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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抖动缰绳,从城门洞中走出来时,看见几百个个兵士正在登城的台阶处僵持吵闹。
原来是入城的天完兵想登上城墙控制城门和吊桥,被城内守兵挡在那里。
天完兵入城后立刻控制四处城门是奉了赵普胜的命令。
他看见这等情形,赵普胜一定也看见了。
此时再不发动更待何时!
项甲手腕一抖,抽出腰刀,指向城楼上,大吼道:“杀贼。”
第541章 私情与大义()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刀,刀锋如闪电般朝赵普胜的面门劈砍下去。
双刀赵普胜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高超的武技救了他一命。便见赵普胜双腿紧紧夹住马鞍,在马上横躺下去,项甲刀着力点在高处,堪堪避开刀锋。
项甲确不追杀他,催马冲过城门,砍翻了两个挡在道路前方的天完兵,大喊道:“升起吊桥,升起吊桥。”
无需他特别指挥,自天完军士卒走入芜湖城,埋伏在藏兵洞的天启士卒都脑子中都是紧绷的,听到他第一声命令后,只身穿短袖衣衫的壮汉们便手脚麻利的转动机关。
“呜呜呜~~”吊桥随着他们粗重的喘息声慢慢离地。
无数弓箭手在城头露出脑袋来,张弓搭箭射向堵在城门前大路中的天完兵。
羽箭和弩箭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在无情的收割性命。
项甲自己也被堵在城门洞中,回头见吊桥已经离地,吃了个定心丸。
升起吊桥最关键,赵普胜部下进城不过三千人,只有能阻挡城外兵马,他的计策就算是成功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
城门洞你,赵普胜躲过了项甲的刺杀,抽空拔出双刀。
他刚才跟着项甲往前行进,前后左右都是项甲的亲兵。他拔刀在手尚来不及追击项甲,便听见胯下战马惨呼一声,倒在地上。原来是两个汉子拔刀砍断了战马的两条腿。
赵普胜跳到一边,差点被战马庞大的身躯压住。他尚未稳住身形,便见有四五条长枪刺过来。
门洞空间狭小,没有给他腾转挪移的空间,他舞动双刀格挡住,现在顾不上项甲,眼见吊桥快速抬高,心急如焚,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逃走。
随着吊桥抬高,原站在吊桥上天完士卒乱成一团,有人想过来保护赵普胜,有人抽出大刀想砍断拉扯在吊桥上的铁索。
城头朝外侧此刻也出现了一排弓箭手,他们不管护城河对面乱作一团的天完军,只射杀在吊桥上爬动的兵士,快速收割在吊桥上挣扎的生命。吊桥铁锁虽然坚固,但若是壮士持重斧劈砍,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被砍断。
赵普胜麾下不少士卒精通水性,有几人见情况不妙,跳入护城河中便往对岸游。城头天启弓箭手不管他们,只诛杀想留下来反抗的人。
赵普胜舞动双刀,如水银泻地,连连逼退围攻过来的天启士卒,但只听见城内城外都是惨呼声,他抬头看去,一个亲信看不见。以有心杀无心,片刻功夫,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人竟然被诛杀的干干净净。
城内喊杀声阵阵,刚刚入城的三千士卒领埋伏在城门口的守军把入城的天完军包围起来。出城的退路有无数弓箭手,前面城内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一盏茶的功夫,吊桥升到半空中,上面横七竖八躺着被射死的天完军。
项甲见大局已经,下令:“关城门!”
几个壮汉推动城门的转轴,慢慢闭上城门。
项甲摘下弓,搭上一支箭在手,朝还在困兽犹斗的赵普胜喝道:“不要再反抗了,赵普胜,你中了我的埋伏,还不束手就擒!”
亲兵听从号令退到外围,用刀枪指着赵普胜。
赵普胜转身,看见项甲拉满弓箭,乌黑的箭头正指向他的面门。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惨然一笑,伤心问:“项甲,我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怎能这样对我。”
项甲扳着脸,道:“我也把你当亲叔叔一般,但私情不是大义,天完朝廷不值得你去效力。前有倪元俊,后有陈友谅,都是叛臣逆子,徐寿辉不过是提线木偶。我义父尊崇陛下,这些人不思灭鞑子,却只想着偷袭自家人,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叔叔你的勇名天下人都知道,若是投降天启,我以性命担保,府主不会杀你,还会重用你。”
“放屁,”赵普胜气急败坏,他担心项甲放箭,是双刀护住面门,骂道:“郑晟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我死也不会投降他。”他苦口婆心,问:“你不是弥勒弟子吗?”
“我是弥勒弟子,府主只是说不许私下烧香聚会,并不灭佛。你可听说天启在金陵毁灭了一座佛堂?”
(春节回老家了,已经断了三天,这几天有空就写,从今天起尽量保持两更,十分抱歉。)
任项甲怎么说,赵普胜又怎能在这种情形下被他说服。
刀架在脖子上说道理,便是有理别人也听不出理。
赵普胜呸了一声,骂道:“也就你这个榆木脑袋,死在广州的那些人算弥勒弟子吗?”
广州之夜一直是项甲最不回忆的事情,无路赵普胜知道多少,都是周顺告诉他的。
项甲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去辩白,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赵普胜。他不愿意在这里杀了他,赵普胜对他好,他又何曾不知道。
片刻沉寂之后,他抬起箭头,语气低沉的问:“叔叔是想战死这里吗?”
他生性耿直,赵普胜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如果执意反抗,一定会死在这座门洞中。
“你怎么敢伏击我?”赵普胜百思不得其解,“金陵若败,芜湖不过是一座孤城。”他自己话才出口,立刻神色大变,用刀尖指向项甲,用颤抖的声音问:“金陵有埋伏?”
项甲从不计算敌我实力,对郑晟几乎盲目信任,他按捺不住心中骄傲,昂起头道:“不错,现在陈友谅大概已经战败了。”
此言一出,赵普胜所有的不服气顷刻间消失的无隐无踪,颓然将双刀投掷在地上,道:“你今日这般对我,日后一定会遭报应,你可以杀了我,但想让我投靠郑晟是万万不可能。”
城内战事也在接近尾声,失去外援后,入城的水寇们很快便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丢下兵器投降。他们不是蒙古人,也不是色目人,不用担心天启会屠杀他们。
项甲吩咐亲兵把赵普胜绑缚住,押送到府衙看管。
被隔在城外的天完兵马还在气急败坏的大骂,赵普胜被关在城内让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又不敢攻城。
项甲登城巡视一周,命城头重新竖起天启军的烈火大旗。
天完军在城外已经毫无阵型队列可言,他觉得自己此刻如果率兵冲杀突袭,一定能够取胜,但念及与赵普胜毕竟有弥勒教的香火之情,不忍心下此狠手。
第542章 投降?()
失去了赵普胜,芜湖城外直至江边的两万多天完军如同无头苍蝇。他们在芜湖境内烧杀抢掠,在老百姓头上发泄愤怒和惶恐。
项甲站在城头,看四周野外村落纷纷起火,心中愤怒又心痛。
这便是天完朝廷的军队么,看到这一切,他愈发坚定了自己跟随府主征伐天下的决心。
从今日起,这将是一条孤独的道路。“赵普胜是我叔叔,周顺是我兄长,出卖了这两人,天下哪里还有我的朋友?”他隐隐明白自己的处境。走到这一步,不是他项甲愿意的。他一直在随着天启随波逐流,何曾真正把握过自己的命运。
太阳慢慢从西边的天空落下,赭山被晚霞渲染成金黄色,金陵方向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打了胜仗,项甲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返回府衙后,他又派出一队斥候趁天黑出城,去金陵城打听消息。
赵普胜没有被关入大牢,而是被关押在府衙后的厢房里。
府主大胜陈友谅后,大概会招降赵普胜吧。项甲一厢情愿的这么想。毕竟赵普胜在巢湖和庐州的势力还是很庞大,天启如果招降了赵普胜,也算是得了一大助力。大牢里污垢不堪,他不想羞辱折磨,彼此都留个情面。
这样做后,项甲心中对赵普胜的歉疚会少一点。至于周顺,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换做他坐在府主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绕过周顺。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城外的浓烟和火光慢慢也见不到了,但芜湖城的守备没有片刻松懈。城中十八岁以上的壮丁都被征集,分批登上城头守卫。
项甲不解衣甲,回到府衙等候天启军大胜的消息。
府衙内彻夜灯火通明。
亥时,派往城外斥候回来,禀告在郊区烧杀抢掠的天完军都退回码头方向去了。
金陵城方向还是没有消息。
项甲坐在府衙大堂,等到下半夜,正在他微微有些困意的时候,西城守将送来一个斥候。那人见到一见到项甲,脸上欣喜过往,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禀告:“府主在金陵城西营大胜陈友谅,斩陈友仁首级。”
这是昨日中午发生的事情。
陈友仁死了?项甲记得那个人,前日夜里,那人领周顺在芜湖码头登岸,在他面前飞扬跋扈。
他看过左辅卫的情报,明白陈友仁对陈友谅的重要性,知道此人战死后,天完军败局已定,着急追问道:“那陈友谅现在在哪里?为何不见天完溃兵?”
斥候摇头道:“尚不清楚。”
正在此时,又有斥候回城,急匆匆来到府衙。见到项甲立刻禀告道:“府主亲自率大军追击天完败军,陈友谅军不敢迎敌,与张定边大军汇合一处后,正在朝芜湖城方向退来。”
陈友谅败军与张定边军汇集,至少有六七万人。项甲心中一紧,问:“贼军在何处?”
斥候道:“天完水师正逆江而上,估计天明会到芜湖水域。登岸的兵马已经被天启军打散,毛枢密副使正率赤潮骑兵沿江追击。”
项甲听说天完溃兵都在水路,踌躇片刻,决定还是不去追击了。他已经完成了府主交代的任务,不必再去冒险。
天启大胜,他困意全无,下令命城头守军加强戒备后,自己直奔府衙后院。
关押赵普胜的院子外火把明亮,守备森严。
项甲命亲兵守在门外,独自走进去。
院子里厢房大门虚掩,项甲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墙壁上挂着灯火,屋子正中摆放着一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有床铺和棉被,赵普胜本在躺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立刻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项甲走过来。
“赵叔叔,”项甲站在笼子门口,背着双手,傲然道:“我义父大胜天完军,斩杀陈友仁,陈友谅已经败退。”
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眼光。
“陈友仁死了?”赵普胜跳起来,双手握住铁栅栏,脸色苍白。他比项甲更明白陈友仁对陈友谅的意义。
“死了!”项甲干脆的回答。
“果然不应该来攻打天启,”赵普胜抱着脑袋喃喃自语,“郑晟既然有胆量被所有精锐都派出去,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对郑晟的经历了如指掌,回想这些年这位彭祖师的关门弟子多少次死里求生,生生从不可能中建立了今日强大的天启府,是何等有心计。自己莽撞了,被陈友谅说的天花乱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倪元俊想偷袭金陵的流言都传播了多久了,郑晟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偏偏陈友谅不信邪,偏要来偷袭。失败了大家都在找别人的罪责,赵普胜暗中骂陈友谅。
后来想到陈友仁战死了,他责怪陈友谅的心思稍微轻了点,但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叔叔,”项甲说出连夜来拜访的目的,“投降吧,叔叔与义父都曾在祖师弟子,如果愿意为义父效力,祖师和我爹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赵普胜两眼呆滞,轻轻摇头道:“你义父宁愿杀了我,也不会招降我。你还看不明白吗?他根本就不需要祖师弟子。你看看他重用的那些人,祖师弟子是他的障碍啊。”
项甲急躁了,问:“那叔叔还愿意为徐寿辉效力吗?还是陈友谅,这两人哪里能比得上我义父。”
赵普胜眼前一片茫然,想到徐寿辉和陈友谅,此两人确实都比不上郑晟。徐寿辉仁厚无双,但对天完从来没有全面计划。陈友谅很有雄心,但一出手便被郑晟狠狠扇了一巴掌,损兵折将。
他看着项甲,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羞愤,想到自己陷入这种境地,还不出拜你所赐,亏我一直信任你,现在还好意思来劝降我。
“要杀便杀,我绝不会投降!”他愤懑道,“师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