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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舍得杀你。”
“敢问你忍心杀他?”
椒月瞬间被这两句话拍了回去,就好像是张牙舞爪的黑猫被人一脚踹到墙角。
椒月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弱了很多。
“我不忍心杀他,是因为他对我的家族有大用。”
艾玛看不到对面的那个黑发的公主,但是对方的表情却如同就在她的面前。
所以艾玛出乎意料地没有露出笑意。
“公主殿下。”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性格其实很傲娇。”
“傲娇你妹!”椒月冷冷在对面哼道。
“你在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先拿你开刀。”
“别人打不打得过英仙座我不知道。”
“反正我能把你吊在天上打你信不信。”
艾玛淡淡道:“信啊,我为什么不信。”
“毕竟你生气了只能找我撒气,从小都是这样。”
这样说着,艾玛的语气又慢慢平缓下来。
“公主殿下,虽然我知道的很多,但是有时候,知道的事情越多,未知的事情也越多。”
“这个世界上,知道最多事情的莫过于我的那位老祖母。”
“但是,最不喜欢说话的那个人也是我的那个老祖母。”
“从我出生到现在,她和我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但在我认识的人中,我已经是她说过话最多的人了。”
“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椒月迟迟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事情,只看她默默又摸了一张已经冷了的披萨,静静塞在嘴里,连嚼都不曾嚼便整个咽下。
这对普通人而言当然是无法办到的事情,就好像把灯泡塞进嘴里,塞进去的那一瞬间会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毁了。
但是对椒月来说,这只比吞下一个煮熟了剥了壳的鹌鹑蛋一样简单。
她很少会以进食来压抑自己的愤怒。
但是这一次她真的很生气。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猜到她的心思之后居然还敢戳破她的心思。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真的把她杀了。
毕竟她的朋友很少,真朋友就那么几个。
所以吞下一整块海鲜披萨来压住自己接踵而至的暴怒之后,当椒月想开口的时候,艾玛已经不动声色地接住了话题。
“当然,如果真让我排的话,你自然还是第四。”
“第五本来应该是白听雪。”
椒月看在对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所以姑且不和她计较方才的事情。
“但是白听雪自己作死是不是?”
“白听雪当然不是喜欢为别人出头的性子。”艾玛平静说道。
“只是。”
“他这个人比较轴。”
“有些事情,他认定了,那么虽千万人亦往矣。”
“毕竟,雪瞳一族虽然号称出世,事实上教的还是几万年前的那一套规则。”
“沐年被星昏鸦所杀的事情,我已经从莉薇尔那里听过了,对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毕竟沐年虽然说能够被入选千星试,但是他的资质与地位远不是星昏鸦在星城,白听雪在雪瞳那样的。”
“杀人当然应该偿命。”
“人人当然生而平等。”
“但是总有些人比你更平等。”
“因为这个世界上,天子与庶民的生命本身就不等价。”
“星昏鸦当然可以,并且需要被惩罚。”
“但罪远远不致于死。”
“而白听雪偏偏要做判他生死的法官。”
“偏偏星九最终劫了他的法场。”
“这便是此消彼长之势。”
椒月静静听着,直到此时才开口:“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便是众矢之的。”艾玛轻轻说道。
“他既然已经发出话去。”
“星昏鸦是因为擅闯他的领域而被他制裁。”
“因为原本用沐年的死就不足以杀死星昏鸦,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
“但是他既然用了这个规则。”
“那么接下来他就必须维护这个规则。”
“森林领域是四战之地,交通要道,原本它的战时通行权应该是默认给予所有人的。”
“否则的话,别的不说,这第五日的攻守日便无法达成。”
“因为很难有人可以到达别人的领域去战斗,因为白听雪必须将所有人拦在他的领域。”
“因为他既然拦了第一个,那么他就必须拦下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再没有人试图通过为止。”
“他为了一人之生死,而试图与这座须弥山上的所有人为敌。”
“虽然是最好的做法,但同样是最蠢的做法。”
椒月点了点头。
是的,原本第五天应该是所有人的故事。
但偏偏白听雪非要让所有的字都写在他这里。
虽然这样可以避免雪瞳一族与幽影一族的摩擦,最终将此间事留在此间。
但是代价便是,在所有镇守都在休养生息的时候,白听雪被迫要与其他的所有人一战。
便等于说是他在最后的故事开始之前,就给自己写上结局。
“就像星九对星昏鸦所说的。”
“你的千星试结束了。”
艾玛幽幽说道。
“而白听雪的千星试也已经结束了。”
“他会成为一堵墙。”
“一堵写满故事的墙。”
椒月笑了笑:“还好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
“但是有人的人生要结束了。”艾玛平静回道。
“我已经为所有人排好了座次。”
“曦子权,卡斯特,星九,椒月,白听雪,轩一,以及我。”
“如果轩一想要做到他想去做的事情。”
“那么他的面前还有六堵墙。”
“白听雪要成为所有人的墙。”
“我这堵墙当然还不够高。”
“但即使这样。”
“还有五堵。”
“你认为他能够一堵一堵撞过去吗?”
椒月没有回答。
她只是切断了两个人之间的通讯。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是一堵写满故事的墙(下)()
森林的边缘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森林之中,白听雪对身后的人轻轻说了声抱歉。
“我们不需要抱歉。”苏白在他身后说道。
……
……
战斗还在继续,但是森林的火非但没有扑灭,反而有愈演愈烈之感。
原本不应该有这场火的。
只是白听雪已然有些捉襟见肘。
他成了拦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堵墙,如果有人想继续前进,便只能把这堵墙推倒。
最初的时候,其实每个进入森林领域的人都看不到白听雪。
但是他们的对手便是这座森林。
在白听雪的手中,这座森林如同活过来一般,你向前进,便有树枝与灌木链接成树墙,各色的花朵绽开释放出迷醉的花粉。
还有坚硬锋利的荆棘,以及湿润柔软的泥塘。
这林林种种,让原本人畜无害的森林领域彻底变成了充满陷阱的狩猎场。
看白听雪如此熟悉的姿态,可以想象在雪瞳一族的故土,那片隐雾森林中,他们便是这样来隔绝外人的。
只是说,现在要隔绝的并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或者刚好手有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要阻拦的是这个世界堪称最强的一批少年。
这样的阻拦便多少有点玩笑的意味。
他们掌握着超人的力量,虽然说不足够将整个森林焚烧为灰烬,但是说解决自己面前的这些难题,便显得有些易如反掌了。
于是一颗颗苍天古木或者被连根拔起,或者被直接化为灰烬。
有毒的花粉被驱散,荆棘被踏平,连那最无辜的泥塘都被冰冻为坚固的滑冰场。
森林镇守当然很强,白听雪自然也很强。
但是说以一人之力去阻挡许多人,便终究显得有些自不量力。
虽然说镇守兵器可以让持有者在一定程度上享有洞玄之上的神妙与威能,但是他终究不是洞玄之上,不是洞玄之上,便意味着力量中就有所极尽。
而这片火,便是他力量极尽的展现,因为他再也无力修复别人对森林的破坏。
……
……
战斗始终在持续,火焰也在蔓延。
在所有人的眼中,山火从白天烧到了傍晚。
虽然说很多人都明白,拿了镇守兵器的洞玄境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洞玄境来衡量,但是而今,白听雪依然刷新了这层认知。
不过,这个故事终于要结束了。
因为森林已经快烧完了。
那几天前还郁郁葱葱的森林,如今都变做了冒着黑烟的焦炭与白地,甚至之前由于金乌坠落而留下的那个巨大的陨石坑,曾经还算是一个硕大的伤口,而今已经什么都不算是了。
因为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灰烬。
群蚁咬死象。
可是没有人想到,第一只被咬死的大象竟然会这么强壮,虽然从时间来看,这只大象很可能是最后一只大象。
但更没有人想到的是,大象没有踩死一只蚂蚁。
所有的蚂蚁都到了他们最后的目的地,这里没有糖也没有蜜,只有最后一片还在燃烧的森林——不,不应该叫森林。
现在它是树林。
这是最后一片还在燃烧的树林,和一颗没有在烧,却很高的树。
能够推倒那棵树的人,毫无疑问会得到最高的褒奖。
即使蚂蚁,如果能够飞起来,也可以比大象更高。
须弥山上,除了几位镇守,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这片灰烬之上,共同望着这最后的树林。
只是——莉薇尔并不在其中。
她这样的投机者,只要有利益便会无所不为。
但是如今她不来,那就证明利益之外,有更大的恐惧。
“欢迎诸位来到这里。”白听雪在那棵树上静静说道。
竟然不见丝毫的惶恐。
“镇守大人,别来无恙啊。”有人在人群中起哄。
白听雪别来有恙。
他在和这里的所有人战斗,但是最后却连一个都没有杀死。
这其实比杀人还难很多。
所以白听雪咳嗽了两声。
然后淡淡道:“不想拿镇守的人,可以走了。”
没有一个人动足,因为如果不是为了白听雪手中的藤萝杖,他们不会辛辛苦苦和这片森林从早上战斗到旁玩,最终一起将这片森林化为火海,再化为灰烬。
于是白听雪从树上走了下来。
白衣而白发,他手中还握着杖。
他从那株最高最大的树屋中走下,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凝结出冰雪的阶梯。
他每落下一步,周围的火焰便减弱一分。
就好像在寒冰灯罩中的烛火,一点点被寒冷所扼杀在摇篮之中。
所有人看着白听雪走下,竟然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
他们之前虽然一直在战斗,但是从来不曾和正主一战,别说一战,连见面都很少。
如今的森林领域中,商业联邦的人有之,斯特共和国的人有之,斯特帝国的人有之,甚至连兰叶帝国的都有一个在列。
只是偏偏没有星城的人。
因为只有星城的人曾经在之前亲手和这位森林镇守交过手,交手过一次,便不会再想第二次。
白听雪一步步走下,最终脚踏在实地之上,身后是熠熠生辉的冰雪阶梯,而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山火,竟然都已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诸位,现在还有谁想拿森林镇守?”白听雪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但是他的声音却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方才他说可以走。
现在他问谁想拿。
一拿一走之间,自有其中的变化。
这次没有人说话,却有一块几十米方圆的大石块从他背后横飞过来,声势惊人之至。
白听雪回头,弹指。
一颗绿色的种子被他弹入那块大石之内,迅速地萌发,生根发芽,抽枝长叶,再然后长出的根须向下抓紧了大地,然后砰然在白听雪身后三米处落下。
上面的枝叶还在生长,最终长成一株亭亭如盖的菩提树。
白听雪正在树下。
这一手极为漂亮,如果是平常时候,少不得迎来满堂喝彩。
只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喝出半声彩。
他们只感觉不寒而栗。
一路走来,很多人都感觉这位镇守似乎浪得虚名,似乎不过如此。
但现在他们都明白,自己错了。
不过知道错了,已经太晚了。
于是白听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