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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们若想擒杀我,送交其他两方以求宽恕。我只身力薄,肯定也逃不出去。顶多也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从在座之中寻几个顺眼的,拖上垫背,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方才拔刀的那名首领听得这话,不露痕迹的将刀收回了刀鞘。
“还有,你们也莫要忘了,我吕布是堂堂的大汉朝将军,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们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熬。”
“威胁我?”早就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老人这次连老朽都没有自称,可见是真的来了火气。
他本想置身事外,但吕布这一做法,无疑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大长老,是你老了。”
吕布对此笑容淡然,摇头否决。
随后他将目光移向帐下首领,“你问问在座诸位,有谁不想封妻荫子,成为朝廷认可的将军。可这些怎么来,是坐着干等,还是和你一样老而无为?”
“这些都要靠我们的双手去搏,是碌碌无为一辈子,还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皆在一念之间。”
“西羌叛军看似人数庞大,实则是数个部族的联盟,有西羌人、氐人、月氏人……既是联盟,就并非铁板一块,大可分而瓦解,各个击破。”
吕布侃侃而谈,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从容不迫的一天,像口才无双的辩士,滔滔不绝。
第二九九章 事成()
首领们动心了,只有庸人才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他们则不然,有野心有抱负,又正值壮年,心中对权力与荣耀极为渴望。
“诸位想想,若是分裂数百年的东、西羌在你们手中得以完整统一,将是何等的盛举壮事。”
吕布振臂一呼,趁热打铁,“届时本将军再向朝廷举荐诸位功勋,想来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在座的首领们被吕布这番鼓动的话,整的是热血沸腾,心里那叫一个憧憬向往,恨不得立马就冲上疆场,斩敌立功,以获将相之封。
他们浑然没有想过,吕布要真有这般能耐,如何会只当个边防将军?
不过现在没那本事,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首领们动了心思,吕布心中稍喜,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来:“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战马以及兵器,至于诸位族内的妇孺老人,如果信得过在下,可以尽数迁往并州。本将军在此保证,让他们享受同本地汉民一样的待遇,修筑房屋,拨分田土。”
“将军此言当真?”
靠右下方的某族首领忍不住出声询问,他迁来北地郡多年,族内子民哪怕已经融入了汉人的生活习俗,当别人得知他们是羌人的时候,仍旧会低看一等。
这种民族上的歧视,使得每个羌人的心里都非常难受。
“若有半句谎话,他日必万箭穿心而死。”
吕布当场立下毒誓,他是真心想将这些羌民迁往并州。
并州地域辽阔,数倍于青、兖、冀、徐之地,然而人口数却连其一半不到,为何?
因为穷。
越贫瘠就越是没有人来,去年的黄巾之乱,轰轰烈烈。逃难流离的百姓数不胜数,他们背井离乡,大多是往司隶、兖、徐、扬等几处避难,你何曾听说有人要逃往并州的?
一个地区想要发展,永远离不开人口,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才是劳动力的基本保障。
如果没有人口,就算有再多出群拔萃人物效力,也同样有策难行。
这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一个道理。
吕布曾在五原同戏策秉烛长谈,那段时日里,戏策对五原郡乃至整个并州的未来,做了基本谋划。
并州难以发展,主要有三点原因:人口少,气候冷,产量低。
只要针对这三点进行改革扩制,并州慢慢发展起来,也未必没有可能。
以前因为与鲜卑人的战争,致使并州动荡,土地破坏和人口损失极为严重。少有人愿意主动来此定居,只有一类人,他们不为任何人效劳,同时也为所有人效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商人的心思,大抵不过这十六个字。
等到明年,吕布就准备同西域、以及诸胡互通商市。在五原郡内建立起市集,就和长安城内一样。
只要能让五原发展起来,什么方法都大可一试。
戏策做了总体规划,只负责动动嘴皮。实施监管之类的繁琐事务,自然要轮到严信这位郡守头上。
“你们当我死了不成!”
羌族内,过半的首领都准备响应吕布,起兵讨伐西羌。大长老猛拍桌面,怒声呵斥诸位羌人首领:“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准你们再起兵祸!”
吕布打得什么算盘,老人心中比谁都清楚。
“大长老,你不想飞黄腾达,也请你不要拦着我们。”某位首领起身,摆明了自个儿立场。
随着此人的表态,不少人都当场发声以应。
大长老差点被气得吐血,帐下这些瓜汉,个个以为自己聪明,却丝毫不知,全都被这姓吕的玩弄于鼓掌。
纵使将来赢得胜利,也不知会有多少族中儿郎为之殒命。
“今天谁敢起这个头,就是与我先零羌为敌!”大长老不惜放下狠话,也要制阻众人。
东羌各族里,就属先零羌人口最多,实力最强。
然而诸位羌人首领这会儿脑子发热,根本不买账:“大长老,西羌不敢打,就会在这里恐吓我们?”
“我提议,废除大长老,推举新的首领带队指挥。”有人高声说着。
大长老气得怒呼,这摆明了是想造反呐,“来啊,将他与吕布给我一同拿下!”
吕布左右看了一眼,却没人动手,连大长老最为亲信的先零羌首领也劝说起来:“叔公,吕将军说得没错,这种受制于人的憋屈生活,我们已经过了几十年,也该翻身压一压西羌人了。”
大长老心中重重叹息,整个人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坐在那里,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
是他握不动刀了。
众叛亲离,大势已去。
新的首领很快推举而出,是大长老的侄孙,也是如今先零羌的首领,无弋(yi)匈岿。
毕竟先零羌的实力摆在那里。
东羌人答应出兵,吕布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圆满落幕。
他在凉州几经生死,既然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那我就搅得凉州这滩水,更加浑浊。
“不知吕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新晋的大首领无弋匈岿询问起来,吕布既然愿意给他们投入战马与兵器,在他看来,肯定是有所图谋。
然则吕布来此的最初目的,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搅局而已。不过能将东羌人迁往并州,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如今问起,如果不说些什么,无弋匈岿肯定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既然大首领问起,那本将军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在来凉州的路上,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屡次设局想取我性命。大首领如果查到的话,烦请帮我稍稍施加惩戒。”吕布开出了自个儿临时想到的条件。
无弋匈岿听得这般简单,当即拍着胸脯允诺:“小意思,如今吕将军已是我族的贵客。有人敢对你下手,就是跟我们整个东羌为敌,保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无弋匈岿叫人端上酒水,和吕布共饮,当着所有部族首领,立下盟誓。
在左谷歇息一宿,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未升起,尚是清晨。
早起的吕布同无弋匈岿做了简单道别,便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他身后多了两个小子,这是昨夜陈卫找到马腾,死乞白赖讨要来的。
一个叫马孟起,一个叫庞令明。
第三百章 董卓的愤怒()
回到解城,吕布给四哥写了封信。
信中的内容大抵是让他做好接应羌民的准备,又特令高顺带兵前来沿途护送。这件事情只有交给高顺,才最为放心。
羌人北迁并州,目前而言,可能会给当地带来沉重的负担。
但从长远的视野来看,却是一次难得的大好时机。既可以促进民族之间的交流融合,还能填补大量空缺的劳动力。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想让并州发展繁荣起来,肯定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完成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解城没呆两天,吕布便率着数百骑离开,出来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
沿途往南,经过十余天的跋涉,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长安。
近些时日,车骑将军张温的头发都快愁白。
三路大军,两路俱已退回关中,仅剩董卓的右路军还在陇县强撑。
得知吕布率残余部众回来,张温脸上愁容总算消去不少,吕布可是个极为强猛的悍将,他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张温心里自是高兴无比。
在吕布入城之后,盖勋第一个找上门来。对于当日之事,他心中怀有愧疚,毕竟才给吕布那么点人马,后面也没派人前去接应。
如今见到吕布完完整整的回来,盖勋心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然则吕布望向盖勋的眼神里,充满诧然之色:“盖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吕布清楚的记得,驻守汉阳的时候,盖勋还很精神,哪怕粮草被劫,也没有太多的惊慌,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他击倒。
而如今短短两月时间,这位凉州名将的头发尽已霜白,苍老得像个迟暮的老人,
要知道,盖勋今年才四十五岁,离半百之龄也还差了不少。
关于此事,盖勋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叹息,说自己看走了眼。
当天夜间,张温在府中摆起宴席。一是庆贺吕布归来,二是借机询问手下将军,接下来该如何以对。
朝廷隔三岔五的施加压力,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打仗之类的事情,他本就不是行家,起初想借着平叛的机会,像皇甫嵩、朱儁那般大涨名声,结果却是烫手山芋,令他苦不堪言。
搞不好,还会弄得丢官罢职。
在座的将军们听得主帅发问,脾气燥一点的,直接嚷着明天就要带兵去夷平叛军;脾气稍好的,则力求一个稳字,建议据守关中。
张温对此很是头疼,进攻要是管用的话,左、中两路大军就不会被打得这么惨了。
至于求稳,他倒是愿意,可朝廷不答应呐。
天子已经放下话来,要在年底看到奏报,赢不了,就让张温收拾东西滚蛋。他这司空和车骑将军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干。
张温对此只能将目光投向吕布,想听听这位飞将军的意见。
早在前年,他就耳闻过吕布大破鲜卑的事迹,所以在对付异族人这件事上,应该会有独特见解。
然则,吕布的回答注定会让张温感到失望。
“末将以为,此时再行进军,胜算渺茫,坚守关中方为上策。”吕布在众人投来的目光中,淡定回答起来。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出声讥讽:“素闻吕将军骁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吕布顺着声音看去,说话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相貌不俗,一袭甲胄披身,看样子也应该是个将军。
“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怕就怕死在自家人的手里。”吕布呡了口酒,看似随意的说着。
“你莫非怀疑我们之中,藏有敌人的细作?”那人语气明显不悦,质问起吕布。
“不是怀疑,是肯定有。”
吕布笃定,如果没有内应,叛军怎么可能成功同时断掉三路大军的粮草,还屡次打得他们出其不意,损兵折将。
众将听吕布这么一分析,心中顿时信了八分,脸上表情愤恨咬牙,怪不得他们连战不利,原来是军中藏有内鬼,将他们的行动计划,透露给了叛军。
“那你且说说,内间是何人?”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看向吕布的眼神犀利,似乎想看穿这个年轻人的所有想法。
“我要是知道,还会费这么多的唇舌口水吗?”吕布反问一声,这个问题问得也太没水平了。
后来吕布才得知,这名与他争辩的男人,姓陶名谦,字恭祖,也就是将来的徐州刺史,如今尚在张温手下担任参军一职。
陶谦生于顺帝永建七年,今年五十有三,看起来居然不过四十来岁,不得不说,这老小子保养得可以。
无意中挖出军中渗有内间的情报,张温心中大惊之余,自然不会再提进军的事情。如果不把这个内间揪出来,今后的日子都别想安生。
酒宴散去,张温单独留下吕布。
用意不言而喻,既然内间这事是吕布提出来的,那就由他负责好了。
本来张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