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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在城外打得热火朝天,但诡异的是,城内却是一片平静,朝廷军队纵然还行有余力,留下了足够多的预备队,但却并没有趁机向着洛阳城发动进攻。
夜色渐渐笼罩着大地,双方军队心照不宣地各自收兵回营,隔着十数里,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对方。
田汾一点儿也不着急。对于他来说,时间每过去一分,形式便会对他有利一分,早就布置在外围的龙镶军,最迟的也会在三天之内赶到洛阳,等他们一到,城下的这些豪门世家联军,只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他现在不希望用手头的力量,与对手拼个你死我活,作为大齐首辅,他要考虑的不仅是现在,还有未来。
每一个士兵都是很宝贵的,哪怕是对面的那些豪门世家的联军士兵,那也是一些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士,这一次肃清豪门世家的势力,要清除掉的不过是那些豪门势家的嫡系势力,这些普通的士兵,将来自然也是大有用处的。
能与朝廷军队激战整整一天而丝毫不落下风的军队,战斗力自然是可观的。
明国这些年来,上升的势头太猛了,田汾能够预想到,将来明齐发生冲突的时候,战斗的激烈程度,到了那时候,战斗经验愈丰富的士兵越多,对大齐自然就越有利。
等到龙镶军一到,等到城内的态度渐趋明郎,他就大有可能迫降这些军队。
“首辅,我等奉大帅征召而来,可是现在却向豪门世家联军发动了进攻,大帅此刻却还在城内,而城内我们并没有军队,大帅会不会有危险?”大将冯珂看着田汾,不无担心地问道。
田汾沉默了片刻,看着帐内的十数员将领,都在默默地看着他,这些人,都是曹云曾经的部下,是曹云一手简拔起来的大将,而在曹云退下来之后,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受到了朝廷的打压,这一次应召而来,自然也是迷惑豪门世家的重要手段之一,因为这些人,有理由对朝廷不满。
沉吟了片刻,田汾道:“我不能说没有危险,但这个危险应当微不足道,如果周一夫是一个莽夫,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之下,极有可能拿亲王殿下泄愤,但周一夫却是一个老谋深算,走一步算三步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会把亲王怎么样。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亲王殿下是绝不会有危险的。”
冯珂不满地看着田汾:“首辅,这么说来,大帅还是有危险的,龙镶军一到,与我们合力将城外的联军干掉,岂不是就到了您说的最后关头,到时候,谁去保护大帅?大帅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那岂不是我们害了大帅吗?”
“冯将军说得对啊,首辅,还得想个法子啊,必须要确保大帅的安全才行。”帐内的将领们齐嘴八舌地道。
田汾脸色微沉,皇帝对于曹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像鲜碧松,徐俊生,郭显成这样的重将,虽然对于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但对于曹云,却从来是不肯说一句坏话的,最多也就是严守中立,两不相帮,而冯珂这些人,却是旗帜鲜明,哪怕因为曹云的缘故在政治之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压,他们却仍然是一如既往。
曹云一封信去,这些人便毫不犹豫地带着麾下的兵马聚集到了此处,要知道,此时除了极少数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之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冯珂等人的这些举动,便与谋反无异,但他们却仍然没有任何顾虑的便来了,对于曹云的信任,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就很可怕了。如果曹云真想谋反的话,那后果当真是相当严重的。
唯一幸运的便是,曹云是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忠臣,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篡位自立,这也算是大齐最大的幸运的了。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事情,也太不正常了。一国一朝,出现了像曹云这样的人物,绝对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将国家的安危系于一个人的忠诚度之上,这是很不靠谱的。
作为技术性官僚的田汾,对于这样的事情,是相当的警惕的。所以他才一力支持曹天成,逼着曹云一退再退。
对于曹云,田汾是心有愧疚的,但对于大齐,田汾则是坦坦荡荡。
为国为民,私人的感情自然要放诸到一边。
“冯将军,还有诸位将军,你们能站在这里,就是亲王殿下对你们的绝对信任,也是朝廷对你们的绝对信任,在亲王殿下与我在常宁定下此策的时候,我做好了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下场的打算,亲王殿下也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对于亲王殿下而言,这也是一场战争,一场事关大齐能不能国祚长久,永传万代的战争。所以,不管是他,还是我,抑或是你们,都要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亲王殿下很明白这一点,你们也很清楚,没有人逼着亲王殿下这么去做,这一切都是亲王殿下自愿的。”
冯珂等人欲言又止。
“亲王殿下现在的确身处虎穴,朝廷虽然在城内也有一些布置,但相对起敌人的势力而言,还是微不足道。我只能说,在那些人死尽死绝之前,亲王殿下是绝对安全的。”田汾站了起来:“我希望各位将军们奋勇作战,一鼓作气歼灭敌人,不要辜负了亲王殿下的一片苦心。”
冯珂等沉默片刻,都是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
田汾此语,无异是说明了亲王殿下此刻已经处在极大的危险当中。
“都下去吧,好好地安抚士兵,作好战前动员,明国人势头咄咄逼人,这个新年过后,只怕楚国也将不存,如果我们大齐不奋发图强,消除内患,齐心合力,秦国,楚国,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田汾厉声道。“为国计,为民计,也为你们计,请诸君抛却一切杂念,为国努力吧!皇帝陛下在看着你们,亲王殿下此刻也在城内看着你们。”
“喏!”冯珂等人躬身应答。
一众将领纵然心有不甘,但事情也正如田汾所说的那样,亲王殿下甘愿以身祠虎,所求的不就是大齐的繁荣昌盛吗?
一群人正欲转身离开田汾的大帐,外面却响起了纷乱的马蹄之声,田汾不由勃然作色,大营之中,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纵马飞驰。
“冯将军!”他脸色阴沉地看着冯珂。城外大营之中,以冯珂的实力最为雄厚,田汾的大帐便也设在冯珂的军营之中。
冯珂也是脸色难看,一挑帘子便走了出去,作为一名将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容许的。但是他只踏出了一步,一只手还搭在帘子上,整个人却呆住了。看着那几匹纵马直冲到大帐之前的人,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打头一人,居然是亲王曹冲。
曹冲已经多年没有在人前现身了,但作为大齐的老将,冯珂还是认得这位老亲王的。
“您,您怎么来了?”猛然醒悟过来的冯珂赶前上前一步,向曹冲躬身行礼,曹冲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不怎么好看,浑身似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花白的头发胡子一缕缕地乱七八糟地搭在头上,整个人热气腾腾地如同一个蒸笼。
“田汾呢?”曹冲问道。
“首辅在里面!”冯珂转身让开了道路,曹冲一步踏了进去,在他身后,两个同样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家伙,也大模大样地跟了进来。冯珂不认得他们,但跟着曹冲一起来的,他自然是不敢阻拦。
“您怎么来了?”与冯珂一样,看到曹冲的第一眼,田汾也同样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但看到曹冲的模样,田汾的心却猛地往下沉去。
长安出了事,一定是长安出了事,否则曹冲怎么会出山,又怎么会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洛阳城外。
他的脸色瞬间便变了。
曹冲环视着大帐之内的诸将以及田汾,点了点头,道:“很好,人都在这里了。”
“皇叔,出了什么事?”田汾窜到曹冲面前,一迭声地问道。
“你们的皇帝挂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子站在帐门前,笑嘻嘻地道。
田汾霍然回首,“放屁。陛下好好的在皇宫之中,怎么会有事,文汇章,你就不怕我唾你一脸唾沫星子么?”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想法()
看着怒目瞪视着自己的田汾,文汇章哧的一笑,”你吐得到我脸上吗?你还没吐呢,我就把你嘴给撕了,不信啊,问你们的皇叔啊!”
这一下,不单是田汾,便连冯珂等人的神色也是大变,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曹冲,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因为曹冲虽然还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叔!”田汾带着乞求的神色看着曹冲,希望曹冲也怒喷文汇章一句。
“陛下驾崩了!”曹冲颓然道。
田汾一下子呆住了,冯珂等一众将领也是呆若木鸡,他们在这里拼命,但远在长安的皇帝却没有了。
田汾摇晃了几下,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曹冲,声音微弱:”皇叔,陛下是怎么没的?”
曹冲长叹了一口气:”周一夫早就知道了我们的算计,我们想将人聚集到洛阳来一战全歼,他想的却是调动长安周边的驻军到洛阳来,从而造成长安极度空虚,他好乘虚而入。南天门背叛了朝廷,跟他勾结到了一起,这几年来,周一夫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在南天门里隐藏了两万精兵,除夕夜,两万精兵突袭长安,与长安的内鬼勾结到了一起,轻而易举地破城。刺客杀手横行无忌,留守长安的两万龙镶军分驻各住,急切之中难以集中,险些被他们各个击破。南天门三位宗师潜入宫中,伏杀陛下。不,应当有第四个宗师!”
曹冲停顿了片刻,接着道:”不过我还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陛下以一敌四,怎么会是对手?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田汾的身体摇摇晃晃,脸上忽红忽白,忽青忽紫。
“孟眺三人,已经被我们杀了。”曹冲道。
卟的一声,田汾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晃几步,便是一口血喷将出来,煞是吓人。
文汇章瞪大了眼睛看着田汾,啧啧称奇:”别人喷血,一口便好了,这人居然一口接着一口,果然是当首辅的人,非同一般。”
“闭嘴!”曹冲大怒,抢前一步,架住田汾,伸指在田汾身上点了几指,田汾脑袋一歪,就此沉沉睡去。曹冲将田汾平放在大案之上,回过身来看着冯珂诸将。
众人在他的逼视之下,纷纷低下头去。
“皇叔,陛下可有遗命?”好半晌,冯珂终于抬起头来,讷讷地问道。
曹冲看着冯珂半晌,森然道:”有遗命如何?没有遗命又如何?”
曹冲积威之下,帐内众将无不有些心惊胆战,好半晌,众人之首的冯珂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皇叔,如果陛下有遗命,那我们这些将领自然是无不遵从,如果没有遗命,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奉……”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露无疑。
“如果没有遗命,那你们就想奉曹云为帝是不是?”曹冲冷冷地道。
冯珂卟嗵一下跪了下来,”皇叔,陛下自然是雄才大略的,但壮志未酬身先死,咱们大齐,总得还需要另一个强壮的领头羊啊,皇叔,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是您来当这个皇帝,我们自然是没什么话说。”
“胡说什么!”曹冲怒道。
冯珂昂起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如果不是皇叔您,那末将就只服大帅一个人了。末将认为,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唯有像大帅这样的英杰,才能带着我们大齐重振旗鼓,走向辉煌。”
盯着冯珂,曹冲默然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帐内众将。
“你们,都是这么想得吗?”
众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忽啦啦地在地上跪倒了一步。
曹冲叹了一口气,这十来年,他再也没有理会过朝政,现在看起来,曹天成在临终的那一刻,脑子里是特别清楚的,也许他并不是不想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但如果真那样的话,只怕大齐立马就真要分崩离析,周一夫的阴谋,说不得就真要得逞了。
今天本来是周一夫等人拥立曹云在洛阳登基的日子,但现在看起来,此事并没有成功,一旦曹天成死亡的消息传到这里而新的皇帝又不是曹云的话,只怕冯珂这些人,有着极大可能在战场之上倒戈相向,最后反逼着曹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鲜碧松,郭显成这些人,到时候纵然不出兵相助,只怕也会拥兵不前,坐观局势之变,真要是那样的话,大齐可就真完了。
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明黄色的卷轴,抬手扔给了冯珂,”尔等看吧,陛下遗命,立亲王曹云为大齐皇帝,你等需戮力同心,共同扶助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