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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被巡逻的捕快,武装巡捕以及军队抓走。
活泛的梧州城,一下子便死了。站在城楼之上,能看到的几处有灯火的地方,除了官衙,军营,就是学堂了。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之声,慕容远回头,便看见天武营的营将韩华锋正大步向着他走来。
“郡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韩华锋问道。
“睡不着,想着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便有些心有余悸。”慕容远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我们湖州也已经逮捕了近一千人了,郡府大牢都已经人满为患了。说句实话,看着那些人的模样,我心实在不忍。”
韩华锋一笑,读书人说蛮夷入中华则中华之,这话的确说得毒,说到了点子上。慕容远本是蛮族,但进了学,读了书,这心肠倒也是变软了,与他以往所见的那些蛮人大不同,其实现在慕容远的行为举止,如果不熟悉他的人,也完全无法将他与蛮族联系起来了。
“树挪死,人挪活,这些人看不清大势啊。大势所趋之下,但凡挡在前面的,都会被碾得粉身碎骨。梧州这里,也已经郡守心软,看看湖州,这一阵子过后,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隐患将不复存在。”韩华锋道。
“故土难离,此心可鉴。”慕容远摇头道:”当年我们下山之时,我还小,但却仍然记得母亲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可谓是一步三回头啊。前途莫测,谁不恐惧?”
“如不下山,郡守可有今日之风光?身居高位,娶得娇妻?”韩华锋大笑道。
“当时那里想得到以后,那个时候啊,也不是被逼得没法子吗?”慕容远也笑了起来,”也就是想起了当年我家的光景,我这才支持首辅的政策,就是看着那些人的模样,不免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梧州这边的人,还算是安分的,不像是湖州那边大动干戈,所以啊,最终也不会流放得太远,以后回来的机会也会更多,不过他们去了新地方,以后不见得还愿意回来呢!”韩华锋微笑着,”那些地方可不会把这些流放过去的人当真当做犯人来看管,除了不允许他们偷偷往回跑以外。”
“但愿吧!”慕容远点了点头:”就像我现在,回到过去的老家,也就是看看风景,渡渡假,缅怀缅怀祖宗,真让我一直呆在山里,那是一点儿也不习惯了。现在看起来很残酷,但我们希望未来是美好的,就如你说的那样,树挪死,人挪活。”
“或者到了那个时候,这些离去的人会感谢郡守呢!”
“这就不想了。”慕容远摇头道:”我这任梧州郡守啊,注定是要被梧州人骂祖宗八辈的,郡府里都逮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下面各县抓起来的,怕不有上万人了。这些人将来必然要被逼着离开家乡,或者有的一家一家的也要跟着搬离。”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无愧于心罢了。”韩华锋叹道。”百姓们或者骂个我们几十年,但历史会给我们一个正确的评价。等到那些记得我们的人都死没了,后人只能从史书之上读到我们的时候,那就全是好评了。”
慕容远大笑:”你倒心大,还想进史书。”
“就算史书没可能,那郡志,县志里,总会提及我们的名字罢?”韩华锋笑了起来,”我的心真不大,能在这些里面留下名子,也就心满意足了。郡守,你是读书有成的人,我们这也勉强算是青史留名吧。”
“算的,算的。”慕容远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正自笑得开心,风雪之中突然传来了急骤的马蹄之声自城外传来,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敛去了笑容,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雪夜奔马,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的从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疾步走到城垛之旁,看向城下。
一骑自远方而来,蓦然从黑夜之中钻了出来,出现在城墙之上的灯光照射范围之内。不等城上守卫的士兵发问,城下马上骑士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块令牌,大声道:”国安部驻阳泉县校尉刘建,有紧急军情求见慕容郡守,韩将军。”
“开门,让他进来。”慕容远瞅了一眼,喊话的那个自称是刘建的国安官员,他却是认识的。”刘校尉,我是慕容远,出了什么事了?”
吊桥轰然落下,城门刚刚打开了一条可供战马挤进来的缝隙,刘建已是打马奔了进来,翻身上马,沿着阶梯直奔上城,与向下的慕容远,韩锋相逢于半道之上。
“慕容郡守,韩将军,阳泉暴民作乱,海上海盗登陆,两相勾结,阳城已被破,现在阳泉县令集结了最后的士兵死守内城,阳泉岌岌可危,请郡守,将军速速发兵相救。”刘建急促地道。
慕容远与韩华锋眼中都是露出震惊之色,原本以为梧州会较为平静地渡过这一次危机,但没有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避不过。什么海盗?海上的海盗,现在分为两种,一种是大明的海盗,去齐国那边到处肆虐,另一个就是齐国的海盗了。
不过一向是大明的海盗为所欲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齐国的海盗公然登陆大明海疆的。
“齐国人的机会抓得倒真是准。”韩华锋黑着脸孔道,大明的舰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尽数撤离了齐国海域,齐国人倒真是会见缝插针,立即就溜了出来,反过来侵袭大明的海疆线了。”刘校尉,海盗有多少兵马?”
“黄昏之时,城内暴民突然发难,应当是有齐国谍子潜服其中,城内一下子便乱了套,留守在哪里的五百士兵忙着镇压暴民,被分散了开来,而此时海盗突然出现,应当是以半潜船趁着风雪偷偷地溜了进来,在城内暴民的接应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事起仓促,我们只来得及将士兵集结了起来守卫内城,外城,实在是顾不住了。攻进城内的海盗,大约有一千人左右。”
“当真是找死。”韩华锋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五百兵丁守卫内城,应当不会被这些海盗攻破,但外城,只怕要遭殃了,慕容郡守,只怕你要准备善后事宜了,我这就带兵去救援,纵然救不得阳泉外城的百姓,也要将那些海盗留下来。”
“此去阳泉百余里,韩将军要当心那些齐国海盗半路伏击。”慕容远叮嘱道。
“我带一千人去,只不过这样一来,城内就只剩下一千军队了。”韩华锋有些担心,”郡城内有近十万人口,如今正是糜乱之时,郡守倒是要多多费心。”
“城内你便放心吧,有一千军队,再加上捕快,武装巡捕,维持秩序已经足够了,你快去快回,最多三天也就回来了,我这里准备好救济物资,明天便开始出发,等你击败海盗,平息了那里的暴乱,我们的救济物资也就到了。”慕容远道。
“那就这样。”韩华锋抱了抱拳,小跑着离城而去,刘建冲着慕容远抱了抱拳,也匆匆地追着韩华锋而去。
“终究是消停不得啊!”慕容远一个人在城墙之上发了一会儿了呆,听着城内军号之声骤起,看着一队队的士兵迅速地集结,离开了郡城,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向府衙。
他不担心韩华锋不能击败那些海盗,所谓海盗,根要就没有攻城掠地的心思,无非就是骚扰,杀伤,抢掠,然后便逃之夭夭。他只担心韩华锋不能留下这些海盗,要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后只怕就会没完没了了。
就在韩华锋急急带着军队赶路,慕容远在府衙之中紧急召见合府官员商议如何赈灾,救济,善后的时候,在郡城之外的河道码头之上,一个人影犹如鬼魅一般地掠到了停在那里的一条商船之上。
这条商船正是从泉州转运了三台蒸汽机的谢氏船只,抵达梧州之后,因为气氛日渐紧张,慕容远不想这个时候这些机器出现在梧州人面前,因而这艘蒙着厚厚毡布的商船便一直停在了港口里,由谢氏的私家护卫守护着。
而此刻,站在船头的,正是一直跟着曹辉的那个老仆。
此人姓蒋,名通。他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齐国首辅田汾的贴身护卫,一位宗师级的高手。
1793:果然出事()
忙碌了一夜的慕容远,直到天色放亮之时,才因陋就简地趴在桌子上准备小憩片刻,正自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大厅之外却传来了忙乱的脚步声和气急改坏的喊叫声,听声音,竟然是自己的老丈人谢成。
一惊之下,慕容远睡意全消,一挺身坐了起来,正好看见谢成撩着袍子飞奔进来。谢成是谢氏家主,平素是最为注重仪容态势的一个人,此刻却是毫无形象可言,脸孔有些扭曲,满面涨红,靴子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明显是进了水,整个裤子的下半截,几乎全是湿的。
慕容远的心立刻沉了下去,能让自己的老丈人变成这个模样,一定是出了大事。而这一次谢成到梧州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蒸汽纺织厂的事情。
蒸汽机出事了!几乎是一瞬间,慕容远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姑爷,不好了!”谢成几乎是冲到了慕容远的大案之前,上半身探出,面容狰狞地大喊道。
“是不是蒸汽机那边出事了?”慕容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扫了一眼跟在谢成身后涌进来的府衙官员。
“不见了,不见了啊!”谢成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不见了?”
“机器,连船一齐都不见了。”谢成终于喘匀了气。
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自己当初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出现了。机器和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他们只可能是被人偷走,或者说抢走了。
“船上的人呢?您不是守在船上的都是谢氏家中的好手吗?”慕容远一边从大案之后走了出来,一边质问道。
“一个八级高手,带着两个六级好手还有一些护卫,可谁知,他们都不见了。”谢成道。
“走,去码头。”慕容远大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捕房,武装巡捕马上跟我走,另外立即通知国安局去码头,那是一艘船,不是一个玩具,他们跑不了多远。”
当慕容远走出府衙大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备好了马匹,捕快和武装巡捕也已经集结就位了。也不多话,慕容远翻身上马便向梧州河道码头疾驰而去。
梧州的河道码头与江南四郡其它的那些码头基本一样,都是一州所在最为繁华之地,大量的丝绸纺织品从这里走出去,大批的粮食和日用物资从这里运进来,所以这里的码头极大,寻常时节,码头上一般都停靠着数十艘商船,进进出出之间,似乎永远也不会减少。
一旦这样的河道码头出现了萧条,那基本上就代表着本地的经济出现了大问题了。当慕容远出现在河道码头的时候,却发现国安局已经比自己早到了一步,整个码头已经被戒严了,身着黑色制服的国安局人员遍布在码头之上。
“郡守。”看到慕容远出现,站在码头边上的国安局肖魁大步走了过来。
“肖将军,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慕容远问道。
“得到消息之后我们就迅速赶到了这里,封锁了现场,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搜寻现场,不管是谁干的,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想要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肖魁道。
“我现在最想知道那三台机器在哪里?”慕容远有些烦燥地道,“肖将军也知道,齐国人给觊觎蒸汽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情,只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当然是他们干得。”肖魁点了点头,看向慕容远身后的谢成:“是谢家主吧?”
“肖将军,在下正是谢成。”谢成不敢在肖魁面前托大,抱拳道。
“听说谢家主买来这批机器是准备与本地丝绸商人徐福共建一个纺织厂?”肖魁问道。
“是,建成之后,会成为江南四郡最大的一个纺织厂。”谢成道。
“我已经派人去请徐福了,等他来了之后,还要请谢家主与徐福一起跟我回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向二位核实。”肖魁道。
谢成有些不满,这是将自己当成犯人了吗?不过没等他说话,一边的慕容远已是道:“这是应该的。滋事体大,万万疏忽不得。”
肖魁笑着冲谢成一拱手,“要有劳谢家主了。”谢成终究是慕容远的老丈人,又与皇后娘娘那边有联系,肖魁倒也不会真将谢成就当成一般人来盘问了。当下便看似随意地问起谢成这一起生意前前后后的一些细枝末节。
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中间夹杂着国安局人员的高呼,“找到了,找到了。”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那里,然后急步向着码头一角一大堆堆放着货物的地方走去。
厚厚的毡布被揭开了,一个个的麻袋中间,垒放着的十数具尸体,鲜血早就已经凝固,看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