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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又何如?”
戏策表情淡漠。
“我只要我在乎的人,平安无事即好。至于大汉朝覆灭与否,姓不姓刘,又与我何干?”
听得此话,刘协颓然坐下,神情落魄至极,但他仍有不甘,试图挽救一二。
他望向坐在对面的文士,抓着那双枯槁的手,犹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戏策,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你若肯辅佐朕,朕愿以国师待你!”
“你?呵”
戏策只是一笑。
感觉受到轻视和侮辱,刘协面容发狠,质问戏策:除了武力,朕哪点比不得吕布!
戏策只说了一句。
因为将军,
就是我整个世界里,最耀眼的光!
第九八四章 当年()
走出戏府,刘协只身站在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块写有‘戏府’二字的匾额。
神情落寞,看起来格外孤单。
“走吧。”
良久,刘协叹了一声,只觉天地间浑浑噩噩,再无半点色彩。
天子离去不久,仆人又来禀报,说是大将军府上的小夫人来了。
所谓的小夫人,指的便是那位容貌倾城的将军宠姬,貂蝉。
本来,貂蝉是以妾室嫁入吕府,当不得‘夫人’之称。只是吕布至今只有一妻一妾,之前又格外宠幸,所以外人在称呼貂蝉时,多以‘小夫人’相称,以示尊敬。
听得貂蝉前来,戏策眉头微皱。
按理来说,貂蝉是将军的宠妾,与他并无交集可言。
如今将军在外作战,貂蝉来见戏策,情理不合。
之前,貂蝉暗中为王允通风报信,这件事戏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利用这点,反卖给王允诸多假的情报。
来而不往嘛!
对于这位将军宠姬,戏策仅仅只见过数面。但每每会面时,戏策总能察觉出,貂蝉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总会夹杂着莫名的神采。
起初,戏策还以为是王允想用貂蝉来施美人计,对他和将军加以离间,然后趁势夺取政权。
结果长时间调查下来,并非戏策所想。
眼下王允入了大狱,那么他的这个义女,是不是也该收押入监?
可……
她毕竟是将军的女人。
这件事上,戏策深思过很久,最后决定先静观一段时日再说。倘若貂蝉有所行动,戏策也一样不会手软,哪怕冒着会与将军离心的风险,他亦是在所不惜。
因为,他本就时日无多。
如今貂蝉亲自登门,戏策料到她是来为王允求情,却也没有如之前一般,将其阻在门外。
不出小会儿,一名头挽发髻的美妇缓缓步入庭中。
只见她身穿樱红色掐牙梅花袖纱衫,逶迤拖地琥珀花卉刺绣花裙,身披滚边并蒂碧霞罗。瀑布般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祥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绿玉镯,孔雀纹腰上挂着一个淡红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的素白祥云绣花鞋,轻挪莲步,整个人艳美至极。
来到戏策近前,貂蝉极有礼貌的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先生。”
坐在轮椅上的戏策拱手还了一礼,然后问道:“夫人所为何来?”
貂蝉没作多想,直接就与戏策说道:“妾身今日来此,是想恳求先生网开一面,饶过我父亲一命。”
她口中的父亲,自然是指王允。
“夫人,我想将军之前应该同你说过,妇人不得干预政事。”戏策淡淡开口,即便貂蝉前来求情,他仍旧没有要留手的念头。
“可他是我的父亲啊!”
见戏策不肯,貂蝉语气加重了几许,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纵使不是亲生,义父亦是对我有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妾身读得书少,不像先生知识渊博,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可百善孝当先的道理,妾身也是懂得。”
“所以,你就来将军府上做了卧底?”
戏策不去看她,只是反问了一声,不轻不淡。
貂蝉闻言心神一颤,脚下不由踉跄倒退半步,好在她及时稳住心神,才勉强站稳脚跟。
“先生,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貂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尴尬的笑容,想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惊慌。
貂蝉不愿承认,戏策也不逼她,嘴里淡然说着:“小夫人,你且回府去吧。倘若你真想为王允尽孝,那就在他头七的时候,多烧些纸钱吧。”
貂蝉听出了戏策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肯放过王允。
“先生,我父亲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住牢狱之刑。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对先生再没有任何威胁。您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哪怕是将他发配边疆也好,妾身只求您能留他一条性命。”
貂蝉苦苦哀求。
纵使如此,戏策仍旧没有点头,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王允是个狡猾至极的老鬼,当初甚至差点骗过戏策。若是将他放出,哪怕只存活一天,也会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隐形炸弹。
戏策自知时日无多,他断然不会把任何对将军有风险的事物,留在这世上。
“义父于我有养育之恩,你今日若不答应,我便死于此地!”
刹那间,貂蝉从袖袍中拔出早就准备好的锋利匕首,反手架在脖间,想要以死相挟。
她以为,戏策无论如何,也该顾及自己的性命。
毕竟,她是吕布的女人!
熟料,戏策连看都没看,便让胡车儿推着自己回房歇息。
末了,只丢下一句:请自便。
戏策如此铁石心肠,貂蝉终究没能对自己下去死手,她无力瘫坐地上,冲那道轮椅上的背影大喊起来,言语间有股说不出的失望和难受:“戏策,你怎会这般冷血!”
许多年前,在一处被鲜卑人践踏毁坏的房屋旁,有个头发蓬乱的小姑娘,身材干瘦,她不知从哪儿捡了半块干硬面饼,躲在一旁悄悄的啃着。
然则,那面饼似乎过于坚硬,小姑娘接连咬了好几口,都未能食之入腹。
兴许是饿得久了,肚子咕咕咕的叫着。
小姑娘手中拿着面饼,却不能食之下咽,只好委屈的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就在那时,有个相貌温和的青年,坐在了姑娘的身旁,并递给她一张热和的油饼。
小姑娘兴许是饿得急了,也管不得其他许多,抓过那面饼就往嘴里塞。
青年怕她噎着,伸手轻拍小姑娘的后背,笑容温纯:“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天真烂漫道:“我叫秀儿。”
时光荏苒。
小姑娘历经坎坷,终于长大成人。
只是如今的两人,再也不能像当年一般,并排坐在一起。
貂蝉心中怀有感激之情,但这些年,她从未告诉过戏策,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受他一饼之恩的小姑娘。
正如戏策,早已忘却当年。
不过是将那小姑娘,当成了一个过客。
…………
(感谢各位大佬打赏,戏策和貂蝉的初见,可见本书第三十九章……)
第九八五章 妻儿难保()
刘协回宫不久,一队甲士在武卫将军符宓的带领下,闯进了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尔等放肆!”
突然闯进这么一群披甲带刀的士卒,吓得殿内的宫女们花容失色,倒是皇后伏寿颇有威仪,凤眼圆瞪,冲领头的符宓怒声斥道:“大胆符宁远,本宫的宫殿,岂是你能乱闯!”
符宓披甲按剑,带来的士卒向殿内两旁扩开,紧紧围住这里。
听得皇后斥责,符宓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将脸一沉,朗声说道:“逆贼伏完已经供出,他此番谋逆,皆是受了皇后指使!所以末将奉命,来请皇后前去对质,也请皇后不要为难我等!”
符家早年就已经投靠了吕布,如今戏策要裁除异己,符宓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请缨,想挣取表现,以图符家崛起。
“奉命?那就请你告诉本宫,奉的是谁的命!”
伏寿冷着一张脸,大声质问起符宓。
她是大汉朝母仪天下之皇后,即便要问罪,也须得有天子的圣旨。否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将她捉拿下狱。
伏寿说得理直气壮,然则符宓可不吃这一套,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将皇后伏寿下狱。哪怕是天子来了,他也一样不会有所犹豫。
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长安城里,天子说的话,作不了数。
要那位先生开口,才是金口玉言。
“伏氏,我念在你是皇后的份儿上,才没有用强,你可不要逼我!”符宓眼眸一寒,欺身上前,阴狠的表情,吓得伏寿连连倒退。
“不准你们欺负母后!”
此时,屏风后响起一声稚嫩的童声,随即便钻出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皇子,他拔出宝剑,猛地朝符宓刺来。
符宓见状,身形一闪,轻松避开这柄利剑,然后伸手一抓,抓住这位小皇子的衣裳领口,用力往上一提,便将这小皇子提在了空中。
小皇子继续挥剑乱砍,却被符宓扣住手腕,轻松卸掉了宝剑,落在宫殿的地板上,发出‘哐啷’一声轻响。
“延儿!”
伏寿急得惊呼出声。
符宓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原来这位就是皇子延啊?这下好了,省得我们再去明宇宫走上一遭。”
说完,符宓再度看向伏寿,以刘延相挟,道了声:“皇后,跟我们走一趟吧!”
无奈之下,伏寿只能认命。
此时,殿外忽地响起一道带着急促的喘息声音:“且慢!”
符宓转身望去,竟是天子驾临此处。
他只好躬身抱拳,向天子见礼。
方才在符宓带着人闯进椒房殿时,就有伏寿的心腹宫女见势不对,跑去向天子求救。
刘协得知此事,连外套都顾不得披上,便匆匆赶来。
踏入殿中,刘协上下打量了符宓一番,这是张较为陌生的面孔,以前从未见过,遂当场质问起来:“尔是何人?”
“回禀陛下,臣乃新任的武卫将军,符宓。”
符宓躬身抱了个拳,嘴里同时说着:“以后不管是在宫内,还是宫外,陛下的安危,一切全由臣下负责。”
刘协面色一寒,这不摆明是正大光明的监视么!
“陛下,救救臣妾和延儿!”
被士卒擒住手臂的伏寿急呼,刘协的到来,使得她心中重新看见了希望。
她就不信,符宓还敢当着陛下的面,强行抓人。
刘协见之,顿时火冒三丈,朕的皇后,即便真有过失,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人来指手画脚。
“谁给你们的狗胆,敢来椒房殿抓人!”刘协怒声喝斥,他本就在戏府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个新任的武卫将军,就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然则符宓却丝毫没有跪地请罪的觉悟,反倒是不卑不亢的说着:“陛下,臣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您也别为难臣下。”
见符宓压根儿不怵,刘协便猜到,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的这般简单。
他强压下怒火,咬牙问了声:“那你且告诉朕,皇后究竟犯了何事!”
既然刘协想听,符宓便耐着性子回答起来,毕竟眼下刘协,仍是大汉朝名义上的天子。
“皇后指使伏完,趁陛下冬狩之际,于长安城内发动兵变,欲行谋逆之事,颠覆大汉江山。伏完在狱中,已经全部招供……”
“不可能!”
不待符宓说完,刘协就已经一口否决,“朕与皇后同床共枕多年,她温婉贤淑,聪明能干,绝不会是心腹阴沉之辈,更不会颠覆朕的江山。你回去知会一声,就说朕愿替皇后担保!”
“陛下,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臣下既然领了命令,那么今天肯定是要将皇后和小皇子带回去的。倘若有所冤枉,到时臣再将皇后母子带回宫中便是。”
符宓的语气虽然恭敬,但殿内之人皆听得出,这话里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你们连延儿也不放过?”
刘协神情一怔,看向自己那最为钟爱的儿子,一旦进了大狱,以戏策那伙党羽的手段,延儿还能活着出来吗?
刘协心中如同针扎一般,女人他可以不要,但儿子,不行。
“犯妇之子,岂能留于宫中,祸害陛下?”符宓大声说着,义正言辞。对伏寿的称谓,也从皇后到伏氏,现在更是当着天子的面,直称犯妇。
“你们要抓皇后,朕认了,可延儿是无辜的。符卿,算朕求你了,别带延儿走,好吗?”