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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身带了干粮,山里有的是柴火,找个地方把这支野鸡洗干净了烧熟,便可以吃中饭了。
“别别,”郑晟笑着拉住他,“把野鸡给毛四,你管打猎就行了,大家都闲着。”
“没事。”
毛四伸手抢过野鸡,低头偷偷的笑。
“我怕你洗,一会吃出屎来。”郑晟笑骂,五个人跟着哄笑。毛大箭法虽好,但做事很粗,没有老四细致,前次洗了一只兔子,有人从肠子里吃出不干净的地方。
毛大涨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七个人在山里结伴行走了一个多月,相处的很融洽,郑晟对外表现的很严厉,但相处久了,没有半点架子,与大家同吃同住,偶尔还会开开玩笑,山民看他不想初始那么神秘。
郑晟笑的快抽筋,完事找了块石头坐下,“上了前面那座村子,我们要准备回去了,罗霄山的村落我不可能走的全,后面的都靠你们了。”
他在弥勒教没有根基,无法确保能消除彭莹玉在教众心中的影响力,所以刻意在山民中培养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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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传教(下)()
笔架山东坡日渐繁荣,两个月来发展的像一个山里的小集市。
郑晟离村落三四里路,张金宝领二十个汉子出来迎接。他被割断一指,从张宽仁的亲随变成郑晟的亲信,但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进村落的两边有粗木搭建了瞭望台,山林中还埋伏者暗哨,这里越来越像个山寨。郑晟一路走来,十分满意。临行前,他把自己的一些设想和见识写成文字,交给周光督促张金宝和周才德执行,现在看来留守的青壮这两个月没少下功夫。
“货郎们都来了吗?”
“来了,来了好几天。”
“这些将是首批加入圣教的山民了,他们的地位特殊,不可怠慢。”
张金宝连连点头:“周光负责接待,每天都是白米饭伺候着,每天给货郎们讲述教义,那些人乐的合不拢嘴。”
“货郎能听明白吗?”
张金宝扁扁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说了实话,怕是拆了周光的台。
郑晟心知肚明,“没指望这一次就能让他们成为虔诚的圣教信徒,但教导教义的要长期保持下去,年轻的孩子们要学会识字,这样才能成为我圣教未来的栋梁。”
“香主说的是。”
村落里多了一百多人,但并不拥挤。村民和山民们刚刚学会保持秩序,这里按照郑晟的要求被操练的像个军营。
周光、周才德和周顺都候在村寨门口,远远地看见郑晟来,三人把双手合在左胸前做火焰状,“拜见香主。”圣教的礼仪开始初入人心,口诵弥勒变成圣火礼。
郑晟还礼,一行人走进村落。快到住处的院子门口前,他干脆的扭头吩咐周光:“我在村里呆不了几天,明日举行入教仪式。”
“遵命!”这个读过几年书,由明教入弥勒教的儒生是弥勒教残部中地位提升最快的人。张金宝和周才德也必须对他另眼看待,因为他统管着传教的人。
在下坪之战没有爆发之前,郑晟便制定了吸引山里的货郎加入圣教的战略。货郎们是山民接触外面世界的触角,就像是大山呼吸的鼻孔。控制了货郎,就等于控制山里的生活命脉,山民的生活必需品几乎都来自那一担担晃悠悠的挑子。
次日,货郎的入教仪式由周光主持,他朗读了烂熟于胸的教义,让货郎们齐身对圣火三鞠躬行礼,朗读圣教三句誓言: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怜我世间,魔尘坌染,除恶扬善,唯光明故。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十二常宝,普启诸明,妙音引路,无量净土。”
这些便是入教的礼仪,没有跪拜,也没有誓言,他们只是圣教的信徒,不是入册的教众。郑晟身穿灰色的布袍坐在角落里观看了全过程,他神秘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
礼毕后,货郎们当日全部离开,他们将像种子一样散播在山中各处,接替郎中成为山里的第二波传教力量。
深夜,山风呼啸,冬天快来了。
幽暗的油灯下,郑晟正在用蹩脚的毛笔字书写前世的记忆。周光陪在他身边,像个书童。他已完全摒弃了自己从前残缺的世界观,成为郑晟最忠实的拥趸。原因——除了学识,还有实实在在的地位。
郑晟的字很丑,但下笔很快,其中夹杂着许多简体字。周光阅读他刚写好的文稿,凑空询问不明白的地方。随着阅读文稿的增多,郑晟在他心中的地位已不下于彭莹玉。
火光下,郑晟的侧脸红彤彤的,神情专注。周光在思考两位传教者的区别:“彭祖师和郑香主,他们都在想开创一个时代,只是彭祖师把希望寄托在弥勒佛身上,而郑香主只相信自己。”
“好了,”郑晟放下笔,转了转酸胀的手腕,“今天我只写这么多,你拿去誊抄一份,再结合经文,把我的文字变成顺口的揭子,便于传播。”
“遵命。”周光小心的把文稿收到一边,要等待上面的墨迹干了才能卷起来。
他回到桌前,说出藏在心里说很久的担心,“货郎们大字不识一个,我看他们未必能理解香主的苦心。”
“他们不可能明白,你要长期考察,最好能从他们中挑选七八忠诚能干的人出来,编入教众。”郑晟转身拿起葫芦瓢在水缸中舀了一瓢清水,咕嘟嘟的咽下去,“现阶段无所谓理解,先囫囵吞枣把他们吸收进来,再让山民们感受到加入圣教的好处,便足够了。”
他竖起一个手指,“加入圣教的山民能从货郎那里得到廉价的货物。”他竖起第二个手指,“圣教的货郎在翠竹坪不受欺辱,能顺利进行交易。”他再竖起第三个手指,“如果王中坤他们还能赚到钱,那就完美了。”
圣教信徒控制了山货流通的所有环节,山民们很快能见到加入圣教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是以利诱民。不可能让信徒们都产生崇高的理想,就像多数弥勒教信徒也只是祈求佛祖保佑。
“莫说他们,就是你又能看明白多少我写的那些东西。”郑晟把瓢扔回水缸,心中感慨。他学过的历史和政治,是后世几百年精英对社会的思索,是无数鲜血融汇的经验,“村里是不是还有人对弥勒教念念不忘?”
周光心中咯噔一下,默默的低下头。
“不用说我都知道,有些人看见了粮食,便忘记当初饿着肚子在山里吃野菜的日子。”郑晟冷笑,“他们还真以为是佛祖送来的粮食。”
周光连忙澄清:“虽然有人在私下里议论,但没人敢立弥勒佛像。”
“那就好,妄言刀枪不入死了多少人啊,”郑晟换了平缓的语气,“过了今年,我们就不用担心的那些陋习了。”
村落里虔诚的信徒对他妄改弥勒教仪式心中不满,但新加入的山民不一样,他们没有先入为主的对彭祖师的崇拜,或者说,他要成为山民心中的彭祖师。
“香主深谋远虑,不是村里的愚众能看清楚。”
“他们不是愚众,我们也精明不了多少,但关键时候,神佛没有自己可靠。挨过这个冬天,我们不再是山里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形势要变,脑子里要跟上,对还敢不听号令的人,勿论旧情,一律逐出山寨。”郑晟冷酷的下令,他连周才平都杀了,惩戒几个不识时务的弥勒教信徒算什么。
周光低声说:“逐出山寨,他们就饿死了。”
郑晟警觉,“有人阻拦你吗?”
“没有,但我知道有人曾经找过周堂主和……周顺,称他们才是弥勒教的头领,香主的来历不明,看所立规矩不是弥勒教信徒。”
“周才德怎么说?”
“周才德说自己无才,不敢领着众人送死,周顺只是个孩子,被某些人拉出来当招牌。”
“愚蠢,”郑晟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先不要管他们,如果不是猎户们要在山里狩猎过生活,我这次能带两百个弓箭手回来。难道非要我在村子里杀个人头滚滚吗?”他想到王中坤,为了给袁州的弥勒教人留个好印象,他暂时必须要忍耐。
“我们迟早要上战场,茨坪打的很热闹,等他们打不下去的时候,该想到我们了。你转告周才德,在那之前如果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我只能自己动手。”
90。第90章 山贼们()
下坪周边五彩旗帜飘扬,唯有坐山虎的旗帜飘在城墙头。狰狞的猛虎亮着前脚利爪,一双凶横的眼睛注视正前方,令人不寒而栗。
彭山康很喜欢这幅刺绣,他特地命族弟下山掳掠了两个手艺高超的刺绣师,只为了这幅刺绣。这是那两个刺绣师最后的作品,绣好这幅猛虎下山图后,他们便被敲碎了膝盖骨扔进笔架山后的峡谷。
罗霄山的五家山贼再次相聚,饿狼闻到食物的气息,没有谁能忍得住这种诱惑。两个月来战事发展不尽如意,但在坐山虎看来乡民不过是困兽犹斗,他还没露出致命的一爪。
“开寨门!”城头两面红旗交叉,彭文彬催马领二十骑出寨。
四大山贼来下坪也没当得起这样的迎接。三四里外,三十几个头扎红色布巾的汉子抬着四头野猪和一堆野物,四个汉子敲锣打鼓。张金宝领头,郑晟背着双手跟在最后。随从们身上的衣服破旧,五花八门,但衣领上都绣了一朵绽放的火焰。
离大道边三四百步,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黑须老者站在一颗老槐树下,远远的目送彭文彬把来人迎如下坪寨。
“这些就是逃入山里的弥勒教残部吧?”
“没有他们帮忙,坐山虎怎么会攻破下坪。”
“下坪和茨坪相互依存,这两个月坐山虎采用骚扰之法,虽然没能强攻茨坪,但长久下去乡民在山里支撑不住的,山里的局势真是要变了。”
中年人手指灵活的玩弄两柄短刀,低头隐藏眼里的犀利,“坐山虎和茨坪,到底谁才是我们的好邻居?”
“李燕子,你敢说这话,不怕传到虎王耳朵里。”老头吃吃的笑,“山里一直有流言,我们四家有人和茨坪的杨祝两家有来往,说的不是你吧?”
“是我又怎么样,盗亦有道,如果虎王攻下茨坪,对我们这种人算不上好事啊。他要么对外扩张,引来朝廷大军围剿,要么会残忍的压榨乡民,我们除了臣服他,又能怎么样。”李燕子话里透着无奈。
“你真这么想,别下山加入围攻茨坪的队伍,”老头讥笑,“他要是虎,我们就是狗,见到一点好处就恨不得爬过来舔食的野狗。别以为你目光长远,在这罗霄山里,我们四家都只是求生存的野狗,哪里有挑选邻居的自由。”
头顶上几片树叶顺着晚秋的风飘下,脚下的草半青半黄。李燕子手指间灵巧的动作停下,食指和中指夹住两寸长的锋利的刀片,“如果能选择,哪怕日子再艰难,谁会落草为寇。”
“谁说我们是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树后传出来,“自己是狗,狗眼看人低,看谁都像狗。”随后咯咯的娇笑。
两个人转头,“刺槐?”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穿淡红色的劲装,腰上挂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细柔的发丝紧紧的盘在头上,双手套着皮质的护指。
老头被她抢白骂了,毫不留情的还击:“你当然不用担心,坐山虎做大了,你可以当他的压寨夫人。”
妇人的脸阴下来,挺起高耸的胸脯,“黄子希,你胡言乱语,小心老娘割了你的卵子。兵就是兵,贼就是贼,坐山虎吃完肉会给我们留下一点汤,官兵来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茨坪人勾结官府围剿我们,难道不该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你这是迫不及待的当压寨夫人吧。”李燕子手指中夹着两柄飞刀,说完话后戒备的看着刺槐。黄子希说的没错,他们四家山贼就是四条野狗,会毫无理由团在一起撕咬的野狗。
刺槐没有发怒,反而苦笑一声,“你这么希望老娘嫁给坐山虎,黄洋界和笔架山要是成了一家,你李燕子还能保持独立吗?你以为谁不知道,每年杨家和祝家暗地里给你一点粮食。说到底,你这是在吸大家的血啊。”
李燕子的嘴比他手指间夹的飞刀还要犀利,“是个女人就不会想嫁给坐山虎那种男人,我可是听说了,坐山虎发话攻下茨坪要娶你当彭王夫人,到时候笔架山兵精粮足,你还敢把他的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