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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较好的曹军士卒早就跟着大部队逃了,或是作鸟兽四散。逃不掉的多是些负伤士卒,或是胆小之辈,听得投降能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扔掉了手中兵器,跪地请降。
不过片刻,大局已定。
吕布看向不远处的司马懿,吩咐起来:“仲达,你多带些人去,对俘虏进行收降,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战场中,宋宪、徐晃、曹隽这些厮杀数个来回的将军们受伤严重,只有一直保存实力的司马懿状态最好。
这种费力的活儿,自然要落到他的头上。
司马懿点头称是,领命之后,他先命人守住战场四面,不得放走任何敌军将士,然后再慢慢对战场进行清点。
“骁儿,你与元图负责救治伤兵,尽可能多的挽救回我军儿郎性命。”
司马懿走后,吕布看向被自己留下的小儿子,这小家伙本想跟着华雄去追杀曹操,结果吕布没准。
关键时刻,是吕骁带着狼骑营赶到,助吕布一举击溃曹军。
看着披甲系带的儿子,这个昔日里憨莽的小家伙,如今眉宇间也有了几分英气。
吕布心中暗自点头,果然有吾当年风范。
面对父亲的命令,吕骁似是有些不太情愿,毕竟他想当的是战场勇猛无往的将军,而不是事后救人的医郎。
可惜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彻底被镇压下来。吕骁只得‘嗯’了一声,带人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卒。
途中,逄纪朝吕骁拱了拱手,笑说起来:“小公子,恭喜了。”
“恭喜?恭喜我什么?”吕骁看了眼跟在身旁的逄纪,有些不明所以。
逄纪却也没说,只是神秘莫测的一笑,有些话,现在还不是能说的时候。
吕布此举,明显是想让吕骁在士卒们面前留下好的印象,被吕骁救过的士卒势必感恩戴德。
相信不久以后,这些事情便会渐渐在军中传开。如此一来,吕骁在军营将士之间的威望必定大增。
如果所料不错,吕布很有可能会将小儿子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如今此举,就是在给吕骁铺路。
逄纪心中看得明白,或许是性格脾性上,吕骁实在太像他父亲年轻的时候。
莽撞,而又桀骜。
站在原野上方,吕字纛旗孤独的飘扬在半空,寒风呼呼吹来,有些刺骨。
牵着赤菟的吕布负手而立,画戟插在旁边不远,与自己为伴。
往下方看去,活动的吕军将士如同一只只渺小的蚂蚁。停止厮杀的战场上,尸横遍野,最开始一洗如碧的翠绿草地,此刻已然染满了血红的色彩。
流淌的鲜血融化了降落地面的小雪,化作一条条溪流,最终汇聚成河,在原野上哗哗流过,使得这片草地,更加夺目鲜艳。
细雪铺满肩头,吕布伫立不动。
包扎好伤势的陈宫走来,站在吕布身后,面有羞惭的负荆请罪:“主公,此战皆乃宫之过也!如果不是我错误低估了曹军,我们也不会阵亡如此之多的英勇将士,甚至还差点让曹操翻盘,请主公重重治罪!”
吕布自信的想要一口气吞下曹军势力,他又何尝不是自信过头,欺曹营无谋。
最终,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寒风刺骨。
吕布的目光凝聚在下方原野,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血海里扒拉出来,然后平躺摆放在地上,便于识别。
“战争就是这样,不管我们怎么打,总是会死人。唯一的区别在于,死的人多人少……”吕布淡然开口,也不回头,继续说着:“我是主帅,你是军师,这场仗打成这样收场,我两都要负责。希望以后,你我,都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以此为鉴。”
陈宫还欲再说,吕布竖起手掌,往后摆了摆,示意陈宫可以走了。
唉~~~
陈宫叹息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慢慢往后方走去,背影有些落寞。
此时,陈卫过来禀报:“主公,郭祭酒和大小姐来了。”
回头看去,穿着厚厚绒衣的小铃铛骑着滚滚飞速跑来,看到浑身是血的父亲,她都快急得哭了。
见到女儿这般担心模样,吕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蹲下高大的身躯,伸手抚了抚女儿头上的鲜红翎羽,露出个欣慰笑容:“别哭,爹爹没事。”
随后,裹得跟貂似的郭嘉也赶到了这里。
吕布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和郭嘉的细小身板,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是一家人,但他还是对郭嘉表达了谢意。
如果不是郭嘉及时唤来华雄和狼骑营,这场仗,胜负仍未可知。
第七九五章 我的昂儿,只是睡着了()
中岭山丘,临时扎起的营帐。
经过一天鏖战的曹军将士已是疲倦不堪,灰头土脸,各自散乱的坐着,面容憔悴。
搭起的主军大帐内,昏死过去的曹操悠悠转醒。
“主公,您醒了。”
见到曹操醒来,守在帐内的典韦神色一喜,一张丑恶的脸庞上,布满关心之色。
“我这是在哪儿?”
曹操轻咳两声,脑子里一时间还有些迷糊,支撑着身体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环顾起四周环境。
“回主公,这里是中岭的一处山丘,我军暂时在这扎营。”典韦过去扶住曹操,如实回答起来。
“中岭?”
听得这个答案,曹操目露疑惑的念叨一声。据他所知,中岭距荷山大营将近百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于是曹操接着便问:“怎么不回荷山?”
典韦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毕竟医郎之前嘱咐过,曹操这是急火攻心所致,以致心脉受损,需要静心调养,不能受外界太大的刺激。
典韦不会撒谎,曹操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一沉,逼问起典韦:“说!”
曹操强势问话,典韦不敢再作隐瞒,只能从实说来:“大战溃败之际,我军将士各处逃亡,吕布派马超奇袭了荷山大营,然后一把大火,我军的粮草物资全都没了。”
缓了好一会儿后,曹操才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消息,仍有不死心的问了句:“所以,我们彻底输了?”
典韦点了点头,心有不忍的说了声,输了。
他知道主公为此付诸了多少精力与心血,也许是老天爷不开眼,可事实就是如此。
“输了便输了吧,大家没事就好。”
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曹操勉强笑了笑,话是这般说,可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颓败与沮丧。
“主公,某是个粗人,讲不来大道理。但某相信,以主公的胸怀气魄,早晚能够东山再起。”
见到主公有些消极情绪,典韦虎声说着,对自家主公充满了信心。
曹操笑容苦涩,东山再起,说得容易。那可是他打拼多年才组建起来的家底,如今几乎毁于一旦。
如今想起这事,他仍旧胸中发闷,尤为心痛。
“丢了荷山这里,幸得还有文若守着昌邑,否则咱们在兖州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曹操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
“主公,昌邑也陷落了。”
典韦是个实诚人,不想欺骗曹操。
正安慰自己的曹操脸上神情瞬间凝固,还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他看了眼典韦,声音沉闷:“恶来莫要胡说,昌邑有文若守着的,怎么可能陷落?”
“据荀令君说,敌将用了新式的投石机,声若霹雳,威力大得惊人,轮番轰炸不到半天,城楼守军将士肝胆俱裂,很快就被敌军攻破了城池。”典韦描述起攻城的场面,说得有板有眼,好像当时他也在场一般。
咳咳~~
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曹操舒缓口气,然后问道:“文若现在何处?”
“就在咱们营里。”
典韦如实以报,下午逃离战场的时候,华雄带着人在后面狂追不舍,好在关键时刻荀彧及时赶到,用疑兵之计,才将华雄吓退。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知晓原委之后,曹操没说什么,只是同典韦吩咐:“你去通知文若、妙才他们,让他们来营帐见我。”
典韦领命而去。
未隔多久,曹营诸将以及荀彧、荀攸等人全部进入帐内。将军们大多有伤在身,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主公,荀彧无能,未能替主公守住最后的阵地,请主公责罚。”荀彧主动上前请罪,昔日充满淡然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
如果不是高顺造出威力惊人的霹雳车,昌邑也不会失守。在突然冒出的黑科技面前,城内的防御工事,都显得枉然。
见到叔叔主动认错,作为谋主的荀攸也拱手说着:“攸也有罪,错误低估了吕布军的耐心。倘若当时不急着奔赴战场,而是先袭取吕布的菏泽大营。或许,又将是另外一番局面。”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将军们低下了头,显然也都觉得愧对主公所托。
反倒是曹操较为释然,纵使心中憋屈不甘,但作为主公,他这个时候应该让将士们感到安心,而不是内疚。
遂摆了摆手,宽和说着:“好了,木已成舟。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已经尽力,是天不眷顾我曹操,非汝等之罪。”
听得主公没有怪罪,反而还好言安慰起他们,帐内的一众将领霎时红通了眼眶,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追随和效忠主公,不离不弃。
然则就在此时,一名士卒强闯进帐来,不待众人呵斥,他便先带有哭腔的悲呼起来:“主公,大公子他……快要撑不住了。”
曹操心中巨震,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胡乱穿上塌边放着的鞋履,直接往曹昂所在的营帐急忙跑去。
来到帐内,躺在担架上的曹昂已是奄奄一息。
从战场送回荷山,又从荷山逃往中岭,一路颠簸,使得曹昂所受的伤势极具恶化。
“昂儿,昂儿……”
跪坐在担架面前,曹操满目赤红,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头,急切的低声呼唤。
这是他最为喜欢的儿子,也是曹家的长子。
似是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曹昂从漫长的黑暗中,艰难而又缓慢的睁开眼眸。看着趴在身前的父亲,以及那张充满焦虑的脸庞,曹昂深感歉意,唇齿一张一合,哪怕他努力的想让声音变大,发出口中却也是细若蚊声:“父亲,对不起……是孩儿没用……”
“昂儿,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从你入军营的那天起啊,你一直都是为父的骄傲!”
曹操红了眼眶,声音里带有几许哽咽。
“那……咱们赢了吗?”
曹昂蠕动嘴唇,眼神中满是希冀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父亲。
“赢了,当然赢了。”
曹操微楞一下,继而笑道:“吕布被为父杀得丢盔弃甲,咱们大获全胜。这也多亏你在之前坚持了那么久,所以咱们才能赢得那么轻松。等你身体好了,到时候,为父派你为先锋!咱们一鼓作气,把吕布和他的残兵败将全部赶回关中!”
“可为什么荀军师和叔父、将军们,都耷拉着脸?”余光瞥到后入帐的荀攸等人,曹昂艰难的咽了下喉咙,询问起父亲。
曹操回过头去,给了众人一个眼神。于是,帐内的荀攸、夏侯渊等人都勉强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全都低下了头去,暗自抹泪。
曹昂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伸手紧紧抓住了父亲的臂弯,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带有遗憾的说着:“父亲,孩儿再也不能……再不能随父亲临阵讨贼……往后余生,请父亲多多……多多……保保保……”
手臂垂落下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曹操抓住儿子的手掌,目光急切的加大了声音:“昂儿,昂儿!”
纵使他喊得再多声,也依旧无人回应。
“你二人快过来看看,我的昂儿这是怎么了!”曹操望向帐内的两名医官,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付诸在了这二人身上。
两名医郎先后过来摸了摸脉,又探了探鼻孔,最后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曹公节哀,大公子已经去了。”
在此之前,他二人就已经为曹昂作了诊断,胸骨和肋骨尽数断裂,若非有甲胄护体,恐怕当场就已经毙命。随后又在逃亡路上受尽颠簸,以致心肺损伤严重。即便是大罗神仙降世,恐怕也救不回他的性命。”
我儿……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击在了曹操心田。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曹操当场拔出腰间宝剑,指着两名医官,神态已然有些癫狂起来:“什么狗屁圣手,我不管,你们今天若是救不回昂儿,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