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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撬箱子的人也当场毙命,另外三个也都是身受重伤,其中一个眼看着就不行了。
服部彦雄也紧跟着走进来,只见那只皮箱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碎片到处都是,屋子里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发生什么了?”服部彦雄蹲下身,问一个伤势最轻的人。
伤者喘息着说道:“……皮箱……皮箱一打开……就……就炸了!”
服部彦雄明白了,皮箱里装的是炸弹,起爆装置应该是连着皮箱盖,没人打开什么事没有,只要打开箱盖,炸弹立刻就会发生爆炸!
这显然是一个计中计,共党故意放走花豹子,制造袁部队内部矛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算计服部彦雄。
——服部彦雄所做一切,自以为非常隐秘,其实都在姜新禹的掌握中,在确定了花豹子被捕后,计划就随之展开!
首先从北平找了一个死不足惜的蟊贼,雇佣他把炸弹放进双塔街8号,然后再打匿名电话报警,目的是让服部彦雄尽早踏入圈套。
整件事唯一的疏漏,就是花豹子赶巧听见了卖豆腐的吆喝声,其实即使没有这个细节,只要再细致一点,服部彦雄完全可以查到双塔街8号。
只不过,人就是这样,既然有简单的法子可用,谁还愿意费时费力的挨家挨户盘查。
姜新禹这个计划,本来是针对服部彦雄,但是赶上他运气好,本间雅晴的口谕救了他一命。
回到宪兵队,服部彦雄径直来到软禁花豹子的房间。
花豹子虽然被软禁,但是生活上没有亏待他,按照服部彦雄的想法,抓到共党后还需要他指证。
此刻,屋子里桌上摆着两个菜一壶酒,花豹子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正美哉美哉的自斟自饮。
服部彦雄凶神恶煞一般走进来,手里拎着已经打开保险的南部式手枪。
“少佐……”
“砰!砰!砰!”
服部彦雄一言不发,一连开了三枪,枪枪都打在花豹子的脑袋上,屋子里迸溅的血迹斑斑。
“把他拖出去喂狗!”服部彦雄迈步走了出去。
脑袋被打成烂西瓜一样的花豹子,被两名宪兵扯着腿拽了出去。
…………
“铃铃铃铃铃铃!”宪兵队队部电话骤然响起。
“喂……”听到熟悉的声音,服部彦雄赶忙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是服部彦雄!”
“双塔街爆炸是怎么回事?”
“……双塔街8号是共党一处窝点,今天在搜查过程中,近藤彰不慎触到炸弹……司令官阁下,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接受处罚!”
听筒里传来一声叹息:“唉……目前战局对帝国很不利,后方要是再不稳定,极易动摇军心,堰津是华北重要的军事要塞,我们的任务非常艰巨,明白吗?”
“明白!”
“今晚处决犯人知道怎么做吗?”
“封锁消息,秘密进行!”
“嗯,不仅如此,在处理尸体上也要谨慎一点,尽量做到不留痕迹,免得被人说我们大日本皇军滥杀俘虏!”
“是!”
“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请您指示!”
“美军不断威胁我国本土,我们的漫长海岸线,不仅需要军队去驻守,还需要大量劳工修建防御工事。”
“司令官阁下,我听说美军连续两天轰炸东京,天皇陛下他……”
“放心,陛下安然无恙!”
“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还是说刚才的话题……国内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青壮年大部分都入伍参军,没有多余的劳动力,所以,只能从中国想办法!”
“您的意思是在中国招募劳工去日本?”
“没错。”
“需要多少人?”
“没有具体数字,有多少人就需要多少人!”
服部彦雄想了想,说道:“可是,那需要巨额的薪水,这笔钱从何而来?”
电话另一端传来本间雅晴阴恻恻的笑声:“服部君,都说你是帝国军人中少见的谦谦君子,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
“属下愚钝,请司令官阁下明示。”
“劳工薪水的问题,你可以任意许诺,只要他们到了日本,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在我们的掌握中!”
“……明白了!”
“有一点必须要注意,招募劳工不能由我们日本人出面,你需要找一个中国代理人!”
“即使皇军不出面,在堰锦的日本商人也不少……”
“不不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避嫌,免得外界说三道四,二是中国人更了解中国人,由他们去做,事情进展的会更加顺利!”
“呃……维持会会长袁文魁对帝国忠心耿耿,而且他在堰津人脉广泛,办事能力极强,我觉得他是最适合人选!”
“嗯,具体谁来负责,你来定,我不参与。服部君,你只需要明白一点,这是大本营的命令,办好办坏,对你的前程影响很大!”
“是!……”
第189章 最残酷的事()
一名宪兵在门外说道:“报告少佐,姜新禹来了。”
“让他进来。”服部彦雄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军服。
“是。”
过了一会儿,姜新禹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少佐。”
“请坐。”
姜新禹坐在服部彦雄对面,说道:“听说双塔街爆炸事件,少佐也险些受伤,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服部彦雄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任务要你去做。”
姜新禹毕恭毕敬做倾听状,等着他说下文。
服部彦雄点燃一支香烟,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说道:“今晚要处决二十八名犯人,具体由你来执行。”
姜新禹不动声色的说道:“请问少佐,这算是一次考验吗?”
服部彦雄眉毛一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宪兵队处决犯人,让侦缉队队长来执行,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
服部彦雄说道:“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侦缉队是重要的情报机构,适当的考验也在所难免。”
姜新禹语气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我服从命令。”
“你不问问要处决的是什么犯人?”
“您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我不应该随意打听。”
“嗯……他们是一群战俘,都是连长以上级别的军官,这些人宁死不降,继续关押毫无意义,放了他们等于是纵虎归山,所以,司令部要求将他们集体处决!”
“明白!”
服部彦雄将手边的一个蓝皮本子推了过去,说道:“这是犯人的名册,你现在就去牢房提人,宫本是你的副手。”
“是!”
姜新禹拿过名册,站起身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宫本等侯在门外。
对于潜伏人员来说,最残酷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同胞!而这一刻也终于轮到了姜新禹!
他站在探照灯下,翻开手里的犯人名册,照片、军职、隶属哪支部队,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
粗略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营连一级的军官,少数有几个团级军官。
宫本提醒着说道:“姜队长,可以开始了!”
姜新禹点了点头,清了清喉咙,说道:“9号犯人张君生!”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一个拖着脚镣的汉子从牢房里走出来,冷笑道:“怎么着,要送爷爷上路了?”
两名宪兵把张君生脚镣去掉,用绳子反捆着双手。
“13号犯人陶威!”
“14号犯人李共和!”
“21号犯人严安邦!”
“29号犯人崔勇!”
“32号犯人范连胜!”
……
“35号犯人胡占彪!”
一个穿着破旧国军军装的络腮胡从牢房里出来,笑道:“我就说嘛,这种好事哪能少得了老子!”
姜新禹认识他,第一次来宪兵队时,就是这个胡占彪在牢房里不停的对自己破口大骂。
胡占彪显然也认出了姜新禹,从他面前走过时,啐了一口骂道:“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这个狗汉奸还他吗活着呢!”
身后的宪兵给了胡占彪一枪托,呵斥道:“快走!”
姜新禹多看了一眼标注,胡占彪,38师手枪团一营一连中尉副连长。
两个小队的宪兵随同押解,在百米外的槐树沟停下。
二十八名犯人被分别绑缚在槐树上,嘴里都塞上了破布。
宫本拿着名册挨个对照,验明正身无误后,回身对姜新禹说道:“姜队长,没问题!”
姜新禹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使服部彦雄让他亲手击毙这些人,他也必须照做!
“听我口令——准备!(日语)”姜新禹面无表情的喝道。
二十八名宪兵跑步形成一队横列,哗啦哗啦步枪退弹的声音,然后纷纷上了刺刀,双手持枪等候姜新禹的命令。
姜新禹愕然的说道:“宫本少尉,这是什么意思?”
宫本解释着说道:“处决这批战俘必须秘密进行,少佐特意交待,不能开枪!”
“用刺刀?”
“是。”
姜新禹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这是令人发指的行刑方式,简直毫无人道而言!
宫本目视姜新禹,说道:“姜队长,咱们要抓紧时间,等一下还要处理尸体。”
黑夜掩盖了姜新禹苍白的脸色,他点了点头,一只手举高,猛然用力落下,喝道:“行刑!”
二十八名宪兵每人负责一个目标,雪亮的刺刀刺入胸腹,再拔出来时,鲜血顺着刀槽喷涌而出。
这些犯人嘴都被堵上,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光线昏暗的树林里,姜新禹能够感受到一双双仇恨的目光。
“报告姜队长,宫本少尉,行刑完毕!”一名宪兵跑过来躬身施礼。
宫本一挥手说道:“挖坑,把人都埋了!”
宪兵们放下步枪,拿起带来的铁锹开始挖坑。
趁着这个空当儿,姜新禹迈步走了过去,在每一具尸体前都停留了几秒钟,默默表达着自己的哀悼和敬重之心!
那边宫本嘱咐着说道:“坑要挖的深一点,千万不能让野狗把尸体刨出来!”
姜新禹走到胡占彪近前,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即身体也试图翻过来——他没死!
日本兵没有做太过细致的检查,反正都要扔进坑里埋了,即使哪个还有一口气,也一样不可能逃掉。
胡占彪挣扎着还要动,姜新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停了几秒钟才走开。
不远处有一片芦苇,姜新禹故作无聊折了最粗最硬的一根,抽掉里面芦苇芯,这根芦苇就成了一支上下通气的空管。
他把玩着芦苇,对宫本说道:“宫本少尉,好了没有?”
“可以了!”宫本挥手命令日本兵过去抬尸体。
姜新禹把芦苇管扔在胡占彪手边,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寄希望他的悟性或说是运气!
两名日本兵过来抬起了胡占彪,那根芦苇被他攥在手里,看着像是身上沾的杂草,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二十八个人被扔在坑里,胡占彪被摞在死去的同袍身上,一锹一锹的土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很快就将所有人掩埋。
再过一年半载,这些人的肉体都将腐烂如泥,再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第190章 出手相救()
夜里十点多钟,槐树沟那片新土慢慢松动,胡占彪从里面艰难的爬出来。
幸亏堰津一直没下雨,土质干燥疏松,要是那种湿泥状的土,以胡占彪身受的重伤,根本不可能出来。
胡占彪忍着伤口的剧痛,撕扯下一条衬衣把伤口包扎住,算是暂时止了血。
为了防止日本人发现异常,明天再到处搜捕自己,胡占彪把埋葬同袍的新土尽量恢复原样,然后才一瘸一拐走出槐树沟。
当年38师手枪团驻地就在这不远,胡占彪对地形比较熟悉,摸着黑步履蹒跚的专拣僻静小路走,他这副形象要是遇到巡逻队,还是死路一条。
穿过两条巷子,胡占彪来到一家住户门外,靠在墙上喘息了一会儿,伸手敲门“笃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呀?”
“是我,老胡!”胡占彪低声说道。
屋子里的女人名叫玉蓉,是他从前的一个相好,能不能信得过,他现在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能寄希望那句一夜夫妻百夜恩吧。
“你说……你是谁?”玉蓉迟疑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