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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京城中,聪明的人很多,不聪明的人更多。聪明的人固然不好应付,但是不聪明的人更是麻烦。集先庄是晟京第一赌坊,觊觎的宵小不胜枚举,若要一一解决,却是浪费精神。为此我才特意找大少这个晟京城权贵公子第一人来加以震慑,让他们不敢将注意打到集先庄上。”幽兰若娓娓道来,选择莫让,不是一时偶然,她思索良久,布局良久,方有今日。
莫让无语问苍天,他仅仅是用来震慑宵小?“幽小姐为在下定义的对手竟是不聪明的宵小之辈?”真是不敢相信,有人将杀鸡用牛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屈才,作为那把刀,他应该憋屈的。
“这个,”幽兰若顿了顿,想了一下,虽非原意,这么形容也相差不远,遂点头:“可以这么说。”
陆玉怜悯的看了莫让一眼,数年来莫大少行事高调处事低调,让很多人都不曾见识到莫大少的才智本事,本已是埋没英才,而今即便有慧眼识珠者,却仍不将明珠当宝,莫让的憋屈,陆玉能理解。
正如幽兰若所说,晟京城中聪明的人很多,但能让陆玉另眼相看的一只手也能数过来,那些人的威胁他却可以无视,“既然如此,你自个儿先与他们较量,但你记住,月儿,你是最重要的,甚于一切,你这样认为,我也这样认为。”
陆玉说的正经,听的两人却不淡定了。
莫让看向陆玉的眼光略带了几分膜拜,他本以为陆玉在感情一途当是木讷冷清,不想竟是深藏不露啊!当初听闻他老爹说起陆玉老爹披荆斩棘,在群狼环侍中将晟京城第一美人娶进门时的风采,他犹自怀疑,此刻当笃信不疑了。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这情场高手在他们面前委实有负盛名。
而幽兰若突然忆起,前世有一位擅写言情的大妈,将男女情深刻画得细腻入微,肉麻露骨,怄人心肠,陆玉这般深情真可以与她戏中的角儿媲美一番。
“人生路漫漫,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犹难排解,难得上天眷顾,免费送来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对手,我自当珍惜,否则,就太暴殄天物了。”幽兰若轻笑,举步迈向堆积如山的账册,随意捡起一本,轻巧掂转,“我自是相信大少的智谋,只是,我的对手向我发出了挑战,我若借助他人之手,&8226;未免太过不敬,这可不好。”
陆玉一笑,也罢,既然他的女人想玩,他岂能搅了兴致,侧身对莫让道:“阿让,这回你尽可以站在一旁看戏了。”
“哎,班主不让上台,不乖乖站在台下看戏也没法子。”莫让一声哀叹,仿若真是有志难申的千古怨男。
幽兰若顿时被逗笑了,“晟京城的台子,一旦开锣,你方唱罢我登场,难有停歇的时候,大少何须急于一时?”
十几年都等了,莫让自然不急一时的。辞别幽兰若,与陆玉一同踏出集先庄,莫让挑眉看向陆玉,“果真不管?任由她被外人欺负?”
陆玉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这不像你的风格。”莫让摇头,陆家的男人一向护短得很。
“敢对集先庄出手的人能有几个?有兴致对集先庄出手的人又有几个?”陆玉眯眼,话音转冷,“他们既然闲得慌,就让他们吃点苦头吧,太过安逸他们还真以为生在了太平盛世。”
“你就不担心吃苦的是那位不可一世的幽小姐?”莫让忍不住问道,陆玉竟然隐忍不发,着实让他意外。
“你莫大少与她较量数年,她可曾吃亏?她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能进我陆家的女子,自然得有几分能耐。”陆玉冷冷的看了莫让一眼,“此番,就算是对她的考验。”
莫让一个激灵,多年来他似乎还真没捡什么便宜,每次他觉得自己略胜一筹时,她都会突然用让他绝对想不到的方式宣扬她的胜利。
“若他经不起此番考验……”
“陆家的媳妇自然不能被外人欺负。阿让,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莫让嘴角抽了抽,横竖还是要护着,不过得护得不动声色,不露端倪,不为人知。
“若是经得起考验,你是不是就打算将她娶进家门了?”莫让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样,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不枉他劳心劳力多时。贺礼他早已备下,存放太久,可实在费神呐。
四月的月应着时节的变换,清亮透彻,银辉洒满大地,笼罩的人和物都若镀上一层清华,陆玉的心思却蒙上一层郁郁,“若是她能经得起考验,想娶她进门,怕是没那么容易。”语声无奈,温柔,还有一丝宠溺。
莫让微微思索,陆玉说的正是,能有这般了得的应付,幽兰若的确有资本与陆玉一较高下,强娶一途,自然不再可取。但是不还有自愿一途吗?陆玉的男子魅力也不是摆着看的。当年他那位未婚妻不是轻易被他收服,死心塌地?
人生,不是正在经历苦难,就是在苦难的路上,其中偶尔夹杂点欢乐。幽兰若回顾了一下,近来这欢乐委实少了点。
数日前的刺杀若她还能安慰自己是愚蠢的寻仇,但这一次的账册问题,可以确定在她不曾察觉的黑暗处,正有一只大手向她张开。至于是何方神圣,她现在还不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因为真相,在时间面前,总是那么脆弱。
“瑕非,跟在我身边,所面对的,是与朝凤楼的安宁祥和截然相反的狂风骤雨,你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吗?”
“姐姐说,能跟在小姐身边,是上辈子的造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瑕非当珍惜。”
“好!”幽兰若欣慰的看着身旁的小丫头,她正如一块璞玉,待雕琢打磨后,必定比她姐姐若涟更为惊艳。
“小姐,这么多账册,我们都要一一核对吗?”瑕非望着小山般的册子,眼睛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心底却暗暗发苦,天知道她从小看见书本子就瞌睡。
“虽然数量庞大,但是我们人手足够,两日的时间,足以将被改动过的账目清理出来,不过若他们以为我幽兰若是如此好打发的,就太低估我了!”幽兰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弱势得太久,她也以为自己性子平和了几分,但天父造就,她的骨子里从来没有平和的因子!“限定两日呈上账册吗?两日,我会让他们为这两日悔断衷肠!”
“两日?”
晟京城一处僻静的院落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微微粗犷的嗓门略带沙哑,他不解的看着身前的华服少年,“集先庄与京兆尹俱已安排妥当,为何不趁其不备一鼓作气灭了集先庄?主子,两日内能发生的变故可太多了!”尤其是莫相府的态度不明,一旦有了防备,他们想得手却没那么容易了。
“集先庄?”阴冷沉暗的声音仿若九幽传出,若幽兰若在此地,见到素来无害的少年此刻的表情,当惊讶,少年暗沉的目光闪现着杀机,“列禅,你觉得本宫的的目的仅仅是集先庄吗?一个集先庄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本宫若如此肤浅,能让你甘心臣服吗?”
列禅不语,他们隐藏多年,一个赌坊,确然不值得他们冒险,但主子的决策,他是信服的。
“让集先庄轻易败亡,未免无趣,本宫想看到的,不过是这两日幽姓女子能如何逆转乾坤,反败为胜。她,才是本宫的目的!”
【10】公堂听审()
东洛的国都晟京,藏龙卧虎,三教九流,所居者甚杂。但封建君主的国家离不了以皇权为中心,辐射开来,外姓藩王有德高望重的列王府,大权在握的岐王府,同姓亲王有拥兵自重的安王府。列王府行事低调,但早年在文武百官中建立的威望未曾稍减,不过名望总是虚华,比不得拥有兵权的安王府与握有实权的岐王府。
安王府与岐王府多年来相看两厌,彼此冲突不少。安王是实实在在的武将,性格耿直,弯弯道道的却不怎么擅长。岐王虽在朝为官,那蛮横的性子却无人能敌。
今上为了让安王府与岐王府相互制衡,将护卫皇城的二十万兵马一半的调动权交由他的皇妹芳长公主。是以东洛国的权力格局形成四足鼎立局面,且稳定的持续了数年。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必得清楚东洛国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
晟京城的百姓一直伸长了脖子翘望这四大势力的动向,但列王府行事低调,安王府行事更低调,芳公主倒是时而出门一趟,礼佛拜神,也不曾发生值得津津乐道的事件,至于岐王爷,除了与朝凤楼的月海心看对了眼,多年来竟是从未传出有价值消息,而与风尘妓子暧昧不清固然能吸引眼光,但多年未有进一步发展,亦逐渐让世人兴致减淡。
这些年搞得晟京城的百姓茶余饭后一点谈资都没有。所幸上天体恤,晟京城年轻一辈都不怎么低调,时而闹出点风波,先是四大公子,莫大少的风流、四皇子的乖戾、姚少将的板正、武国公府小公子的才华惊世,后有四大纨绔,娄小公子的荒唐行事、方小少的滑稽搞笑、御史梁家公子的数典忘祖、杨二少的败家传奇。
不过这些人的加起来都抵不过近来在晟京城大出风头的风尘商女幽月!
三日前世人还在津津有味的品谈幽小姐与莫大少的桃色传闻,但三日后再谈论此事无疑是一件跟不上潮流的事。传闻正如海浪,一浪接一浪,前浪推后浪,淹没的永远是后浪,瞩目的永远是前浪。
今日,最为瞩目的传闻,则是来源于两日前,京兆尹的公堂上。
“堂下商女幽月,有人举报你经营的集先庄作假账行偷税漏税的勾当,如今十名记账先生查阅集先庄账册后均发现多处账目虚假,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说?”京兆尹郑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的声音响彻公堂,气氛一时凝滞,今上最是嫉恨商人偷税漏税行为,凡有此犯者,轻者发配边疆,重者处以极刑。
“小女子无话可说。”幽兰若笔直的立在公堂下边,两脚发软。这郑大人出了名的公正廉明,就是行事太磨叽,她这个月站的加起来都没今天早上久,不累得脚发软才怪!“我认罪!”
一言既出,堂上堂下惊呼声接连响起,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如此云淡风轻的认罪,仿若情人关切饮食时轻轻的一句“用过膳了”,这幽小姐,莫非不知现下的处境?脑子灌了浆糊进去?
莫让皱眉,略略忧心道:“被人诬陷的罪名丝毫不加以辩解,她难道不懂东洛国的法律对商人是何等严苛?这罪要认了,可就没有推翻的机会了。”
“大胆刁女,犯下重罪竟无丝毫悔改之心,着实可恶!”京兆尹再次拍响惊堂木,自古无商不奸,他亦是深恨牟取民脂民膏的无良商人,“刁商幽月唆使名下赌坊做虚假账目,偷税漏税,犯下重罪,来人,将其收监,择日宣判!”说着,拿过令箭投向地上。
续香阁的主人幽月本是京城相当有话题的人物,加上近来与莫大少的传闻,更是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今日被传上公堂,自然招来大批听讼观者。这审案刚开始,被告就认罪,一点波折都没有,却是有些无味。
温娘与景尤怜站在人群中,脸上俱是急切的表情,虽然她们都相信幽兰若的通天手腕,惊世才谋,而且还得到了郑不时从轻发落的承诺,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忧。威严的公堂上,立着的不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背影,袅娜而纤弱。
幽兰若背对着公堂之下的众人,眸光熠熠的盯着那将落未落的木令箭,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艳绝天下的笑,妖娆、嗜血。
“且慢!”
一道高声呵斥自公堂外响起,成功的阻止了京兆尹投掷令箭的动作,众人回头,这场官司总算有点曲折了。不枉他们顶着四月的天光等候良久。
眉目清俊容颜朗逸的少年自人群中走出,一袭华丽的王袍昭示少年尊崇的身份,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少年优雅明朗的步调踏开,潇洒的走上公堂。
京兆尹不由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放下令箭,走下台阶,躬身道:“下官见过四皇子。”
“免礼!”
少年轻抬手,虽在下首,但做派丝毫不落皇家威严。
“下官此时正值断案,不知四皇子驾临有何要事,躬请指教。”京兆尹一板一眼的打着官腔,四皇子诚然尊贵,但未供实职,虚爵之下是金玉还是败絮,晟京城中不单只京兆尹在疑惑。
“听闻郑大人在审商女幽月一案,正巧本皇子闲来无事,特来瞧瞧。”陆衷拿过一支令箭,握在手中把玩,转身,一张波澜不惊的清秀面容映入眼中,“幽小姐经营的续香阁诚实守信,价格公道,所售脂粉为京城老少乐道,争相购买,这偷税漏税的罪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