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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陆情轩回到晟京城,有莫让在他身边,她很放心,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对他不利。安王府和列王府,在芳公主府和岐王府相继出事后,早已经警醒了十二分的警觉,一出手,不但讨不到好处,只怕陪尽所有筹码。
幽兰若心底,更担心的是朝凤楼。朝凤楼是她唯一暴露在外的弱点,若有人对她心思,很可能会以朝凤楼来挟制她。
她们马不停蹄的赶到岐王府时,岐王府府门大开,半个人影也没有。
“海心真傻,岐王爷谋逆,早将她送了出府,写了休书,她与岐王府再无干系,可她还是要跑回来,说什么生死相随,她难道不知道,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吗?生命,还有她对他的爱情。她最爱的他们的爱情,不过她一个人在爱罢了,她死了,再也没有可以承载的东西了啊。就在这天地,消散了……”
月海心的灵堂稀稀疏疏没几个吊唁的人,这和她生前一出场必定前呼后拥,万人空巷的场面无法相提并论。
灵前悲伤哀泣的那个女子,从来是锦衣华服,既妖娆又贵气的着装,从不肯在衣饰妆扮上落人一筹,今日换下了所有鲜艳的颜色,一身孝服,头上钗环尽除,只带一朵素色的纸质绒花,口中是仍然在骂着月海心:“你这个蠢女人,蠢了一辈子,到死都没能聪明一回!”
幽兰若看着若涟,她眼眶红肿,脸上没有泪水,但全是泪水泡过的痕迹。她是最重视自己容貌的人啊。
走到月海心灵前,幽兰若站在若涟身侧,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灵堂上或一阵叹息,或几声悲泣。
良久,若涟将心中所有的不满都数落完,似不能自已,转身扑在幽兰若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幽兰若身子微颤,默然一阵,抬手在她脊背上安慰的抚了抚。
“死者已矣,治丧致哀即可,悲痛太过反倒搅扰亡灵。”幽兰若出声,方发觉声自己亦全是悲伤的调子。这样的声线,没有安慰人的作用,若涟哭得越发悲痛,瑕非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隐隐哭出声。
灵堂上大多是从前为月海心神魂颠倒的世家公子,剩下的是朝凤楼与她月海心关系相近的女子。从前月海心风华无限的时候,这些公子们只能远远看着,如今能隔得近了,却只是她的棺木了。
“小姐……小姐,这个傻女人,”若涟断断续续的悲声道:“太子殿下已经免了她一死,失去了岐王爷,天底下还有这么多男人,她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啊……”
幽兰若心下凄然,已经顾不得若涟如何失仪了。只是扶着她的肩,本想传递安慰的力量,却是和她一起颤抖起来。
最后,仍然是素来冷情的秦无双站出来将两个相拥哭成一团的女子拉走了。
迈出岐王府门槛的时候,若涟直接哭晕了。秦无双在前边拉着幽兰若,幽兰若拉着若涟,幽兰若正要甩开秦无双的手双手去扶若涟,有一双手更快的接住了若涟软到的娇躯。
幽兰若愣愣的看着梁公子,但见他面色也是一片苍白,眼眶四周有不正常的浮肿。
梁公子惨笑一声,“这几日若涟已经哭晕数次了,跟在她身侧真是想手脚慢一点都不行。”
幽兰若看一眼若涟,她现在躺倒在梁公子怀中,脸上全是泪痕,格外的柔弱,似找不到归途的孩子,在陌路上悲伤哭泣后,哀伤的睡着。
“梁宇乾倒是个痴心的,从前真没看出来。”秦无双望着梁公子将若涟抱上他家的马车,微微怅然道。
月海心一生追求真爱,到死都痴心一个男人的真心,看不上若涟游走在无数男人中的姿态,反倒是月海心自己,没能求得那个男人的真心,而若涟,有真心,可以付出真心,也可以随时收回,看得明白什么是最适合,对自己最有利的。
“若涟和诺斓……”幽兰若下意识的想到诺斓和若涟相携的身影,她们身份有云泥之别,但是每每见到,他们站在一起,那气质风华,总那么和谐。不管是知道诺斓身份后,还是知道他身份前,她都不觉得若涟站在他身旁,有违和的感觉。
但是旋即想到,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诺斓,那个人是太子,角逐东洛至尊之位的人。
“诺斓?”秦无双声音微冷,带了三分嘲讽语气,“太子殿下倒是念旧情,没有为难朝凤楼。若涟以相随为妾的条件请求他保月海心一命,他答应得也干脆,只是他忘了,早在两个月前他为了表示对承平郡主的诚意,已经斩断了和若涟的情意。”
幽兰若眸光微眯,其实若涟要跟随诺斓,也只能为妾,只是,她倒是不知,若涟已经和诺斓掰了。
“不过断了正好,不经历一些事,哪里辨得清谁真心谁假意。”上了马车,秦无双犹自唏嘘,幽兰若心中微微讶异,她先前觉得今日的秦无双有些反常,此刻才发现,秦无双身上,竟然没有散发生人勿近的冷气。
“梁宇乾传闻顽劣不堪,不过是他老子对他寄望太过,苛求太多,达不到他的要求,便是不成才的不肖子,其实梁宇乾自幼耳濡目染,家里家外都是清正刚直亲友,他能坏到哪里去?”至多不过是青少年的叛逆期罢了,幽兰若暗叹。
马车刚行了两步,突然停下,幽兰若刚缓了启动时的惯性,立刻又袭来一波惯性,她赶紧抓住车帘稳住身子,待车挺稳,她一甩帘子怒气冲冲的向外面看去。
“幽小姐,太子殿下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马车前传来。
幽兰若的怒气一滞,微微蹙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已今非昔比,小姐断不可大意轻心。”秦无双在幽兰若身后提醒道。
太子殿下召见,能不去吗?幽兰若转身,奇怪的看着秦无双,“往日娄小公子都是如影随形,现下这么要紧的时刻怎么不见了影子?”
秦无双脸一红,“我也不知,芳公主薨逝后全城发下缟素,他看了眼素白的缟素就跑得没影了,到现在也不曾现身。”一顿,思索了一下,“没听说楼将军府发生什么事,我想,他应该不会出事,也就没留意了。”
幽兰若暗自摇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降低,得到了芳心的男人都不会再如从前一样殷勤。
“修尧,你送无双回朝凤楼,我去见太子。”幽兰若一边跳下马车,一边吩咐道。
修尧略迟疑,低声道:“太子不好相与,召见小姐也不知意欲何为,小姐只身前去只怕不妥。”
“呵!”幽兰若冷笑一声,“就凭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57】爱有几分()
“商女幽兰若,见过太子殿下。”
雾月楼三楼的一间雅阁中,蟒袍玉带的清贵公子正看在一壶煮好的茶水出神,一道不怎么恭敬的问候突然响起。
雅阁中躬身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随从,听见这道声音,身子愈加恭敬的弯下。
幽兰若踏进雅间,走到诺斓对面,不管是神情还是姿态,都无半分恭敬。
诺斓轻笑,命侍从将煮好的茶水递过来,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放在对面,一指对面的空位,对幽兰若道:“请。”
幽兰若看了他一眼,大方的落座,举杯,饮茶。
“商女幽兰若?”诺斓状似回味着这几个字。
幽月,幽兰若,一个人,两重身份,地位悬殊,立场分明,却从未昭示人前,如今是打算,彻底摊开吗?
“呵呵,幽小姐,”诺斓笑容不变,口中唤的是初见时的称呼,“听闻幽相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使,幽小姐少年心性,洒脱豪爽,行事却也不能不顾忌一二啊。”
说得好像他不是少年似的,幽兰若冷哼一声,“没动我的朝凤楼,我还以为你果然能看在聚先庄的面上退让一步,没想到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啊!”幽兰若嘴角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只是诺斓,你觉得我轻轻松松把聚先庄送给你,真是因为我没有能力与你较量?觉得我,”笑了笑,问道:“没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当然不是,”诺斓摇摇头,“幽小姐的能力在下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想出手罢了。”
“你既然认得清,又何必来惹怒我!”幽兰若冷嘲道。
诺斓突然沉默,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品了两口,放下茶杯又是一声轻叹。
“幽小姐,听说你之前每月初七都会来雾月楼品雾月饮?”诺斓冷不丁的换了个话题。
幽兰若没应声,他又道:“真的只是对茶的执着吗?”挑挑眉,“或者,对执着的执着?”
端着茶杯的手一晃,杯中剩余的茶水险些洒出来,所幸剩余的不多,在杯中荡了荡,没荡出杯沿。
幽兰若斜睨着诺斓,这位深居简出多年,困于深宫不得志的太子一朝腾飞上天,他的*,是否会有填满的一日?
“诺斓,”她似是对老友的语气,“我对什么执着,执着到什么程度,你委实没有关心的理由。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皇宫里那把龙椅,你要怎么才能坐上去,以及如何才能坐稳。”
“哦?”诺斓笑看着幽兰若,摇摇头,不太赞同道:“正如雾月楼的雾月饮,有人是对茶执着,有人是对执着执着,但不论是哪一种,当得不到的时候,都是遗憾。”
“有些遗憾,是一时的,有些遗憾,是一生的。这雾月饮,”诺斓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无声无息换了味道,不知不觉彻底遗失,对我来讲是一时的遗憾,而幽小姐,是后者。”错过,会是一生的遗憾。
哈!后者!
幽兰若想笑,“天底下喜欢我的人太多,想要我的人也太多,只是敢要人的可没几个,能要我的人可是寥寥无几。诺斓,你确定?”
诺斓含笑不语,只是看向幽兰若的目光蓦地浮出些许深情。
“啧啧,难难!”幽兰若叹息着,“陆情轩是你的堂兄弟,你此时地位虽然抬正了,但依旧是危如累卵,根基太薄,支持者太少,跟你的堂兄弟抢女人,道德上站不稳,还得罪安王府,更是作茧自缚之举。”
“幽小姐,谁说你现在是陆情轩的女人了?”诺斓笑得意味深长。
幽兰若一怔,先前她和陆情轩正式退婚,后来又收了方少倾的聘礼,确实,和陆情轩越走越远了。
“谁说,”幽兰若嘴角突然凝出个笑,右手似有意无意放在小腹上,她抬头:“我不是他的女人了?”
那姿态,那脸上的暧昧和桃花春色,实实在在的的一幕真的米已成炊珠胎暗结的情态。
果然,诺斓面色一变,他眸中全是不信,但随即都消散开。他相信陆情轩的正直和君子作风,同时,也更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完全没有礼法教条的束缚。
诺斓的视线在幽兰若小腹上停留很久,最终,放下微冷的茶杯,起身离去。踏出门槛前,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那么,幽小姐可要好好休养,确保自己能安然嫁入安王府。”
幽兰若撇撇嘴,小屁孩一个,给姐吓吓就撒丫子擂了退堂鼓。
时间,流转得很快。三天后,芳公主的丧礼葬礼在陆情轩的操持下风风光光的落幕。月海心的丧礼葬礼也在同时完毕。
处理完毕月海心葬礼得瑕非修禹带回了一块锦帕,这是在月海心枕头下面的暗格里发现的。
幽兰若捧着锦帕,她担心瑕非年纪小处理不来这么大的场面,着修禹去帮忙,擅长机关巧技的修禹竟然在发现了这个,这下可怎么处理?
锦帕是一块天丝锦制成,这种料子,天下也难寻。锦帕上狂放的写了五个大字,“生死不能许”,写得张狂凌乱,张牙舞爪,幽兰若当然不认识,是瑕非对着日光辨别了半天,才认出来的。
这字迹有些年头了,不是月海心的字迹,却不知她为何收藏得如此隐秘。
“不管了,先收起来吧。”幽兰若将锦帕递给瑕非,让她好生收着,改日有空再研究。
她现下真没功夫追究这个,因为这几日,她虽然老实呆在续香阁“保胎”,但是外边该斗的还在斗,片刻没歇着。
首先是陆情轩一边处理芳公主的身后事,一边首次摄入朝堂,他虽然一直有着尊贵的爵位,而且随时有权参与政治,但他从没明面上参与过政治。这几日文德帝吊着一口气,一边推迟了禅位之事,一边全力帮助陆情轩熟悉东洛朝政。完全一副打算将江山交付给陆情轩的模样。
四皇子的势力已经完全拔出,朝中再无反对声音。
幽兰若本来还在奇怪太子怎么坐得住,当听到幽三小姐竟然出入于续香阁的传闻,就不奇怪了。
紧接着,又有传闻出来,说是幽三小姐未婚先孕,与情人珠胎暗结,现在东洛国权贵百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