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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白马是匹神驹,一路驰骋,大气儿都没喘过。
这使得刘备更加感恩那两位赠他马匹的商人,一个叫苏双,一个叫张世平。
“我们是从郯县逃亡而来,在下刘备,在我身旁这位,乃是你们徐州的州牧,陶恭祖陶府君……”
刘备大声的说了起来,言辞恳切。
兴许是刘备的真诚打动了村民,某间房屋打开,走出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牵着一名梳着冲天羊角辫的小丫头。
“平乡村里魁庞正,见过诸位上官。”老人躬着身子,朝刘备等人行礼拜见。
里魁也在汉朝的官员编制之中,负责乡里百家,出任之人大多是乡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汉室末胄,涿郡愚夫刘备见过长者。”刘备谦逊的拱手回礼,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不忘提一提他的皇室身份。
“原来是皇室宗亲,小老儿真是眼盲不识贵人!丫头,还不快给贵人磕头!”伴随着老人的话语,旁边的小丫头倒也听话,立马跪在地上给刘备磕起头来。
“这可使不得!”
刘备赶忙扶起小女孩,几轮言语之后,很快就和老人聊得格外投机。
咳咳~~
刘备在那里有说有笑,被晾在一旁的孔融咳嗽两声,心里微微有些不爽,约莫是觉得忽略了自个儿。
刘备立马明白过来,主动介绍起孔融:“这位是北海相孔融,乃是孔圣人的二十世孙,也是当世首屈一指的海内大儒……”
千穿不穿,马屁不穿。
刘备的一通高帽子,让孔融心里头美得不行。
当然,表面上孔融还是说着‘玄德过誉’之类的谦虚话语。
随后,刘备又介绍了陶谦以及其余有名望的人物。
在平乡村这个地界,县令都是都是顶天大的官儿了,更别说这些个随便动动指头就能压死县官的大人物了。
“老人家,我们兵败至此,想在贵地歇息几日,不知可否?”刘备言语温和,同老人商量起来。
老人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他见过的那些‘大人物’里面,个个都是颐气指使,趾高气扬,从没见过有像刘备这般折节的英雄人物。
老人点了点头,同紧闭屋门的各户人家喊了起来:“村民们,都出来吧,这些是咱们徐州的儿郎将士,不是坏人。”
…………
(前两天外公九十大寿,所以作者君回了趟老家,导致断更了两天,可能有的书友没有看见我的请假说明,十分抱歉)
第七四一章 新的徐州牧()
数日之后,有消息传来。
曹操领军回师兖州,只留了夏侯惇与满宠等文士在徐州经营。
这无疑是个大好的消息。
众人赶忙将这个消息禀报陶谦,说是收复徐州的天赐良机。
然则此时的陶谦病卧在榻上,嘴唇干枯,面容憔悴,已是时日无多。
听得这个消息,陶谦在病榻上想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让人叫来了刘备。
“府君,你找我?”
刘备推开简陋的房门,进屋之后,转身将木门轻轻合上。
躺在床上的陶谦招了招手,示意刘备过去。
刘备便往前走,直至陶谦面前,才缓缓坐下。
“玄德,老夫恐怕是不行了。”声音里透着沧桑,有着一丝丝的落寞。
刘备闻言连连摇头,安抚起来:“府君您别乱想,您的身体好着呢,整个徐州还等着您老回去主持大局啊!”
陶谦叹长了口气,没了下文。
刘备琢磨不透陶谦的心思,也没吱声。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陶谦再度开口时,像是在与刘备摊牌:“玄德,别演了,你不辞辛苦的带着我一路逃亡,你存的什么心思,我心里清楚。”
“我”
刘备急忙开口,却被陶谦摆手打断,低声说着:“你先别急着解释,我知道,你是个存有理想抱负的人,早晚不是池中之物,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坐这徐州牧的位置。”
“府君,备绝无私心!”刘备说得笃然。
“你呀,有时候就是太重于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所以这些年才会一直四处漂泊。你看人家曹操,行事干脆利落,只要有丁点儿机会,就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他若像你这般为名声所累,又岂会有今天这般的地位实力?”
“想成大事,没有一处根基怎么能行?”
“徐州殷富,虽不比冀州、江淮等地,但也足以支撑你开创一番大业。你私下与糜竺、陈登诸人交好,你敢说没有私心?”
陶谦的一番问话,令刘备沉默了下去,一时间难以做出完美的回答。
“玄德,你答应我,等你坐到徐州牧的位置上,绝不害我陶家一人。如此,我便将州牧大印,交到你的手上,望你能够驱逐曹操,还徐州百姓一个太平安稳,你可否答应?”
“府君何处此言?莫非怀疑备暗怀鬼胎!”
刘备的脸上似是有些生气,对着陶谦当面立誓:“备纵使引刀自戮,也绝不会做那害人之事,只要有能力,我这一生都将庇佑府君家人,若违此誓,必不得好死!只是这州牧之职,恕备实不能受!”
说完,刘备又让陶谦好生歇息,起身离开了房间。
两日后的深夜,陶谦病逝于平乡村的乡屋小榻,享年六十三岁。
惊闻这个噩耗,刘备套上衣服,连忙赶来。
门口,站着糜竺、陈登等一众徐州官员,面容悲戚。
见到刘备赶来,糜竺手捧州牧大印,大声喊着:“请玄德遵从府君遗命,就任州牧一职。”
“请玄德公就任徐州牧!”陈登等人亦是同时大声请求。
刘备没管,从众人中间穿过,径直推开房门走进。
房间里,满头白发的陶谦平躺在床榻,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合上了眼睛,神态安详。
或许死亡对他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刘备三两步的冲了过去,伏在榻前,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大声哭号:“府君啊!您怎么就这样撒手弃我等而去!丢下偌大的徐州,百姓们还在盼着您回去啊”
紧随而来的众人来到门前,听得刘备这番真情实意的流露,无不为之动容。就连起初抵触刘备的陶谦手下,也是心中感慨:不想玄德,竟与主公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过了许久,屋内没了声音,众人推门而进,只见刘备伏于床榻,竟是哭晕了过去。
糜竺等人赶忙过去将刘备救醒,示意他不要太过悲伤。
腊月二十三,宜安葬、动土。
刘备亲自抬着陶谦的灵柩,头戴缟素,一连走了七八里山路,终于在一处依山靠水的福地处停了下来。
随着仪式的进行,灵柩放进到早已挖好的墓穴。
士卒们开始用铁锹铲动泥土,将灵柩掩埋。
刘备双手捶着地面,大呼老天不公,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旁人看在眼里,也是分外难受。
就连陶谦的两个儿子都有些错觉,好像埋进土里的老人,不是他两的老父,该是刘备的亲生父亲。
陶谦下葬完后,在坟前立起墓碑。
顕考徐州牧。镇东将军。溧阳侯。陶公讳恭祖府君生西莲位。
此时,糜竺又在此捧着州牧印奉上刘备面前,大声说着:“这是陶府君的遗命,若玄德不肯接受,府君如何在地下安心,万望玄德公勿要推辞!”
陶应陶商二人听得这话,心有不满,但这确实是父亲的生前遗愿,他两兄弟本事不大,却也一直都听从父亲的安排。
所以即便心中抱怨,嘴上也没说什么。
“非玄德不能使徐州安定!”陈登也上前劝说刘备。
“大哥,既然这是陶府君的遗愿,您就收下吧!”关羽在身后低声说着。
若是能够得到徐州,天下将无人不识刘备。
刘备长长叹了口气,随后面容一改之前的悲戚,变得十分坚决,同众人拱手抱拳:“承蒙府君与诸位不弃,玄德不自量力,愿与诸位长者贤能,共复徐州!还请诸位助我!”
众人见到刘备应允下来,纷纷抱拳见礼:“见过徐州牧!”
刘备依次回礼,郑重的从糜竺手中接过那枚象征着全力的大印,然后捧着州牧印朝陶谦墓深深鞠了一躬。
回想起那一天陶谦的面提耳命,刘备语气感激:“府君,您当日的教会,玄德记下了。”
下了深山,回到村落。
简陋的堂屋里,刘备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关于何如收复徐州的作战方略。
但同时,刘备也有着一丝丝忧虑。他担心自己的这个州牧,没有朝廷任命,恐怕很多人都会不服。
“主公无须担心,过几日我便去陈留走上一遭,为主公换来朝廷的任命诰书。”
糜竺起身,语气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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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二章 高处不胜寒()
转眼又是年尾。
济阴郡城的某处高楼上,陈卫守在外面,身披锦戎的吕布负手远眺,目光所至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遮住了花草树木,覆盖了整个北方,银装素裹,尽是雪白。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也不知道先生的病好些了没有,他呀,最是怕冷的人了……”
吕布自言自语的笑说起来,似是缩起身子、裹着大夹袄的戏策此刻就在眼前。
身旁,无人与他共语。
吕布悠悠叹了口气,当真是,有些寂寞啊!
最懂自己的先生在关中休养,曹性被调去了北方,高顺又忙着军务和来年的战略规划,至于公台,很多话都不方便与他明说……
而宋宪、魏木生这些人,吕布心中一直都拿他们当做兄弟对待,可随着地位的不断拔高,这些人渐渐的只能抬头仰望,愈发的敬畏自己。
就连那最不守规矩的郭嘉,在见到自己时,也变得进退有度,不再像年少时那般,言语放浪。
如今,想找个说知心话的人,竟也这般难了。
吕布自嘲的笑了笑,笑容里裹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
高处不胜寒啊!
走下楼阁的时候,有士卒前来禀报,说是糜竺来了。
吕布‘嗯’了一声,大概猜到糜竺所为何来,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来到府堂外边,吕布顿下脚步,里头陈宫和糜竺正在唇枪舌战。
“说好全力袭取兖州,让曹操从徐州班师,可我们熬守到城破人亡,也不见曹操撤军,贵军难道就不想给个说法?”
“徐州覆灭,只能说你们坚守不继,怨不得我们。”
“陈军师,说话可要讲天地良心。你要这般说的话,五十万石粮草,恕糜某不能奉上!”
听得糜竺语气里含有威胁的意思,吕布大步迈入堂中,目光根本不看糜竺,声音里透着威严:“区区几十万石粮草,本将军还不放在心上,传令下去,这就撤兵回师关中。”
见到吕布进来,糜竺拱手见礼,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吕布后面半句。若是吕布真的就此退走,曹操就能腾出手来稳定徐州,这对他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
“大将军就此退走,之前付出岂非可惜?”糜竺眉宇微皱,想让吕布打消撤退的念头。
吕布当然不会就此退去,不过糜竺若是想利用这点逼他就范,吕布不会答应。
他生平最恨别人威胁。
“本将军不喜欢与言而无信之人合作,至于有没有损失,这个就不劳阁下操心了。”吕布冷声说着,当即摆手,丝毫不留情面:“来啊,送客!”
糜竺不禁有些急了,任务还没完成,他可不能就这样回去,急忙辩解:“明明说好,大将军出兵迫使曹操班师,可如今徐州都已经告破,是否算您失信在先?”
听闻此话,吕布嗤夷一声:“本将军记得,当初只是答应出兵兖州,可从没保证过徐州的安危。如今,曹操已然在撤回兖州的路上,难道这也算本将军失信?”
陈宫在一旁帮衬:“大将军出兵又出力,为加急攻破范县,马超将军差点身死殉国。再看糜兄,允诺的五十万石粮食,半粒都没见着,现在还有脸跑来指责我们不是,出尔反尔,恶人先告状,也不过如此吧。”
一番犀利言辞,使得糜竺短时间内哑口无言。
“阁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
“那大将军您……”
“本将军的事情,不劳阁下操心。”
“……”
糜竺被驱逐出了郡府,任务还没完成,肯定不能就这样回去,于是便在城内找了个驿馆落脚。
呆上两日后,想着临行时刘备与他说的那番话,糜竺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