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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天子往前轻摇了两下手掌,身旁的近侍会意,端着备好的奏简走下台阶,来到吕布近前。
“吕卿,你先看看这些吧。”天子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力。
吕布点头领命,从左往右此次翻看阅览。
第一卷:
江夏郡都尉赵慈起兵,杀死南阳太守秦颉,占据了南阳城。武陵郡蛮夷反叛,攻掠郡县,祸乱当地。
看完这卷奏简,吕布心中有些失落。回想当初,他奉旨南下平叛时,也和秦颉一同抗击过蛾贼,这个性情率真的汉子曾于卷城浴血奋战,吕布至今还存有印象,没想到如今居然就这样死了。
真是人命如草芥。
吕布微微叹息一声,拿起下一卷竹简。
第二卷:
西凉叛军重新集结队伍,杀死凉州刺史耿鄙以及治中程球,在陇西郡太守李相如倒戈之后,叛军合围陇西以东的汉阳。时任汉阳郡守的傅燮决心誓死守城,在与叛军的冲锋中,孤注一掷,身死阵亡。
夺取汉阳之后,叛军休整兵马,进攻陈仓。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叛军头目名叫王国,至于之前的北宫伯玉和李文章,皆是死在了韩遂手中。
韩遂推王国为帅,号合众将军。
傅燮也死了。
吕布心中惋惜,不知道盖老爷子,还是否安在。
第三卷:
蛾贼余孽郭太、韩暹、胡才、李乐等人在白波谷叛乱,聚众数万,寇犯河东、河内、上郡诸地。
第四卷:
南匈奴发生政变,单于姜渠被杀,左贤王须卜骨都侯继任单于,联合鲜卑左大将轲比能,进犯五原。
轲比能,即为昔日鲜卑三王之一,轲比冢的第二子。
看到这里,吕布很是吃惊,没想到鲜卑人居然这么快又卷土重来,并且还和南匈奴挂上联系。
狼狈为奸这个成语,估计说的就是他两。
须卜骨都侯继位单于,那么于夫罗的单于梦,基本上是告吹了。
好在五原郡有高顺坐镇,狼骑营也留在那里,加上之前收拢的蛾贼降卒,要抗击南匈奴和鲜卑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可惜了那些百姓开垦的良田,估计又要因为马蹄的践踏和战火的蔓延,而变得荒芜衰败。
该死的异族人!
吕布心中杀意泛起,五原郡可是他看着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如今重启战事,无疑会让五原的农业耕作,再遭重创。
难道这些家伙,就不知道消停两年吗!
强压下心头火气,吕布拿起了最后一卷。
第五卷:
渔阳人张举、张纯,联合乌桓大人丘力居在辽东发动叛乱,张举自称天子,封张纯为弥天将军、安定王。
随后,张纯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冀两州。
看完这五卷奏简,吕布算是明白为何天子会这般疲乏了,敢情天下所有的烂事儿,今天都撞到一块儿去了。
这也更加说明,大汉王朝的气数将尽,已是风雨飘摇。
“陛下欲令臣征讨何处?”
吕布拱手问道,天子不让他出使长安,其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要他带兵前去平叛。
然则,这些个叛乱地方,分别处于大汉疆域的东西南北。不在一处位置,所以就不可能让吕布同时征讨这些地方,只可能去往一处。
如果要吕布自己选的话,肯定会选并州。
毕竟五原那里是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知根知底,而且在对战匈奴人和鲜卑人的经验上,吕布也是独有心得。
再者说了,高顺、魏木生,以及狼骑营这些老下属,使起来也会顺手许多。
第三八一章 今日你为君,我为臣()
天子的答案却不如吕布所想,阴冷的声音仿佛令这座大殿都为之森冷下来:“吕卿,替朕去趟蓟中,把张举的人头给朕带回来。”
吕布愕然,居然是辽东。
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原由,如果张举仅仅只是叛乱的话,估计未必用得着他前往。但这厮好死不死的敢自称天子,还分封手下将军,这就触及到了刘宏的逆鳞,这是他所不能忍的。
普天之下,只能有一个天子,那就是朕!
刘宏的心思正如吕布所想,如果仅仅只是平叛,他根本用不着派吕布前去。但他要用张举的人头,来警告天下所有的反贼,告诉他们,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大汉主宰,九五至尊!
千军万马中,能取贼将首级者,当属何人?
唯吕奉先耳!
这是天子的心声,见证过好几次吕布的强猛武艺和精湛骑射后,刘宏觉得,能够帮他达成这个事情的人,非吕布莫属。
关于其他几路的平叛方略,刘宏也未瞒着吕布,大致同他说了。
令荆州刺史王敏,带兵剿灭盘踞南阳作乱的赵慈;武陵郡的那些个蛮夷,则由振威中郎将丁原前去讨伐。
至于他原先并州刺史的位置,便让给了张让举荐的五原郡守严信担任。
虽说不太合规矩,但张让投其所好,又求何后给天子吹吹枕边风,再加上他说严信愿缴六百万的岁钱,这才使得天子点头。
天下规矩本就是刘宏定的,卖官鬻爵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改一改刺史的调任制度,于他而言,又有何难。
西凉那边,刘宏换了人去,也不要董卓即刻入京,而是善言安抚。这个时候逼不得董卓,得留到击退西凉叛军以后,再来收拾。
为害浊河上游的郭太、韩暹等白波贼,刘宏派人去给河内郡守王匡、河东郡守许议打了招呼,令他们联合征讨。
而并州北边的鲜卑、匈奴,刘宏则是诏旨度辽将军严义带兵,并且允许他调动并州北边四郡的兵马,进行抵御反击。
吕布听完,心中微有惊诧,没想到平日里只知贪图玩乐的天子,居然还有此等雄略。
只可惜,这位大汉王朝的掌权者,已经时日无多。
吕布此番北去辽东,刘宏特意调集了北军的越骑、长水两校营,合计一万人,随吕布同行出发。
北军五校本是何进的势力,天子这么做,似乎有分大将军权的意思。
吕布没再往深处去想,抱拳领命,躬身准备退下。
“还有……爱卿啊,妻女就别带着同行了。省得你一路上费心劳神,平添累赘。”
殿台上,天子望着躬身低头往后退去的吕布,忽然开口了。说这话的时候,天子的言语温和,甚至还存有丝丝笑意。
退至殿门的吕布身躯陡然僵直,在那瞬间,双眸里划过的眼神,凛寒如刀。
看来,天子终究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他方才的确想过,借此机会,将妻女带离洛阳。不管是随他去往辽东,还是遣送回并州上党娘家,都远比洛阳城要来的安全。
帝王多疑,董卓的事情,让刘宏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怕吕布平定贼乱之后,也效仿董卓,在辽东自成一家,受诏不应。
“臣,知晓了。”
吕布拱手应下,看不清他低下头颅时的表情。
推开门,走出了朝殿。
…………
回到府邸,恰巧是用晚膳的时辰。
管事吩咐着下人们将一盘盘的美味食物端上桌面,供老爷、夫人品尝享食。
曹性宋宪等人得知即将出发,去往辽东平叛,个个脸上都掩饰不住兴奋。
他们这些人和吕布不同,即便成了亲,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家意识。从骨子里认为,男人应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封侯拜相,那才是男人这一辈子应该努力追求的东西。
只要有了地位,何愁没有女人跟荣华富贵。
用膳期间,吕布说了一些相关事宜,明日动身去往辽东,自然少不得戏策随行,平日里布局划策也好有个商量。
除了宋宪留下来看府护院,其他人则通通带上。
黄忠正直巅峰之年,实力强悍几乎不亚于吕布,如果留他看家护院,未免有些大材小用。而且黄忠本人也存有建功立业的心思,之前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为了猎取珍惜的兽药,不得已才在山中当起猎户。
现在黄叙在张仲景的医治下,几乎完全康复,没有后顾之忧的黄忠,自然也想驰骋疆场,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谋求更好的生活。
本来马忠也是要留守府中,但他却主动向吕布请命,要求同去。
自从被吕布救回来后,马忠自觉是在府内蹭吃蹭喝,空吃干饷。不仅没有立过功劳,反倒还吓哭过小少主。
再看府内其他人,且不说曹性宋宪这些跟随主公多年的老弟兄,就连那些个护卫,也都是跟着主公征战数十次的沙场悍卒。
对比之下,马忠更加想通过实力来证明自己,证明他不是一个只会在府中白吃白喝的瘸腿废物。
吕布考虑到马忠的心情,最后答应下来。
府内有五十名狼骑营弟兄巡守,以及赵庶等十二名暗卫,安全这一块儿基本是没有任何问题。
“爹爹,我们要去哪儿呀?”小铃铛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抬起小脑袋仰望着父亲,满是天真无邪。
吕布伸手抚摸女儿的软嫩脸蛋儿,眼中流露出不舍,心里酸涩,却要强装欢笑:“小铃铛,爹爹明天要去很远的山里打大野猪呢,可能好些日子都不会在你身边。你要听娘亲的话,知道吗?等过一阵子爹爹回来了,再带你去骑大马,好不好?”
小家伙似懂非懂,不过在听到后面可以骑大马时,立马兴奋的挥舞起手来,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又蹦又跳,仿佛已经骑上了快马。
吕布看着活泼好动的小铃铛,是哭笑不得,你老爹我就要走了,你还这么高兴,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内心感受吗?
晚膳过后,吕布找到宋宪。
此时宋宪心里正憋屈得紧,辽东之行吕布带上了其他人,独独没有带他。
在宋宪看来,这是一种‘落后’的行为,亦或是吕布不再像以往那般看重他了。
宋宪性情沉闷,即便心里有不高兴,也会憋着不说。
吕布带着宋宪在一处僻静的石桌坐下,笑问起来:“宋宪,你是不是在心底埋怨我,将你留下看家护院?”
宋宪闷在那里,没有说话。
吕布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跟我去辽东,但眼下我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若是交由别人,我不放心。”
听得吕布这番交心,宋宪心里的抑郁霎时一扫而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更是笃然万分:“宋宪愿为将军赴汤蹈火!”
“很好。”
吕布点了点头,将宋宪扶起:“从明日起,你带上心腹弟兄,日夜兼程,从府内挖一条密道出来,通往城南以外。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给任何人!”
临走在即,他不得不做着最坏的打算。
宋宪虽搞不懂吕布的用意,但他也不像曹性那样喜欢刨根问底。将军既然交给自己任务,那就一定要完成得妥妥当当。
宋宪在心底如是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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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二章 奉剑讨不臣()
回到房间,小铃铛已经睡着,妻子正收拾着明日所要携带的行囊,衣衫、点心、瓜果应有尽有,满满装了四袋。
吕布感动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这让他想起了上一回征讨蛾贼时,妻子也是大口袋二口袋的给自己装了许多,生怕路上饿着。
“我这是去讨逆,又不是闲游,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就够了。”吕布颇为无奈的说着。
男人嘛,总是喜欢洒脱一些。
“此去辽东有好些远呢,多带些总是好的,有备无患。”严薇则是事事关心着丈夫,生怕漏掉丁点。
坐在榻上的吕布看着红烛下的妻子,愈发贤惠淑人,他轻伸臂膀,将薇娘拉到怀里,对着她的樱唇,深情吻了下去。
一夜缠绵。
翌日,早起的吕布在妻子的服侍下,已经换好行军衣甲。他走到榻边,弯腰低头吻了下小铃铛的额头,看着睡梦中萌萌可爱的女儿,吕布心里已然化作了一团柔棉。
随后,他将妻子拥入怀中,低声喃喃:“薇娘,今后家里的事务,就辛苦你了。”
“夫君放心,妾身自当打理得妥妥帖帖。”
严薇柔声应着,如小鸟般依靠在夫君怀中,享受着最后的片刻温存。
未几,整装待发的曹性等人来到吕布屋外,曹性上前低声说着:“头儿,我们都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吕布缓缓松开了妻子,纵使再不舍,他也该走了。
推开门,大步而去。
…………
洛阳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