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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将窖池里剩余的酒醅全部起出,张树亭又仔细对整个空下的窖池察看一番。待察看完,在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张树亭就会跳上窖池,剩余的活儿由伙计去做。但这天却又不同,他让霍井林上去拎木桶来,自己留在池底。
见霍井林跳上窖池走了,张树亭便弯下腰,打开埋在池底的一口小瓮。就见小瓮里储满了发酵时淋出的“黄水”。
霍井林去拎木桶来,也是将这些“黄水”拎出,再重新打回到未上甑的酒醅中的。
这时再看张树亭,就见他弯着腰,先用手指蘸一点“黄水”,在舌头上咂摸,然后又蘸一点,又咂摸,反复几次之后,就见他的表情就是一怔。
但张树亭怔过,倒也不露声色。见霍井水拎来木桶,便也不说什么,双手攀住窖池沿儿,然后一使劲儿,人也纵身蹿上了窖池。
因为每天都是这样,所以,这天张树亭自认为有些异常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恐怕也属平常,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不过,这时候,张树亭已经隐隐觉得,霍洛毛“烧”的这些窖池确实出了问题,或者说,不清楚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那些事,和把这些事与张连启连在一起,张树亭不会去动品尝“黄水”的心思,待清楚了霍井林儿子的那些事,又看这烧酒的各环节都看不出有问题的样子,张树亭突然就想到要从这“黄水”上找原因了。
没想到这一找,还真就发现了大问题。只是此时,他仍不清楚,“黄水”中的那种异味是如何形成的。不过,他又能够肯定,那种异味又绝不是发酵过程中形成的。
张树亭几乎想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好在,第二天,祁占奎也从顺德回来了。不过,祁占奎并没有寻下好的烧酒班子。
没寻下,一方面是季节不对头,要想找到好的烧酒师傅,那得要等到大年过后。那时候,烧酒的师傅还都闲在家里,好找;还有一样就是,一听说要到润泉涌烧锅上烧酒,那些烧酒师傅还是有些胆怯,
因为都知道,名气越大的烧锅,如果身上的功夫浅,还也是很难混不下来。
一时间,张树亭又不由难,看来只能找霍洛毛谈一次了,不行的话,也只好暂时把这个甑口停下了,等明年开了春再说。
可谁知,这一谈,竟又是惹出了一场大风波。
第四十六章 风波再起()
第四十六章风波再起
说来,张树亭交派给祁占奎的也不是别事,要祁占奎在从顺德回来的路上,想办法寻下一班烧酒的师傅。张树亭的意思,他准备换下霍洛毛这班人了。
可是,这一来,又让张树亭心事重重,心事重重还在于,换烧酒的师傅,在烧锅上不仅是件大事,关键还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为何说出酒少,霍洛毛就能够让它突然就出酒少了呢?
所以,回到烧锅的第二天一早,张树亭就上了甑口。其实,只要不出门,张树亭每天一早都要先到甑口来。但此时来,应该说,又与往日不同。
就见张树亭来到甑口,霍洛毛也正站在甑口旁,一脸愁苦的对着由伙计从窖池抬过来的酒醅,又是闻又是尝又是用手攥的。不用说,看那样子,这一窖池,情况又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霍洛毛见张树亭来了,显然想跟他打声招呼,张树亭却摆摆手,意思是他该干吗干吗。然后,张树亭便径直朝正在起窖池的伙计走去。
这时再看那个窖池旁,正有两个伙计在奋力挥动木锨,往一个长方形笸箩里装酒醅。
那个窖池距甑口也就十几步远,张树亭走得速度并不是很慢,张树亭从甑口的位置往那个地方走,两个伙计也就刚往笸箩里装,待张树亭走到那里,两个伙计已将笸箩装满,抬起正要往这边走。
张树亭看出,要说伙计干活,那是没有说的,每一步操作都是有板有眼的样子。说伙计干活士气足,也正是足在这里。
而再看窖池里,同样有两个伙计,也正在奋力挥动木锨,在一点点挖下去的窖池里,往上起酒醅。而所谓酒醅,当然又是指窖池里这些发酵好,还没有将酒蒸馏出的“馇”状的东西。
这两个“起池”的伙计中,其中一个就是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这个霍井林,张树亭当然也认识,具体工作是负责“起池”和“踩池”的。
“起池”当然是指将窖池中发酵好的酒醅起上来,而所谓“踩池”,又是指将重新放入窖池,准备发酵的那些的熟粮,用脚踩的意思。
当然,张树亭来甑口上的时候,还没有到“踩池”这道工序,霍井林正一头汗水地与另一名伙计在“起池”,看霍井林,又是很卖力的样子。
这时候,窖池已被“起”到三分之二的样子。张树亭什么也没有说。仍是像往常一样,喊一个伙计上来,自己跳下窖池去“起”一通。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喊霍井林上来,而是喊了另一名伙计。。
待跳下,又是和以前一样,先仔细察看池壁,池壁上,那层早已变成暗蓝色的酵泥又完整无缺,接着,又低头,伸手抓一把发酵好的酒醅,放在鼻下闻闻,酒闻罢,又放在嘴里嚼一嚼。
这时候,霍洛毛也拿一把木锨过来了,站在池沿上,见张树亭正在用嘴尝,便满脸愁楚地问:
“怎么样东家,是不是感觉很不好?”
张树亭点点头。
应该说,张树亭的烧酒经验当然赶不上霍洛毛丰富,不过,他从他爹张根茂那里得到的祖上的东西,肯定是不便与霍洛毛讲的。
不过,见张树亭点头,霍洛毛一时间又更加急切起来。当然他急切,倒并不是见张树亭点头,而是他本来就是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就见他这时叹道:
“我霍洛毛烧酒这许多年,一向有板有眼,不知为何,老了老了竟遇上这样的‘霉头’事。”
又说:
“看来,我烧酒的‘气数’尽了,不该吃这碗饭了!”
张树亭便抬头冲他笑笑,说:
“没那么严重霍师傅,该怎么烧还怎么烧,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又说:
“你还是快忙去吧!”
见霍洛毛叹口气走了,
张树亭也抓起刚才那伙计留下的木锨,与留在池中的霍井林一起,起起池来。他甚至边“起”池,边与霍井林唠些漫无边际地闭话。
待将将窖池里剩余的酒醅全部起出,张树亭又仔细对整个空下的窖池察看一番。待察看完,在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张树亭就会跳上窖池,剩余的活儿由伙计去做。但这天却又不同,他让霍井林上去拎木桶来,自己留在池底。
见霍井林跳上窖池走了,张树亭便弯下腰,打开埋在池底的一口小瓮。就见小瓮里储满了发酵时淋出的“黄水”。
霍井林去拎木桶来,也是将这些“黄水”拎出,再重新打回到未上甑的酒醅中的。
这时再看张树亭,就见他弯着腰,先用手指蘸一点“黄水”,在舌头上咂摸,然后又蘸一点,又咂摸,反复几次之后,就见他的表情就是一怔。
但张树亭怔过,倒也不露声色。见霍井水拎来木桶,便也不说什么,双手攀住窖池沿儿,然后一使劲儿,人也纵身蹿上了窖池。
因为每天都是这样,所以,这天张树亭自认为有些异常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恐怕也属平常,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不过,这时候,张树亭已经隐隐觉得,霍洛毛“烧”的这些窖池确实出了问题,或者说,不清楚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那些事,和把这些事与张连启连在一起,张树亭不会去动品尝“黄水”的心思,待清楚了霍井林儿子的那些事,又看这烧酒的各环节都看不出有问题的样子,张树亭突然就想到要从这“黄水”上找原因了。
没想到这一找,还真就发现了大问题。只是此时,他仍不清楚,“黄水”中的那种异味是如何形成的。不过,他又能够肯定,那种异味又绝不是发酵过程中形成的。
张树亭几乎想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好在,第二天,祁占奎也从顺德回来了。不过,祁占奎并没有寻下好的烧酒班子。
没寻下,一方面是季节不对头,要想找到好的烧酒师傅,那得要等到大年过后。那时候,烧酒的师傅还都闲在家里,好找;还有一样就是,一听说要到润泉涌烧锅上烧酒,那些烧酒师傅还是有些胆怯,
因为都知道,名气越大的烧锅,如果身上的功夫浅,还也是很难混不下来。
一时间,张树亭又不由难,看来只能找霍洛毛谈一次了,不行的话,也只好暂时把这个甑口停下了,等明年开了春再说。
可谁知,这一谈,竟又是惹出了一场大风波。
第四十七章 请霍师傅()
第四十七章请霍师傅
张树亭找霍洛毛谈,还是在祁占奎回来的当天晚上,也是张树亭从京城回来的第二天。
这个时候,找霍洛毛谈,说来还真有些不合适。说它不合适,还不完全这正是店堂掌柜祁占奎还有张树亭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是这一天下来,霍洛毛的甑口上几乎就没有出酒。
霍洛毛当时都绝望了,也当下说了狠话,说我霍洛毛一向规规矩矩做人,也没有得罪那路神仙,怎么竟这样折磨我!我霍洛毛不干了还不行吗!
可也就在这时候,又听说东家要找他到家里谈谈,霍洛毛便一下就猜到要谈的了。或者说,即便张树亭不找他谈,他也准备找张树亭说说了。
所以,临走前,他便让手下的伙计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等东家找他谈话回来,大家就该准备走人了。
霍洛毛打算是这样打算,也不光是这样打算,而且也早已想象出,此时,在东家院里等他的恐怕也不只是东家张树亭一个人,还可能有帐房先生张玉书。不但有帐房的先生,全烧锅的人都知道,这东家与店堂掌柜祁占奎走得近,说不好店堂掌柜也会在场。
应该说,这样的场面,几年前,他倒见到过一次,那时候,还是张树亭他爹张根茂掌管烧锅。那时候,另一个甑口的掌班大师傅还不是崔大海,还是另一个姓江的烧酒大师傅。
他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姓江大师傅的情况甚至比他这时要好多得,但还是突然被老东家张根茂叫去,三句话没有说拢,老东家就叫他的烧酒班子卷铺盖走人。也是姓江的这班师傅刚走,崔大海他们也就进了烧锅。
不用说,此时张树亭早找好了另一班烧酒师傅,说不定此时就在大门外等了,单等与自己谈罢自己卷铺盖走人之后,那班人便“呼啦”一下就进来了。
其实,霍洛毛最受不了的应该也是这一刻。想想自己从十七岁跟着邻村郑家庄的郑师傅,也就是现在的老丈人郑永怀来润泉涌烧锅的这个甑口上烧酒,一步步从拉风箱烧火的小伙计做起,到起池踩池,再到装甑摘酒,直到十年前,老丈人年老,告老还乡,做上甑口上掌班的烧酒大师傅,共用去了二十三年时间。
二十三年的后十年,可以说,自己带领一班徒弟在这个甑口上叱咤风云,从没有输给另一甑口,可这一次,不但输了,竟还输得这么惨。
所以,想到此,霍洛毛就不由凄惨地笑了。
可等他心事重重地穿过后门,来到张树亭家,就见两位老太太住的上房里灯火通明,张树亭住的东厢房也灯光通明。
再一看,又见大老太太在上房堂屋正哄逗张树亭的两个孩子,而二老太太,也就是张树亭的亲生母亲,还有张树亭则从上房正往东厢房的八仙桌上端菜和放酒。
霍洛毛见了不由就是一怔。又一时闹不清楚张树亭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见霍洛毛进来,张树亭便急忙迎上去霍洛毛到东厢里坐。霍洛毛也没客气,倒先到了上房,与二位老太太打过招呼,这才来东厢房坐了。
待来到东厢房,倒也不见帐房张先生或祁占奎的影子。二人坐下,张树亭又急忙给霍洛毛斟酒,也给自己满上。
紧接着,就见张树亭端起酒盅道:
“自京城回来之后,我看着霍师傅人都憔悴了,知道这些天因为甑口上的事霍师傅操碎了心。所以,今天请霍师傅过来,就是想与霍师傅喝喝酒,解解闷。所以,我先敬霍师傅喝一个,开个头儿!”
说罢,张树亭举酒盅先一饮而尽。
霍洛毛一见,也很干脆地端起,也一口将一盅酒灌下肚去。张树亭又急忙给他斟满道:
“这第二盅,也是自我爹过世之后,我一直没有坐下来好好跟霍师傅喝盅酒而深表歉意!”
说罢,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