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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随公子前往金陵了。“
站在一边的项甲听得清楚,急问:”长老要去哪里?”
“宗主有令,命我出使武昌觐见陛下,商议朝廷下一步战略,”王中坤颇为无奈的苦笑一声,“还有宗主想要朝廷的封赏。”如今天启占据了天下最富庶的地盘,控制的疆域有三个天完朝廷那么大,宗主竟然去讨徐寿辉的封赏,这一趟出使的差事不好办。但王中坤明白郑晟的意图,此行出使也是对他的考验。
周顺蹙了蹙眉头:”你不跟我们去金陵了吗?“没有王中坤,他心里发起虚来。他不怕战场上的蒙古人,但几百步外的那个女人让他如芒在背。
王中坤的肥脸咧开:“我不去了,但没关系,是宗主亲自下令放你出来,而且金陵城里有许多你的朋友。“
“哦,许久没见义父了!“周顺想起郑晟。恍惚中他忽然觉得与义父的关系生疏了许多。他不再是那个身患天花奄奄一息的少年,义父也早就不是神医。他长大了,郑晟
这几年,天启的变化真是天翻地覆啊。
“早日到金陵,宗主想念公子了,大概不会让公子上战场了,“王中坤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项甲,话锋一转笑道:“但我看三公子的剑已经急不可耐了。”
郑晟收了三个义子,周顺是老大,丁才是老二,项甲是老三。
项甲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刀鞘,道:”还是王长老懂我,听说彭大将军攻取金陵的消息后,我好几个夜晚没睡好觉。“他率父亲旧部杀到南昌一直闲置至今,听说张世策被招降后心急如焚,血海深仇怕再也无法报了。但这些心里话再也不能说了,义父不能说,义兄不能说,对王中坤也不能说。
王中坤忽然收起笑脸,弯腰以只能让三个人听见的声音对周顺道:“公子,夫人虽然关了你两年,但那是教众犯下的错。你切不可嫉恨夫人。”
两人目光对视,周顺轻轻点头,淡然道:”孩儿怎么会记恨父母。“
王中坤满意的一笑:”好,张将军为人和善,我一直仰慕他的风采,许久没见了,烦劳公子到了金陵,给我给张将军问好。“
说完这些话,他忽然转身走向于家车队方向,背朝周顺和项甲边走边朗声说:“与两位公子道别了,也要去夫人那边辞别,此去武昌,定不会让宗主失望。”
429。第429章 不进金陵()
庞大的车队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由东往西行进,道路崎岖难行,但浓密的绿色春景和道边开着各式各样不知名的小花给行进中的人消减了几分寂寞。
马车一路颠簸,即使里面铺上了松软的软垫踹也没法让人安稳的歇息。
这是出行后的第十八天,影藏在四周守卫的骑兵已习以为常,仆从们的脸上的疲倦又掩饰不住兴奋。离最后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了,都在说将要到达的那座城市是天启兴盛的标志。
晌午时分,道边浓绿的树叶反射着明亮的阳光,光和影编制出奇特的网随着马车的步伐移动扭曲。
忽然,半掩着大半天的的窗帘后面伸出一支如羊脂般洁白的手,淡蓝色的布帘被完完全全拉开,露出一张雍容威严的脸。
于凤聪如丝的黑发被挽成两个结环髻高耸在脑后,脸上肌肤丰满且柔滑,颧骨微隆,如一张饱满的仕女画,完美的结合了柔和与刚的美。
嫁给郑晟十年,她已不再年轻,但也许是没有生过孩子过,从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衰老的迹象,倒是这些年的的沉淀让她愈发显得迷人。她右手托腮凝视远方,指尖按在肌肤上,触及处富有弹性。女人韶华易老,她还远没到那个时段。
她自幼便特立独行,宁愿孤老终生也不愿意随波逐流,但走到今日万人敬畏的地步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将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暖风轻轻的吹拂,她的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是愤怒之火。跟在郑晟身边十年,她明白愤怒于事无补,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月儿很美,如一株淡雅秀丽的兰花,但于凤聪知道郑晟不会爱那样的女人。喜欢与爱不一样,她拿捏的很准,郑晟对月儿的感情更像是怜惜。她早就知道了月儿对郑晟的一片心,但从来没有担心过郑晟会娶她。没人能精准的预料一切,金陵那个失控的夜晚后,一切木已成舟。
于少杰送来的密报就放在她手边,这让她恨不得插翅飞到金陵,又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金陵城中一片欢腾,天启将士都已知道月儿为宗主怀了儿子……”
她已经接受了月儿要嫁给宗主的事实,但现在有些人明显不想就此收手,而是要彻底打压她乃至于家的。
“月儿怀孕了?”她对此表示谨慎的怀疑,毕竟离那个夜晚过去才半个月。她这些年没能为郑晟怀上后代,但久病成医,对女人妊娠的各个阶段早就了解。至于金陵城中流传说月儿怀上儿子,她在嗤之以鼻后差点要暴跳如雷。神仙才能在此时保证月儿怀上了儿子。
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幕后推动这一切,那是对于家的权势、地位和财富眼红了很久的对手,在广州之夜后埋下的祸根。
她神色严峻,脸上的轮廓硬的像块石头,眼下只要她表现出一点点软弱,于家就会变成待分食的尸体。一切取决于宗主,更取决于她的反击。
铁蹄滴滴哒哒的敲击在坚硬的石头上……
经过三天的深思熟虑,于凤聪做出万般无奈的决定,她不能现在这样如过街老鼠一般走进金陵城。那里发生的一切让她在仿佛成了一个笑柄,而随行的于家人在金陵将很难再取得如在广州的那般地位。
今夜进入广德,已有天启驻军随行护送,不用再担心途中安全。在于凤聪的命令下,东迁的队伍一路没有进入城池中歇息,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金陵,协助宗主安定江南。
军中士卒安息下来,她命人招来周顺和项甲。他们是郑晟的义子,所以也是她的义子。
等待没多久,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个年轻人随亲兵卫走进大帐。
“上座。”于凤聪神情冷峻,看上去外面的风风雨雨一点也没影响到她。
两个年轻人挺直腰躯站立,抬头那一刹眼中都是桀骜不驯的气息。周顺和项甲对于凤聪都没有好感。项甲坐下后毫不畏惧的又抬头仰视了一眼,周顺则低头顺目,不与于凤聪目光交接。
“两日后车队金陵到达,你们许久没见过义父了。”于凤聪像是没看见两人的表现,淡淡的说:“但我明日有事要去芜湖,不能领你们同行。”
周顺和项甲均在心中立刻咯噔一下,猜于凤聪是没脸回金陵。
“项甲,你从军中挑选五百精锐,随我同行护卫。”于凤聪下令。
“啊,”项甲有片刻惊愕了,随即起身接令:“遵命。”他不明白于凤聪为什么挑选他做护卫,但军令就是军令。
于凤聪不等两人思考,继续吩咐:“你今夜便挑选好随行士卒。”随后再扭头对周顺:“车队后面的行程就交给你了。”
她雷厉风行,军令既出口,不容反驳。
周顺起身,“如果义父问起,该怎么说?”声音很冷漠。
于凤聪心头闪过一丝羞怒,“就直说我去芜湖了。”
她与宗主之间怎要旁人来带话,周顺这是在故意羞辱她。她手中沾上了弥勒教信徒的血,但是那些人自找的,弥勒教与于家已经这般水火不容了么。
周顺与项甲从走出来后,都憋着一肚子话。
直到走出于家营地,他们才敢出声。
项甲一头雾水:“不知夫人为何召我护卫。”于家随车队同行的护卫不少,再说芜湖也有天启的驻军,他可不是夫人的亲信,不知怎么的被留在夫人身边。
周顺冷哼道:“夫人心思重,翻脸无情,你跟在她身边可要小心。”
他二人自四年前结识后一路同往广西再也没有分离过,虽然是义兄弟,但感情与真兄弟差不多。
项甲对周顺的警告不在意,乐呵呵道:“我只是军中粗人,打仗不畏死,夫人虽然严厉,还不至于会把我怎么样。只是我也想早点去金陵城啊。”他们这些没有赶上天启东征的武人,心中都有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周顺视线落在远处山边星火般的亮光上,道:“如果金陵城里传出来的消息没错,张月儿一两个月内必然要嫁给宗主,夫人去芜湖不过是故作姿态为于家人谋取地位,你在芜湖待不了多久就会来金陵。”
“于将军也要从琼州岛调集到金陵来,是吗?”项甲问。
他的消息不如周顺灵通。王中坤把周顺当做自己人,一是因为两人结识多年,都是弥勒教死党;再者周顺被于凤聪关押两年,已经铁定是于家的对手。项甲是郑晟的义子,但是从江北投过来的,还算不得天启弥勒教派系的核心。
周顺按着刀柄摇头:“于将军暂时来不了。”他对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幽幽道:“福建还在元军手里,浙东方元珍一直不消停,王长老说我们要尽力阻止这两份功劳落到于家人手里。”
被关押两年放出来后,他把这个世界看得更透彻了,所以心中多了许多失望。
第430章 入府()
胸口绣着金色火焰圆形图案的卫兵在前开路。
金陵城中只有一人能指挥这队威武雄壮的卫队,沿途无论寻常百姓和位高权重者见到这些人都会敬而远之,不敢冒犯。
但今日这些亲兵卫护送的却不是宗主郑晟,只见威严的队伍中间有一顶红色的轿子顶随着兵士的步伐轻轻的摇晃。挂在轿子顶上随风摇摆的红色幡布看上去很是喜庆。
亲兵卫们走的并不快,街道上的人纷纷回避。偶尔有几人会在队伍走过之后指着轿子窃窃私语。更有人匆忙离去,不知去哪里传递消息。
金陵城中知道月儿怀孕消息的人不多,但知道宗主要纳妾的人可不少。这是多日来张月儿首次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如此大张旗鼓的前往宗主府,意义深远。
众兵卫环绕下还有一青衣文士,余人一路紧紧的跟在轿子边,两只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紧紧的。他走一会,便转头用关切的目光看向轿子,视线似乎能穿透轿子落在月儿身上。
前方道路一直延伸向宗主府。
“那是月儿未来要走的道路,宗主终于想明白了!”一路上他心中既欣然,却也有一抹怎么也消不去的忧伤。
月儿终于要嫁给郑晟了。他还记得昨夜听说了郑晟要接她进入宗主府,月儿脸上那藏不住的喜悦。
在于凤聪回到金陵城之前,郑晟急于把月儿接进宗主府。以他们两对郑晟的了解,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这桩婚事。
金陵城中这半月来暗潮涌动,军中几乎所有人都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不喜欢这桩婚事的人在来金陵城的路上。前几日余人还有一点紧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靴子齐刷刷的踩过青石板,队伍穿过繁荣热闹的街道,又穿过一段幽静平整的大直路停了下来。
月儿靠在松软的坐垫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部,目光落在虚无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一路她都是如此,直到轿子落地,她才忽然缓过神来。
”到了么?“
她下意识的直起身来。
见她的动作,左右两个年轻的侍女也如触电般起身,匆忙伸手来扶:“夫人小心。”
八抬轿子甚是宽敞,藏三个人在里面很宽松。
一个月的身孕根本看不出来,也没给月儿带来什么不便。她只是前一段时间突然遭遇这些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情郁结才病倒在床的。此刻,所有的病都无药自除了。
她推开侍女的手,站直身子,“不用扶我。”
外面传来秦飞章郎朗的声音:”请夫人下轿。“
一个侍女掀开帘子,另一个侍女的双手象征性的搭在月儿的胳膊上。
月儿步伐轻松的走下轿子,在秦飞章等人惊讶的注视中,不自觉的抬头看见宗主府门口的两只张牙舞爪的石头狮子。
威武的狮子是权力的象征,但她心里对这些不那么感兴趣。十几年来,从那个少年郎把她从冰冷的江水中救出来起,她的心就被这个男人占据了。
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此番进府与往日不同。从前她是来做客的,此刻进了这个门,她就可以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
“于姊姊应该不会讨厌我吧。“想到于凤聪,月儿不安的蹙了一下鼻子。她心中对于凤聪一向敬重,平日里交往都是熟悉透了,但此刻心里却是沉重的。
”夫人请。“秦飞章伸手在前引路。亲兵卫们都改变了称呼,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