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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冶铁重镇润城镇的丢弃的废坩锅做建筑材料的。但是制造坩锅毕竟也是专门的技术,技术掌握不好的话,在使用中很容易爆炸。当年吴运铎就曾经遇到过自制坩锅屡次爆炸的问题。直到最后找到了一名专门的匠人学到的技术才算过关。穿越众里显然不可能有人会造坩锅,而且临高也不是什么冶炼重镇,找到当地匠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特意带了一批大大小小不同的坩锅来应急用。
造玻璃的坩锅是闭口的,之所以要闭口,是防止在冶炼过程中玻璃液被煤烟污染。至于原料则是石英砂、生石灰和纯碱。
石英砂在临高是颇为富裕的矿产,很容易就获得了大量优质的原料,简单的选拣和洗涤之后就可以备用了。
至于纯碱,穿越者们暂时还没纯碱制造能力,但是他们有二种可以应急的办法。一种是用草木灰来代替。这是相当古老的工艺,欧洲国家在很长时间里都使用这种原料。炼制玻璃的草木灰以海草灰为最好。在临高显然最不缺少的就是海产品了。
第二个办法则是用土法上马吕布兰制碱法,他们手里有从广州买来的芒硝,经过加热脱水之后,将石灰石、木炭按比例混合后放入坩锅用高温烧制,炼制出来的东西用磨盘磨细,放在水中搅拌溶解之后,再滤出碱卤水,蒸发干净就能得到纯碱。
季思退考虑到第二种办法过于费事,决定还是采取第一种海草灰的做法。这种做法欧洲用了几百年,他们来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海军的化学、机械爱好者李迪带着人到海边去大量的捞海草,晒干之后就地烧成草木灰,再用木桶运回来。
在李迪收集草木灰的时候,梅晚把他最好的泥瓦匠都派来了。他们的任务是造一组玻璃炉,这种方法很古老,16~17世纪就已经投入使用,好处是简单易行,冶炼不需要太高的温度。
第一座炉是材料烧结炉,这是一座有拱顶的炉子,分燃烧室和烧结室,玻璃的原料在这个炉内烧结成玻璃熔块。
第二座炉是圆形的,由三个室构成。低室是用来加火燃烧的,中间室的外墙上开有6个拱形口,用来放入玻璃坩锅的,坩锅放入之后就把这些口用土堵住,只留一个小口。中间室的顶部中央是个方形的小开口,热量可以从这个开口流入最高室,最高室后面有一个开口,后面是陶制的退火坑道,玻璃制品完成后就放在这里逐渐冷却退火。
当然,在这个各行各业什么人士都有的团体中,任何设计都会得到无数的改进意见。这座玻璃炉在构造上,内膛砖和炉外砖之间就加砌了一层硅藻土保温砖,这使得炉壁厚度大为增加,但是起到的保温效果能大量的节约燃料。
考虑到炼制玻璃的温度至少在1200c之上,虽然他们从技术文献上得知道,这种形制的玻璃炉并不需要预热室之类的东西,但是季思退等人从保证一定可用的角度出发,还是在圆形炉的顶部中央的最高室外加了一个陶瓷管道,将排放的热空气导入预热室,供应鼓风机进行热鼓风之用。
完成了这个改进版本的玻璃炉之后,化工组和机械组联合开始烧制玻璃试验。第一次烧制过程长达10个小时,最后坩锅里的固体原材料终于成了黏糊糊的玻璃浆。大家马上开始试吹,结果吹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什么模样的都有。
“这东西哪能卖啊?”萧白朗看到眼前这些形状迥异,气泡很多,颜色也发绿的玻璃器感叹起来。
“气泡可以用搅拌法来解决,至于颜色,只要能加入二氧化锰就能透明。”李迪胸有成竹,“不过大伙的吹制水平实在太烂了。得多练习练习。”
“二氧化锰,你给变一个出来?”萧白朗不满的说。
“就知道有这么回事情嘛。”李迪也的确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找这个二氧化锰。
“好吧,其实不需要什么二氧化锰,”季思退说,“它起得就是氧化剂的作用,不一定得二氧化锰,硝酸钾也是一种氧化剂,加这个进行了”
所谓硝酸钾也就是硝石,这东西他们还有不少。再尝试了几次之后,玻璃试验组终于在除夕前一天做出了无色的玻璃。这一成让工业部门的许多人欢呼:穿越神器――玻璃,诞生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节 试制()
但是这穿越神器还有些缺憾,玻璃中含有大量的细微气泡,密密麻麻――虽然不影响使用,却严重影响外观。
实际上真正的彻底无色、透明的玻璃制品,在17世纪的任何时空里都是不存在的。早期玻璃制品有偏色和气泡都是常见的现象。即使现代的玻璃制品,也并非绝对不含气泡,只不过数量极少不易察觉而已。对于见惯了现代玻璃器晶莹透明的穿越众来说,眼前的的原料还是略显粗糙了。
于是下一步的工作就转入到脱去气泡的工作中去了。脱去气泡,在玻璃业中术语叫“澄清”,有人模模糊糊的记得,澄清是要加入澄清剂的。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澄清剂是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记得搅拌也是去除气泡的工艺,二者或许可以结合起来使用。
人们隐约记得,砒霜似乎是一种澄清剂。这种剧毒药品在任何时空都很难到手。好在以前郭逸按照农业部门的要求,早就把广州城的砒霜搜购一空了――吴南海本打算是用它来浸种用。
所谓砒霜澄清,是向玻璃液中加砒霜,当砒霜进入玻璃液后,由于高温而生成蒸汽,这些砷蒸气在玻璃浆中是以大气泡的方式存在的,大气泡在搅拌玻璃浆的过程中会逐渐吸收分散在周围的小气泡,最终将小气泡带走。
这种方法的确是可行的,但是灼热的玻璃液中加入砒霜,升华成剧毒的砷蒸气,工艺过程中的污染实在太恐怖了。玻璃攻关小组领了几个口罩和防毒面具,开始了第一次试验。
玻璃液融化之后,玻璃工们的人先扔了一些研碎的硝石到坩埚里面去进行脱色。然后开始不停地对玻璃浆进行搅拌,坩锅的是有盖子的,搅拌的钢钎只能通过盖子上的洞进行,非常费力,不一会就累得人满头大汗。每搅拌一个小时,就放些砒霜进去,同时继续搅拌。
最终获得的玻璃相当的澄清,但是原料的消耗实在让人乍舌――用掉了差不多整整一公斤砒霜。
一公斤的砒霜,全广州城药店里的砒霜都没来也没五六公斤。按这个效率生产,他们还得建立一个砒霜工业才能支持玻璃产业的大规模生产。
显然这个办法极不经济。群策群力的出谋划策之后,又有人提出了过去从小说里看来的一种澄清法:水泡木强迫沸腾法。――用钢钎将水泡木强行插入玻璃液中,使其沸腾,带走其中的气泡。
这个所谓的水泡木倒是比砒霜好找。博铺岸边泡烂的木头多得很,赶紧去找一些来。用钢钎戳着狠狠的往玻璃液里按了下去。
当时的情况据在场者说就好像放了烟花一样,红热的玻璃液顿时飞炸开,喷得到处都是,幸亏在场的人都穿着炼钢工人的石棉防护服,否则就要有人进医院了。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被大家批斗半小时,当然他是很委屈的――这个又不是他捏造出来的。不过生产工艺并非仅仅靠简单的描述就能模仿出来,既然没有资料详细说明这个工艺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只能暂时停止继续试验了。
如此折腾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有人从“大图书馆”里的超星电子书中找到了一本玻璃制造手册,查询到了如何去除气泡的工艺:首先是加入澄清剂――砒霜的确是可以的,其实食盐也能用,加入之后再结合搅拌。
搅拌也不仅仅是拿着钢钎去搅就可以了。而要在玻璃坩锅内放入搅拌器,这是一个用耐火泥制成的中空的圆筒,用一根带钩子的钢钎操作在玻璃液内移动。只要搅拌的时间足够长,不仅绝大多数气泡能够消失,玻璃液中的条纹和结石也终将全部消失,玻璃液就会变得完全匀称透明――早期的光学玻璃就是采取这个方法来制造的,用来制造商业级玻璃器当然更不在话下。
果然,按这样的操作方法操作再次将坩锅取出之后,玻璃液中的气泡几乎完全消失。整个玻璃液的黏稠度也减低了,玻璃液变得十分匀称,流动顺畅。这种玻璃甚至可以用来做要求不高的光学仪器的材料――比如眼镜。
年前,攻关小组解决了玻璃的脱色和澄清两大技术难关,为成功所鼓舞的小组工作人员们约定,过年不休息,连续攻关玻璃器的制造,为早日实现玻璃器生产的明代化做贡献。
文德嗣走进热气腾腾的玻璃厂工棚的时候,却发现多数人都没精打采蹲在工棚外扇扇子,玻璃炉还在散发着逼人的热气,工棚里的气温足够有三十七八度那么热。一会就大汗淋漓了。地当间的一个大筐里装满了砸碎的玻璃片,地上、操作台上,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玻璃器,有的勉强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杯子或者瓶子。
季思退没精打采的告诉他,玻璃器的试制完全不成功――没有人有本事吹出一个合适的形状来。这些业余玻璃匠们从一大早开始就勤学苦练他们的吹玻璃技巧。翻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找到教人如何吹玻璃的。唯一的线索是一部关于手工玻璃制作的纪录片,电视上的工人吹起来要什么有什么,他们则完全不得要领。不要说玻璃杯、玻璃碗、瓶子之类的器具,连类似器具的东西都没做出几个来。年初一一大早到现在,吹坏的东西已经装了几筐子了。
“文总,这事不好办。”季思退的脑门子上都是汗,这里炉火熊熊,加上怎么也出不了合格的玻璃器,把个化工组的组长急得直上火。
“不要着急么,计委的玻璃器库存还有很多,能顶一个阶段。”文德嗣比他还着急,还是故作镇定的安慰他。
“看人挑担不吃力。”季无声用上海话说了一句,“轮到我们自己了,怎么都搞不定。”
“也没其他办法,就是不断的试了,熟能生巧吧。”文德嗣也没啥其他的好说了――他对这行也是很陌生的。
一群人正长吁短叹的,门外来了李梅,一进门就笑容可掬的给大家拜年,又给大家分发许多用竹蔑编得小篓子――里面装得是槟榔。文德嗣知道这妇女福利社自从自行组织到槟榔的货源之后,就一天到晚在穿越众中推销这个嚼起来满嘴通红的玩意。
其实李梅的意图还不止于此。她的消息十分灵通,工业部门试制玻璃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她的耳中,这对每天都在考虑增加福利社经营品种的李梅来说不啻于兴奋剂――玻璃!要能批量出货可就发达了!随后她一直盘算着到玻璃厂里看看,试试能不能和厂长拉上关系。大年初一的拜年习俗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契机。
“新年新始的,大伙怎么都这副模样那?”李梅很快就发觉气氛的异样。
“能好得了吗?”季无声没有好气的说,“折腾了大半天就出来一堆垃圾。”说着就把吹玻璃没技术,到现在什么东西也做出不来的事情说了。
李梅听了拍了下手:“哎呀,你们也真是得。还一天到晚说什么群策群力呢,这事问我啊!”
“什么?!”众人的眼睛顿时都睁圆了。文德嗣也吃了一惊――李梅的档案里可没说她当过玻璃工人――明家的确有一项独木技术是穿越众所没有的,但和玻璃无关。
“您会吹玻璃?那太好了,赶紧帮忙示范示范。”季无声的精神立刻就来了,差点直接去拉这老太太了。
“我哪会吹玻璃呀。”李梅的依旧气闲神定的模样,“不过我当物贸公司经理那会,手上过的各种玻璃货也不少,多少都懂一点。”
她指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玻璃器说:“就说杯子之类的东西吧,一般都有两种,一种是吹制的,一种是模压的――”
文德嗣失声叫了出来:“模制!我怎么给忘了!”
“没错。文总您也想起来了?”李梅满面笑容,“既然做不了吹制器,那就上模压器好了,其实要说到玻璃杯,模压制造的可比吹制的多得多了。”
“好,我们这就试试看!”季思退想这个思路倒是开拓了一个新局面。模压要使用模具,设计制造模具对机械部门来说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是这种简单的小东西。
“等下,我们要先把规格定下来。”文德嗣说,“既然用到模具的话,就要定下外观和规格、尺寸,这样才能方便以后的标准化制造,否则会造成浪费。”
大家面面相觑,玻璃杯、玻璃瓶这些东西平时见多了,谁知道它的规格尺寸是什么模样的?倒还是萧白朗想了起来:到计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