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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幼青咬着笔杆,沉吟道:“看起来是这样的,以前要是还有其他的路,宁远就不会带我走重复的路线,可这一次不是这样。”
时文儿点点头,看着韦幼青把地图上标上圈圈与点点。
等韦幼青睡下,绿萝见时文儿依旧在看韦幼青画的地图,眉头紧皱,在思索着什么。绿萝知道这个时候时文儿不能打扰,不声不响的收拾妥当,自行去睡觉。
时文儿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地图,然后微微颌首,把地图放进抽屉,悄悄走到大床边上,叫醒绿萝,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绿萝咬着嘴唇,满脸的担忧,时文儿安慰的拍拍她的脸,笑了笑,指了指韦幼青,悄悄离开舱室。
外面不算太黑,一轮明月高挂在太湖水上。时文儿悄悄的下到底舱,叫起陈阿贵,对他悄声说了句话,陈阿贵点点头,和时文儿一起走至船尾,把上面的一艘小船解下来,从里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黑油布,把船按照无朋山庄的小黑船样子包裹。
二人又取出一身早就准备好的黑衣换上,蒙了包头巾与蒙脸布,二人就与无朋山庄那些庄丁一模一样了。他们乘着这艘船,按照时文儿参详出的路线,往后寨方向绕去。
沿途偶尔会遇到其他船只,可这一路像他们这样的巡逻小船极多,且这里已经是无朋山庄内湖,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走来走去,反而受到的怀疑最小。(。)
第一百八十三章 等你很久了()
他们没有直接把船驶往后寨,那里是岳无朋一家人的居住地,肯定是戒备森严。他们在接近后寨的一处肮脏的芦苇荡停了下来,把船只隐藏在里面,时文儿在黑衣外面罩了一身水鬼服,在黑夜里,如鱼一般,悄声潜入太湖水里。
湖水很冷,时文儿运气抵挡住严寒,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当他看见水里的机关时,不由一笑,师兄在这水里设置机关,那这里面就不会有其他水鬼。
时文儿心里暗叫:“天助我也!”一边小心翼翼的绕开师兄的机关触发器械,虽然是同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师兄的机关术又精进了多少。
岳无朋的机关做的几乎看不到与平常的湖底有什么不同,鱼儿自由的在其中穿梭往来,若问时文儿怎么发现这些机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对自己熟知的不能再熟知的东西的一种直觉。
时文儿终于越过这些机关,悄无声息的上了岸。他从水面上一拱出脑袋,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绵绵细雨般的婴儿啼哭声,明白自己没有走错方向。
油布的水鬼服很软,时文儿循着婴儿的啼哭声,紧贴着墙壁与树干,躲开一队队巡逻的庄丁,慢慢的靠近韦幼青地图上标注的木子衿的住处。
时文儿凝神屏气,闭上眼睛,室内的声音在他耳朵里越来越大。婴儿的啼哭声,妇人哄孩子的低吟浅唱,仆人的鼾声……良久,时文儿睁开眼睛,这间屋子里没有岳无朋的声音。
这在时文儿意料之中。木子衿刚刚生了孩子,这里是暗室。按风俗,男人是不能睡在暗室里的。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时文儿还是要亲自查证后才能行动。
毕竟,他的这次行动,干系太大。无论如何,不能让岳无朋发觉,事情是他时文儿做的。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木子衿低吟浅唱着,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来,她悄悄的用手帕擦了擦,可还是被身旁的嬷嬷发现了。
那嬷嬷劝道:“姑娘不要总是落泪,月子里会落毛病的。庄主是有情有义的人,不会亏待姑娘和这一双儿女的。”
木子衿笑了笑,轻声说:“嬷嬷,我明白的,你去睡吧。”
嬷嬷微微叹息一声,答:“是。”拿起桌上一盏油灯,离开了木子衿的屋子。
窗外的时文儿听着嬷嬷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掏出一根绿色的竹管,用竹管前嵌着的锋利刀尖轻轻的把窗纱划破,竹管伸进窗户,轻轻一吹,一股浓雾化开,室内淡淡的花香弥漫。
忧郁的看着一双儿女的木子衿这时才有所觉察,她想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平静下来,她看了看旁边的孩子,终究不能放任别人加害孩子,想呼救,可她吃力的用尽所有力气,却也只能是喃喃低语。
一个黑影挡在了木子衿的面前,她无奈的苦笑道:“你总算来了呀,我等的都着急了。”挡在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一身黑色的油布衣服,身上的水渍已干,只留下斑驳的痕迹。他的眼睛看起来温婉无害,悲悯无奈的看着木子衿。
时文儿一言不发,他戴着黑色油布手套上沾满了黑色的粉末。他把手轻轻的盖在木子衿的口鼻上。木子衿闭上双眼,最后一滴眼泪,滴在了时文儿的手套上。
时文儿伸出另一只手,打开两个婴孩儿身上的小棉被,确认了哪个是男孩子,把手同样盖在了那个孩子的口鼻上。
母子二人同样的身子扭了几下,又同时安静下来。时文儿摘下手套,试过二人的鼻息,脉象,确认二人已死,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包被被打开,那个女孩子觉得寒冷,突然嘤嘤哭泣起来,时文儿迟疑了一下,飞快的无声无息的跳出窗子,融入夜色之中。
他顺着原路返回,身后的山庄传来惊呼声,脚步声,不绝于耳。可因为他所处的这片太湖,是岳无朋亲手布下的机关,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觉得有必要查看这边。
时文儿和陈阿贵返回大船时,四周一片静穆,山庄后寨就算是巨浪滔天,这个地方也听不见。时文儿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内心的翻滚声。
天空开始泛白,时文儿回到舱室,绿萝一见到他,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迎了过来。时文儿见她眼睛里全是血丝,知道她一夜未眠,心里一疼,轻声道:“陪我睡一会儿吧。”
绿萝轻轻点点头,帮时文儿脱掉衣服,很乖的趴在时文儿旁边,只一会儿,就发出细微的鼾声。时文儿看着绿萝的睡颜,心里也无比的安定,不一会儿,他也沉沉的睡去。
时文儿是被一根茅草戳在鼻尖上痒醒的。他睁开眼睛,只见晨曦已经从窗棂里照射进来,这根把他痒醒了的茅草的一头,捏在一个容光焕发,皮肤好像带着光亮的小小少年手里,这个少年,正开心的笑着,趴在大床沿上,右臂越过绿萝,在挠自己的痒痒。
时文儿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韦幼青看看熟睡未醒的绿萝,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明了的使劲儿点头,招手催时文儿快些起床。
韦幼青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他一早起来,就听说木子衿和她刚刚生下来的小弟弟都死了,可山庄的庄丁们从半夜忙到天明,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死了人这么开心吗?”时文儿不以为然的看着摇头晃脑的韦幼青问。
“可总会有人死啊,”韦幼青不解的看着时文儿落寞的表情,“每天都在死人。”
岳无朋站在木子衿的床前。木子衿的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这么长的日子,这是岳无朋见到的木子衿最安详的样子。仿佛这样,是她最好的选择。
岳宁远站在岳无朋的身边,他在看着死去的弟弟,旁边的妹妹已经被抱走。“爹爹,能看出是谁害死弟弟的吗?”宁远低声问。(。)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语成谶()
岳无朋回过身,拍了拍儿子的头,叹息一声,道:“他们是中毒死的,这种毒,好像只有楚国的毒龙会制作,只是,”他眯起眼睛,“毒龙死了很多年了呀。”
“毒龙的弟子呢?”岳宁远问。
岳无朋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岳宁远,无奈的道:“毒龙的最后几年,一直离群索居,自己居住在楚国的一片原始森林里,他早年收的弟子,其中一个,听说投靠了马丞相。那个阿意,就是毒龙的徒孙。”
岳宁远睁大眼睛看着父亲,咬了咬嘴唇,默默的转身要走。
“宁远!”岳无朋喊住儿子,岳宁远回过头,岳无朋道,“咱们的后寨,阿意进不来。”
岳宁远点点头,紧皱在一起的鼻子眼睛眉毛放松了一些,问:“爹爹,还给我娘立衣冠冢吗?”
岳无朋点点头,正色对岳宁远道:“出去吩咐庄丁进来,把木姑娘和你弟弟的尸首运出去。”
浓雾弥漫的森林里,吴孔阳站在木屋前。他的面前,站着二十几个来自楚国丞相府的高手。
吴正道匆匆赶来,一脸凝重的对吴孔阳道:“孔阳,你姑姑和阿意昨晚去见岳无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无朋山庄里处处是陷阱,她们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吴孔阳摆摆手,沉着的说:“叔叔,稍安勿躁,师父绝不会胡乱杀人。今天宁远要为生母立衣冠冢,叔叔且带人前去,容小侄慢慢寻找姑姑。”
吴正道匪夷所思的听吴孔阳说完,吼道:“衣冠冢?还生母?宁远的生母就算是死了,也要见尸!我这个舅舅还活着呢!”
吴孔阳依旧波澜不惊的笑着:“叔叔,您沉住气。师父所为,只是不想让宁远与楚国有什么瓜葛,才想出这个生母已死的法子。不然,把无朋山庄置于何地?如今,能把无朋山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更不要说,”吴孔阳顿了顿,“叔叔,您也要明白,如果姑姑在无朋山庄乱走,生死就要看姑姑运气了。”
无朋山庄后寨一个茂密的树林子里,岳宁远全身缟素,跪在一个新立的白石垒成的圆形墓地前。墓地前,立着一块工匠们连夜赶制的石碑,上刻“先妣岳门吴氏夫人衣冠冢”。
在他的身后,第一排站立着岳无朋、时文儿与韦幼青,后面是那几十个来看热闹的人。玉真观五个人,照例是站在最后面的。最外层,则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岗的无朋山庄庄丁,一向红衣耀眼的吴孔阳并没有换装,而是在红衣外加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是心里憋屈,好好的,自己上了这无朋山庄,本是为了看看无朋山庄的内部实力,顺便再看看岳无朋妻妾纷争大戏,却不料竟然变成来参加人家老娘的葬礼,这转变实在是太大。
想窥视人家虚实的心愿也没有达成,很多人一进无朋山庄,就明白在这里没有人带路是不能乱走的,处处都是陷阱,若是因乱走丟了小命,家里人连公道都无法讨还。
这群人里面,吴家兄妹只来了吴正道,阿意也不在。不过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本来在好再来酒楼大家就很奇怪,这岳宁远与母亲一点都不像是久别重逢,好像陌生人一般,却原来是认错了人,这份尴尬,怎么好意思来嘛。
胡灵均沉着脸看着岳宁远对着墓碑行大礼。他还不知道妹妹与外甥已死,正揣度着,这是岳无朋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外界,岳宁远是他嫡妻的儿子,他的嫡妻也不是楚国丞相的家臣,而是早就死了的岳吴氏。这是在确立岳宁远的嫡子继承人地位。
胡灵均悄悄环顾四周,才发现在看热闹的一群人里面,多了许多生面孔。这些人站在吴正道的身边,显然是吴正道的帮手。胡灵均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吴孔阳身上,对方向他微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繁星。胡灵均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心中顿时愉悦无比,像是要登极乐世界。他不由得转过身,向吴孔阳走去。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急忙不与他目光对视。
他悄悄的对何既明说:“吴孔阳,岳无朋的大弟子,不要看他的眼睛。他会摄人心魄,比我的法术高。”
何既明点点头,把话传给另外几个道士。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以道术为长的人,不曾想在无朋山庄却遇到了道术更高的人,几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这时,几个庄丁走到吴孔阳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吴孔阳点点头,向那庄丁耳语了一阵,庄丁离去,吴孔阳则走到岳无朋的身边,对岳无朋耳语了几句。
岳无朋的神色大变,转头看向身后的吴正道。冷冷的问:“吴先生,令妹与令随从呢?在无朋山庄乱走,死了,我无朋山庄是不负责的。”
吴正道脸上露出惶恐惊惧之色,他的眼睛看向吴孔阳,吴孔阳冲他沉重的摇摇头。吴正道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他试探着问:“岳庄主,舍妹昨天和阿意一起,跟着宁远与幼青前往后寨拜会庄主,至今未归。她们二人一是妇人,一是少年,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岳庄主海涵。”
岳无朋叹息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人,沉痛的道:“她们二人触发了山庄机关,死了。尸体冲入太湖,被庄丁们打捞上来,停在外面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