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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泉涌大烧锅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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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感觉对不住瘦弱女子的意思,也是敢作敢当的意思。就见这时,老孙将势一收,双手往老马跟前一送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祸是我惹下的,我老孙就甘愿受罚!来吧!”

    老马也不客气,随着“哗啷”一声章,老马已将老孙锁住,然后拉铁链就往外走。

    可也就在这时,就见张树亭又急忙喊一声老孙道:

    “孙师傅,我与你一起去!”

第二十九章 女子之死() 
只是这时,老孙还并不清楚,这天一大早,他刚离开烧锅到保定城送酒不久,正在仓房看守瘦弱女子的师伙计就突然拍打仓门惊喊田伙计,说瘦弱女子没呼吸了,要他快砸开仓门,叫人来救人。

    正在另一间仓房干活的田伙计一听,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往这边跑。可他跑到近前,刚要捡起一把斧头砸门,又忽然想起,大伙计老孙临行前还特别向他交待:他,人都不准这间仓房,更别说将仓门砸开了。

    一时间,只急得田伙计在门外团团转,就是不知如何办是好。

    可也转了没几步,也是急中生智,就见他眼前又是一亮,扔下斧头,又急忙往中院跑。他知道,这个时候,东家张树亭一定会在甑口上或磨坊或曲房里。待他来到甑口上,果然,就远远望见张树亭正混在烧酒伙计堆里干活呢。

    田伙计一见,二话没说,跑上前去,拉起张树亭就跑往前院。边拉张树亭往前院跑,边告诉他:仓房里的那个瘦弱女子恐怕不行了,老孙,要他过去看看拿个主意。

    张树亭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响。知道这孙伙计,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干事还是莽莽撞撞,不由更后悔当初自己不该心存侥幸,任由老孙而为。可这时后悔明显已经晚了。脚下不由更加快了步子。

    待来到仓房前,就见师伙计仍急得在拍门板。张树亭二话没说,一眼望见田伙计刚刚扔在地上的那把斧头,于是,捡起斧头,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仓房门前,紧接着挥斧头,照准门锁就砸了下去。只听“咣”地一声响,门锁应声而开。

    待进到仓房,来到瘦弱女子近前一看,果然如师伙计所说,就见瘦弱女子早已声息皆无。

    一时间,张树亭又不由怔住。他怔住,师、田两位伙计也同时怔在那里。

    但张树亭自己怔住,他并不生自己的气,见师、田二位伙计也怔在那里,他就有些生气了。生气也不是生师、田二位伙计的气,而是更生大伙计老气的气,于是不由冲师、田二位伙计急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抬她到‘济世堂’,看郎中!”

    他吼师、田二位伙计的话,又几乎与当初见到瘦弱女子昏倒,老孔吼身边几个愣着的伙计的话一样。

    师、田两伙计一听,也立刻从呆怔中醒过神来,急忙卸下仓房一扇门板,又七手八脚将瘦弱女子身上绳索解开,抬起瘦弱女子就往“济世堂”跑。

    说来这“济世堂”,也是安肃城有名医堂,坐堂郎中姓谭,五十几岁年纪,瘦瘦弱弱一副身板,却也是安肃城有名中医世家子弟。在“济世堂”坐诊二十余年,经他医救的病人无数。

    再医治无望的病人,只要他说一声这病无碍,经他医治几天,病人的病果然就会慢慢好起来。可他要说这病没法治了,嘱咐家人让病人能吃些啥就吃些啥时,这病人的命也就算到头了,再求他治,他也不会治了。

    师、田两个伙计抬着瘦弱女子跑进“济世堂”,谭郎中也刚给一个病人看完病,正嘱咐家人如何照方子抓药呢。见师、田两个伙计抬一瘦弱女子满头大汗进来,后面还跟着脸色煞白的南烧锅东家张树亭,知道门板上病人的病情一定很急,于是,先撇下后面排队的病人,过来察看师、田二伙计抬来的病人。

    就见谭郎中并不惊慌,先示意师、田两伙计将门板放在地上,接着蹲下身,探出细长手指为瘦弱女子诊脉。

    但刚诊了一下,又突然停住,又抬手扒拉瘦弱女子眼皮,随后又是站起身摇头,然后又挥手让师、田二伙计将人抬走。

    张树亭一见,不由急得上前拉住谭郎中的细胳膊,求他再为瘦弱女子诊看诊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谭郎中便再次很果断地摇头。刚诊治完,他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这次见张树亭求他,他显然有些生气了,于是,带有一些怒气道:

    “人都死了,你还要我治什么治?”

    说完,又再次挥手把人抬走。

    张树亭一见,知道这瘦弱女子一定是没救了,内心不由更加后悔。后悔倒也不是后悔别的,后悔还是后悔瘦弱女子毕竟死在了自家烧锅上,这若传扬出去,一定是好说不好听,坏了润泉涌烧锅的名声是大呀。一时间,又更加憎恨自己当初没有坚决阻止这事,一切都听从老孙的。

    但又一看,谭郎中又忙着给别的病人诊脉去了,再不理他,也只好无奈地冲师、田两伙计一挥手把人往回抬。

    只是这一来一去,张树亭还没有意识到,润泉涌烧锅上死了人的事,早像煮开了的水一样,立刻在不大的安肃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但若是只被传得沸沸扬扬还没什么,知事王琴堂听说不到。关键还是,这事也让北烧锅张连启听说了。别人听说这事还没什么,张连启一听说,心中就是一动。他知道向南烧锅下手的机会又来了

    所以,就在师、田两伙计抬着瘦弱女子与张树亭一起往烧锅走时,张连启也正起身往县公署的方向而来。

    但见师、田两伙计抬着瘦弱女子回到烧锅前院,张树亭又是一脸沮丧的表情,正在店堂里忙碌的祁占奎便知道不妙,不由放下手中事情,也来到前院看,见瘦弱女子死了,也是替张树亭着急,但也毫无办法。

    关键还是,大家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这瘦弱女子从哪里来,家在何处。如何处置,更是一时不知无从做起。

    可也就在大家正一筹莫展,不知这事该如何办是好时,就听师伙计难过似的自言自语道:

    “这女子到死,都念道着想喝咱烧锅上一口好酒。可到死都没有喝上。”

    又说:

    “如果不是大伙计一再交待,见不到宝贝从她肚里出来,不让女子喝酒,我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早就把好酒送给她喝了。”

    说过又说:

    “该如何处置这女子的后事,我们当伙计的说不上话,我可是希望东家能够答应我舀一瓢好酒来,给这女子‘喝’下。不然,以后想起,我一定会心里不安的。”

    田伙计一听,也不住点头,说他也有同感。

    但张树亭一听,却是摇头。张树亭摇头,也不是因为别的,是觉得人都死了,再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妥。

    这时候,还是站在一旁的祁占奎说了一句话,祁占奎说:

    “不就是求一个心安吗,师伙计愿意这么做,我看东家就让他做了也无妨!?”

    张树亭心里其实正乱着呢,见祁占奎也这样说,不由冲师伙计摆了摆,意思是愿意做就做吧。

    那里知道,当师伙计舀来一瓢烧锅上的好酒,给死去多时的瘦弱女子灌下后,意外的一幕也随之发生了。

第三十章 起死回生() 
就见那一瓢酒刚刚灌下,意想不到的一幕也紧接着发生了。就见瘦弱女子肚子里像开了锅一样“咕咕”地响起来了。大家一见,都不由大惊失色。

    可也就在大家愣神儿的功夫,就见那瘦弱女子的嘴巴又慢慢张开来。张树亭一见,心头又是一紧。

    发生在他祖上的那个古老故事,他自是很小时候就听说过,印象更是无比深刻。这时一见,他以为发生在他祖上的那个故事,就要在这时再次发生了。

    可谁知,等过多时,却并没有从瘦弱女子嘴里跳出什么传说中的宝贝来,而是极慢极慢地冒出一股烟气来。伴随着这股烟气,又见周围突然酒香四溢起来。张树亭心里又不由一阵失望。

    可也就在这时,又见那瘦弱女子打过一个哈欠,眼睛也慢慢睁开了,像一觉刚刚睡醒过来一般。她先扭着头看一看大家。又极慢极慢地挣扎着往起坐。

    大家以为是诈尸,站在那里,简直都吓傻了,谁都一动不敢动。

    再看瘦弱女子醒来,看着愣怔在她周围,同时又有些吓傻的样子,一时间,在门板上坐过好久,又抬头看看大家,突然笑了。

    就听她有些有气无力地笑笑道:

    “不要怕,刚才我一定是死过去了,现在又一定活过来了。”

    见大家不说话,仍吓傻了一般呆望着她,又不由笑了一下道:

    “说出来,恐怕你们都不信,我这人有个说不出口的怪毛病——馋酒,还非好酒不喝。一两个月喝不到好酒,就吃不下饭。”

    又说:

    “前些年,我男人还到处给我买好酒,后来因为我男人生病,买不起好酒了,也死过去几回,都是我男人求人买来好酒,给我灌下去,活过来的。”

    听瘦弱女子这一说,再细一瞅,瘦弱女子也确实不像诈尸的样子,大家又都有些释然。这才想起问瘦弱女子何方人士,家住何处,又为何来到烧锅?

    经瘦弱女子一说,这才知道,原来瘦弱女子也不是别处人氏,是县城西北方向康家庄人,娘家姓骆,夫家姓康,人称康骆氏。

    这个康家庄,大家又都知道,与史家庄一样,也地处太行山最深处,只是一个在县城正北,一个在县城西北,也是县境内距县城最远的一个村落。大家之所以知道这个村落,还是因为往易州方向送酒,都要路过那里。

    接着,大家又很快清楚。康骆氏所在康家庄,其实与史家庄一样,去年也遭了灾,而且比史家庄还要重。史家庄人遭灾往安肃城来逃难,而康家庄距安肃城远,距易州城近,今年春上,实在找不到东西下锅了,康家庄一村人也没有奔安肃城来,而是直接去了距离更近些的易州城。

    康骆氏之所以没有随同家人去易州城,还是因为今年春上康骆氏死了男人。男人没死前,这个康骆氏因为从来没有生养过,无后,公婆和小叔子一家就嫌弃她欺负她,男人一死,公婆和小叔子一家又想法撵她走,康骆氏死活不走。康骆氏不走,关键还是无处可走,即便是再嫁,又因为谁都知道她有这样一个毛病,也没有男人敢要啊。

    所以,前些日子逃难,公婆和小叔子一家便悄悄去了易州城,落下她,也是逼她走的意思。

    按说,康骆氏本也该往易州城方向逃难。不逃难,恐怕就会被饿死。但自男人死后,她都一个多月没有喝到一口好酒了,再喝不到好酒,她不被饿死,恐怕也会被酒折磨死的。

    所以,最后康骆氏并没有往易州方向逃,而是一路讨要,来到了安肃城。因为她男人活着的时候,她就听男人说起过,她男人弄到的好酒都产自安肃城。

    所以,康骆氏最后来到县城,在安肃城寻遍,也只寻到润泉涌一家烧锅,想必就是产好酒的地方了。

    待来到润泉涌烧锅店堂前,本想先讨要一口好酒喝,可一个女人家,又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便灵机一动,就想着先安顿下来,再找机会开口,结果是……

    待听完康骆氏断断续续一五一十说完,也是觉得让康络氏无故遭受了一场大罪,有些对不住人家,最后便很爽快地一拍手道:

    “好说,从今往后,你喝的好酒就由润泉涌烧锅包了。”

    说着,也是觉得一桩难事就这样奇迹一般解决了,也是高兴,就见他又一挥手,叫师伙计再舀来一瓢好酒让康骆氏喝。康络氏也不客气。见师伙计端来,接过,一仰脖,就“咕咚咕咚”像喝凉水一样咽了下去。

    喝完,就见康骆氏煞白的脸色慢慢有了红晕,身上也仿佛有了力气一样,一下从门板上站了起来。

    这时,辰时已过,想着康骆时好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又忙叫中院做饭的大师傅给康骆氏做了饭。吃罢饭。康骆氏一见史家庄的人早回了史家庄,也便起身要回山里康家庄。

    张树亭也不挽留祁占奎派伙计套轿子马车送康骆氏回家。临走,还送给了康骆氏一袋粮食和一娄好酒,并嘱咐康骆氏,酒尽管喝,隔一段时间,还会让伙计送去的。

    康骆氏高高兴兴地坐上轿子马车走了。

    但此时,城街上的人只知道南烧锅上死了一个女人,还并不清楚这个女人随后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张连启也不清楚。

    张连启不清楚,还是因为张连启赶往县公署时,王琴堂,昨天一早到保定道署开会去了,估计头上午回来。但小马在,张连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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