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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看着太子殿下那张好看的脸,回头望了望与会的其他人。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太子殿下参政这一天,原本会坐在这里的月公主称病未至,而帝君则同样默契地没有出席,将所有的舞台都交给了这位太子殿下。
也便是说,如今却是轩轶最大。
钱穆将目光望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修罗·奥斯本,这个帝国丞相自从会议开始起就老神在在,一副物我两忘的样子,乃至于现在太子出了这样的乱命他都不反对。
他终于忍不住愤怒指着同僚愤怒开口:“你们都瞎了吗?都聋了吗?”
“他们当然没有瞎。”轩轶坐在议会厅的最上首平静说道:“不过我看钱阁老是有点老糊涂了。”
“不服吗?”
“不服可以告老。”
第29章 一手遮天()
“告老!”
“告老!”
“我告你奶奶的老!”
青安钱家那座最幽静的书房里,此时被愤怒的咒骂所盈满。
钱业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钱穆在里面歇斯底里地发泄。
关于在帝国议事厅中发生的事情,钱业很快就得到了情报,对于钱樱即将成为太子侍中,甚至有可能重返钱家的消息,毫无疑问,他才是受影响最大的人。
因为他就是钱樱的叔叔,钱穆的第七子,也便是如今的家主继任者。
换句话说,他就是取代钱樱父亲钱广漠的人。
但是钱业脸上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被这个消息影响到心神,甚至在耐心等待着自己父亲火气的消散。
等了许久之后,书房中才传来钱穆苍老疲倦的声音:“是业儿吗?”
“进来吧。”
钱业这个时候才推门而入,看到书房中早已经是一片狼藉,书桌上的纸墨笔砚皆被横扫在地上摔得粉碎,无数瓷器与古籍落在地上,破碎支离,让人看得都有些心疼。
可是钱业却没有一点心疼的表情。
“父亲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了。”
钱穆冷哼一声:“我还没老。”
他才一百七十岁,当然还没老。
对于寿数往往超过三百岁的洞玄之上半神而言,一百七十岁称得上春秋鼎盛。
“父亲当然没老。”钱业静静说道:“就是太子太年轻了。”
钱穆抬起眼,看了钱业一眼:“他可是太子。”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位公主吗?”钱业道。
钱穆冷冷道:“公主殿下今天没有来。”
“但是公主殿下不会次次不来。”钱业说道。
“那钱樱该怎么办?”钱穆说道:“在厅中除了我之外无人敢抗那位太子的乱命,钱樱成为太子侍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是殿下的侧妃,即使成为太子侍中,也理应留在宫中侍奉那位殿下。”钱业静静说道:“哪里有女人嫁人之后还住娘家的道理。”
“她已经不是钱家的人了。”
钱穆点了点头:“还有,据说太子从青安地狱中带走了一个苍炎号事件的杀手死囚?”
钱业嗯了一声:“那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除了骨头硬之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钱穆看着钱业,目光悠远:“如果太子说他知道呢?”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套娃。”钱业从残存的架子上拿起一件精致的青花瓷,指节敲了敲:“苍炎号事件,最外面的是嗜血疯狂的青翼之锋。”
钱业这样说着,用手像是剥花生一样将那件青花瓷拨开,只见里面还有一个更小号的瓷器:“里面是妄图弑杀公主殿下以巩固自己地位的太子党成员,他们向青翼之锋泄露了公主殿下的情报,打算借刀杀人。”
“而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停留在这一层,根据抓到的青翼之锋余党的口供,他们已经供出来了向其泄露情报的帝国内部官员,而就在今天早上,所有被抓的太子官员都已经畏罪自杀,线索也就断了。”
“因为就连供出这些人的青翼余党最后也没有熬得住酷刑,纷纷死在那座阴冷的监狱里。”
“如果太子殿下听话,这个案子就按照青翼之锋又发疯一次结案。”
“如果太子殿下不听话的话,那么就按照太子的那些党羽不甘心大权旁落丧心病狂地企图弑亲自立结案。”
“纵然说太子殿下可以推托说自己一无所知,可是铁证如山,一个驭下不严的罪责总是推脱不过。”
钱穆抬起眼睛,冷冷说道:“如果有人知道套娃里面还有一层呢?”
“还有一层吗?”钱业笑了笑,继续剥手上那颗青花瓷的花生,坚硬的瓷釉在他手中比松软的泥土还脆弱,只见里面竟然还有一只小小的瓷葫芦。
钱业翻转葫芦,从中倒出来一颗黑色的丹药,递给了钱穆:“父亲请用。”
钱穆点了点头,接过之后一口吞下丹药,有些急促的神色方才缓和下来。
“如果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钱业微微笑道:“或者说太子殿下就是地痞无赖,非要指认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一出苦肉计,但是太子殿下有证据吗?”
“我们可是有完整的证据链在手里,所有提供证词的人都已经死了,于是便是死无对证。”
“太子殿下愿意查这个案子,那我们就陪他查,只是太子殿下慢了一步,在他出手之前,所有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是吗?”钱业的笑容温柔而残忍,就好像是吃到了鸡的狐狸。
“我将钱家的未来托付给你。”钱穆看着他的这个儿子:“如果你没有成功把钱家毁掉的话,你应该会成为下一任的帝国丞相。”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只有输赢两个选择题。”钱业淡淡说道:“就好像我那位愚蠢的哥哥输了,而我赢了一样。”
“但是那件事你却做的不甚干净。”钱穆皱了皱眉头:“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钱樱凭什么能够活下来?”
“凭有人不想让她死。”钱业淡淡说道。
“公主殿下告诉你她为什么这样做了吗?”钱穆问。
钱业耸肩笑了笑;“公主殿下说钱樱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不多,所以不想看着朋友死。”
“但是公主殿下应该明白。”钱穆静静道:“和盟友相比,朋友的价值微不足道。”
“广漠死后,他的女儿就没有价值了。”
钱业微笑:“可是公主殿下恋旧啊。”
“我真没有想到,我们那么出色的公主殿下,未来的奥斯之皇,竟然有时候会这么的优柔寡断。”
“因为殿下仁慈。”钱穆静静说道。
“我们既然选择了那位公主殿下。那么就只能在她身后一直默默走下去。”
“这条路没有背叛的余地。”
钱业无所谓地耸肩:“那就看太子殿下能不能给我们开出背叛的筹码了?”
“但是我真看不到太子殿下的筹码盘里有什么东西?”
“陛下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让太子殿下参政,我真是搞不明白。”
钱穆笑了笑:“你真的不明白吗?”
钱业叹了口气。
“是的。”
“我们的公主殿下,眼下已经一手遮天,那么身为天的陛下,又怎么能够允许呢?”
第30章 合作愉快()
马车平稳地在路上走着,马蹄声嗒嗒作响。
钱樱坐在马车中,没有想到许久之后,她竟然还有独享一辆马车的资格。
当然——更多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儿戏。
直到此时她也有点不敢相信,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将太子侍中的职位给了她,也便是说,从今天起,她就是奥斯帝国足以排在前二十之列的大人物。
因为太子无私地将他自己的权柄分享给了自己。
“简直是胡闹。”
钱樱轻轻说道。
“殿下当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钱樱的下首传来这样的声音。
钱樱看向那里,风信子一身白衣,在那里站的笔直。
他就这样站在马车的门口,就好像一尊门神,从开始到现在,他脚步都没有挪动一步。
只不过见过轩轶如何在地牢里单手暴虐这个风信子之后,不知为何,钱樱就对风信子的实力评级降到了很低。
虽然她确实知道那是太子殿下太强了。
比钱樱所想象中要强得多。
“那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钱樱望着风信子说道。
那天太子将这个死囚带回来宫中,原本太子殿下所作的任何事情钱樱都不应该质疑,但是对于任用这样敌人的刺客,却由不得钱樱不怀疑。
况且在那天的地牢中,这个刺客更展示出了他极强的攻击性。
风信子笑了笑,平静说道:“殿下当然有他这样做的理由。”
好吧,完美的答案。
钱樱在马车里缩了缩脚,虽然说马车里面空间很大,但是有时候空间太大了也并不感觉安全。
风信子是太子派来保护她的人,钱樱心知肚明,但是钱樱真的不认为在青安城现在还有敢伤害她。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太子侍中。
“在几天前,我们针对公主殿下安排了一场刺杀。”风信子看着钱樱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灰白色的短发在脑后扎成短短的马尾。
即使是轩轶,即使是身为太子殿下的轩轶其实也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任用一个青翼之锋的余孽来做自己的近卫。
当时不堂而皇之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就好像轩轶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堂而皇之的产物。
“所以你们几乎全死光了。”钱樱没好气地说道。
风信子的眼角微微抽动。
是的,那天参与行动的人,几乎都死光了。
没有人想到月公主竟然不在她的专列里,更没有人想到,专列里竟然有一个几乎可以媲美洞玄之上的怪物,他全身环绕着火焰,手持大弓,便有流星火雨从天空降下,几乎可以夷灭世间一切,其威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洞玄境。
少年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凶狠,但是钱樱的下句话便跟了过来。
“因为当时,我也在那辆车上。”
风信子闻言有些惊讶——以当时的爆炸情况来看,整座列车应该是无人生还才对,当然,除了那个危险可怕的男人。
“据我所知,幸存者应该只有一个。”风信子淡淡道。
“那是据你所知。”钱樱没有笑:“据我所知,活下来的人至少有两个。”
或者说是三个。
自己,妖妖,还有那个神秘的少年。
自从那天之后,那个黑发的少年已经神秘失踪,而自己也被公主殿下近乎遗弃地送进了太子殿下的宫中,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番境遇。
风信子属于第一批见势不妙就试图逃跑的刺客,所以躲过了轩轶的第一波无差别攻击,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最终他还是被抓到了青安地狱。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那天之后,列车内外的二人,其人生的境遇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这大概也是命运的奇伟诡怪之处吧。
“那次刺杀,幕后的黑手是谁?”钱樱突然问道。
风信子万万没有想到,钱樱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所以他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樱于是再重复了一遍。
“那次刺杀,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风信子这才确定对方的问题,摇摇头:“我不知道。”
“太子殿下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的答案同样也是这个。”
钱樱笑了笑,少女笑起来如同樱花绽放,美丽不可方物,浅色的嘴唇娇艳欲滴。
风信子静静别过脸去,他原本就很少直视这位曾经的太子侧妃,如今的太子侍中,更何况如今更是两个人单独相处。
太子殿下虽然对他很放心,但是风信子只会让太子殿下对他更放心。
而钱樱的声音也慢慢响起:“所以说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在意你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对么?”
风信子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华服的贵族少女,如今堪称大人物的少女。
“你……”
他没有说你怎么知道的,因为这个时候确认也是一种错。
只是当时那个浴场里真的只有他和太子两个人,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听到的呢?
“我就是知道。”钱樱微微笑,笑容开心而促狭。
两年来,只有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开心了起来。
她向太子殿下恳求正义,太子殿下就把正义亲手送到她的手中,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太子殿下曾经对我说过,他曾经辜负过一个曾经相信过他的人,他曾不对其报以希望,对方却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