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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有大将之才。
“承蒙袁将军惦念,徐荣很好。”城头上,徐荣回答得不卑不亢。
袁绍心中存有收降徐荣的心思,拍马前走几步,立于城关底下,大声劝说起来:“徐荣,只要你肯弃暗投明,开城放我入关。过去的事情,我以冀州牧的名义,向你担保,会让朝廷既往不咎。”
城上徐荣不为所动,剃起眉梢,高声问道:“袁冀州,忘了当日手臂疼痛否?”
去年虎牢关决战,袁绍率军发起冲锋,在攻城之际,被徐荣砍伤了右臂,差一点就死在了徐荣手中。
这时候的袁绍毕竟有着枭雄的风采,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对于徐荣曾经差点杀死自己,他并未怪罪。
“董卓豺狼之徒,残暴不仁,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董卓是豺狼之徒,你袁本初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徐荣冷笑,“当初韩文节好心将冀州牧的位置让与你,你却唆使人杀了他儿子,逼走韩馥不算。他逃至陈留,你仍不肯放过他,将他逼死自尽。”
袁绍顿时哑口无言,面露苦笑,这两件事情他纯属背锅。
初登冀州牧时,袁绍任命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曾被韩馥轻慢,被袁绍提拔后,想要迎合袁绍的心意,便擅自发兵包围韩馥的住宅,拔刀登屋。韩馥逃上楼去,朱汉便捉了韩馥的大儿子,将他的两只脚打断,并且当众杀死。
袁绍听闻此事后,又惊又怒,他冀州牧的屁股还没坐稳,朱汉就给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袁绍为此大骂朱汉蠢才,立即差人逮捕了朱汉,将他处死,以平众怒。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韩馥一直处于惊恐之中,看谁都像是索命的杀手。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请求袁绍让他离去,袁绍同意,于是韩馥就去投奔了陈留郡太守张邈。
后来,袁绍派使者去见张邈,商议机密时,使者在张邈耳边悄声细语。韩馥当时在座,以为是在算计自己。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入厕,因承受不住这股心理压力,遂用刮削简牍的书刀自杀。
这两件事,不管袁绍如何否认解释,至始至终也没人愿意相信,深受世人诟病。
袁绍也懒得慢慢解释,等以后雄鹿中原,人们自然会渐渐淡忘此事,赞他袁绍是大汉肱骨栋梁。
说服不了徐荣,袁绍也失去了耐心,留下一句:“我给你三日时间思考,三日之后再不开城投降,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拨马回头,率军离去。
回到驻营,身为袁绍手下大将的颜良眼珠怒张,很是不甘的问询起来:“主公,方才为何不让我率军攻城,你看那姓徐的,都嚣张成什么样了!哪有半点把您放在眼里!”
“颜将军莫急,我之前听主公说过,徐荣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冒然强攻,我军未必能讨得便宜。”作为此行军师的沮授出言劝诫起颜良,并给他讲起虎牢关的地理形势,智取方是上策。
“沮从事说得没错,虎牢关本就难攻,此刻又有徐荣镇守,如虎踞山林,与其强攻,不如想办法智取。”
说完,袁绍看向颜良,寄予厚望道:“你作为吾之臂膀,今后早晚要独当一面,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只知鲁莽,凡事多动动脑子才行。”
颜良这种粗莽子武夫,不似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当听得主公如此器重自己时,他脸上早已是激动一片,抱拳大声答道:“末将定会好好学习,绝不负主公厚望。”
颜良的反应在袁绍预料之中,他轻微“嗯”了一声,点头说道:“趁着此番随行,你有空就多向沮从事请教学习。”
颜良自是答应得爽快,随后他想到一个问题,肚子里藏不住货,他又问了起来:“若三日后徐荣还是不肯投降,我们又该如何?”
袁绍和沮授对视一眼,由沮授为颜良说了起来:“那就有劳颜将军,日日前去搦战了。”
颜良满口应下,说得自信无比:
“沮从事,动脑子的事我可能不如你,但要说这单挑厮杀嘛,除了文丑外,也就那吕布能稍微压我一头。”
现如今,天下人皆知,吕布脱离了董卓阵营。
董卓麾下诸将,颜良已无惧任何人。
沮授见颜良信心十足,心中也自是高兴。
透过敞开的帐门,袁绍望向东南方向,低声喃喃:“孟德,你应该抵达关了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辕关作为洛阳八关之一,是其东南的门户,位于偃师与登封、巩义交界处的辕山上,为洛阳通往许、陈的捷径要冲。关处鄂岭坂,在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间,道路险隘,有弯道十二,回环盘旋,将去复还,故称辕关。
这一日,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赶至山脚。
密林里,一道矫健的身影窜出,走到那领军的将领面前,压低声音汇报起来:“孟德,山下哨兵已经全部解决,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身穿轻甲的曹操点了点头,小眼赞许的看了夏侯一眼。
从马背下来,曹操望了眼山上,回过头朝着身后将士低吼:“众儿郎,且随曹某登山,冲关!”
第五二四章 轘轅山上轘轅关()
轘轅山上,依险而立的轘轅关。
此处守将名叫胡赣,也是董卓麾下心腹战将之一。
胡赣初来轘轅关时,还算尽职尽责,然则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耐烦了,守着这座孤零零的山关,实在无聊,开始整日饮酒作乐。
副将石岩曾屡次劝谏胡赣,说饮酒误事。
胡赣却不以为然,反倒拉着石岩一起喝酒,勾肩搭背,大吐苦水:“石老弟啊,也就咱哥俩儿命苦,被安排了这份苦差事。流放到这轘轅山上,别说人了,鬼都见不着一个。你看看牛辅,李傕那些人,那个不是跟在太师身旁,喝美酒,玩着那些大户家里的漂亮女人!”
“当年都是一起跟着太师驰骋沙场,这会儿论功行赏了,凭什么他们就该吃香喝辣,老子就该守着这座破山!老子不服!”
“太师他……偏心啊!”
借着酒意,醉意醺然的胡赣表示着心中极大的愤懑不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青山依旧,胡赣在轘轅关上,已经守足了一年,酒也不知喝光了多少坛。
“将军,山下的哨卒今天还没回来汇报,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石岩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到胡赣。
以往延迟汇报的事情也有,但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今天都一个时辰多了,山下还没有音信,这令石岩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向胡赣提议:“将军,要不要派人前去看看。”
搂着酒坛的胡赣面有红晕,打了个酒嗝,摆手笑得不以为意:“我说石老弟啊,你就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丁点儿鸡毛蒜皮小事都能弄得你心神不宁。你想想,咱们从太师入洛阳就守着这轘轅关,多久了?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你啊,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关东那些贼子又不是傻子,谁会吃力不讨好的来咱们这里。”
…………
晌午刚过,一路小心攀爬而上的曹操在轘轅关下驻脚,顺着较陡的壁崖探头望去,已经可见筑于山上的险要关卡。
夏侯惇率人换上那些死去哨卒的衣裳,同曹操道了声:“孟德,我去了。”
曹操点头,语气显得很是凝重:“多加小心。”
夏侯惇‘唔’了一声,带着十几名士卒往关上走去。
轘轅关上,守城的将士靠坐在墙头,吆五喝六的正在赌钱喝酒,满面红光。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胡赣都这个样子,手下士卒这般模样也是在所难免。
士卒们喝酒赌钱,胡赣一早就知道,不仅不管,有时候还掺和着一起,来个与民同乐。
夏侯惇来到关下,自然引起了城上士卒的注意。
那名划拳正兴起的百夫长往下瞅了一眼,也不问口令姓名,便醉笑着招呼起来:“原来是山下巡哨的弟兄回来了,来来来,上来喝两盅……”
哗啦啦。
关头上,五名身躯健硕的士卒撸起衣袖,同时发力,拉动起手臂粗细的铁链,关门缓缓打开。
山上没有河流,故而并未设有吊桥。此地的大门,也改做了沉有千斤的闸门,上下拉动启合,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强行破关而入。
闸门打开,夏侯惇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去。
他的任务很简单,杀散城头士卒,拉开闸门放曹操军队入关。
混进关内,夏侯惇往着城头方向走去。
一路走来,不知是他们伪装太过成功,还是城内士卒太过懒散掉以轻心。
总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迈步踏上石阶,上去便是城头。
“你们是哪个军侯帐下?”身后,蓦然传来一道轻声问询。
石岩从胡赣那里过来,本想来看看巡哨士卒回来没有,却碰巧遇见了夏侯惇等人。
这些人穿着西凉军的服饰,然则他们身上却充满了戒备的气息。在自家的地盘,不应该有这种戒备才对,故而石岩问了起来。
背对石岩的夏侯惇双眸生寒,他转过身来,已是动了杀机。
“这位将军,我们是山下巡哨士卒,刚刚回来。”夏侯惇压低面庞,尽量不让自己被此人认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了过来。
熟料石岩却陡然喝道:“胡说!今日巡哨的士卒我皆是认得,其中并无你这号人物。说,你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惊来了关内巡逻的士卒。
眼看功成在即,却不料突然杀出这么个碍事的家伙。
夏侯惇心沉入底,他别无选择。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曹子廉,你带人去攻占城头,我来挡住他们!”夏侯惇往登城的石梯处一站,朝身后曹洪等人低吼命令起来。
“你自己小心。”
事关主公大业,容不得半点婆妈。
曹洪丢下这句,拔出明晃腰刀,朝着带来的那些士卒呼道:“其余人跟我走,拿下城头!”
呛!呛!呛!呛!
十几道拔刀的声音同时响起,混进关内的曹军士卒面色决然,即使敌众我寡,也未曾退怯丝毫。
从出发那一刻,不管是领头的夏侯惇、曹洪,还是作为死士的他们,皆已抱了必死之心。
石岩见状,大吼起来:“别让他们逃了。”
关内士卒蜂拥往前涌来,夏侯惇眉头挑起,横枪在手,用身躯拦住石岩等人去路,浑身战意爆发,如刀的眸子里杀意十足:“你们的对手,是我!”
…………
少顷,城头关上的厮杀声响起,即使隔了许远,也仍旧能听见那些兵器发出的碰撞与士卒们的喊杀。
潜伏在陡崖下方的曹操听得动静,皱起的眉宇间多了一缕担忧,还是被发现了么?
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那个冷血枭雄,夏侯惇和曹洪皆是他族中兄弟,尤其是夏侯惇,同他关系更是亲如手足。
不能在等下去了!
曹操心中告诉自己,索性现出身形,朝带来的数千士卒,激励吼道:“众儿郎,夏侯惇、曹洪两位将军俱已入城得手。轘轅关如今已是囊中之物,且随我冲锋,一口气拿下轘轅关!”
“冲啊!”
麾下士卒听得两位将军入关的消息,顿时士气大振,呼啸冲涌而上。
第五二五章 离心()
“你自己小心。”
事关主公大业,容不得半点婆妈。
曹洪丢下这句,拔出明晃腰刀,朝着带来的那些士卒呼道:“其余人跟我走,拿下城头!”
呛!呛!呛!呛!
十几道拔刀的声音同时响起,混进关内的曹军士卒面色决然,即使敌众我寡,也未曾退怯丝毫。
从出发那一刻,不管是领头的夏侯、曹洪,还是作为死士的他们,皆已抱了必死之心。
石岩见状,大吼起来:“别让他们逃了。”
关内士卒蜂拥往前涌来,夏侯眉头挑起,横枪在手,用身躯拦住石岩等人去路,浑身战意爆发,如刀的眸子里杀意十足:“你们的对手,是我!”
…………
少顷,城头关上的厮杀声响起,即使隔了许远,也仍旧能听见那些兵器发出的碰撞与士卒们的喊杀。
潜伏在陡崖下方的曹操听得动静,皱起的眉宇间多了一缕担忧,还是被发现了么?
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那个冷血枭雄,夏侯和曹洪皆是他族中兄弟,尤其是夏侯,同他关系更是亲如手足。
不能在等下去了!
曹操心中告诉自己,索性现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