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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即使燕帅醒来,咱们也赢不了的吧。”
有人说了句很丧的话。
众贼默然,谁也没有作声。
昨夜他们还说着要与吕布誓决生死,如今听得这话,心中却是无比的酸涩。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这场仗,根本没有一丝获胜的希望。
贼兵们往日里靠着劫掠商旅,寇夺郡地为生,即使是与官军作战,也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今天见到吕布的风采,贼兵们全都已经吓破了胆。吕布退去时,所有人都不敢去追,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唉,还是降了吧!输给天下第一的吕温侯,咱们不丢人。”
平日里自诩实力非凡的贼将刘龚忍不住叹息起来,亏他以前还号称‘燕帅麾下第一人’,结果今天得见吕布,眼见秦根被杀,他却生不出一丝上前拼命的念头,吕布已经强大到让他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帐内陷入了死水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众贼首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希望燕帅醒来,不要怪罪咱们。”
当天下午,北部山脉中的众贼向吕布献上降书,卸去手中兵器,等候吕布的发落。
看着送来的降书,吕布自是大喜无比,这意味着从今天起,整个太行山脉已经纳入囊中。
要知道,太行山脉中的不少贼寨都是险地要塞,乃是扼制并州和冀州两地的要道。
等到带走了这里的贼兵和百姓,吕布完全可以驻兵于此,在这里进行秘密的军事演练和部署,以窥冀、幽两州。
袁绍和公孙瓒若是得知吕布拿下了太行山脉,估计往后连睡觉都睡不踏实了。
至于这些归降的贼首,吕布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不仅如此,吕布还将他们进行编制,又予了他们大小不同的军衔。然后命众贼首回到各自领地,将各寨山岭中的百姓全部聚集起来,十日后,便要动身迁往洛阳。
未隔几日,张仲景来到黑山之中。
他先去诊治了张燕,在老医郎手中束手无策的病例,在他手中却是手到擒来。一番推拿之后,张仲景开了药方,命人按照方子煮药,服上两三日,张燕自然醒来。
赵九等人闻言,俱是神情激动,对张仲景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随后,张仲景随陈卫前去拜见了吕布。
得知张仲景来了,吕布亲自出门相迎,脸上带着爽朗笑容,哈哈笑着:“仲景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两人不仅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张仲景更是吕布的救命恩人。
当年吕布南下镇压蛾贼,不幸患染疫疾,若非张仲景及时出手救治,吕布早就嗝屁在了宛城。
可以这样说,没有张仲景,也就没有吕布的今日。更何况,这么些年,张仲景还为吕布培养了不少的医术学生。
这些学徒进入军营,救活的伤兵士卒,可谓是数以千计。
“一别数载,大将军仍是威风不减当年,器宇轩昂,当真令人好生羡慕。”
张仲景微笑说着,如今的他,虽然精神烁烁,却已是鬓发斑白,看起来比吕布至少大了十岁不止。
可实际上,他也只比吕布大了六岁。
备下宴席,吕布盛情款待了张仲景。
席间,吕布得知张仲景准备南下荆州,遂主动挽留起来:“仲景兄,数年间你几乎游遍了北方,南方也多有涉足。此番就别再走了吧,不如好生留在长安,施术救人,安享荣华,岂不美哉?”
换做别人,这肯定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然则张仲景对此却兴趣寡淡,他并非爱慕名利之人,他想要的,只是去钻研和解决更多的不治之症。
譬如说,戏策的寒疾。
这件事情,张仲景答应过戏策,所以不会对吕布提起。
在黑山歇过两日,待到张燕醒来,张仲景便与吕布告辞,准备去往南方。
临别之际,张仲景送了吕布一件礼物。
说是送,倒不如说是借花献佛。
“这是?”
吕布打开羊皮卷,只见上面绘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动作,有的像熊,有的像虎,招式颇多,却各不相同。
若非吕布是练家子,恐怕还真以为这是哪里得来的武功秘籍。
“此物件名为五禽戏,共有五十四式。其中,虎戏十三式、鹿戏九式、熊戏九式、猿戏十式、鸟戏十三式。”
张仲景细细为吕布讲解起来。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熊戏者,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猿戏者,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鸟戏者,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
“照此勤练,可以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
张仲景极为认真的说着,像吕布这些常年征战沙场的将领,少不了受伤流血。年轻时候不觉得,等到了老年,各种暗疾发作,就会变得尤为痛苦。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吕布断然不信,可这话由张仲景说来,吕布心中多少还是信了几分。
毕竟张仲景是当世公认的神医,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这禽戏可是仲景兄所著?”
吕布命人收好,询问起五禽戏的来源。
张仲景微微摇头,此书并非出自他手,而是在不久前,路过长安给严薇复诊的时候,从严薇那里得来。
“我夫人?”
听闻此话,吕布愈发纳闷儿起来,薇娘是自己的妻子,他这个当丈夫的自然比谁都了解。要说琴棋书画,薇娘是样样俱通,可从没听说过她会医术。
“也不是出自夫人之手,而是当年夫人难产时,一位路过的神秘医郎所留。”张仲景如实说来。
当年严薇难产,在生下吕篆、吕骁两兄弟后,身体变得尤为虚弱,也因此留下了隐疾。
张仲景后来亲自登门诊脉,随后开了药方,滋补调养,却也只能暂时抑制,不能彻底根除。
可前不久他再去府上诊治时,竟发现潜伏在严薇体内的暗疾已经彻底好了,这令他感到无比惊奇。
细问之下,他才得知严薇每日清晨早起,都在练习这套五禽戏,活络身心。
“所以此番南下,我便是想寻得这部五禽戏的主人,好向他讨教一番。”
张仲景的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说不定,两人相互探讨交流以后,就能得出治疗寒疾的法子。
第八八九章 还天下一个太平()
某间营帐里,昏迷多日的张燕缓缓睁开了眼睛。
兴许是光线太过强烈的缘故,他将双目眯成了一条细窄的缝隙。这几日,他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如同坠不见底的深渊。
咳咳……咳咳……
听得两声微弱的轻咳,帐内的贼首们顿时神色激动,纷纷靠拢过来,面向病榻上的张燕喊着:
“燕帅。”
“燕帅。”
张燕虚弱的点了点头,看着众人面露关切的眼神,心中顿时觉得有一阵暖流经过。
他抬了抬手,赵九便上前将他扶坐起来,靠在床头。
“这是哪里?”
张燕咽了咽发干的喉咙,低声询问起来。
“这里是黑山。”赵九如实答道。
黑山。
张燕喃喃两声,眼中流露出一抹罕见的哀伤,这里曾是他的据点大本营,现在却落入了外人手中。好在他并非是那种受到打击就一蹶不振的庸人,一时的得失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弟兄们,咱们该撤了。”
张燕很是淡定的说着,那日他与吕布激斗,结果导致实力大损,别说突破的一流境了,可能连二流境都保不住了,直跌至三流水准。
同时张燕也很清楚,以现在的这种状态,根本无力与吕布一战,倒不如先避其锋芒,退至北部,待修养生息恢复士气之后,再来与吕布一较高下。
贼首们俱是默然,没有作声。
张燕见众人没有反对,便接着说道:“眼下公孙瓒大败,退缩在易京,袁绍势力进一步壮大,已成为关东诸侯实力最强的存在。你们谁愿替我去冀州走一遭,就说我愿意与袁绍同盟,共击吕布。”
既然靠自己赢不了,张燕索性联合袁绍,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众贼无人敢应,此时,帐帘掀开,走进一道无比高大的身影,只听他笑着说道:“张燕,看来你对吾的仇恨,这辈子都不会消了。”
听得这道浑厚的声音,张燕的表情为之一怔,当他目光看去时,整个人都惊愕在了那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死仇敌,吕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燕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他抑制着心中怒火,声音阴沉。
吕布将张燕的愤怒纳入眼底,笑着反问一声:“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一时间,帐内弥漫着极其浓重的火药气息。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赵九,送客!”张燕丝毫不给面子的下达了逐客令。
然则素来听从命令的赵九,此刻却一动不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张燕见赵九不动,更是呵斥着催促起来。
赵九低下了头,带着尤为愧疚的语气,声音很小:“燕帅,我们已经归顺了大将军。”
什么!
听得这个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张燕差点气死了过去。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谁!”
张燕近乎咆哮。
他在这山脉之中盘踞这么多年,招兵买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抓住时机,给吕布致命一击,将其碎尸万段,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结果这下到好,南部的诸贼叛变,北部的也归降了吕布。
多年心血经营,尽数毁于一旦。
“燕帅,咱们赢不了的,您也降了吧!大将军说过,保证不伤及您的性命……”旁边有人好声劝谏起来。
这话在张燕听来,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拿着递来的水瓷杯,猛地掷于地面,‘砰嚓’一声,完整的杯子摔得粉碎,他更是冲着众人怒吼:“滚!都给我滚!”
见张燕正处气头,众人不敢再说,悻悻而退。
唯有吕布留了下来。
“张燕,你好歹也是一方枭雄,只是这气量,未免太小了些。”吕布在帐内寻了个位置坐下,笑着说道。
张燕却听不进去,面露憎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此生不报此仇,我褚燕枉为人子!曹孟德可以为了他父亲屠戮徐州,我也一样可以!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对你卑躬屈膝,赔笑谄媚?”
笑话!
“你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张燕语气决然,也不怕触怒吕布。
吕布哂然一笑,“要杀你我早就杀了,更何况,你这条命还是我找人救的,若非我唤来了张仲景,你可能都活不到这个月底。”
“你现在武境大跌,几乎等同于废人,杀我就别想了。就算我让你一只手,捏死你也跟捏死蚂蚁,没有两样。”
吕布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张燕也罕见的没有反驳,因为他很清楚,事实的确如此。
那日,他突破一流境,并且强行提升自身实力,然后使出的最强一击,却吕布毛发都没伤着,反而还将自己弄得半死。
如今,实力大跌,他与吕布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壤之别。
“我是兵,你父亲是贼,是他先劫掠了上党,而我作为军营校尉,征剿贼患,护百姓安宁,乃是职责所在。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不会心慈手软。希望你能够明白。”
吕布给自己倒了杯水,呡上一口,缓缓说着。
他与张燕之间的恩怨,能够解开最好,倘若解不开,那下一次,他也一样不会留情。
“哦对了,我已经张榜安民,再过几日,太行山脉中的百姓便会全部南迁至洛阳,你若愿意,也可一并同往。”
此事吕布没有隐瞒张燕,他甚至还与张燕说了,要发展洛阳的一系列事情,让这些山民安居乐业。
听着吕布的伟大宏图,张燕心中忽地有些自愧,与吕布相比,他的格局实在太小,他问了一声:“吕布,你到底想要什么?”
吕布给张燕递了杯温水,嘴角浮起笑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啊,想还天下一个太平。”
澄澈的笑容,就像山间叮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