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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极厉害,明里暗里便是有几分劝告亦有几分警示。果然德福脸色微微发白,慌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心里有数。”。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住地瞟着侍立一旁的义勇。王娡看见了便有些哑然失笑,这样看来,义勇倒当真是个厉害的,想来也是人人怕三分的狠角色罢。
送走了德福,天色已然墨黑,王娡自顾自斟了一盅梅花酒。
青寒见了便笑道:“小姐这是借酒消愁么?可要小心身子。”。
王娡扑哧一笑:“消愁?我有何愁可消?再者,借酒消愁不过是酸腐文人的说辞罢了,我何必与他们一样?任他什么愁事,当真一杯酒进了肚子便能消解了么?”。
青寒笑着道:“小姐总是见识与旁人不同些。”。
恰巧容芷送了德福回来,见她二人谈笑,也是走过来道:“到底夜深天寒,娘娘若要喝,便让他们用铜吊子热了去。”。
王娡放下手里的合欢连枝盅,道:“不过一时兴起,何必生出这许多麻烦事?”。
容芷静静道:“奴婢斗胆,如今娘娘已然知彼,预备如何不殆呢?”。
王娡眼波流转,笑容漫不经心:“这几个人,听起来倒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你方才也听德福说了,他是御前的公公,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能让他都啧啧称赞的,样貌必定如同瑶台仙子了。”。
青寒微微有些不服气:“小姐何必妄自菲薄?若论相貌,小姐也是数一数二的啊。”。
王娡淡淡一笑:“相貌再好,也是其次。最要紧的你没有听到么?除去那个莫言明月是西域人不知来头之外,其余几人,个个身家显赫呢。你殊不知。这才是最让我烦扰的地方。”。
容芷叹一口气,道:“奴婢也留心听了,这几名女子都是大家之女。旁的不论,江户侯便是富甲一方的名侯,家世雄厚。再者便是那个程双雁,燕国举国之力的女子,也是来头不小。”。
王娡点一点头:“这便是了,如今家世在这里,皇上也是喜欢得很。”。
青寒怔怔道:“皇上,他怎么这个样子呢?奴婢原以为…。。”。
王娡懒懒接过话头:“你原以为什么?皇上是天子,为繁衍子嗣计,也该如此。”。
话虽是如此说,她心里也是微冷的,这几名女子,能的皇上这样喜爱,日后不可不是劲敌。
容芷犹豫道:“那娘娘可要拉拢一二人,为己所用?”。
王娡沉吟着道:“不忙。你也知道,这几名女子都是有来头的,怎会如同小家碧玉一般,眼界短浅?况且旁的不说,便是那贾含之,便早早就是长公主的人了。还有程双雁,乃是燕国女子,怎会与我交好联手?莫言明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李陶然和张廷玉,还要看了才能作数。”。
容芷点头道:“娘娘说的是,是好是坏,三日之后,秀女进宫,咱们便就能知道了。”。
青寒轻手轻脚铺好床铺,笑道:“小姐还是早些安睡罢,日后烦心的地方想来多着呢,也该身体康健,才能有力气斗上一斗啊。”。
王娡笑着道:“说什么斗上一斗呢?这话在飞羽殿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许往旁处混说。”。
青寒笑着点头应了。
时光缓缓滑过三日,王娡这日早上,正起床洗漱,便听到青寒的声音:“小姐洗漱好了,皇上遣了崔公公来说,下了早朝在御花园等您呐。”。
王娡看看窗外晨色尚早,又想起今日乃是五名女子进宫之日,便不知皇上在想些什么,倒也应了一声。
晨光如画,秋日里天清云淡,一品南飞雁。长空万里无痕,连带着空气中,也是甜香馥郁的桂花香气。这样的香气是极温润动人的,叫人只欲沉醉了去。
王娡坐在窗前,用白玉玉墀梳慢慢梳理着一头几欲委地的青丝。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墨色的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几乎能照出人影。
素日里她便最珍爱自己的头发,连着浣发时的用水,都是飞羽殿中自己配制的。闲来无事,便梳理发丝,以打发漫漫辰光。
只是可惜,青丝亦理,心思难断。
纵使自己能梳通满头黑发,也梳通不了自己如同发丝般繁杂的心绪。若是这人间种种,都能这般轻易解开了该有多好?世间哪得这许多伤心人呢?不过是自己的一点痴心妄想罢了。
到底是,自始入宫门,无有一日安。
第一百一十章 花开好颜色()
待到用过早膳用过早膳,用过早膳估摸着便是皇上下早朝的时辰了,王娡随手披上一件花鸟鱼纹的赭红色外衣,信步朝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有百里丹桂,盛开之时,长安城内芬芳扑鼻,如沐花海。
王娡一路上被这样的香味感染着,连带着人也松快起来。然而不多时,她便想起皇后的丹桂香,心中复又沉了下来。
想来如今,皇后还是在日日焚烧此香罢?不知皇上每每去往未央宫,心中是何等情绪?
只是,他也不常往未央宫去就是了,哪能闻到自己亲手赐给皇后的香料呢?可怜皇后,唯一的一点能让她感念到皇上的东西,还是皇上刻意加害于她的。
王娡想着,淡淡叹了一口气。
走出百余步,御花园便在眼前。金秋时节,虽有花枝残败,却是被宫里的花匠打理的妥妥贴贴,只显出一片百花盛放的景象,让人辨不清春秋。
远远望过去,只看见一座极精巧的亭阁。王娡蓦然想起太子府中的采薇亭,那里便是她与皇上的初见之地。
太子府中的花园,远远不及御花园这般华丽富贵,连带着那采薇亭,也有了几分朴素。只是那时的心境,与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
那时的自己,还带着尚未消散的少女之心,心境一片澄明,而今物是人非。
一簇白菊之中,立着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无端显出一股凛然之气。
他身边还有一个着黑衣的男子,二人正在商讨着什么,王娡见状,便立在远处观赏着几蓬丹桂,不欲上前。
那名黑衣男子低着头,眉目不甚清晰。王娡略略一瞥,便知此人不是官员,那身黑衣从前倒是没有见过,不禁让她对于这名男子多了几分猜测。
后宫之中,寻常男子无诏绝不可入,那么此人必定是皇帝亲自钦点的了。
良久,他二人方才谈完,黑衣男子恭敬拜了一拜,转身离去。王娡见状便也信步上前,二人擦肩而过。
只一眼,王娡几乎立刻认定,此人必定是丽竞门的人。
男子眉目神情皆是恭顺的样子,只是目光深如寒潭,整个人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阵冷冽之气,极沉稳的样子。
且王娡看了他的骨骼身量,便知此人身手极好。如此看来,必定是丽竞门的人了。
她心中有数,眼中只是装作茫然无知,笑着迎了上去。皇上见她来了,也是高兴得很:“你来得倒早。”。
王娡举目看一看面前的花海,笑道:“镇明倒是好兴致,选在这样清雅的去处。”。
皇上执起她的手,款款道;“如今秋日里天高气爽,总是闷在宫里也没意思,想着让你来看看御花园的美景。只是方才夏邑来说话,耽搁了些时辰,累你候着。”。
王娡温婉笑道:“皇上与大臣商议要事,娡儿怎敢打扰呢?”。
皇上摇一摇头:“夏邑并不是大臣,他乃是丽竞门的主事。”。
王娡有些惊讶于皇上的直言相告,当下笑着道:“原来如此,难怪娡儿见他的服饰与旁人不同。”。
说罢也不多言,只随手拨弄着眼前的一朵洁白莹润的菊花。此时她便万万不能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否则日后皇上想起此节,心中难免有些芥蒂。
若是皇上愿意说,自是会坦诚相告。
果然,皇上略略停顿片刻,接着道:“自你向我举荐了丽竞门之后,大小事务,夏邑都做得极稳妥,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王娡嫣然一笑:“娡儿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到底是镇明用人妥当,能将能人异士收为己用。”。
皇上揽着她,也是颇为自得的神情:“若是朝中诸人皆为我所用,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王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心知太后虽是已经双目失明,想来前朝势力也还是有的,难怪皇上气息不顺。
自古以来,太后都是权柄在握之人,且本朝太后的母家也是极厉害的家族,朝中多有薄氏为官者。
皇上若是想要一次性除去这些人,难免根基动摇,因此只有一步步为之,章武候一事就是极好的例子了。
王娡清楚知道,皇上之所以能继位,必定是心狠手辣,果敢坚决的人,只是看太后能否明白此事了,若是此时能够安心颐养天年,倒也是一桩好事。
只是可惜,世上谁人能够抵御权势二字呢?聪慧如太后,也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呵。
因此她只微微笑道:“镇明能有此心,何愁不能如愿?”。
皇上听得颇为高兴,接着道:“朕方才忆起,今日也是新选的秀女入宫的日子。”。
王娡笑道:“不知镇明这次选进哪几位美如天仙的姐妹呢?也该叫娡儿见一见才是。”。
皇上抚摸着她的头发,随意笑道:“姿容都还不错,也都各有所长。倒是皇姐尽心,举荐的女子实实在在是不错的。”。
王娡听他提起长公主,便道:“长公主与陛下姐弟情深,自然是心向着陛下的。”。
皇上点一点头:“皇姐在朕幼年时对朕颇为照顾,如同亲母。朕已下令赐皇姐良田百亩食邑百户,也算是对皇姐的谢意了。”。
王娡安静听着,心中越发明白长公主在皇帝的心中地位不可撼动,那么她便更是自己势必要结交的对象了。
二人站在花丛中说了一会子话,皇上抬头看看日头,笑道:“也该是去巧慧宫里的时辰了,新人们怕是都已经来了。我与你一同去。”。
王娡心中一动,若是皇上与自己一同前去,虽是在新人面前立了威,叫人不敢小瞧她。只是也是无形之中将自己抬到了众人面前,日后成为众矢之的就得不偿失了。
她思忖了半日,笑着婉拒:“臣妾姿容粗陋,怎堪就这样大喇喇地去见各位天仙儿似的妹妹呢?请皇上容许臣妾回去更衣梳妆,稍迟一步过来可好?”。
皇上不明就里,笑道:“你哪里算是姿容粗陋呢?罢了,早些过来便是。”。
王娡刻意与皇上错开了,落后了一步去。待到她进殿,便看见众人都在座中,只不见几位新人影子。
王娡坐在姁儿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还没到?”。
姁儿望着皇后,悄声道;“说是还在教引姑姑处呢。”。
王娡心里有些奇怪,宫中的时辰是早就计算好的,一刻也不能耽误,不知这几人是怎么了?
见众人只是静默不语,她也不好再问,只得压下满腹疑问,静静等待。
似乎过了一炷香工夫,才听到教引姑姑的声音:“宣新秀女觐见!”。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只待看看这几人是何等样人物。
殿外走进来几位女子,排在前面的便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与旁的女子低头敛目不同,这名女子始终高昂着头,似乎她才是这未央宫之主。
中原女子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在人前多有谦恭柔顺之态,少有女子这样性格鲜明,因此王娡留心去看她的脸,便知道她必定是莫言明月了。
她的脸与中原女子不同,并非一意追求白皙,而是带着一点西域的浅浅铜色,一双丹凤眼斜斜飞起,长眉入鬓,眉心一点葳蕤的红痣,让她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风情。
她穿的也不是寻常女子的长衣外裳,而是一件暗紫色带着星点银光微闪的披风,整个人如同一枝剑荷般妩媚凌厉。
当真是让男子见之痴狂,王娡微微叹了一口气,瞧着性子也不好相与,当真是棘手。
再往她的身后望去,便是另一番景象。那名秀女似乎是江南水乡的女子,一举一动格外轻柔秀丽,容颜也是如此,白皙如玉的脸上似乎烟笼寒水一般露出温润的眉目,整个人盈盈一握,含羞带怯。
身着一件玉白色的撒花衫子,头发也只松松挽住,清淡如菊,让人望之神清气爽。
王娡不知道她的名字,却也觉得她美的让自己都觉得心动,何况皇上呢?
紧跟其后的女子,王娡只淡淡看了一眼。有了莫言明月的妩媚多姿,似乎这名女子也不甚起眼,生的容长脸儿,眉目清秀,只是眼底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倒是让人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