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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冷静的让枯瘦脸庞都变得坚毅的表情,让血液冷漠如顽固石头的白袍皮囊卫,理所当然的感到诧异。
滔天的怒意夹杂杀气自夏言身上迸发而出,额头伤口处的血液顺着眉角蔓延,将他的脸渲染的格外狰狞。
然而,夏言心底的杀意一闪即逝,恢复如水面般的平静,冷冷的扫视着面前的皮囊卫人,以及那一众手持冰冷弓弩的暗甲护卫,他心里不停的算计着,算计能够逃出的几率。
不错,就是逃。在这般强大如斯的阵容下,夏言没有一丝能够感到胜率的庆幸。
仅仅瞬间,他心底便闪过无数次逃离的方案,随着每一条不现实的方案被否决,最终,他心底终于有了一丝极为渺小的希望。
于是,他的手心处,多了一个无法令人察觉的物品。
夏言看着面前的众人,面露冷笑,蔑视的说道:“就凭你们几条小杂碎,也敢来阻杀爷爷我?”
皮囊卫脸上的黝黑面具似乎泛着无尽寒意,听到夏言的放肆口吻,其黑色披风无风自动,随后不以为意的瓮声说道:“喋喋,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
“咔嚓”
风吹过林间,让林间的空气变得更冷,一阵箭簇上弩的声音响起,气氛顿然紧张,冰冷的箭锋在偶有的星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他们认为夏言的口气过于放肆,所以弓箭上弩时,动作中含着他们的不满,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夏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若论他的真实年龄恐怕还真有资格当这些人的爷叔辈。
夏言根本不在意那些瞄准自己的箭簇,他冷静的看着那黑色披风随风而动的面具人,漆黑的面具倒映在他的星辰眼瞳中,仿佛越来越大,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一般。
夏言指着众人的身后,微笑的说道:“师傅,你终于来了!”
夏言当然是说的笑话,但其他人并不认为这是笑话,那皮囊卫之人也不认为这是笑话,所以他们顿时警惕的回身望向四周,自然身后,还是一片浓浓的夜色
咻!
趁时,夏言双腿微微错开,转身然后回身,右手重重的一挥,体内的四大天气顺着手臂凝于手掌,然后剥离而出,随着夏言的挥手,猛地带着强大威势朝众人击去。
气刃足足有半尺长,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以至于地面的落叶纷纷激起。
“好手段!”那皮囊卫骤然转身,望着那道恐怖的气刃,顿时历喝了一声,随即白袍内一阵耸动,一张活生生还有着纹理的人皮便从中脱落了出来,朝气刃迎去。
噗!
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皮刚刚触及气刃,其内瞬间冒出阴寒的瘴气,似乎拥有着腐蚀的功效,然而气刃虽被瘴气所包裹,但依旧没有半分变动,狠狠的将其击退。
“怎么可能?这不是一种天气!!!”
地面的皮囊卫望着半空中不断后退的人皮,诡谲的声音顿时翻天覆地,旋即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嘶哑吼了出来,让那众暗甲卫队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心想,何种事情才能令这个仿若死人的白袍人,有这样剧烈的表情变化。
见计划成功,夏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随即最终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爆!”
声音落下,原本还余威不减的硕大气刃突然生生爆裂开,就在爆裂的同时,铺天盖地的绿色粉末顿时从中散出,然后将皮囊卫之人和那暗甲卫兵包裹了进去。
“逃!”
夏言拉着身后依旧还在沉浸在错愕中的龚长青,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迅速的钻进了身旁的杂林中。
片刻,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绿色粉末中脱离了出来,正是那皮囊卫白袍人。原地,夏言两人早已经消失,逃离不见。
暗红的双目盯着那片夜色,回想起刚才夏言那股杀伐果断,逃时一点不拖的冷静性子,皮囊卫白袍人的身体逐渐僵硬,其后嘶哑声音兀然惊愕的轻吼道:
“竟是个狠角色!”
第四十章 那一段的不可知之事()
绿色粉末是迷眼的药物,这只不过是夏言的小把戏,所以,这些训练有素的暗甲卫队很快都从中解脱了出来,只是因为药性太过阴烈的关系,所有人的双目仍有些通红。
暗甲卫队一名头目模样的人走到了皮囊卫之人的身旁,揉了揉仍旧痛痒无比,恼怒不甘的说道:“这个小东西,居然这么阴险!”
皮囊卫白袍人人回头望了对方一眼,暗红双目盯着他手中那还未离弩的箭簇,冷冷的说道:“你没有抓准时机杀掉别人时,就不要怪对方狡诈而杀掉你!”
“战场上,只有死人和活人,没有阴险和狡诈!”
暗甲头目看了看手中的弓弩,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抬起头问道:“需要追么?”
白袍人阴阳怪气的嗤笑了一声,暗红双目再次盯着林间,仿佛看见了那始终都跳不出手中的玩偶,继而平静的说道:“他逃不掉的!”
清晨,官道外的密林笼罩了一层清爽的雾气,雾气荡漾在林间,就像人间仙境一般,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朦胧。
整个天空都有些阴暗,乌云密布,仿佛大山压境,将天空挤迫的只有小小的一片空间。随后,春夏的第一场春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浓密的林间探出一个脑袋,脑袋湿漉漉的,像被浸泡过的木瓜。脑袋上的头发粘在一起,发梢处的暗红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脑袋额头有条恐怖的伤疤,但此刻已经结痂,唯有那双星辰眸子不断的透过面前作为掩护的草叶,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嫩叶轻抚于脸,夏言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以最冷静的目光望着四周的青翠林间深处,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费力的从中爬了出来。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夏言转身用双手向出来的那块隐藏之地招招手,顿时,又一个脑袋从中钻了出来。
夏言找了一块石头,然后坐下,对着刚刚钻出密林的龚长青认真说道:“抓紧休息,不然逃不掉的!”
说完,他便从兜里取出了几片草叶,然后反复在手中揉搓,直至搓揉出了淡绿色的汁液后,然后缓缓小心的敷在了自己额头的伤口处。
夏言其实并不自恋,但却也不是受虐狂,因此在逃跑途中见到了这种能够治愈外伤,甚至不留伤痕的草药后,他自然很愿意在危险的处境中,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龚长青垂手而立,永远一个表情的清秀脸庞突然微微皱着,似乎在质疑,既然已经从那些人的手中逃了出来,又怎么会有逃不掉的可能?
他不知道,夏言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凭简单的直觉。
这种直觉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才能够形成的,不是所谓的第六感,只是单纯检验危险,然后对这种危险有特殊并且让人无法理解的感知。
龚长青看着夏言额头上的伤疤快速止血,然后结痂,最后脱落留下一层新的皮肤,就像见证着一个奇迹的上演。事实上,在跟着夏言的这一路上,这种以往无法想象的奇迹他见到了很多次!
龚长青抹了一把额头湿漉漉,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认真的说道:“你这几日的变化,很大!”
夏言抬起头,很奇怪的看着龚长青。
“如果是以往,夏族还没有覆灭,你有这样大的变化,我真的很欣慰!”
龚长青语气很认真,认真的有些凝重,继续说道:“可是如今,夏族已经覆灭了!”
夏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以往就是以往,他无法辩解,也用不着辩解。他只是在这场毫无来由的春雨中,感受了一丝冷冽的气息,其实,他只是突然感觉自己的命挺苦。
夏言的命确实很苦。
至少比那苦瓜要苦上许多,前世历经艰辛方能破碎虚空,破碎虚空却变成了受人嘲弄的废物少爷,即使是废物少爷也总是少爷,心想可以安安生生的过些舒服日子也好,夏族却突然被灭族。
灭族也不怕,好歹盛天赐予了两身转换,可以拥有前世修为。然而被追杀时,却又突然发现无法转换两身
雨点越来越大,让树林上空响起了剧烈的啪啪声,剩余的落在了地面上,溅起了被绿叶所遮掩的泥尘,湿了大地。
夏言摆了摆手,敛了笑容,满脸沧桑的说道:“往事不堪回首!”
啪啪的雨点打在了两人的脸上,有些生疼,本就潮湿的衣袍更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水底汇聚在衣角,裤脚最后呈线状的滴在了地面上。
其实夏言似乎并没有明白龚长青语气中的意思,所以后者听着那如战鼓擂起的雨声,面色愈加微沉,想要说的更明白一些。
“当年我八岁是便入了夏族,是夏拙大人收养我,然后将我养大,但我终究只是个奴仆,由于年纪小便只能受人使唤,受人欺辱,甚至受人威胁。那段时间,真是苦不堪言,每一天就像在地狱里,活的很累!”
夏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低着头静静的听着,或许心里也有些奇怪,对方怎么会在这个好不搭调的氛围内,述说着家里长短,不过他仍能够感受到对方那言语中的苦楚。
“就在那个最难熬的时候,一个同时奴仆的人居然来欺负我,若是欺负我也罢了,但他居然连胞妹也欺负了,那时候我很恨,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夏言的眉头蹙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他悄悄的钻进了房间,然后玷污了我的胞妹,我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我不敢上去阻止,因为我很懦弱胆怯,因为他的师傅是一名夏族家管,我当时听着屋里的惨叫,我头不断的磕着门框,直至满脸的血,满身的血!”
嘴里满是雨水,龚长青蠕动了一翻喉咙,平静的声音逐渐冷厉,清秀的脸庞涌上一丝狰狞。
“但那畜生竟然还没有完,玷污完我胞妹之后,居然怕事情泄露,将她投进了夏族后院的枯井中,将她活活摔死。”
“那畜生并不知道我一直跟在他后面,所以当他将我胞妹扔进枯井的刹那,我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跑上前去,将那畜生也顺便推进枯井!”
“没错,我胞妹在八年前便已经死了!为了掩盖的事实真相,所以我到奴隶营找了一个与我胞妹相差不大的女孩来掩盖事实。像我们这种奴隶是不值得让人注意的,所以一切顺理成章,便有了今日的龚长青和龚焉!”
听着龚长青平静叙述里的怨毒和不甘,夏言像听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面色苍白,苍白中还夹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他原本以为木讷的龚长青只是想述说着无聊的家里长短,却不料听到这段古怪的秘史。
他很感慨龚长青所遭遇的不幸,但他最震惊的,却是后者那掩藏多年的心机。
树林中传来簌簌声,夏言体内的气旋突然开始波动,他体内的四大天气瞬间感受到了周围密林中的变化,密林中转眼之间藏匿了许多强者。
杀手,追杀而至!
“快走!”
夏言再也顾不得龚长青此刻说出这番话的缘由,在这紧急的时刻低喝了一声,然后像以往那般拉着后者的手,准备朝最密集树林中逃去。
然而,就在夏言刚刚触摸到龚长青的手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让他动作宛如雕塑,瞬然僵硬。
林间有雨有腐叶,还有那犹如雕塑的两个活人!
第四十一章 决裂()
时间仿佛不再流失,但万物依旧没有停止脉动的痕迹,层层叠叠的乌云堆积在这片树林的上空,好似想将这天都堆垮一般厚重,压抑。
活人就是活人,就算保持着再久的身体永恒,也不可能变成雕塑。所以,夏言不是雕塑,而是不敢有丝毫动作,在他身后是一把乌黑的弯刀,弯刀上的血槽足以令人感到恐惧,弯刀抵着他的后背,抵着离他心脏不足半寸的肉皮。
握刀的人,是龚长青。
“所以从那之后,我便学会了一件事,那便是狠,只有狠才能保护自己和需要自己保护的人!”
龚长青木讷的脸色归于平静,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一丝不符年龄的狠辣,依旧平静的说道:“所以,当发现你霸占我找人代替的胞妹后,在我眼中,你便已经死了!”
早已经湿透的密林中,雨水打湿了一切可以被打湿的东西,打湿了夏言的身体,听着龚长青那平静到极致的话语,少年心中泛起一丝丝复杂的情绪。
复杂的情绪下,夏言总感觉心底有着一股悲哀止不住的蔓延,让自己浑身都如针扎,甚至比针扎还要痛苦,他僵硬的脖子微微扭动,转过头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清秀少年,看着他手上冒着寒意的弯刀。
夏言声音嘶哑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