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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说什么来着,东家就是这点不好!”
张郝氏便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老孙便又看一眼张树亭道:
“办法倒有一个,只是这话让我老孙说出来,就有点太不好了!”
张树亭便不耐烦一摆手说:
“有什么法子快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老孙便又喝了一大口酒道:
“其实,我与老梁都私下商量过了,老梁的老婆家里还有儿孙一大摊事要管,脱不开身不说,再说老梁老婆那身子骨儿,也弄不动内当家的。而我那……老婆呢,也是东家当初为让她有口饭吃,才让她在烧锅干,其实多她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我想把她接来她来侍候内当家的,不过,我这样说……是不是又显得我老孙太那个了?”
又说:
“本来老梁想向你提说这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说出来妥当。”
又说:
“东家若觉得不妥,就算我老孙没说。”
其实,这样的心思,张树亭也不是没有动过,可是接屎接尿的,又担心康骆氏不愿意,说出来反而不好了。这时听老孙一说,便问:
“人家骆氏可愿意!”
老孙一听,便猛拍一下大腿说:
“那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如果东家觉得妥,明天一早我就坐小火车回去接她去。”
张树亭一听,也点头道:
“那样,也只好委屈人家了!”
张郝氏也说:
“这接屎接尿的,还怕人家不乐意呢!”
老孙一听,又是猛拍了一下大腿道:
“这样说,你们就是太见外了。”
又说:
“我明天一早就走!”
第四十五章 事中有事()
第四十五章事中有事
第二天一早,老孙便坐小火车走了。
老孙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干就干,你同意了,要他干了,再阻拦,他会发脾气的。
其实,张树亭最,也正是他的这一点。只可惜老孙就是太直了点和犟了点。关于这一点,与人相处还行,张树亭又明白,放在做生意上,又是绝对不行的。
老孙一起,张树亭便亲自赶了马车,由刘玉萍跟着,也到摸骨老太太那里为妻子看病去了。
当天晚上,天上就飘起了雪花,到第二早上,雪又是越下越大了,地上的雪更是没了膝盖。不过,张树亭根本不担心这一天老孙不会回来。当然,早一天晚一天,张树亭都会觉得无所谓,但他却一定知道,老孙一定会在下午的某个时候,当然,也可能是半夜出现酒铺小院的。
果然,并没有到半夜,这天响午刚过,张树亭也刚给张郝氏看病回来,老孙还有孙骆氏就到了。
这时候,天上仍落着雪,天其实也冷得不行,可老孙还有孙骆氏的头上却冒着热气,热得不行的样子,头发又是水洗过一般。
这个孙骆氏,也就是原来的康骆氏,别看人长得瘦些,但身上却有的是力气。他们刚到,也见张树亭赶着马车回来了,便也二话没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马车前,将上半个身子探进车里,一使劲,就将张赦氏从车上抱了下来。
张树亭从车抱下张郝氏,还要刘玉萍帮忙托着两条腿,这孙络氏很干脆利落地就把张郝氏抱下了车,接着,又往后院走。
张树亭见了,这些天一直没有笑容的脸上,就突然露出笑来。
要说张树亭踌躇,其实也踌躇在这里。接屎接尿还相对好办,这上车下车的,没有一个有力气的女子,还真就弄不了。
于是,老孙、孙骆氏还有刘玉萍留下,侍候张郝氏治病,张树亭便很放心地回了安肃城。
应该说,张树亭很急切和很踌躇地要回来,不能说没有很的事情要做,而恰恰是有一件很的事情,已经到了非做出决断不可的地步了。
说来,这件事也不是别事,又是甑口上的事。
都知道,润泉涌烧锅上有两个烧酒的甑口,负责这两个甑口的,一位姓崔,名大海,五十来岁年纪,长一张瓦刀脸,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向伙计喊起口令来,却声如洪钟,震耳欲聋;负责另一个甑口的则姓霍,名洛毛,也是五十来岁年纪,长一张圆脸,爱说笑,但向伙计喊起口令来,倒没有崔大海声音洪亮。
而事情就恰恰出在霍洛毛的这个甑口上。
说来也是奇怪,自入冬以来,按说这时候,也正是甑口上出酒的好时候,可是,霍洛毛这个甑口的出酒情况却不如往年,不但不如往年,就是与此时的崔大海那个甑口比起来,也差着不小的距离。
这样持续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只急得霍洛毛整天唉声叹气上蹿下跳破口大骂,都无济于事。每天,张树亭一来到甑口上,又总是向他抖手说,这可如何是好哇东家,法子都用尽了?
其实,这样的情况,张树亭也清楚,以前也出现过,有时也说清楚原因在哪儿,但烧着烧着又会很快好起来。所以,张树亭也安慰他他别急,烧着看。
可是,私底下,祁占奎其实比霍洛毛都急,因为那窖池里,每天投进去的可都是粮食呀。
所以,就在张树亭准备带妻子去京城看病的前两天。张树亭在前院帐房,与帐房张先生还有祁占奎说事,事说罢,张树亭又哀叹一声,说起了霍洛毛甑口上出酒出了问题的事。
祁占奎倒是一向不管甑口上的事,但听张树亭说起霍洛毛甑口上的事,见在坐的帐房张先生也不是外人,便又提起了一件今年中秋节前,发生在霍洛毛小儿子霍井林身上的事。
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也在霍洛毛的甑口上跟着他爹霍洛毛烧酒。今年中秋节前的一天,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回村去赴儿时一个伙伴的结婚酒席。
霍家就住城东霍家庄。这天,霍井林还在甑口上烧了半天酒,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村吃酒席的。吃完酒席,家也没回,又急急忙忙出村往县城赶,准备回烧锅烧锅,把没干完的活干完。
可是刚出村,就遇到了也正出村,要到北门外姨家去送月饼的同村的一个姑娘。二人本就是一个村的,当然认识,又清楚了彼此都去县城方向,也就一路说着话,一同往县城方向来。
也一定是酒席上喝多了,这个霍井林与人家姑娘走着说着,见前后无人,竟起了歹心,二下五除二,就把姑娘拖进路旁棒子地,给奸了。奸完,酒也醒了,爬起又跑。
这姑娘倒没跑,而是爬起来,将身上收拾干净,又往北门外而来。
说来这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北门外聚和永张连启大老婆妹妹家的姑娘,这年也就十六、七岁年纪,因为人长得也漂亮,早早就与邻村人家订了婚,且准备腊月里就把事办了。
待姑娘来到张连启家,见了她姨,也就是张连启大老婆,也是一个没憋住,便把这事很委屈地跟她姨说了。
姑娘不说还没什么,姑娘一说,张连启大老婆的肺当下就气炸了,这还了得,这一来,不是把闺女给毁了吗,还怎么嫁人,还有哪家会要!
当时,张连启还有大老婆的弟弟,也就是张连启那个爱摸暗门的小舅子都在,姐弟俩个当下就商量,准备找人到润泉涌烧锅来,要将霍井林活活打死。
可他们刚要动,又被一旁的张连启制止了。
张连启给她说了其中利害,嘱咐他大老婆还他小舅子,也嘱咐下那姑娘千万不要再声张,甚至连姑娘的父母也先不要告诉,然后,他就如此这般说出一个办法姑娘到时候该怎么嫁人还怎么嫁人,保证一点问题没有。但也同时会让霍家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究竟如何让霍家付出代价,张连启没说,但张连启的大老婆还有他的小舅子又是绝对听他的。张连启说如何,他们基本就如何。一向是这样。所以,事情就平息的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祁占奎清楚这件事,还是前些日子到保定城盘货,回来的路上,与去保定送货的聚和永烧锅一名店堂伙计碰到了一处,聚和永烧锅在保定城也有店铺。两人在聚和永烧锅时,关系就不错,所以,一路上说说笑笑,那伙计就把他听说的这件事给说了。
说完,说者无意,听者也无意。只是张树亭说起霍洛毛甑口上不出酒的事,这才想起霍洛毛儿子出事的事,于是就说了。
但不说这件事,张树亭还没有多想,祁占奎一说起这件事,况且又与北门外张连启扯上了关系,一时间,便不能不多想了。于是,在祁占奎到顺德办事时,张树亭也悄悄交派给他要办另外一件事。
第四十六章 凤波再起()
第四十六章凤波再起
说来,张树亭交派给祁占奎的也不是别事,要祁占奎在从顺德回来的路上,想办法寻下一班烧酒的师傅。张树亭的意思,他准备换下霍洛毛这班人了。
可是,这一来,又让张树亭心事重重,心事重重还在于,换烧酒的师傅,在烧锅上不仅是件大事,关键还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为何说出酒少,霍洛毛就能够让它突然就出酒少了呢?
所以,回到烧锅的第二天一早,张树亭就上了甑口。其实,只要不出门,张树亭每天一早都要先到甑口来。但此时来,应该说,又与往日不同。
就见张树亭来到甑口,霍洛毛也正站在甑口旁,一脸愁苦的对着由伙计从窖池抬过来的酒醅,又是闻又是尝又是用手攥的。不用说,看那样子,这一窖池,情况又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霍洛毛见张树亭来了,显然想跟他打声招呼,张树亭却摆摆手,意思是他该干吗干吗。然后,张树亭便径直朝正在起窖池的伙计走去。
这时再看那个窖池旁,正有两个伙计在奋力挥动木锨,往一个长方形笸箩里装酒醅。
那个窖池距甑口也就十几步远,张树亭走得速度并不是很慢,张树亭从甑口的位置往那个地方走,两个伙计也就刚往笸箩里装,待张树亭走到那里,两个伙计已将笸箩装满,抬起正要往这边走。
张树亭看出,要说伙计干活,那是没有说的,每一步操作都是有板有眼的样子。说伙计干活士气足,也正是足在这里。
而再看窖池里,同样有两个伙计,也正在奋力挥动木锨,在一点点挖下去的窖池里,往上起酒醅。而所谓酒醅,当然又是指窖池里这些发酵好,还没有将酒蒸馏出的“馇”状的东西。
这两个“起池”的伙计中,其中一个就是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这个霍井林,张树亭当然也认识,具体工作是负责“起池”和“踩池”的。
“起池”当然是指将窖池中发酵好的酒醅起上来,而所谓“踩池”,又是指将重新放入窖池,准备发酵的那些的熟粮,用脚踩的意思。
当然,张树亭来甑口上的时候,还没有到“踩池”这道工序,霍井林正一头汗水地与另一名伙计在“起池”,看霍井林,又是很卖力的样子。
这时候,窖池已被“起”到三分之二的样子。张树亭什么也没有说。仍是像往常一样,喊一个伙计上来,自己跳下窖池去“起”一通。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喊霍井林上来,而是喊了另一名伙计。。
待跳下,又是和以前一样,先仔细察看池壁,池壁上,那层早已变成暗蓝色的酵泥又完整无缺,接着,又低头,伸手抓一把发酵好的酒醅,放在鼻下闻闻,酒闻罢,又放在嘴里嚼一嚼。
这时候,霍洛毛也拿一把木锨过来了,站在池沿上,见张树亭正在用嘴尝,便满脸愁楚地问:
“怎么样东家,是不是感觉很不好?”
张树亭点点头。
应该说,张树亭的烧酒经验当然赶不上霍洛毛丰富,不过,他从他爹张根茂那里得到的祖上的东西,肯定是不便与霍洛毛讲的。
不过,见张树亭点头,霍洛毛一时间又更加急切起来。当然他急切,倒并不是见张树亭点头,而是他本来就是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就见他这时叹道:
“我霍洛毛烧酒这许多年,一向有板有眼,不知为何,老了老了竟遇上这样的‘霉头’事。”
又说:
“看来,我烧酒的‘气数’尽了,不该吃这碗饭了!”
张树亭便抬头冲他笑笑,说:
“没那么严重霍师傅,该怎么烧还怎么烧,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又说:
“你还是快忙去吧!”
见霍洛毛叹口气走了,
张树亭也抓起刚才那伙计留下的木锨,与留在池中的霍井林一起,起起池来。他甚至边“起”池,边与霍井林唠些漫无边际地闭话。
待将将窖池里剩余的酒醅全部起出,张树亭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