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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于少泽也笑了。
于凤聪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训斥道:“你怎么老是往我这里跑,难道急着让我给你订一门亲事吗?”
“阿姐,你可千万别……”
于凤聪打断他苍白的辩白:“现在没有好人家,山里都是土鸡瓦狗似的人物,几个能干的人家没有合适的姑娘,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她像是个**的家长,只向一个人臣服。
于少泽像一个随从跟在她身后。
于凤聪丝毫不心软的训斥:“不要闷闷不乐,红巾军就是这样,这里几乎都是吃不饱饭的穷人,如果不是没饭吃,谁会与官方拼命。一切是为了生存,没有那么多理想。而你,这是你选的路,于家把所有的老底都压上来了,你要像个男人领着于家走下去。现在于家要靠你了,我现在是郑家的女人。”
第225章 两路()
看完一份份才呈上的文书,郑晟恨不得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
“竟然还有人建议北上。”
有些人的像是永远学不会长记性。他们是很好的战士,但不知道为何而战。“周顺,周才德,……”郑晟一个个念出他们的名字。看来,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苦衷,而不体会不到自己的仁慈。
“好吧,算了!”他扔下文书,人们似乎更容易看见自己的屁股坐在那边,而不是怎么做对红巾军整体有利。
弥勒教的信徒更愿意与弥勒教的人走在一起。如果他预料的没错,有一****郑晟失败了,红巾军部众里最容易抛弃他的就是这些弥勒教人。无关于忠诚,因为他们有更好的地方去。
在诸多文书中,只有一份让他满意,出自于少泽之手。整篇是工整的柳体小楷,内容的条理和逻辑清晰顺畅。出身豪强之家的年轻才俊与从草莽中走出来的人有太多的差别,但这并不意味谁更强。
寒冷冬天的夜晚,如今的郑晟不用再如前几年那样赤脚走在雪地里,但他仍然保持着简朴的穿着。
四部堂成立后一个月,罗霄山里的关系慢慢理顺,郑晟也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唯有开春后红巾军是否要开辟新的战场,谁来领兵,攻略何地一直悬而未决。
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出兵的主张,王中坤就一直在劝郑晟不要操之过急。因为,据他所知,因为去年红巾军在长江水路中重创江西行省的官兵,朝廷下了大决心一定要剿杀罗霄山里的盗匪,此次派来征伐的大军号称二十万,实际有十万人,其中有不少是来自北方的精锐。
淮西的弥勒教已经做好打算,在朝廷大军过江征战圣教红巾军后择机举事。淮西的弥勒教首领韩山童和刘福通听了关铎回去的汇报后,对圣教红巾军的实力很有信心。此外,彭莹玉也正在联络各地彭党做好举事的准备,预计将与淮西红巾军同步举事。
这些都是彭莹玉特意让王中坤通报给郑晟的消息,离开罗霄山里心里很不愉快,但回到江北鞑子的统治区,彭莹玉无比的坚定的把郑晟当做弥勒教的盟友。
鞑子大军一动,必然侵扰沿途的百姓,为了运输量粮草物资,朝廷会征沿途的壮丁。如果官兵在罗霄山里战事不利,将是江北弥勒教举事的大好时机。
王中坤描述那场面时,两只眼睛都似在冒光:“宗主,我们在罗霄山里消磨了官兵的锐气,江北弥勒教举事恰巧截断长江水路,鞑子大军失去粮道补给,不战自溃,到时候香主是想取湖广还是取广东,岂不是易如反掌。”
郑晟听王中坤说完,冷静的回答:“我不介意给江北的弥勒教举事做牵制,但是我绝不会把圣教红巾军的生存和兴旺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制定的是圣教红巾军的战略,与江北弥勒教无关。”
今年冬天的罗霄山与从前的每一年都不同。
除夕日,山民家家户户以挂红布为荣。
圣教在王文才、王中坤和丁才同力合作下,推出刻有“圣教通宝”铜钱,并禁止再在罗霄山里使用朝廷的宝钞。山里铜矿出产的铜不多,全靠两次大战的俘虏都在铜矿里劳作。“圣教通宝”眼下只是象征意义,展现了教宗府的新气象。
山民在集镇里的货物流通八成使用物物交换的模式,钱钞流通的地方极少,多半是集中在圣教的商号与外界的生意过程中。教宗府明确指示各商号在对外的交易中不得在积攒宝钞。
春节日,教宗府推出新的法令。凡是家中有人加入红巾军者,将可以在山里获得两亩山地,并在各家商号中购买家中必须货物时,以八折的价格优惠。家中有人患病者,圣教将免费提供治疗。战死的红巾军士卒家中可选一人顶替加入红巾军,如家中无青壮,可选幼童加入圣教的商号作为学徒。
这是把今年罗霄山里的气氛推进到顶点的策略,各种红巾军士卒无不高呼宗主圣明。说来说去,还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最有效。
元宵节过去第五天,冰雪尚未消融。
教宗府召集四部堂与七位将军再次齐聚下坪寨。
郑晟宣布思考了一个月的决定:“以于少泽为正,王瑾和黄崇久为副,领红巾军三千往南出征,择机攻略广州路;彭怀玉为正,秦十一和毛三为副,领红巾军三千,择机攻略长沙。”
罗霄山里的红巾军满打满算两万人出头,此番派出六千人,再想应对朝廷十万大军的围困非常艰难。四位部堂和几位领军头领一直以为郑晟即便要派兵出征也只会选择一路兵马。现场立刻陷入一片嗡嗡声中。
彭怀玉不待旁人提出反对意见,立刻站出来领命,“末将领命!”声音铿锵有力。
人从中的于少泽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耽误了片刻才站出来。他确实写了攻略广州路的计划,但资历太浅,这是姐姐亲口告诉他的。他没想过姐夫会让他领兵出征。
两个几乎一样年轻的将领站在郑晟面前,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稚气。除了年轻,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坚决终于郑晟的人。
说心里话,郑晟对彭怀玉的信心更强。这小子身经百战,已在血里火里滚了几个来回。他经历过大喜大悲,知道当机立断,组织过流民举事。在郑晟看来,红巾军中没有将领比他更强。湖广就在罗霄山的西边,山脉连绵,有弥勒教的传播的基础,是扩大红巾军势力的首选之地。他给彭怀玉选了两个副手威望都不高,但同样可以保证忠诚。
对于少泽,郑晟没指望他真的能攻下广州路,给他配备的两个副将原都是圣教武士团的能干的统领。这支兵马南下最主要目的是牵制官兵,往南的吉安和赣州也多山区,适合红巾军流动作战。
朝廷正在筹划困死红巾军,但红巾军不会被动的应付。
郑晟重重的咳嗽一声,清除了整场的嘈杂声,“我让你们出征,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与山里的盗贼强点,但能离攻打一座城池的实力尚远,所以我要问你们,你们要去怎么做?”
“流民!”彭怀玉干脆的说出两个字。他从流民群中走出来,深刻了解流民的状况和那些贱民中蕴含的力量。“我会率领红巾军在山林中走动,打探有流民的地方,像滚雪球一般聚集力量,攻破防御薄弱的寨子,把粮食分给吃不饱的南人,杀死与鞑子关系密切的豪强。”
他说的很好,但这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圣教无时无刻不在对教育红巾军的将领,天下最最穷困的汉人是红巾军的基础。
“说得好,”郑晟不满的看了看于少泽。他这位小舅子看上去像个呆头鹅,到底行不行,别上次打得几次漂亮仗都是碰运气来的。“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圣教的剑,出征是为圣教获取更多的子民和土地,我们的战场不在一座座城池,而是在一座座村落里。”
“末将明白!”依旧是彭怀玉的回答。
“嗯,”于少泽落在后面终于答应了一声。他的窘态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
王中坤偷偷的露出轻蔑的笑。此次红巾军出征没有弥勒教旧部,郑晟的用心十分明确,但他无法理解宗主会派两个最年轻的统领领兵。尤其是这个于少泽,八成是他姐姐在宗主耳边吹枕边风换来的机会。
“宗主,”他终于站了出来,红巾军不是郑晟一家的,这里面也有他的心血,“两路兵马出罗霄山,山里就没有足够的人保护圣教的教众了。属下以为,出征广州路这支兵马操之过急。”
“他们全部留在山里,面对朝廷的十万大军,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马保护教众。”郑晟笑眯眯的驳回,“他们在罗霄山外,一旦官兵围困的紧,随时可以回来救援。”
“可是,于将军他太年幼了。”
郑晟从案台上拿出一份文案,“我本来也以为他年幼,不敢委以重任,但看了这个后,我改变了主意。”他把文案扔给王中坤,他的这群部下里能看明白这文案里内容的也只有王中坤和王文才两人。
王中坤接过来,顺手打开,一目十行看完,不动声色的说:“有些人纸上谈兵行,实际领兵不是那么回事。”
于少泽的脸红了,突然道:“我三个月前上战场没丢红巾军的脸,倒是王堂主你从来没实际领兵打过仗吧。”
第226章 烧杀()
早春日。
巨大的木船几乎遮盖了整个长江的江面。由于去年在袁州水域吃了个大亏,此番官兵过江之前把江水两岸的彻底盘查,连芦苇丛里的飞鸟和野鸭被驱赶一空。袁州路长江沿线所有的渔村都被摧毁,大船和小船全部被征收。渔民四散而逃,有不少人加入了“彭党”弟子丁普胜在巢湖设立的水寇山寨。
去年的大败让江西行省的官兵失去了进罗霄山围剿红巾军的勇气,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大都。丞相脱脱听说红巾军举事的战绩和口号后大惊,当即在冬天调集兵马南下,以驻守武昌多年的威顺王宽撤不花为统帅,征讨罗霄山的红巾军。
当第一拨兵马越过宽阔的江面,蒙古人的铁蹄踏在袁州的土地时,在袁州城内担心受怕半年的满都拉图和张世策终于松了口气。
红巾军在袁州的城郊消失了,据说最近吉安路和湖广行省出现了红巾军活动。满都拉图认为罗霄山里的红巾军可能是听说了朝廷大军前来征讨,分两路逃窜了。
朝廷大军到达袁州路后便一路杀往袁州城。领兵的将领的想法很简单,红巾贼的潮水退了,这些南人没有被红巾贼掳走家财甚至杀死,说明他们很可能与红巾贼是一伙的。
第一天,蒙古人就斩杀了一千多颗头颅。他们把女人抢入兵营,男人的尸体抛进道边的水田里。
见到城外飘扬的“元”字大旗的第二日,张世策率一百骑兵出城,旋风般奔向温汤镇。他早就得到了消息,但不亲眼见到不愿相信。当荒凉的温汤镇显露在他面前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他他名义上的夫人于凤聪被红巾贼掳走了。然而他并不愿意承认那个流言——于凤聪是心甘情愿嫁给郑晟的,并且几乎带走了于家所以的工匠。整个镇子一个人也没有,建立在半山腰的温泉在冒着了了的蒸汽。他下马在镇子里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有几天前人活动的踪迹,看来最后的乡民们离开没多久。
回去的路上,他见到了乡野见腾起的烟火,蒙古人正在屠杀没有离开的南人。官兵杀光男人,抢走女人,带走财富,烧毁房子,仿佛这里不是大元的疆土。
“这群强盗!”张世策在心里偷偷的骂。如果官兵这样干,根本没办法剿灭红巾贼。蒙古人取了天下,但永远甩不掉祖先留下来的刻在骨子里的强盗行径。
他不敢去阻止,如果触怒了那些人蒙古人,他们会像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南人一样杀死汉军。
一百骑兵快马加鞭返回袁州,张世策来不及回家,径直奔向达鲁花赤的府邸。
赛罕和满都拉图正在准备迎接威顺王的到来,府里张灯结彩,工匠们正在粉刷一片稍微显旧的房屋。满都拉图听说张世策回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召见。他没有在粉饰太平的府邸里见张世策,命他前往府衙会面。
袁州的斥候已经放出去了,很快会有更准确的消息回来。过江的朝廷大军在袁州郊区烧杀抢掠无人敢阻拦,但他们不熟悉罗霄山的道路,必须等袁州的官兵配合。
张世策从达鲁花赤府邸又折转到府衙,满都拉图已经在那里。“大人,”他刚见到满都拉图焦急万分,“必须要拦住城外的官兵。”
满都拉图对一切心知肚明,“你着急见我就是为这事?我没办法阻拦他们,而且,那些没有被红巾贼放过的南人,难道没有通贼的嫌疑?”在蒙古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