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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羽林士卒也都纷纷大吼起来:“滚回去!滚回去!”
被虎贲营屡屡欺压,这回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魏长林从地上强撑着站起,吐了口血痰,望向羽林军的周游,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得知,他并不服气。
“周游,你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不然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把式,也想赢我们!”魏长林嘲讽起来,在他眼里,虎贲营就应该比羽林军强,而且强得不只是一丁半点。
输人不输阵,纵使败了,虎贲营的将士也并未有太多的气馁和沮丧,反倒是胸中燃起的好胜之心,愈发激昂。
“到底是天子禁军,远非寻常军队可比。”吕布心中微微感叹,胜负已定,看情形也打不起来了。
那颗石子的确是他所扔,他之前也说过,在洛阳要行事低调,尽量不要惹事。
但有些事情可以忍让退步,有些事情,他半步都不会纵容。
一个虎贲营的左仆射都敢来羽林军这里耀武扬威,今天若是将校场借他演练,那明天呢,后天呢?
人善被人欺,亘古不变的道理。
今天不给他们些教训,这些虎贲营的人就长不住记性。
在自家的地盘上,还被别人给熊了,那吕布今后也干脆垂着脑袋,低起腰杆,苟且偷生算了。
当然,吕布这么做还有一点个人的原因,他的确想看看虎贲和羽林,哪方更胜一筹。
虎贲营虽然输了,却并不意味着他们比羽林军差,而是吃了人数的亏。
双方的实力,吕布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等你把伤养好,我们再找个地方,一决高下!”周游见魏长林口出狂言,也是忍他不得,当即发下战书。
“好,你们羽林军的挑战,我接下了,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魏长林撂下狠话,当场应了下来。他忍着身上疼痛,走回到战马面前,牵起马缰,回头朝那些虎贲将士虎吼一声:“儿郎们,我们走!”
就在魏长林等人准备往营外离去时,外边忽然马蹄声大震,从营门方向,疾驰而来。
听得此番蹄声,魏长林的脸上顿时大喜过望,而周游的眉头,却锁得紧紧。
来者不善啊!
千余名虎贲士卒趋马而入,自觉地立于两旁。
在所有虎贲士卒勒住马缰之后,后方再度响起清悦的蹄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吕布侧头看去,那人的衣着配饰同他无二,身份也就不言而喻,此人便是掌管虎贲营的中郎将。
当看清马背上那位虎贲中郎将的模样时,吕布的脑海里忽地响起了一些各式各样的言语,或狂妄、或轻蔑、或自大,或不甘。
“那袁本初何许人?庶子尔!”
“玉玺在手,天道昭命于我!汉室天祚已尽,唯吾可继之!”
“吕布,同我结了这门姻亲。天下间,再无人可敌你我!”
“代汉者,当涂高也。天下为何负我!”
“”
当所有的声音全部沉静之后,吕布深吸口气,再望向那位大摇大摆骑马而来的虎贲中郎将时,脸上多了一抹讥诮,缓缓念出了他的名字,袁公路。
上一世,两人可谓是有过欢喜有过愁,相互攻伐过,也联盟约誓过。甚至还差一点,就成了儿女亲家。
没想到,这一世居然会在羽林营中见面。
骑着高头大马的袁术来到魏长林的面前,看到他的凄惨模样,故意提高声音,询问起来:“怎么回事啊?”
“将军,您可算来了!”
袁术带着虎贲营的将士到来,这就意味着有人替他们撑腰。
魏长林的身板儿也随之硬朗起来,恶人先告状:“今早起来,我本想带弟兄们练练骑术,为了不妨碍营中士卒练戟,于是我就琢磨带着手下弟兄来羽林军这里借场地用用。他们不肯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动手打人,仗着人多,您看看弟兄们都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袁术仅仅瞟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周游的脸上,沉敛起眼皮,淡淡说道:“周左监,过分了吧。”
袁术能有这股子嚣张气焰,除了官职比周游高外,更重要的还是他的背景。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老太尉杨赐离世之后,袁家已然成为了官吏集团的首脑人物。
而这位虎贲中郎将袁公路,便是袁家的嫡子。
只要不出意外,未来的袁家家主之位,便是他的。
早在任职虎贲中郎将前,袁术还担任过一阵子的长水校尉。仗着身份家景,袁术到处摆耍威风,骑乘豪华的车马,气势压人,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便起了外号,讽刺于他。
路中悍鬼袁长水。
第三四六章 鞭笞()
“袁将军,是魏仆射辱人在先,我等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一二”周游上前抱拳,想要说出事情的细节详情。
袁术却直接打断了他,面色嗤夷:“呵,我的兵,轮得到你来教训?”
周游哑口,袁术这摆明了是要偏袒魏长林等人,所以才故意避重就轻。
奈何不管是官职还是家景,他都远远不如袁术。
“回袁将军的话,虎贲营的将士自然轮不到卑职教训。但魏仆射擅自率兵强闯羽林驻营,未经中郎将允许,我作为羽林左监,自是有权利将其驱逐出去。”
周游不卑不亢的回答起来,他所说的中郎将,自然是指吕布。
袁术极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和本将军扯这些没用的,我不管这些。我就问一个问题,方才是谁先动的手?”
“是他们,是他们先用石子扔的我!”魏长林见状,当即跳出来指证。
周游对此无以反驳,唯有沉默以对。
“这件事情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暂且不论。但你们仗着人多,率先动手打人,仅此一点,便是你们不对。”
袁术看似‘公平’的下了结论,“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交出那个扔石头的士卒,当众鞭笞三十,再向我们受伤的将士,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
周游回头探望,身后的羽林将士见周游望来,心中皆是一凸,生怕自个儿会被拉出去顶罪挨罚。
你看我,我看你,都像是在寻找那个扔石子的人。
周游扫视一圈,回身抱拳说道:“袁将军,卑职也不知道那石子是何人所扔。”
“那就是交不出人来了?”袁术看向周游,质问起来。
他以为是周游故意包庇,但也懒得去说这些,拿起马鞭用大拇指摸了摸鞭条,似有所指道:“那总得找个人来挨这三十鞭吧,否则今后,谁还会把本将军的命令放在眼里。”
袁术的这番话寓意明显,反正今天不管你们怎么说,始终要找个人出来,让他抽上几鞭子,这件事情才能算完。
“既然袁将军想替手下泄愤,周某愿意承担罪责。”周游放下手中长戟,摘去头顶羽林盔,开始卸甲。他也算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交人,袁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袁术的父亲在朝中任职九卿,其叔父也刚从三公的位置下来,朝野上下一大帮子都是袁家的人,连大将军何进都格外拉拢袁家,他哪斗得过人家。
身份地位皆不如人,也只能认了。
羽林将士们见点周游主动认罚,心涌感动,一个个皆是主动承认起来。
“是我干的,让我来!”
“我赵长棱敢作敢当,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儿!”
“赵长棱,你小子就别逞英雄了,明明是我扔的,刚刚那颗石子儿,就是从我顺手脚边捡的。”
“”
羽林儿郎在那争相承认,说得有模有样,个个都和真的一般。
袁术见状,哼哧不屑。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法不责众这一说法,都想挨鞭子是吧,好哇,那就把那些承认了的,全都押上前来,每人赏三十鞭好了。
他一个人抽不过来,手下有的是虎背熊腰的将士。
很快,在袁术的示意下,二十余名羽林卒被拉到了前方,扒去衣衫,露出扎实健壮的上半身。
周游见状,不由有些着急,当即向袁术求情起来:“袁将军,此事皆我管束不当之过,你要罚我,我没有怨言,还请你饶过其他无辜儿郎。”
袁术充耳不闻,根本懒得理他,叫上魏长林在内的三十名健硕士卒,手握马鞭朝周游这里走来。
“周左监,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过错,而是这帮虎贲狗崽欺人太甚。既然要罚,我们愿意同你一起承担。”
“没错,不就是几十鞭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来吧!”
那些个即将受罚的羽林将士丝毫不惧,面对走来的执刑之人,仿佛视若无睹。
魏长林走到老对头的面前,左右扭摆两个脖子,将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笑容里透着一丝狰狞:“周游,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子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他特意向袁术请令,要求前来执刑。
“魏长林,你也就狗仗人势而已,要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现在早就滚回你的虎贲营了吧。”周游蔑视的说着。
魏长林听到这话,脸上有过短暂的愠怒之色,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怒色不在,语气里充满了讥讽:“那也是本事,我受了欺负,起码我家将军知道给我出头。你遭难的时候,你们的中郎将在哪呢?估计这会儿正窝着躲着,是不敢出来了吧!”
这番话令周游沉默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新任的中郎将在哪,就算来了,估计也不敢招惹袁家的吧。
北宫,合欢殿。
洛阳皇宫有南北,南宫是天子行政的地方,北宫则主要是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殿。里面的建筑风格,与南宫的庄严肃穆大相径庭,极尽豪华气派,富丽堂皇。
合欢殿,听这殿名,就知道其主要作用。
吟呻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极尽妖娆的魅惑之音,撩拨着人的心弦。寻常男人听了,根本把持不住。
一番云雨过后,天子趴躺在龙榻上,任由方才宠幸的两名侍女为他按揉腰背。
这位大汉的天子陛下看似风光满面,实则患有隐疾,近些年来愈发的力不从心,如今更是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就早早的没了兴致。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堂堂汉家天子,天威何在!
宫廷里的医官们使尽了浑身解数,祖传方子,民间方子都试过不少,仍旧是束手难策。被刘宏怒而处死的,也不在少数。
“陛下,老奴张让求见。”
殿外,大常侍张让躬立于宫柱旁边,他来的时候,刘宏还在‘办事’。熟知天子脾性的老宦官,自然宁愿等上小会儿,也不会冒然的出言惊扰。
“进来吧。”刘宏对张让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老宦官迈过宫殿门槛,躬佝着身子,垂低脑袋。他可不敢抬头,因为此时龙榻上的天子,还是光溜溜的一片。
“陛下,虎贲和羽林又打起来了。”8)
第三四七章 强势带队()
“吕中郎将到任没有?”
相比虎贲和羽林的冲突,天子似乎更为在意这个问题。
“回陛下,今儿一早中郎将就去太尉府报了到,此时应该也在。”
“走,陪朕看看去。”
校场上,执刑和受罚的双方皆已就绪。
袁术正欲下令,却有人抢先了他一步,“虎贲中郎将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来啊?”
众人顿时看了过去,新任的羽林中郎将轻踏着步子,缓缓而来。
“将军,将军”
羽林将士们纷纷喊了起来,这位新任的中郎将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站出来,就说明还是有些骨气。
念及此处,将士们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期盼。
袁术瞥着往这边走来的家伙,狐疑问道:“羽林中郎将吕布?”
羽林中郎将换人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虽没见过吕布,却也晓得世间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我。”
吕布走至羽林军前,淡然点头。
袁术见这厮居然没有笑脸来讨好自己,心中略有不悦,试问在洛阳为官当值的人,有几个不晓得他袁术之名。
巴结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这个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愣头青,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想来是常年在边塞为将,不熟悉他的家世背景。
袁术拿捏起语气,带着问责的口气:“吕将军,你手下的人伤了虎贲营的将士,本中郎将略施惩戒,不过分吧?”
“明明是你们先”羽林军的将士们急着辩驳。
吕布抬起手掌,他又不是瞎子,方才种种,他早在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