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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梅先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突然病了?”子仁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后见李大拿面露难色,心中不禁起疑,半开玩笑的说道:“大梅子这身子骨也太弱了,该不会是让李如柳给吓着的吧?”
听子仁拿自家少爷开起了玩笑,李大拿也不动怒,小声说道:“子仁你如今伤还没好,巡按那里还是告假两日为妙。”说到这时,李大拿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子仁从他这话中听出了几分端倪,觉得定是有大事发生,也懒得继续追问,直接带人前往巡按衙门拜访。
蒙奴扣边在即,郝杰昨日曾召集众将商谈退敌之策。结果众人似乎得到了什么风声,李兴、李澄清都称病告假,余下勉强出席几位也只是提议坚壁清野,待蒙古自行退去。摆明了一副怯战畏敌之态,惹的郝杰好不心烦。
听闻子仁前来,急忙派人将他请了进来。见子仁这脚上打着夹板,脸上手上还带着多处的伤疤,立刻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子仁你伤势如何?战事可曾顺利。”见子仁站立不稳的样子,又跟了句“来人看座。”
“谢郝巡按关心。”子仁抱拳回了一句,坐下以后一脸从容的说道:“此战还算顺利,斩贼人三百有余,另生擒百人,还从矿上搜出纹银四千两以抵税银。不过在回程的路上,有贼人的同党炸踏了山路,末将一时无妨被山石所埋。”
说道这时,见郝杰一脸的担忧,子仁将提高了几分,高声说道:“不过巡按放心,听闻鞑子来犯,黑白无常便将我放了回来,为国杀敌!”
郝杰刚想开言夸赞,就听到门外有人疾呼:“沈阳卫有紧急军情禀报!”话音未落,就见孙守廉的小舅子‘金冠’跑了进来,递给郝杰一封书信。
郝杰接过信后,刚看了没几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等他将书信读完后,两条眉毛几乎都要碰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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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狼烟起,报国日。()
郝杰看完后也不待子仁发问,愁眉不展的说道:“子仁,蒙古已经在沈阳中卫所属的边墙外集结,据副总兵孙守廉所报人数部下三万,如今特派人前来求援,我东宁道兵微将寡,你可有退敌之策?”
听郝杰这么一说,子仁不禁想起据明史所载,万历十七年九月,脑毛大合白洪大、长昂三万骑复犯平虏堡,备御李有年、把总冯文升皆战死,李成梁选锋没者数百人。敌大掠沈阳蒲河、榆林,八日始去。
如今不过四月中旬,看来因自己穿越而来,历史的轨迹出现些许偏差。敌方虽然兵强马壮,但子仁仍旧战意不减,气宇轩昂的说道:“不过一伙鞑奴有何惧哉,我丁守明愿领兵出援!”
子仁的实力郝杰心中大概有数,面带疑惑的问道:“守明,李家诸将畏缩不战,鞑奴人数众多,你手下有多少兵马?此战可有必胜之把握?”
闻听此言,子仁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瞒大人,末将手下不过战兵千人。”说道这时,子仁顿了一下,有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不过大人放心,鞑奴大兵压境,辽东百姓危在旦夕,身为男儿,义当报国。我丁守明领兵之时从不问敌奴来者多少,只要狼烟燃起之时,便是我等武人精忠报国之日。”
郝杰为官多年,见惯了文官爱财、武将惜命,听子仁此言不禁感到一股热血从直冲头顶,说道:“好一句身为男儿,义当报国!此战凶险,你何要求尽管说来。”
见郝杰夸下海口,子仁自然不同他客气,回道:“此战敌众我寡只得依靠火器制敌,还望郝巡按多拨付一些火药、火器、兵刃甲具。此外天子不差饿兵,还望巡按能调拨一些粮饷下来,以壮军心。”
“好!此事包在我身上。”子仁孤军出援,这点要求算不得过分郝杰一口便答应了下。神机库内的火器除了留下部分留作守城只用,余下的全部调拨给子仁,共计有各式火箭五千余发、虎牌五十面、拐子铳五十支(每支配子铳十发)、虎蹲炮五门,另有火药、铅弹各千斤。
至于兵刃甲具方面,因杨绍勋出援时领走了不少,将武府库翻尽只能勉强调出铁甲五十副,棉甲、皮甲各百件,另有弓矢、刀枪、盾牌等若干。粮饷方面将从私矿收缴来的四千两纹银,全部拨给子仁以壮士气。除此之外,郝杰许诺会尽快向开原和金复海盖(州)两处的兵备求援,定不会让子仁孤军奋战。
子仁心满意足后,又将今日压解回来的贼人讨要过来充作苦力,之后同郝杰约定今明两日容自己回去整顿兵马,后日一早同金冠一同发兵沈阳。辞别郝杰后,子仁派人租了三十辆大车将物资送回堡去,随后带着几骑人马去李如梅府上拜访。
李大拿听闻子仁前来探病,借口大夫正在帮自家少爷诊治让子仁稍后,过了一盏茶才将子仁领进房内。只见现在的李如梅,丝毫没有白天生龙活虎的劲头,躺在床上脸色难看的如同白蜡一般,身子也还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看到李如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子仁丝毫不见惊讶,不咸不淡的问道:“如梅兄啊,先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大夫可有瞧出来是什么病啊。”
见子仁发问,李五公子气若悬丝的说道:“子仁阿~,我这病看来是不轻~,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要不你帮我搭搭脉,看看还有没有救。”说罢,便将手缓缓抬了起来。
“咱俩谁跟谁阿,如梅兄你就别装了。”子仁不愿浪费功夫,直言不讳的说道,见李如梅愣在了那里,继续说道:“这脸上是不是用冰块敷过了,没想到你府上还有冰窖,等天气热了借我几块,弄这冰镇水果吃。另外你这胳肢窝下面还夹着核桃吧,这样搭脉能搭出什么来,快拿出来,隔得怪难受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如梅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便从床上翻了下来,从腋下拿出一对‘虎头’(文玩核桃的一种),一面把玩着,一面无奈的说道:“子仁不是我畏战怯敌,蒙古鞑子这次来势汹汹,爹爹已派人传话让我千万不要出战,父命难违此举也是出于无奈阿。”
子仁早就猜出了是李成梁在背后捣鬼,面沉似水的说道:“如梅兄,在下已经答应郝巡按领兵出援。我走后长宁堡兵微将寡,如有鞑子前来袭扰,还望你能帮着调兵协守。”想着李如梅定不会拒绝自己,说着便起身离开,刚走到房门口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此战凶险,如梅兄千万要看好另妹,别让她由着性子乱跑。”
见到子仁重伤未愈便领兵出援,李如梅不禁感到颜面无关,底气不足之下小声说了一句:“那是自然。”子仁见他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道谢之后便起身回堡备战。
返回长宁堡时已近深夜,子仁顾不得辛苦连夜开始整军备战。离开这几日,堡内民众已将边墙修缮完毕,静安堡的土墙也已竖起正在进行包砖。大军出征后兵力不足,子仁决定将人马全部紧缩回长宁、静安两堡。各处墩台仅留少量男丁配马充作示警,一带发现敌情燃放狼烟后速速撤回堡内。
出战人马方面,将从李澄清手下抽调来的铳、炮手全部编入火器司,把灭虏炮、虎蹲炮、中型弗朗机尽数带上。三司步兵中,王守官那司是以他当百总时的旧部扩充而得,经过几日的操练后已经勉强能战,便由他和周大岐两司人马出战。加上骑兵司和抽掉出的随军民夫、军匠出征人数在千人左右。
丁碧那司人马战力未成负责留守,加上堡内剩下的五百名男丁,依托坚城和城上的火炮,守住城池应不是难是。如果真有大股鞑子进犯,还有李如梅可以帮着接应。总将无异后,便分头赶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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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打的越远,吃的越好()
子仁这几天昏睡够了现在精神不错,便连夜挑灯将此次进剿所获的钱粮登记在册。银两方面郝杰所赐,加上自己私藏下来的合计一万八千余两,另有粮草二百五石,马匹、兵刃若干。
最让子仁欣喜的是,私矿上的那批矿工。矿工们终日在井下劳作,彼此之间配合默契,而且各个身强力壮,日后稍加操练便可成军。
想到这里,子仁觉得矿上光让崔家兄弟留守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开口问道:“楚楚阿,为夫最近新得了几处铁矿,你说我该派谁去打理啊?”
楚楚听见后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仅穿着一件抹胸坐到子仁的左腿上,娇滴滴的说道:“人家有一叔父,名叫舒太金早年在弓长岭经营过铁矿,不过后来因为透水矿井被淹,这才收了买卖。为人到还算精打细算,人家可以帮你把他找来,不过你要怎么奖赏人家啊?”说罢,在子仁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子仁因军务在身,本不想折腾这小妮子,不过见楚楚难得表现的如此主动,笑着说道:“好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疼你一下。”接着用掌风带灭了蜡烛。
一番风雨过后,子仁借此机会和楚楚谈起了迎娶李如柳一事。有过黑白无常的提醒,子仁本以为李如柳会横加阻挠,随知这小妮子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让子仁好不欣喜。
而此时,李如柳却因子仁白日里不解风情,独自一人在房中辗转难眠。这时门口传来贴身丫鬟李小翠的叫喊声:“小姐你睡了吗?”
李小翠虽是丫鬟,但伴随李如柳多年二人早已情同姐妹,李如柳心中有事正想同人合计一下,见小翠来了立马起身将她放进房内,二人同床而卧。
小翠借着点点的月光,看到李如柳一脸愁眉不展的表情,微笑着说道:“小姐,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在想姑爷啊?”
“谁稀得想丁守明那个纨绔子弟!”李如柳言不由衷的回了一句,想到小翠也不是外人,小声问道:“小翠啊,你说丁守明醒了以后吐了那么多血,也不修养两天就急着带兵出战,要是伤势加重可如何是好。”这时看到小翠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话风一转说道:“本姑娘可不是心疼他,全是看在丁守明为了搭救我而负伤的份上,才替他操这闲心。”
李小翠听完后捂嘴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你又上了那个坏小子的当了,要我说他这次受伤都是自找的。”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一下,见自家小姐的胃口被自己吊了起来,这才坏笑着说道:“救人把你推开便是,可这丁守明偏偏一掌打在你胸口,我看他是没安好心借机轻薄。我家小姐可是习武之人‘傲然挺立’,这纨绔子弟得手之后一时心猿意马,心中动了邪念这才来不及起身逃脱。”说罢有意无意的在自家小姐胸前拨弄了一下,引得李如柳那两只‘小白兔’一时花枝乱颤,
“砰!”李如柳听完后立马就急了,拍着床板站了起来。再看李小翠,这时已经笑得如同花儿一样,李如柳这才明白中计了,瞪着眼睛说道:“你这死丫头敢戏弄起本小姐来了,看我不收拾你。”接着便和李小翠两人在被窝里打闹了起来。
转过天来,子仁一大早便召集堡内兵将前往校场集合,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方升荣、卫空家人,请上前来受本官一拜。”语毕,就看两人的家眷,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此战的虽然对手只是一群山贼草寇,不过两军交战难免有所死伤,这二人都是攻打私矿时阵亡的将士。子仁对二人的遗属行礼后,好言勉励了几句,接着亲手递给每户三十两的抚恤银,并派人去采买棺椁将两人风光厚葬。
眼见着亲人阴阳两隔,二人的家人不免有些伤心落泪,但见到上官如此厚抚,心中好歹多了几丝宽慰。见上官对阵亡将士如此厚抚,新调入子仁手下的战兵不无归心,对这位新任的将官多了几份新任。
随后子仁便开始论功行赏,此战因缴获颇多,出征的战兵平均下来每人得银两在十两左右。随行的民夫虽未上阵建功,但这个一路上任劳任怨很是辛苦,子仁每人发银五两,另有米二石。伤者依伤势轻重也各有抚恤。
为了提振士气,明日随自己出征的战兵每人发银五两,民夫、军匠减半,留守堡内的军民每人也发下了银钱二两。招揽来堡内的饥民子仁也将他们全部收留下来,每户发粮一石,等蒙古鞑子退去后在分发耕牛和农具。一时之间,长宁堡内欢声笑语响成一片,军马各个摩拳擦掌。
子仁见堡内军心、民心可以一战,便开始命诸将抓紧时间准备。雷镇威率新入的炮手去河边试炮,虽然虎蹲炮和灭虏炮操作起来还算简单,不过为了万物一失,还是让炮手们都发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