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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张仲不由的轻抚颔下白须,脸上的疲乏一扫而去。
陈韬上前两步,面带关心,“大人,您熬了一夜,还是歇息会儿再看吧。倘若累坏了身子,谁来带领我们抵御鲜卑人。”
张仲闻言哈哈一笑,“老夫身子硬朗得很!”
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张仲红润的脸色黯淡了不少,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的问道:“可有辽儿的消息?”
陈韬叹息的摇了摇头,他派了好几批府中亲卫外出探寻张辽的下落,结果却一无所获。
“老天爷,老夫这一辈子没求过谁。但现在,老夫求你保佑我那孙儿,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到老夫身边来吧。”
张仲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的虔诚祈祷起来。
“祖父,我回来了!”
大堂的门口站着个清秀的儒雅少年,微微喘息,左手扶住门框,甘脆的声音传进了张仲的耳朵里。
张仲眼角的尾纹跳了两下,蓦然睁开双眼,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一般,视线胡乱的四处扫视起来,直到目光彻底锁定在了那个沾有泥土的少年身上。
张仲几乎是一跃而起的冲向门口,只是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一拂衣袖,将脸上喜悦很好的收藏起来,板起一张老脸:“哼,你还知道回来!”
陈韬在一旁脸带笑意,也将目光投向了张辽,数天不见,这小子似乎成长了许多呀。
张辽抬腿迈进大堂,对张仲磕了个头,“孙儿不孝,未经允许擅自离家,惹祖父担忧了。”
张仲背对着张辽偷抹了把眼角,随后转过身扶起张辽,依旧是板着脸,“去让仆人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哪有点将种子弟的风范。还有,晚上想吃什么,去跟你母亲说。”
张辽摇了摇头,脸色郑重的说道:“祖父,孙儿此番回来,是有要事禀告。”
张仲见张辽的神色严肃,于是屏退了堂内外的士卒仆从,仅留下了陈韬一人。
大堂瞬间空旷了起来。
陈韬去端了杯水,递给张辽,示意他先润润嗓子。
咕嘟嘟的灌下一大口后,张辽将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全都回禀了张仲,唯独隐瞒了戏策的事情。
因为,这是戏策事前就特地嘱咐他的。
饶是张仲陈韬二人久经世事,听完后也皆是瞠目结舌。
“那个吕布真的只带了数十人,就击败了近二十倍的鲜卑人,并且无一人阵亡?”
“是。”
“然后他又诱使三千多的鲜卑人进入袋口谷,一把大火全部吞噬殆尽,还活捉了鲜卑大将?”
“是。”
“你走之前,他又杀死了前来袭营的横都校尉郑攸,不费一兵一卒的收编了崞县的军队?”
“是。”
张辽的三个‘是’字,如一道道落雷,在老将军和陈韬的心头炸开。
两人皆知,张辽从来都不会撒谎,所以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陈韬此刻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苦笑了声:吕布这家伙莫不成真是个妖怪?
“管他妖孽怪胎,总之是天不亡我大汉,哈哈哈……”
张仲抚着胸前胡须,大笑起来。
正喝水的张辽见自己祖父笑得如此开怀,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还好我没说,他们要去打云中郡。”
“什么!!!”
张辽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张仲听了个一清二楚,大吼一声:“去,把云中郡的地形图给老夫拿来!”
陈韬取来地形图,平铺在那案桌之上。
一个是并州的最高统帅,另一个是统帅参谋,两个脑袋就围着那云中郡的地形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张仲只好向站在一旁的张辽投以求助目光,“孙儿,你告诉祖父,两千人如何才能打下云中郡?”
“孙儿不知,但孙儿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打下云中郡。”张辽的眼中闪烁着异彩。
张仲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张辽居然会如此信任吕布等人,问向陈韬:“吕布的这些功劳,可以升任何职?”
“足以升任军司马。”
陈韬在心里计算了一番,如实回答。
老将军背着手儿在堂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步子一停,目光中斩钉截铁,“你差人去告诉吕布,老夫任命他为新的北广校尉,让他放开手跟鲜卑人干,一切事务自行处理,不必向老夫汇报!”
陈韬微微愣了下,记在脑中,有些担忧的说着:“可吕布杀了郑攸,郑家人未必会善罢甘休。”
老将军直起身子,一袭武官袍无风自动,“天塌下来,老夫帮他撑着!”
(再次感谢温侯亲卫统领的打赏)
第三十五章 陷城()
两日后的深夜,一支身披鲜卑军饰的队伍临近云中郡城下,人数多达千人。
城头上,插有十数根燃烧过半的火把,火光忽明忽暗。守城的鲜卑士卒仅有数十人,懒散的坐在地上,背靠城墙,将武器搁置身旁,眯上眼睛呼呼的打着盹儿。
及至马蹄声清晰可闻时,才有人醒过神来,抓过身旁的武器,伸出脑袋往城下一探,警惕的盘问了一声:“城下何人?”
城下领头那人骑在马上,用娴熟无比的鲜卑语沉声回答:“我是乞绰,快开城门。”
得知是乞绰后,那士卒心头明显松懈了不少,却不敢擅自打开城门,赶紧叫醒了不远处熟睡的守城官。
守城官一听是乞绰回来了,两百余斤的肥胖身子“腾”的一跃而起,走向城头,语气谄媚的说着:“乞绰将军,您不是增援崞县去了吗,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哈蚩将军只要两千士卒,特遣我回来协助契齐将军守城。”伪装成乞绰的魏木生应答如流。
“您等着,我立马给您开城门去。”
肥胖士官脸上堆笑,一双细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直线,迈开步子就往城下走。
一旁的士卒碰了碰胖士官的胳膊肘,小声提醒道:“大人,这么晚了,他们都不打灯火,而且也看不清那人是不是乞绰将军,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胖士官步子微顿了一下,探头望了望城下,领头那人一身鲜卑将军服饰,看不清相貌模样,但身后旗帜和士卒穿戴,的确是鲜卑特有的标志无误。
胖士官呼了口气,冲那士卒低骂一声:“蠢东西,连自家旗帜都不认得了吗!难不成汉人此时还能出现在城下?”
说到后头这一句,胖士官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大黄牙,那群胆小怕死的汉人要是敢来,我就用大刀砍下他们的脑袋。
胖士官领着十数个士卒,下了城头。
横锁住城门的巨大门栓被拉起,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尖锐响声,使人不由的汗毛倒竖,生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城门快拉开一半时,胖士官从门缝中伸出硕大脑袋,笑脸相迎:“将军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快快进……”
那个“城”字还未说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这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冷峻青年,并不是乞绰。
胖士官刚想大喊关上城门,魏木生手中长枪就挑穿了胖士官的咽喉。城门已经开了小半,魏木生身后士卒奋力向前,轻松的就将城门彻底打开。
门后的鲜卑士卒见状,顿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哪还不知道是汉人前来攻城,飞一般的往城内跑去。
胖士官的尸体躺在地上冰凉,瞪大的滚圆眼珠里满是不可置信,脑中不断的回响着两个字,汉人。
操刀的郝萌一脚踩在胖士官凸起的大肚皮上,躬身给身后的那个高大男子让开道路。
吕布迈着步子大步前行,口中不忘发号施令:“郝萌,你带两百人去把城头的士卒解决掉,魏木生,你三百人去郡守府,将那守将给我抓来,其余的,跟我去清理城中的鲜卑军。”
魏木生、郝萌两人抱拳得令,各自领人而去。
开城门的鲜卑士卒在城中急速奔跑,嘴里不断的大声喊着:“汉人袭城了!汉人袭城了!”
很快,喊声就传遍了整座城池。
原本熟睡正香的鲜卑人从各处房屋内仓皇逃出,连滚带爬,身上胡乱的套了身衣服,不少人甚至连武器都忘了携带,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曾被他们击之即溃的并州军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攻进了城内。
吕布翻身上马,手持方天画戟,带着身后数百人,从城门口一路厮杀过来,根本不给鲜卑人任何集合的机会。
曾勇猛无比的鲜卑人,在这一刻宛如惊慌的羊羔,四处逃窜,也有不少人壮起胆子用武器反击,结果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处逃窜的鲜卑士卒,有不少人冲往郡守府内,将这一切禀报给了契齐。
睡梦之中的契齐臂膀左右搂着两名妙龄少女,朦胧之中得知这个消息,惊得后背冷汗涔涔,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衣甲,冲出了门外。
城中已是喊杀声一片,并且几乎都是汉人的声音。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的一名将官按住腰间弯刀,喘着粗气问向契齐。
我怎么知道!
契齐心头同样是焦虑不已,他能够担任云中郡的守城将军,完全是靠着哈蚩怙的关系。原以为哈蚩怙已将周围的汉军彻底肃清完毕,谁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股。
管不了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保命要紧。
契齐心中打定主意,对府内一干将士说道:“走,你们先护卫我出城去再说。”
其中有个大胡子将官神色不悦,朝契齐抱拳说道:“将军,咱们城中尚有两千士卒,如果召集起来反打一波,未必会输。”
契齐此时一心想着逃命,哪还听得进别人的劝谏,生怕晚走一步,就葬身于此,手中握着马鞭,边走边催促道:“快快快,一切事情,等咱们出城再议。”
那大胡子将官明显不服,反驳了一句:“那城中儿郎们的性命,我们就放任不管了?”
契齐此刻已经骑上马背,胡乱的说了句“神灵会保佑他们的”,马不停蹄的带着一干将士逃离了城中。
完全乱作一盘散沙的鲜卑士卒,恐惧在他们的心中萦绕,士气也早已跌落谷底,哪里还是吕布这些人的对手,只能不断的任人宰割。
此时,魏木生和郝萌也从四周呈渔网状收拢过来,将想要逃命的鲜卑人驱赶至城中最中央的空地,包围起来。
“投降不杀!”
望着眼前近千名的鲜卑士卒,吕布画戟往身后一挥,虎喝一声,如奔雷滚滚。
有士卒大吼着挥舞武器冲向吕布,结果还未靠拢,就被一戟穿透了身子,枯叶一般飘落在地。
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之下,终于有第一个鲜卑士卒扔掉了武器,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乞求着饶恕性命。
吕布面色冷漠,却也点了点头。
咣~咣~咣咣咣~
越来越多的武器扔落在地,不断有鲜卑士卒跪在地上乞求活命,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这群柔弱的汉人凶狠起来,竟也如同虎豹一般,会嗜人性命。
魏木生跳下马背,单膝跪地向吕布请罪,说是去迟了一步,契齐早已逃出城外。
吕布对此也没太放在心上,让魏木生将这些投降的鲜卑人全都看押起来,如有反抗,直接当场格杀。
有道身影悄悄绕开吕布,猫着身子准备偷偷摸出城去,却恰好被吕布的余光逮了个正着。
吕布掂了掂手中方天画戟,朝那人猛地一掷。
第三十六章 划破黑夜的黎明()
画戟从吴充眉鬓前三寸处穿空破风而过,蛮横的插进了城墙之中,速度力道之恐怖,令人咋舌。
吕布在众人注视之下,骑马慢步走到吴充面前,随手轻松将画戟取出,如同见到故人一般,面带笑意,“吴司马,好久不见。”
吴充抬起头,面色阴冷的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吕布,又是你!”
一次次的精心计划,一步步的巧妙设局,每当要完美收官时,吕布总能从半路杀出,将其彻底毁灭。
这让吴充如何不恨,火光远远的印在脸上,格外狰狞。
吕布抬腿从马背滑下,长年的习武使得其双手布满厚茧,轻抚马鬃,将脚边一杆血迹斑驳的长枪踢向吴充。
两人的过往恩怨,也该划上一个句号了。
吴充左手前伸两尺,脚上轻轻一抬,滑至脚背的长枪已经握在手中。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历来是吴充的行事准则,他从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对他而言,只有活下来的才是胜者。
手中长枪一转,前脚掌轻踩板石,步伐紧随而上,枪头透出一点寒光,如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