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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诚敢从松江府进攻苏州府,与彭怀玉激进的土地政策不无关系。
郑晟一直没有责怪彭怀玉,他认为这不是彭怀玉的错,问题来自于他自己和他制定的天启宗义。
从现在起,民务归中书台管理,彭怀玉没了没有随意打击豪强的权力,可以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给中书台点明目标后,郑晟继续明确指出枢密院的任务。
“七月以来,张士诚屡次进犯我苏州边境。天启与大宋已经建立盟约,共同攻打张士诚,这是枢密院建立的第一个目标。左卫大将军彭怀玉将统管战事,毛大和秦十一协助,预计在明年夺取松江府。”
彭怀玉、毛大和秦十一同时站出来,行礼道:“遵命!”
军中人行事自有章程,郑晟亲自担任枢密使,他们自然要以军令回应。
郑晟点头表示赞许,继续道:“于少泽水师已经从广州出发,预计在一个月内到达杭州。于少泽、张世策、周顺、项甲等人也将在冬天发动攻势,以荡平遮挡方元珍军,这是枢密院的第二个目标。”
这就意味着天启需要双线开战。以天启目前的兵力,应天府将不会再有重兵驻守。
第459章 扩军()
天启府权力的架构刚刚搭建起来,郑晟把民务一大半的决策权交给没有弥勒教背景与于家也不亲近的李玮,让自己可以从许多繁杂的事务中脱身。
郑晟不是皇帝,中书台其实就是个小小的朝廷,李玮这个中书令实际承担着丞相的权力。与蒙元朝廷和韩宋朝廷的丞相不同,李玮没有兵权。
为弥补这个缺陷,郑晟把张宽仁放入中书台,主要目的是在中书台和枢密院之间建立一个桥梁,让李玮完全没有机会直接插手军务,同时也保证中书台与枢密院之间不至于因事务处理不通影响战事和兵备。
天启府改制的命令下达次日,李玮向郑晟在集庆城原址重新修建天启府,分外府和内府。
这是设立中书台后李玮的第一个请示,郑晟考虑良久,最后同意了。
随着天启势力的扩张,各派势力来应天府的使团也越来越多。他崇尚节俭,以身作则,但天启府作为天启权力的象征,必须要有该有的威势。
中书台随即讨论修建方案,教习馆祭酒宋濂和左辅卫副统领杨宪均推荐浙东名士刘基勘察地形,设计修建方案。
刘基原担任过元朝的官员,此人在精通易术和风水,在江浙行省非常有名。李玮认证考察后认为可行,向郑晟禀告后。
郑晟看了刘基的介绍,想起此人不就是后世说算无遗策、以运筹帷幄著称的刘伯温吗?如果是刘伯温,担任修建天启府主事有些可惜了。
如今天启需要人才,各地有才干的人也在挑选天下之主。刘基愿意入仕天启说明他看好天启,郑晟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批准李玮的提议。他会留意刘基,但给立刻一个没有功劳的人授予高官不是聪明的举措。
中书台设立后立刻投入高效的运转中,每天送入中书台的文书如雪片一般。各地官员选派、县学设立、军中粮草兵仗马匹准备等等。
李玮每天卯时进入中书台,亥时方才回府。他每天处理的重要文书由毛三思送入天启府,得郑晟核准后执行。
李玮在忙得抬不起头来的同时,也成为天启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与此同时,天启府募兵布告在江浙行省各地张贴。
天启对军中士卒的优待,从军者不但有丰厚的俸禄,家中还可以免除五十亩水田的赋税,所以天启招兵不能像张士诚、倪元俊和刘福通那般随意扩充兵马。
建立应天府卫戍兵团是郑晟在军中最重要的改革,也是他现阶段最关注的事情。
中书台把募兵列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由张宽仁全权负责。他整理各军中文书,深思熟虑三日后,与李和丁才玮商议,三人共同求见郑晟。
郑晟接到毛三思的禀告,当日未时在天启府政事堂接见三位中书台重臣。
政事交由中书台移出天启府这几日,这里的景象有些变化。政事堂门口多了八棵柏树,里面又布置了一些花草盘栽,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江南的园林,而不是威严的宫殿。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于凤聪的手笔。
政事堂正对门当中一张红漆木的太师椅,新安放了八张木椅整齐分布在两侧。
郑晟坐在当中太师椅上,三人进门口却不敢坐着与郑晟说话。
张宽仁先禀告道:“启禀府主,天启去年来战事进展顺利,但军中制度却远没有得到执行。如十二级军制形同虚设,因军中兵士俸禄丰厚,各部均有虚报兵额及贪墨军饷之事。”
郑晟对这些事很清楚,天启攻占江浙半年,百废待兴,整理这些事情也是他改制权力结构的原因之一。他只说出一个字:“应该查!”
应该查,就不是立刻全面查。至少在平定张士诚和方元珍之前,他不想在军中引起人人自危的混乱。但又不能任其发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抓出典型,杀鸡骇猴。
张宽仁得了郑晟亲口许可,明白该怎么做了,再禀告道:“天启招兵,各地精壮之士踊跃而来,但这些人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如果卫戍军全是新募兵士,恐不能令府主满意。”
郑晟思忖片刻,问:“以大将军之意,该如何?”
张宽仁抬头直视郑晟,坦然道:“从各军中抽调悍勇,与新募兵士混编。”
府主组建卫戍兵,又让于宝才和秦十一担任都指挥使,就是要建立完全忠于自己的势力。如果从各军中抽调悍勇,人选非常重要。张宽仁又怎么能猜不透郑晟的心思,所以壮着胆子说出这番话后,心中也是忐忑。
他相信郑晟内心还是那个在翠竹坪与他意气勃发的少年,没有因为对权力的控制忘却本心。
郑晟轻拍太师椅,道:“准!”
他从腰间取下赤刀,吩咐侍从送下去,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命大将军亲自在各军中挑选精干人选四千人,组建卫戍军。赐你赤刀,凡是大将军选中人,各部不得阻拦。”
侍从双手捧着赤刀走到张宽仁身前呈上。
饶是张宽仁平日以心思从容闻名,此刻心中也禁不住泛起大浪。他明白府主还是信任他的!府主的雄心一点没有因为占据江南而泯灭。跟着这样的人纵横天下,才是人生快事。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外人以为他失权又如何?
但他不能就这般接受这道命令,道:“府主,组建卫戍军是天启重中之重,末将在中书台事务繁多,恐不能选出合适的士卒,末将以为秦将军去各军挑选人选更合适。”
这是张宽仁的强处,他心中激荡,但不会因此得意忘形。从各军中挑选人选组建新军,是扩充在军中势力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尤其是应天府卫戍军,从府主做出建军决定起,这支兵马几乎就是含着金钥匙产生的。
赤刀放在他面前,但他不能伸手。
郑晟心中满意,道:“天启兵发松江府时,彭怀玉为正,秦十一为副,他没有空暇去为我挑选士卒了。你接下赤刀,你事务多,我让于宝才和秦飞章帮你。但记住一点,在各军中择人时,不得选千户以上将官,以会书写识字者优先。”
张宽仁听了这道命令,才双手接下赤刀,答道:“遵命!”秦飞章和于宝才是府主亲信,有这个两个人陪着他,他认为不会让府主起猜忌之心。
第460章 出镇()
应天府西南,燕雀湖边。
早冬光景,湖边杨柳垂枝叶片一半黄色一半是青色。湖水泛出鱼鳞般的浪花,湖面只见雾气,不见扁舟。邻近码头停着几座破败的大船,被灰垢掩盖的雕花彩漆是往日繁华在这里留下的最后一点迹象。
这里原是蒙古贵族和色目商人喜欢来携妓泛舟的地方,自蒙古人被赶走后,来这里泛舟游玩的人就消失了。
天启崇尚简朴,府主郑晟平日只穿粗布衣衫,不住华丽的楼阁。天启的官吏不敢公然来这里游乐。
江南汉人对蒙古人和色目人仇视,城里留下不多的色目商人都在夹着尾巴做人,聚集在东大街在城防兵士的保护下做买卖,所以这里日益破败了。
湖边原是一些色目商人留下的宅子,在天启军屠杀了这座城里七成的色目人后,这些宅子多半被军中将官据为己有。天启的文官进驻应天府后,****在天启府当差,不会选这么遥远的地方作为住宅。
离码头五六里地的位置有一座幽静的院子,处在松柏的环绕中,院里门口有一大片空地,可以用作跑马场,在燕雀湖边是一块极好的宅院。
周顺就住在这里。
以他进入应天府的时间和如今在天启府中的职权,绝对占有不了这么好的房子。但他身份高贵,是府主义子,在天启中地位超然,金陵城镇守司将军秦十一专门为他寻了这个住处。
这里虽是幽静,但也很荒僻,平日里没多少来人。
傍晚时分,两辆马车从东边的大道缓缓而来,停在周府的门口。
马车夫分别下马拉开门帘,前面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以为胖乎乎的中年人,后面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魁梧的年轻人。
周顺得了禀告,从内院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大门外,热情的招呼道:“王参政,二弟。”
那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王中坤,年轻人是项甲。
两人前后上前行礼:“拜见大公子。”
“进去说话,”周顺一手拉住一人的胳膊,三人并肩走进周府的大门。
车夫从侧门把马车驾进去,门房把大门紧闭上。
周顺拉着三人一直进入内院,命心腹守在院子门口,进书房点上灯火。
“原本不着急请你们来这里的,只是二弟马上要外出镇守芜湖,再不请你们过来,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周顺笑着说话。
项甲站着答道:“芜湖与金陵很近,回来很便利。”他摸摸脑袋,道:“我回应天府后,一直在养伤,早该来拜见大哥。枢密院的命令来得太突然,我也没想到府主会这么快让我外出镇守芜湖。”
王中坤坐下,笑着说:“芜湖毗邻安庆和无为州,是金陵的屏障。二公子父亲与朝廷赵元帅是世交,天启中除了二公子也没别人更合适去镇守芜湖了。”
周顺应和道:“正是如此,说起来都是祖师的嫡传弟子。”
赵普胜与项普略当年亲如兄弟,项普略临死前命项甲投靠郑晟,赵普胜则选择效忠天完朝廷。如今赵普胜以巢湖为根基,占据了庐州以南区域,安庆至芜湖长江水道全在他控制下。天启计划向张士诚和方元珍开战,郑晟命项甲镇守芜湖是有深意的。
项甲听周顺说起彭祖师,心中一阵起伏,默然不做声。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周顺见他情绪低落,“你从芜湖回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项甲慌忙摇头,掩饰道:“没有。”
“我知道你在芜湖赭山拼了性命护住了夫人,但以为这样就能让于家另眼相看,”周顺死死的盯着他,“我们在广州的大牢里被关了两年啊,整整两年啊!”
那是天启最危险也是扩张最快的两年,两年后他们出来,已是物是人非。
项甲抬起头,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任由夫人被朱元璋杀死。”他不喜欢被责怪,因为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
见两人话中多出来火药味,王中坤连忙打圆场道:“二公子做的对,夫人死了,我们都没有好处。”
王中坤说话真假难辨。但三人都是聪明人,能看出来以郑晟救援于凤聪那急切的程度,于凤聪死了,项甲估计难活。说白了收义子只是府主当年收揽弥勒教势力的手段,他们在郑晟眼里都没有于凤聪重要。
周顺哼了一声,朝项甲吩咐道:“二弟,出镇芜湖是个极好的机会。两年没有领军,我们很难再有机会在战场建立功勋,你在芜湖要多与赵叔叔走动,他是个念旧情的人。”
项甲恭敬答应:“好的。”
周顺又接着说:“武昌朝廷的邹太师也是祖师弟子,你若有机会,不妨与他联络,也好知道朝廷动向。”
项甲这次不敢答应。
镇守地方的将军与天完朝廷太师联络是大忌,他不能这么做。
周顺见他闷闷的模样,刚刚消失的怒气重新回来,道:“二弟,当年祖师收了十个弟子。我爹是大弟子,府主是最小的弟子,这些年不断举事,连祖师都陨落了,十个弟子中只剩下邹太师、赵元帅和府主三人。再往下就是你我兄弟了。祖师这么辛苦,驱走鞑子,夺取天下,不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项甲打断他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