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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羊肠河一带,攻守两方也陷入了混战。沈有容在王仁走后,见河面结冰已厚可以通行,担心天亮后蒙奴踏着冰面发起攻击。如今兵力不足,实在无力分兵把守,不得已之下,调来所有的大将军炮轰击河面。同时派人从河上取冰、取水,在营内再筑一道周长不足百丈,高不过五尺的方形冰墙,准备支持不住时退入此墙死守。如此一来本就不多的火药,又消耗了不少。
围攻明军的乃是之前分兵袭扰广宁一带的黑石炭,把兔儿、炒花所部。三人得知沈、杨二人出城救援后报仇心切,急忙领兵围杀过来。昨日一战,蒙古鞑子报仇心切,攻势甚是凶猛。虽然重创明军,但自身也伤亡了近千人,本想今日暂缓攻势。
谁知远在义州的大汗“土蛮”得到情报后,带着手下人马连夜赶来与三人汇合。蒙奴合兵后人数多达三万,十倍于沈、杨二人。鞑子们报仇心切,天亮后就在土蛮的指挥下,对明军营地发起了连绵不绝的攻势。
明军无奈只能不断放铳炮阻挡,到了晌午时分弹药就以消耗殆尽,被蒙奴冲到了阵前。众将士自知无路可退,纷纷在沈有容和杨绍勋二人的带领下与敌短兵相接。火器营的兵丁此时也放下了打空的铳炮,纷纷拿起了兵刃与敌死战。军中的杂役和轻伤员,也一同赶来加入了战局,一场血战下来才堪堪打退了蒙奴的攻势。
蒙奴缓缓退去后,沈、杨二人见营中人马已经伤亡过半,无奈只得率众人退入营内的冰墙后,准备凭墙死战。安排人手把守冰墙四面后,两人便召集总将商议对策。
杨元抢言到:“诸位,我军与敌连日厮杀以近两日,众将士早已经体力不支,如今铳弹又以耗尽,而且蒙奴越聚越多,如此下去只怕是寡不敌众,援军又迟迟未到。我愿率兵为大军杀开一条血路,大家一同冲杀出去,总好比战死在此。”
“杨将军,我等马力尚在,只要丢弃辎重,想突出重围倒也不难。不过这营中步卒众多,就凭着两条腿,如何跑的过蒙奴胯下的马匹,更何况营中还有不少伤号。你要走便走!我意已决!愿率火器营死守此地,与营中兄弟同生共死!”沈有容听出了杨元这是想丢下伤员和步卒,领着麾下骑兵临阵脱逃,心中不忍丢下营中众兄弟,当即出言反驳。
杨元刚想开口辩解,就听得羊肠河对岸穿来一阵铳响。众将知是援兵到来,顾不得争论急忙赶去查看。
第四十七章 浴血羊肠河()
公元2024年,二月十五日。来自江南的小情侣二人,在参拜过明太庙后又继续北上,来到了辽宁省北镇市以东的一条小河旁。男方在河边焚烧了一些纸钱后,带着女方起身前往沈阳。临走时二人看见河边有一处道观,供奉正是大明擎国公—丁守明。观外的碑文上刻着“擎国公一生浴血辽东,始于此地”几个大字。
此时领兵与蒙奴交战的正是丁守明等人,率兵出城后子仁一行不敢拖延,领着兵马一路急行,不多时便以抵达了羊肠河东面不远。想着接下来定有血战,子仁命众人结阵后稍事休息,自己则带人前去打探。
此时在羊肠河北岸驻防的乃是蒙奴黑石炭部,黑石炭乃是泰宁部首领,鼎盛时期曾今拥有近万控弦之众。在嘉靖、隆庆、万历曾经多次随其侄儿蒙古大汉土蛮、内喀尔喀五部进犯明境。恰逢当时大明国力强盛猛将辈出,被时任蓟镇游击将军董一元(万历边关五虎将之一)、辽东总兵李成梁等名将的连番重创。如今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若不是土蛮对其有意扶持,早已被他人吞并,此战倾尽部中精壮,也只勉强凑齐了两千人马。
昨日一战,黑石炭为报留守族人被屠之仇冲杀在前,一战下来又折损不少人马。土蛮到来后,不忍叔父损失过大,这才将其安排到羊肠河东岸,提防明军趁河面结冰后突围。土蛮则领着炒花、把兔儿,三面围攻明军大营。
黑石炭见河面上的冰层都以被明军的火炮轰破无法通行,没有安排重兵防守,只留下百夫长宝力道带着百余骑人马在此驻防。为了弥补近来的损失,自己则领着大部兵马去四周掠夺明人。
一番打探下来,见敌方留守人马不多,子仁和胡玉昆、王仁稍事商议,就率着麾下人马冲杀过去。两军阵前子仁带着手下故技重施,和丁守铁、王学道先行放三眼铳杀敌,马桂、马时楠兄弟也一同在马上放箭支援。趁着敌人未及反应,胡玉昆、王仁两人就率兵蜂拥而上。
子仁和胡玉昆救援心切,攻势格外凶猛。蒙奴留守人马不多,受到袭击后逐渐开始招架不住。领兵的宝力道此时也认出了领兵来援的,正是前几日让自己大吃苦头的胡玉昆等人。心有余悸自知无法抵挡,匆忙领兵退走。
马家兄弟识得敌方统领,乃是带兵攻打自家墩堡之人,仇人相见份为眼红,怎肯就此放过,急忙拍马追赶。子仁此时也是杀的兴起,自恃手上的三眼铳仅放过一头,觉得还有余力,也顾不得穷寇莫追的道理,领着王命硬等人一同打马追赶。
一番追逐下来,马家兄弟见宝力道等人已经进入弓箭射程,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将其射落马下。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宝力道和身边的护卫突然半转身体,回马放箭。骑射乃是蒙奴看家本领,这几箭甚是犀利,只见得数支利箭直冲马家兄弟迎面而来。
兄长马桂为人机敏,有所查觉赶忙提醒弟弟注意躲闪。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一支利箭已经射中其胸口。马桂此时正在拍马全力追赶敌方,箭矢借助马力破开身上的棉甲,贯穿了其胸膛,马桂受此重创支持不住,随即从马下跌落。
幸得兄长提醒,马时楠急忙闪身躲过了来袭的弓箭。起身后见兄长坠马,也顾不得放箭杀敌,匆忙下马查看。
见马桂负伤坠马,子仁一时怒上心头,也顾不得敌方在三眼铳的最佳射程之外,当即提起铳头向宝力道一行射去。丁守铁和王学道见状,也跟着自家少爷一同开火。
也是这宝力道命中注定今日要命丧于此,虽然三眼铳远距离准头不佳,但恰好有一颗铳弹射中其胯下的战马。马儿受伤后吃痛一时不受控制,将其从马上甩落。
宝力道的手下人马这几日连战连败,此时早已是惊弓之鸟,心中只顾着夺路而逃,无人返身救助落马的头领。
子仁心中怒气不减,拍马上前换了个姿势,把手上的三眼铳当大棒使唤,狠狠砸向刚从地上爬起的宝力道背部。宝力道从马上坠落时头部受创,还在眩晕之中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挨下这一击。
见对手受创后无法起身,子仁命王氏兄弟下马将其绑了。自己则转身前去查看马桂的伤势。
马桂被箭矢射穿了肺部,口中不断有带气泡的鲜血涌出,以是出气多进气少。荒郊野外子仁无力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马时楠怀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王氏兄弟这时也将宝力道压到。马时楠亲眼见得兄长战死,胸中悲愤填膺。立马拔刀上前将宝力道头颅斩下,同时将其开膛破肚,取出心肺以慰兄长在天之灵。
子仁觉得若不是自己一心恋战,当时能够立刻止住二人,马桂也不至于命丧于此。心中有愧,对发生的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让众人不要阻止。其后安抚了马时楠两句后,让大伙帮着一同收敛起马桂的尸首,领着手下去与胡玉昆等人汇合。
此时王仁和胡玉昆也杀散了余下蒙奴,与子仁会合后,便指挥着人马踏上重新结冰的河面,渡河去与对岸的大军汇合。
沈有容见昨夜刚刚被炮火凿开的水面,在凌厉的北风中,没几个时辰便又再次冻结,脸上露出难色。营中众将见有援军来到,本还十分心喜。但等子仁一行进入营中后,发现自己望眼欲穿等来援兵不过三百余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胡玉昆见到大军中有伤员无数,能够勉强站立的兵丁也几乎是人人带伤。顿觉大事不妙,心中暗自念到:“怪不路上丁守明和王仁两个小子一脸严肃,催着自己一路疾行,原来早知此战凶险。之前营中那一幕,都是为了诓自己出兵,演的好戏啊!”不过蒙奴已在将河对岸增兵严守,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只等领兵固守。
明军营中此时能战之兵已不足一千五百人,其中还有轻伤员不少,子仁等人到来后兵马增加了两成。沈、杨二人只得强打精神安排众人防守,希望借冰墙缩短防守面,等待援兵。沈有容、杨绍勋、杨元按照之前的安排,继续率领步卒把守冰墙三面,胡玉昆和子仁一起防御临河的东面。王仁留下坐镇中军,率领从众人手下抽调出来的骑兵,作为后备力量驰援四方。
众人还未准备妥当,蒙奴又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势,从冰墙四面合围上来。明军一方除了子仁等人,都以是疲惫不堪。蒙奴却是以千人队为单位轮番攻击,一个上午血战下来仍是势头不减。此消彼长之下,冰墙四面险象环生。
第四十八章 “夺”字破敌()
原来是黑石炭得报明军有援兵到来,赶忙领着大队人马飞奔而回。发觉因自己一时大意,被明军援兵有机可称,杀败手下的留守兵马,已经渡河与被困明军汇合。担心受大汗责罚,急忙领兵过河攻打明军大营东面。土蛮见状也命令大军,从其余三面发起攻击。
明军营地东面紧邻羊肠河,河面虽然结冰但是依旧湿滑。黑石炭见此情形,心知手下骑兵无法与河面上策马奔驰,急令部下弃马步战。挑选出五百弓手,离七十步外放箭压制明军火器,同时派出五百健卒,在弓手的掩护下,渡河冲击明军营地。黑石炭本人则率领着五百亲信在后压阵,传令下去擅自后退者斩。众蒙古鞑子得了黑石炭军令,各个奋勇向前,蜂拥而上。
子仁本还想凭借着湿滑的冰面,和手中为数不多的火器迟滞一下蒙奴的攻势。如此一来计划落空,无奈之下只得指挥手下紧贴冰墙,躲避敌方箭矢减少伤亡,待对方靠近后再与之厮杀。好在沈有容昨日连夜浇筑起的冰墙有五尺多高,众人依托此墙到也能遮的严实。
明军阵中有几名铳手担心蒙奴近身后难以招架,没有听从子仁号令,大胆探出冰墙外,想着放铳杀敌。谁曾想这蒙古鞑子的箭术甚是了得,几人刚刚探出头去,就被对方乱箭射倒,白白枉送了性命。
子仁见状严令众人不得轻举妄动,命军中仅有的十几名弓手,躲在冰墙后放箭扰敌。同时传令众铳手,集结到冰墙上留开的缺口处防御。沈有容为了方便兵马进出,在每面冰墙上留有一处两丈见宽的缺口没有封死,只是摆上鹿角、拒马拦阻。缺口后方,还摆放了几辆打空了的炮车,作为第二道防线。
蒙奴用弓箭牢牢压制住明军后,五百步卒气势汹汹的往缺口处冲来。不过缺口狭窄,而且有障碍物阻拦,蒙奴一时受阻无法通行,或拔刀劈砍、或奋力推搡,被堵在了缺口处。
见敌方云集在此,马时楠报仇心切,未待子仁下令,就探出身体放连珠箭杀敌。此时敌我双方相距不足五步,其射出的箭矢弹无虚发,瞬间以有多名鞑子中箭。子仁见状也赶忙带着丁守铁等人,点燃了手上的火器一同杀敌。
子仁手上的鸟铳乃是其三叔丁克城,托人从扶桑购得,射程和威力均优于大明本土所产。蒙奴在缺口处站的甚密,大多又无甲胄防身,铳弹射出后一连射穿了两名鞑子,弹丸依然势头不减,射中了第三名鞑奴,留在了其体内。(明神宗万历二十年,日本侵略朝鲜,朝鲜告急,宋应昌以兵部左侍郎经略朝鲜、蓟辽等处军务。据其用战场上缴获的日军鸟铳测试所得,在八十步之外,日军鸟铳测能击破二层湿棉被,在五十步之外能击破三至四层湿棉被,可见其威力。)
丁守铁手上的鸟铳乃是子仁亲手打造,与日本鸟铳相比虽然略有不及,但也射伤了两名敌奴。王氏兄弟手上的三眼铳杀伤力更是骇人,通过调节火绳的长短,连发三铳射出的弹丸扫倒了一片蒙奴。
等候已久的火器营兵丁,也一齐燃放起了手中快枪、神机枪。虽然这两种火器都乃是单管火铳,但齐射之下,也给蒙奴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蒙奴在火器的连番打击下遗尸数具,将本就不宽敞的缺口处堵了个严实。
蒙奴一方领步兵冲阵的,乃是黑石炭帐下的千夫长西日莫。此人追随黑石炭多年,屡次进犯蓟辽两镇。见明人火器威力凶猛,短时间无法从缺口处杀入。急忙变阵,分出两名百夫长,各领兵百人,企图从缺口左右两面翻越墙而过。西日莫本人则继续带兵,在缺口处牵制明军的注意力。
刚刚重新装填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