失散,夫君以为奴家已死,这才要娶那木子衿为妻,实是夫君不知,却不是夫君之过。”
吴孔阳笑道:“师母说的极是,徒儿正是奉师父之命,来接师母回家的。”
打吴孔阳进来一直冷眼旁观的吴正道此刻插言道:“孔阳,不是叔叔驳你的面子,实是你师父做事让人诟病,他那徒儿木子衿挺着大肚子呆在山寨子里,你让你姑姑回去,总得有个讲头,回去住在哪里?”
那端二娘子正揉着自己的手,伸直了看手指甲上的寇丹,听到吴正道的话,惊诧的收起手,张口结舌的对吴正道说:“木子衿?这个木子衿,不是岳庄主的徒弟吗?这,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师父,还让师父停妻再娶,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真是世风日下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板娘()
嘈杂的酒楼外面,阴暗的天空下,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太湖岸边,一棵灰色的只剩下枝杈的柳树下,两个坐在岸边的小小背影,冰冷的北风卷起他们披散的长发,在他们稚嫩的脸前飘荡着。
“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娘吗?”韦幼青的声音。
“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我娘。”
两个小孩子又沉默了。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起抬头看阴霾的天空。一只孤雁长鸣一声,飞向远方。
“爹爹说他们都想要无朋山庄,可无朋山庄应该是你的呀,岳哥哥。”
岳宁远茫然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韦幼青。韦幼青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太湖水。水面在北风里轻轻荡漾,让人眩晕。
酒楼里依然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里,出现最多的名字是“木子衿”。这些闺阁的,带着一点让人兴奋的想象的绯色段子,永远比那些国破家亡的沉重消息,更让人津津乐道。
比“木子衿”出现次数略少一些的,必定是那“石景阳”了,那沉重的国破家亡的消息里面,有一个可以让人人展示英雄气概的汉奸在里面,足以让这些坐在酒楼里安逸的喝酒的人,有了最好的下酒菜。
在酒楼的那一排纱帐的最里面,坐着五个身穿月白色道袍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身道袍,头挽道髻,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从他们的话语里,可以听出这些人是来自岭南的玉真观。玉真观是岭南的大道观,里面的主持上阳真人,据说已经成仙,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胡灵均静静的坐在这群人的最里面,他身量瘦削,外面四个高大的道士挡住了他的身形,外面的人几乎看不见他。就算看见,这里也没有几个人认得这清平司的司正。
吴孔阳与自己的族叔和姑姑坐在一起,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听着眼前不堪入耳的议论。人们心照不宣,所有的唇枪舌弹都机智的绕开了岳无朋。这里是无朋山庄势力范围,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姑姑,”吴孔阳悄声对吴正卿道,“师父不让带这些人进山庄。”
吴正卿笑道:“孔阳,难道你们以为这些人都是我请来的?他们不是我请的,至少,我不会请那几个人,对不对?”
她说这些话时,轻轻的往那几个玉真观道士努了努嘴。
吴孔阳却没有回头看那几个道士,他笑道:“师父只吩咐弟子迎接师娘回山庄,其他人不接待。”
吴孔阳此话一出,大厅里的那些或针对木子衿或针对石景阳或针对清平司司正的议论声渐渐的小了,所有人都看着吴孔阳。
吴孔阳却不理睬这些人,他很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吴正卿兄妹俩。
吴正道轻蔑的一笑,对吴正卿道:“妹夫这是怕我们请帮手啊,咱们兄妹行端坐直,怕他怎的?咱们走!”
他最后三个字是对着吴孔阳咬牙说出的,吴孔阳却没有计较他的态度,站起来躬身道:“师母请。”
三人随着吴孔阳走出好再来酒楼,车马帮、张织娘和端家人率先站起身来,在他们几人后面紧紧跟随着。其他人见有热闹可看,也都围了过来。
那位千娇百媚的老板娘见状,急忙摇曳多姿的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拦在众人面前,笑道:“哎呦!这是怎么说的?这是要让吴兄弟违背师命吗?可是大大的不妥!”
吴孔阳听了,感激的回头冲老板娘笑了笑,带着吴氏兄妹和阿意一起回船。又向柳树下的韦幼青与岳宁远招了招手,这两个小身影才慢慢吞吞的站起,回头看了看被老板娘堵在酒楼的群豪,回到吴孔阳的船上来。
胡灵均见吴氏兄妹走远,向四个道士使了个眼色,五人离开纱帐,紧走几步,不声不响的和那群闹着要上山庄的人站在一起。
老板娘正媚眼如丝的扫着面前的人,不顾在场的女人嫌恶的目光,嗲声嗲气的说:“小女子也能带人上山庄,可是……嗯……”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去。
“嗯什么?”端二娘子首先发难,顺便横了一眼正色迷迷的看着老板娘胸前的一片白花花的端二郎,莲花般的小脚在端二郎的脚面上不轻不重的一碾,端二郎半吃痛半含羞的冲端二娘子“嘿嘿”一笑。
老板娘看着端家两夫妻的表演,“扑哧”一笑,可怜兮兮的道:“端娘子,你看,这天快冷了,奴家还穿得这么单薄……哎……”最后那一声叹息绵绵留长,回肠荡气,在这大厅里经久不散。
于心用首先“哈哈”大笑起来,他离着老板娘最近,轻轻的冲着老板娘挤了挤眼睛,冲大厅里大声笑道:“原来是老板不给老板娘买衣服啊!咱们买!来来来,看老板娘这身架子,该肥的地方这么肥,要是想裹得人看不见,只怕要不少布吧!大家论车的给老板娘送丝帛就是!”
好老板并不生气,好脾气的笑着,坐在柜台里看热闹。这边老板娘托了圆盘,众人开始往圆盘里扔金饼子,走到玉真观五个道士身边时,老板娘却一闪身躲过了道士手里的金饼,假装没有看见他们,转身往柜台走去。
玉真观来得这几个道士,为首的是上阳真人的首徒何既明,那三位依次是他的师弟阮华雄、孙望舒和张悦银。后边二位,是上阳真人的师弟化真真人的弟子。
何既明见老板娘不理睬自己这一伙人,有些愠怒,胡灵均却不露声色看了一眼柜台里的好季,走到老板娘面前,微微一笑,把五枚金饼子放进了老板娘的托盘。
老板娘“咳咳”干笑了两声,正要说话,眼神却正对上胡灵均的眼睛,她只觉得脑袋瓜子一片空白,呆痴痴的,却又如往常一样媚意十足的说了一句:“哎呦!把道长们给忘记了!道长们不要怪奴家呀!”
胡灵均温暖的笑容始终绽放在脸上,让在场的女人们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老板娘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个人会妖法,自己刚才着了人的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生变故()
老板娘想到这里,神色一凛,正不知如何是好,好季老板笑呵呵的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说:“这几位道长一看就是得道的神仙,哪里会与你小娘子一般见识?还不快些去准备船只,要钱大伙儿也给了,都是有名有姓的好朋友,谁也不会对无朋山庄不利不是吗?不要耽搁大伙儿的事。”
老板娘瞥了好季一眼,对方却好似没有看到,端着盘子径自走回柜台里去了。老板娘见他不理不睬,心中恼怒,她回头娇笑着对众人道:“好啊!奴家这就去给大伙儿备船,大伙儿稍安勿躁啊。”
然后走到柜台旁边,娇笑道,“夫君,与奴家一起去吧!”拉着好季走到后面,悄声道:“死鬼!你这是做什么?吴娘子是正牌夫人,还有儿子,你这么帮着木家人做什么?”
好季点点她的脑袋,道:“有儿子又如何?没看见刚才儿子都不认她吗?她那哥哥,是楚国人!庄主昔日落难时,她抛夫弃子,你当庄主真心让她回来吗?别犯傻!庄主既然说了,来了就都让迎进酒楼里来,就有他的道理!”
老板娘心里惶恐不安,小声说:“可要是他们路上打起来怎么办?”
好季摇摇头,大包大揽道:“算了,你妇道人家,在这里看着酒楼吧,我去。”
老板娘听了,拉住他,眼睛里水汪汪的,满是凄惶。好季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放心!他们不敢对我乱来!他们也怕掉进太湖喂鱼!”
好季去安排了船,出来笑呵呵的请群豪上船。于心用笑道:“好老板,怎的老板娘不出来了?”
好季呵呵一笑,拍了拍于心用是胳膊,道:“这妇人太风骚,我怕你们路上只知道看女人,忘了看看周围太湖的风景,美不胜收,今生不多见啊。”
于心用嗤之以鼻,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众帮众就要跟着好老板上船。
好季皱了皱眉头,道:“船没有那么大,你们去的人多,就不要带底下人了,一个帮带五人足矣。”
此言一出,虽然于心用不高兴,但是来的人少的帮派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